多大师名作系列 国戏剧学院。1900年在强太华首次登台,1904年在纽 约首场演出《勿与陌生入交谈),此后便失踪了[下面 是30部剧目]。 噢,我的心上人的名字!哪怕它是与某个老巫婆似的女演员 有关,也仍然给人带来无法忍受的痛苦。也许她本可以做演员, 1935年出生,在《被暗杀的剧作家)中首次演出。奎恩,这个 婊子!犯有杀害罪恶罪。哦,我的洛丽塔,我只有玩弄辞令! 9 离婚手续推迟了我的美国之行,而且当时另一次世界大战的 乌云已笼罩全球。在葡萄牙得了整整一个冬天的百无聊赖的肺炎 之后,终于来到美国。在纽约,我急切地接受了命运恩赐的既轻 松收人又高的工作:制作香水广告。每逢没别的事好干的时候, 我就全力以赴从事这项毫无条理文具有伪文学色彩的工作。另一 方面,纽约的一所战时大学也一个劲儿催我尽快完成为英语国家 学生编写的《法国文学史》。光第一卷就花了我两年时间,这期 间几乎每天都得工作十五个小时以上。回顾这些,我看到它们被 分为两半:充足的光线与狭隘的阴影。光明来自我在宫殿似的图 书馆里从事研究所带来的安慰;阴影来自日夜折磨我的、已经说 得够多了的强烈性欲。对本人已有所了解的读者诸君,现在可能 较容易地想象出,为了君一眼在中央公园戏耍的性感少女们,我 曾把自己弄得多么浑身躁热,急不可耐;而那些洒了防臭剂的街 头女郎的影子又多么令我恶心,以至于一个同性恋事务所的小子 ·26·
、洛丽塔多 老想来纠缠我。让我们跳过那一段。一场可怕的精神崩遗把我送 进了一所疗养院,在那儿待了一年多。然后恢复工作—其结果 是再一次进医院。 消耗体力的户外生活似乎给人带来一线生机。一位合我胃口 的医生,愤世嫉俗、留着一圈棕色络腮胡子的伙计,他有一个兄 弟。这位老兄要带领一支探险队去加拿大。我被塞进这支探险 队,“记录精神反应”。同行的还有两位年轻的植物学家,一个老 木匠。我和这位老木匠常想在一位营养学家面前邀功请赏,可惜 从未达到目的。这位营养学家名叫安尼塔·约翰逊,他很快就得 飞回来,真令人高兴。探险队要探什么险,我几乎一无所知。据 队里气象专家的数目估计,似乎推备去捣那变幻无常的北极的老 巢。其中组有加拿大人参加,在麦尔维尔海湾的皮埃尔建立了 一个气象站。另一组去收集浮游生物,被带错了路。第三组在冻 原上研究肺结核。电影摄影师伯特是个靠不住的家伙。有一次, 和他一道,我被迫干了好多下贱的活儿。他也有点精神不正常。 坚持说我们队里的头面人物,那位从未露过面的真正头头,正忙 于检验气候的改变对北极狐皮毛有何影啊。 我们住的是预制的木头小房子,周围是一片前寒武纪的花岗 岩世界。给养可不少,有《读者文摘》,冰激凌搅拌器,化学马 桶,圣诞节戴的纸帽。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尽管这儿的生活空 虚、单调。令人沮丧的低等植物,矮柳树丛和地衣,包围着我, 呼呼作响的北风穿透了我,把我里里外外扫个于净。坐在一块大 卵石上,在一块完全透明的天空下,觉得离真实的自己是如此遥 远。没有令人发疯的诱惑。丰满、闪光的爱斯基摩丫头浑身鱼腥 味,头发臭烘烘的,脸蛋儿就像小豚鼠,还不如约翰逊医生能挑 起我的性欲。北极圈里可找不到性感少女。 让那些比我高明的人去研究冰川呀,冰丘吧,我得忙着记录 ·27+
多大师名作系列 “反应”。被指派注意形形色色伙伴的了不起的事儿,比如想象 呀,恐惧呀,幻想中的食品呀,夜间遗精呀,业余爱好呀,飞机 的选择呀,外貌上的变化呀,如此等等。大家对这一切都腻味透 了,我也很快就完全放弃了这项伟大的任务。直到第二十个月的 苦工行将结束的时候,才总算泡制出一篇非常富于挑逗性的假报 告。这篇读者可以在1945年至1946年的《成人精神病学年刊》, 以及《北极考察》杂志为这次探险出的专号上看到。后来,从一 位好心的大夫那儿得知,这次探险与雏多利亚岛的铜矿或任何这 类东西都不相于。其真正目的是规定要“秘而不宣”的。所以不 妨让我加上一句,不管是想干什么,总之,目的已经完全令人赞 叹地达到了。 令读者遗憾的是,返回文明生活不久,我就再一次精神错乱 了,假如忧郁症或无法忍受的压抑可以使用这个残忍的名词的 话。我把自己的完全康复归功于那所要价极高的疗养院。发现在 那儿可以享受与精神病学家们混在一块儿的极大乐趣。先好好地 哄他们上钩,千万别谣出马脚,别让他们看出你完全明白这其中 的奥妙。然后精心编造各种各样的梦,制造五花八门的假相糊弄 他们,决不要让他们了解一丁点儿自己在性方面的真正的麻烦。 通过收买一位护士,是可以偷看一些医疗档案,高兴地发现卡片 上说我是“潜在同性恋”、“完全性阳痿”。这场游戏真够味儿, 结果红光满面的我完全康复之后仍在疗养院呆了一个月,像一个 小学生一样拼命吃,拼命睡。为了寻开心,又接着赖了一个星 期。疗养院新来了一个性器官暴露狂。此人名气很大,因为他知 道如何使病友相信,他们曾目睹了自己受胎时的过程。 ·28·
洛丽塔 10 出院之后,眼晴在新英格兰扫来扫去,想找一个昏昏欲睡的 小镇,带榆树和白色教堂的地方。以便在那儿过一个用功读书的 热天。好好花光攒得满满的钱箱,再在附近哪个湖里洗一个凉快 澡。重新对自已的工作惑到兴趣,我指的是自己的学者生涯。另 外那件事,对我叔叔身后留下的那份香水生意,我的积极参与已 减少到最低限度。 叔叔从前的一个雇员,一个名声显赫的大人物的后裔,建议 我到他的穷表兄,一位麦克库先生的家里去避暑。麦先生退休 了,他老婆想出租他家房子的顶层,那儿从前住的是他的一位病 病歪歪的姑妈。姑妈去世,房子也就空了出来。叔叔的前雇员 说,麦先生有两个小女儿,一个12岁,另一个还在吃奶。麦先 生家有一个美丽的花园,离一个美丽的湖不远。这听起来倒不 错。 于是,我给麦先生写了信,告诉他们本人颇懂规矩。在火车 上过了一个异想天并的夜晚,仔细想象若怎样教那个现在仍是一 个谜的小姑娘说法国话,然后再以亨伯特先生的方式爱抚她。小 站上没人来接。拎着新买的价钱不便宜的提包下了车。也没人接 电话。最后,心慌意乱、浑身透湿的麦先生总算在拉姆斯德唯一 的一家绿色加粉红色的旅馆门口出现了。说什么他家的房子刚刚 烧掉了!(很可能是由头一天晚上在我血管里燃烧的同一场大火 引起的。)他说全家已到自家的农场去避难,把汽车也开走了。 但他妻子的朋友,一位大好人,草坪街342号的赫兹太太愿意给 ·29·
大师名作系列 我提供方便。住在赫兹太太家对门的一位女士把自已的轿车借给 了麦先生。这是一辆妙不可言的老式方顶车,开车的是一位快活 的黑人。现在,来这儿的唯一理由已消失,前面讲过的那些安排 就显得很可笑了。算了算了,麦先生的房子可以重新盖起来,可 那又怎么样?难道他没给房子保过险吗?我挺生气,既失望又厌 烦。但身为文明的欧洲人,无法拒绝乘坐那辆灵车似的东西给打 发到草坪街去。心里直嘀咕,不遵命的话,煞费苦心的麦先生不 知道还会想出什么更妙的办法来对付我。麦先生匆匆离去,黑人 司机笑着摇摇头。路上,我暗自发誓,无论碰到什么情况,下地 狱也不在拉姆斯德呆下去,就在当天坐飞机去百慕大或巴哈马群 岛。五颜六色的海滩上可能发生的赏心乐事以前就在我脊推里流 淌过。都怪麦先生表弟的一番好意完全落空,把我的想法来了一 个180°的急转弯。 说到急转弯,当我们的车拐进草坪街时,差点压了一条好管 闲事的狗,那种专门在街上跟汽车过不去的狗。不远处,是赫兹 太太的房子,一座白色的怪物,看起来又脏又破,说它是白的, 还不如说是灰的。一看便知这是那种用带橡皮管的澡盆代替淋浴 喷头的地方。给了司机小费,希望他尽快把车开走,以便可以壁 返旅馆而不被注意。可是司机只是穿过大街到了另一边,那儿有 个老太婆正从门廊里叫他。还能怎么办?只好按响了门铃。 一个黑皮肤的女仆把我带了进去,然后把我扔在门口的擦脚 垫上,自顾自冲进厨房去了,那儿有什么不该烧焦的东西正在散 发出一股焦味。 前厅装饰着门铃,一个有白色斑纹的型西哥产的木头家伙, 还有一幅富于艺术鉴赏力的中产阶级为之狂热的老掉牙的宝贝 一凡·高的油。右手的一扇门留着条缝,能看见起居室里的 一线景象:角落的柜子里堆着更多墨西哥破烂儿,靠墙是一张带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