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意志21 上都曾出现过。比如,佛祖出世的时代。那时,民众本身,在经 历了数百年教派争吵之后,深深跌入哲学论争的深渊,就像欧 洲各国一时陷入了宗教教条的繁文缛节一样。起码,人们会受 到“文献和报纸”的蛊惑,会夸大我们的“时代精神”;无数招魂 术士和以种种英国杜撰为特征的、与不堪入目的体操训练为 伍的基督教,为人们提供了更加新颖的观点 欧洲的悲观主义仍处于幼稚状态,这就是一个反证。悲观 主义还没有达到它一度在印度达到过的那种如饥似渴的程 度,即呆滞的目光透出虚无。因为,它仍旧是过分“现成的”,而 不是“演化来的”东西,过分学究式的、诗意的悲观主义。我的 意思是,其中大部分是臆造的、杜撰的和所谓“创造出来的”, 而非“原因 我的朋友们哟!我们年轻的时候,日子是艰难的:我们甚 至像忍受重病的折磨一般挨过了青年时代。这是我们出世的 时代使然一一个内部衰退、分崩离析的时代。这个时代着意 与青年人为敌。分崩离析,也就是说,不稳定状态乃是这个时 代的特点:没有什么是扎实的,是以坚定的信仰为基础的;大 家为明天而活着,因为后天令人怀疑,在我们行进的轨道上, 切都是不可靠的、危险的,而且,现在承载着我们的这块冰 面,已经变得非常稀薄了,以致我们已预感到暖风消融冰雪的 不祥气息—在我们行进过的地方,转眼之间己无人迹!
上 都 曾 出 现 过 。 比 如 , 佛 祖 出 世 的 时 代 。 那 时 , 民 众 本 身 , 在 经 历 了 数 百 年 教 派 争 吵 之 后 , 深 深 跌 入 哲 学 论 争 的 深 渊 , 就 像 欧 洲 各 国 一 时 陷 入 了 宗 教 教 条 的 繁 文 缛 节 一 样 。 起 码 , 人 们 会 受 到 “ 文 献 和 报 纸 ” 的 蛊 惑 , 会 夸 大 我 们 的 “ 时 代 精 神 ” ; 无 数 招 魂 术 士 和 以 种 种 英 国 杜 撰 为 特 征 的 、 与 不 堪 入 目 的 体 操 训 练 为 伍 的 基 督 教 , 为 人 们 提 供 了 更 加 新 颖 的 观 点 。 欧 洲 的 悲 观 主 义 仍 处 于 幼 稚 状 态 , 这 就 是 一 个 反 证 。 悲 观 主 义 还 没 有 达 到 它 一 度 在 印 度 达 到 过 的 那 种 如 饥 似 渴 的 程 度 , 即 呆 滞 的 目 光 透 出 虚 无 。 因 为 , 它 仍 旧 是 过 分 “ 现 成 的 ” , 而 不 是 “ 演 化 来 的 ” 东 西 , 过 分 学 究 式 的 、 诗 意 的 悲 观 主 义 。 我 的 意 思 是 , 其 中 大 部 分 是 臆 造 的 、 杜 撰 的 和 所 谓 “ 创 造 出 来 的 ” , 而 非 “ 原 因 ” 。 〈 5 7 〉 我 的 朋 友 们 哟 ! 我 们 年 轻 的 时 候 , 日 子 是 艰 难 的 : 我 们 甚 至 像 忍 受 重 病 的 折 磨 一 般 挨 过 了 青 年 时 代 。 这 是 我 们 出 世 的 时 代 使 然 — — 一 个 内 部 衰 退 、 分 崩 离 析 的 时 代 。 这 个 时 代 着 意 与 青 年 人 为 敌 。 分 崩 离 析 , 也 就 是 说 , 不 稳 定 状 态 乃 是 这 个 时 代 的 特 点 : 没 有 什 么 是 扎 实 的 , 是 以 坚 定 的 信 仰 为 基 础 的 ; 大 家 为 明 天 而 活 着 , 因 为 后 天 令 人 怀 疑 , 在 我 们 行 进 的 轨 道 上 , 一 切 都 是 不 可 靠 的 、 危 险 的 , 而 且 , 现 在 承 载 着 我 们 的 这 块 冰 面 , 已 经 变 得 非 常 稀 薄 了 , 以 致 我 们 已 预 感 到 暖 风 消 融 冰 雪 的 不 祥 气 息 — — 在 我 们 行 进 过 的 地 方 , 转 眼 之 间 已 无 人 迹 ! 权 力 意 志 2 1
22尼采文集 〈128 我还没有发现令人气馁的理由。获得并保持着强大意志 的人,同时也是胸襟开阔的人。有利的时机,现在比过去任何 时候都多。原因在于,在民主的欧洲,人人的可驯性变得很大 学习不上劲的人,也是随遇而安的人,这是定例:聪明伶俐的 群畜已充下陈。发号施令的人,譬如,我想到了拿破仑和俾斯 麦,他们是会找到唯命是从的人的。同强而蛮的意志争斗是无 益的,因为障碍过多。象兰克和瑞南°这样意志薄弱的“客观 性”绅士们,任何人都能把他们打翻在地! 420 我无意说服谁去信奉哲学,因为哲学家应该成为一种稀 有植物,这样说是必要的,或许也是合意的。没有再比说教般 地赞颂哲学—就像塞内加和西塞罗那样——更使我反 感的了。哲学同美德不相干。我冒昧地说,甚至科学家同哲学 家都有本质的区别。—我恳切希望:“哲学家”这个纯真的 概念不致全盘毁在德国手里。在德国,五花八门、不伦不类的 东西如此之多,它们都把自己的败类行径依托在盛名之下 ①恩斯特·瑞南(19231892)—法国哲学家、历史学家和宗教理论家, 著有《科学的未来》、《宗教史研究》等。—译者 ②鲁齐乌斯·安涅乌斯·塞内加(公元前←公元65—罗马哲学家,作 家,斯多葛主义者。 ③西塞罗(公元前106—前43)——罗马著名政治家和演说家 译者
〈 1 2 8 〉 我 还 没 有 发 现 令 人 气 馁 的 理 由 。 获 得 并 保 持 着 强 大 意 志 的 人 , 同 时 也 是 胸 襟 开 阔 的 人 。 有 利 的 时 机 , 现 在 比 过 去 任 何 时 候 都 多 。 原 因 在 于 , 在 民 主 的 欧 洲 , 人 人 的 可 驯 性 变 得 很 大 。 学 习 不 上 劲 的 人 , 也 是 随 遇 而 安 的 人 , 这 是 定 例 : 聪 明 伶 俐 的 群 畜 已 充 下 陈 。 发 号 施 令 的 人 , 譬 如 , 我 想 到 了 拿 破 仑 和 俾 斯 麦 , 他 们 是 会 找 到 唯 命 是 从 的 人 的 。 同 强 而 蛮 的 意 志 争 斗 是 无 益 的 , 因 为 障 碍 过 多 。 象 兰 克 和 瑞 南 ① 这 样 意 志 薄 弱 的 “ 客 观 性 ” 绅 士 们 , 任 何 人 都 能 把 他 们 打 翻 在 地 ! 〈 4 2 0 〉 我 无 意 说 服 谁 去 信 奉 哲 学 , 因 为 哲 学 家 应 该 成 为 一 种 稀 有 植 物 , 这 样 说 是 必 要 的 , 或 许 也 是 合 意 的 。 没 有 再 比 说 教 般 地 赞 颂 哲 学 — — 就 像 塞 内 加 ② 和 西 塞 罗 ③ 那 样 — — 更 使 我 反 感 的 了 。 哲 学 同 美 德 不 相 干 。 我 冒 昧 地 说 , 甚 至 科 学 家 同 哲 学 家 都 有 本 质 的 区 别 。 — — 我 恳 切 希 望 : “ 哲 学 家 ” 这 个 纯 真 的 概 念 不 致 全 盘 毁 在 德 国 手 里 。 在 德 国 , 五 花 八 门 、 不 伦 不 类 的 东 西 如 此 之 多 , 它 们 都 把 自 己 的 败 类 行 径 依 托 在 盛 名 之 下 。 2 2 尼 采 文 集 ① ② ③ 西 塞 罗 ( 公 元 前 1 0 6 — 前 4 3 ) — — 罗 马 著 名 政 治 家 和 演 说 家 。 — — 译 者 鲁 齐 乌 斯 · 安 涅 乌 斯 · 塞 内 加 ( 公 元 前 4 — 公 元 6 5 ) — — 罗 马 哲 学 家 , 作 家 , 斯 多 葛 主 义 者 。 — — 译 者 恩 斯 特 · 瑞 南 ( 1 9 2 3 — 1 8 9 2 ) — — 法 国 哲 学 家 、 历 史 学 家 和 宗 教 理 论 家 , 著 有 《 科 学 的 未 来 》 、 《 宗 教 史 研 究 》 等 。 — — 译 者
权力意志23 〈9) 为什么哲学家少有成就,因为决定着他们存在的条件 般都具有毁灭他人的特性 1.哲学家必须具备无比众多的特性,他必须是人的缩影 必须具备一切人的高等和低级的追求:内心对立的危险和自 我厌恶的危险 2他必须具备多方面的好奇心。因为,有分散的危险; 3.极而言之,哲学家必须公正诚实,但同时深入爱和恨 (非正义) 4.哲学家必须不仅是旁观者,而要成为立法者:法官和被 告(在这个意义上说,他乃是世界的缩影); 5.他必须形式繁多,又要坚定强硬。他必须随机应变 〈127 我对欧洲在军事方面的进展和内部无政府主义状态感到 高兴。安谧的时代即中国式的时代,就像伽里阿尼为本世纪 预言的那样,现已成为往事。个人的、男子汉的本事,即爱的本 事,重新获得价值。估价变得更加自然了,营养日益偏重肉食 美男子的出现又成为可能。苍白的、卑贱的人(如孔德想像 ①费尔南多·伽里阿尼(17281787)—意大利作家,也研究哲学和法 译者 ②奥古斯特·孔德(7981857)—法国哲学家,实证主义和社会学的奠 译者
〈 9 7 6 〉 为 什 么 哲 学 家 少 有 成 就 , 因 为 决 定 着 他 们 存 在 的 条 件 一 般 都 具 有 毁 灭 他 人 的 特 性 : 1 . 哲 学 家 必 须 具 备 无 比 众 多 的 特 性 , 他 必 须 是 人 的 缩 影 , 必 须 具 备 一 切 人 的 高 等 和 低 级 的 追 求 : 内 心 对 立 的 危 险 和 自 我 厌 恶 的 危 险 : 2 . 他 必 须 具 备 多 方 面 的 好 奇 心 。 因 为 , 有 分 散 的 危 险 ; 3 . 极 而 言 之 , 哲 学 家 必 须 公 正 诚 实 , 但 同 时 深 入 爱 和 恨 ( 非 正 义 ) ; 4 . 哲 学 家 必 须 不 仅 是 旁 观 者 , 而 要 成 为 立 法 者 : 法 官 和 被 告 ( 在 这 个 意 义 上 说 , 他 乃 是 世 界 的 缩 影 ) ; 5 . 他 必 须 形 式 繁 多 , 又 要 坚 定 强 硬 。 他 必 须 随 机 应 变 。 〈 1 2 7 〉 我 对 欧 洲 在 军 事 方 面 的 进 展 和 内 部 无 政 府 主 义 状 态 感 到 高 兴 。 安 谧 的 时 代 即 中 国 式 的 时 代 , 就 像 伽 里 阿 尼 ① 为 本 世 纪 预 言 的 那 样 , 现 已 成 为 往 事 。 个 人 的 、 男 子 汉 的 本 事 , 即 爱 的 本 事 , 重 新 获 得 价 值 。 估 价 变 得 更 加 自 然 了 , 营 养 日 益 偏 重 肉 食 。 美 男 子 的 出 现 又 成 为 可 能 。 苍 白 的 、 卑 贱 的 人 ( 如 孔 德 ② 想 像 权 力 意 志 2 3 ① ② 奥 古 斯 特 · 孔 德 ( 1 7 9 8 — 1 8 5 7 ) — — 法 国 哲 学 家 , 实 证 主 义 和 社 会 学 的 奠 基 人 之 一 。 — — 译 者 费 尔 南 多 · 伽 里 阿 尼 ( 1 7 2 8 — 1 7 8 7 ) — — 意 大 利 作 家 , 也 研 究 哲 学 和 法 学 。 — — 译 者
24尼采文集 的达官贵人)的时代过去了。野蛮,也就是野兽,已为我们每个 人所承认。正因为如此,一定会有更优秀的哲学家出现 康德是个外强中干的稻草人,不知何时,就会出现一次。 人怎样才会获得强大的力,怎样才能肩负大任呢?肉体和 精神的一切美德和本领,都是不辞劳苦、一点一滴地积攒的 要不辞劳苦、自我克制、目标专一、坚韧不拔地重复同一劳作, 吃同样的苦头。但也有一些人,他们是这种缓慢获取的美德和 本领即丰硕成果的承袭者和主人一一因为,基于幸福的、合理 的婚配,即基于偶然的幸福而世世代代获取和积蓄的力量,不 可白白丧失掉,而要通过不懈的奋斗和坚定的意志使之结成 体。这样,最终就会出现一个力大无比的巨人,他渴望肩负 大任。因为支配我们的乃是我们的权力:而关于目的、意图和 动机等等的卑鄙智力游戏,不过是舞台的前景而已——一然而, 连弱视的眼睛也能看清这些事物的本质。 〈97 未来的立法者。—在旷日持久、劳而无功的尝试把“哲 学家”一词同某个特殊的概念相联系之后一一因为我发现了 许多矛盾的特性—,最后,我终于认识到,原来有两类不同 的哲学家 1.一类要确立一种非同寻常的估价(逻罗辑的、道德的)的 体系 2.一类是这些估价的立法者
的 达 官 贵 人 ) 的 时 代 过 去 了 。 野 蛮 , 也 就 是 野 兽 , 已 为 我 们 每 个 人 所 承 认 。 正 因 为 如 此 , 一 定 会 有 更 优 秀 的 哲 学 家 出 现 。 — — 康 德 是 个 外 强 中 干 的 稻 草 人 , 不 知 何 时 , 就 会 出 现 一 次 。 〈 9 9 5 〉 人 怎 样 才 会 获 得 强 大 的 力 , 怎 样 才 能 肩 负 大 任 呢 ? 肉 体 和 精 神 的 一 切 美 德 和 本 领 , 都 是 不 辞 劳 苦 、 一 点 一 滴 地 积 攒 的 。 要 不 辞 劳 苦 、 自 我 克 制 、 目 标 专 一 、 坚 韧 不 拔 地 重 复 同 一 劳 作 , 吃 同 样 的 苦 头 。 但 也 有 一 些 人 , 他 们 是 这 种 缓 慢 获 取 的 美 德 和 本 领 即 丰 硕 成 果 的 承 袭 者 和 主 人 — — 因 为 , 基 于 幸 福 的 、 合 理 的 婚 配 , 即 基 于 偶 然 的 幸 福 而 世 世 代 代 获 取 和 积 蓄 的 力 量 , 不 可 白 白 丧 失 掉 , 而 要 通 过 不 懈 的 奋 斗 和 坚 定 的 意 志 使 之 结 成 一 体 。 这 样 , 最 终 就 会 出 现 一 个 力 大 无 比 的 巨 人 , 他 渴 望 肩 负 大 任 。 因 为 支 配 我 们 的 乃 是 我 们 的 权 力 : 而 关 于 目 的 、 意 图 和 动 机 等 等 的 卑 鄙 智 力 游 戏 , 不 过 是 舞 台 的 前 景 而 已 — — 然 而 , 连 弱 视 的 眼 睛 也 能 看 清 这 些 事 物 的 本 质 。 〈 9 7 2 〉 未 来 的 立 法 者 。 — — 在 旷 日 持 久 、 劳 而 无 功 的 尝 试 把 “ 哲 学 家 ” 一 词 同 某 个 特 殊 的 概 念 相 联 系 之 后 — — 因 为 我 发 现 了 许 多 矛 盾 的 特 性 — — , 最 后 , 我 终 于 认 识 到 , 原 来 有 两 类 不 同 的 哲 学 家 : 1 . 一 类 要 确 立 一 种 非 同 寻 常 的 估 价 ( 逻 辑 的 、 道 德 的 ) 的 体 系 ; 2 . 一 类 是 这 些 估 价 的 立 法 者 。 2 4 尼 采 文 集
权力意志25 前一类试图利用现在的或过去的世界,他们用文字符号 把各种事情加以概括和缩略。他们的目的是要使我们能观察 回顾、领悟和利用迄今发生的一切事件一一他们服务于人类 的使命是:让过去的事物,为人的未来服务 然而,第二类哲学家乃是发号施令者。他们说:“事情就该 这样!”唯有他们才能规定“方向”和“目的”,规定什么于人有 益,什么于人无益;他们占有科学之人的试作,一切知识对他 们来说不过是用于创造的手段。这类哲学家很难成功;事实 上,他们的处境极其艰难:充满危险。他们时常故意闭上眼睛, 免得去看他们同深渊即彻底毁灭隔开的那一丝空间。譬如柏 拉图,他就自信他原来想像的“善”并非柏拉图之善,而是“自 在之善”,即有个名叫柏拉图的人途中偶然拣到的永恒之宝! 就是这个盲目意志,以更加拙劣的形式统治着宗教创办者的 头脑。他们那个“你应”在他们耳朵里千万不可听作“我 要”——一他们之所以敢于完成自己的使命,只因那是上帝的命 令;他们对价值的看法只有作为“灵感”才会是一个不致压垮 自己良心的负荷 旦柏拉图和穆罕默德°这两剂宽心丸失去效用,就再 没有思想家依照“上帝”或“永恒价值”这类假说来宽慰他们的 良心了。则价值立法者就要规定一个全新的、史无前例的恐怖 要求。目前,那些上帝的选民们—一他们眼前开始显出这种朦 胧的责任——企图看看他们能否像逃避劫难一样,通过“及 时”躲避的方法来逃避责任。譬如,他们自欺欺人地说,他们的 ①穆罕默德(约570-632)——伊斯兰教创始人。—一译者
前 一 类 试 图 利 用 现 在 的 或 过 去 的 世 界 , 他 们 用 文 字 符 号 把 各 种 事 情 加 以 概 括 和 缩 略 。 他 们 的 目 的 是 要 使 我 们 能 观 察 、 回 顾 、 领 悟 和 利 用 迄 今 发 生 的 一 切 事 件 — — 他 们 服 务 于 人 类 的 使 命 是 : 让 过 去 的 事 物 , 为 人 的 未 来 服 务 。 然 而 , 第 二 类 哲 学 家 乃 是 发 号 施 令 者 。 他 们 说 : “ 事 情 就 该 这 样 ! ” 唯 有 他 们 才 能 规 定 “ 方 向 ” 和 “ 目 的 ” , 规 定 什 么 于 人 有 益 , 什 么 于 人 无 益 ; 他 们 占 有 科 学 之 人 的 试 作 , 一 切 知 识 对 他 们 来 说 不 过 是 用 于 创 造 的 手 段 。 这 类 哲 学 家 很 难 成 功 ; 事 实 上 , 他 们 的 处 境 极 其 艰 难 ; 充 满 危 险 。 他 们 时 常 故 意 闭 上 眼 睛 , 免 得 去 看 他 们 同 深 渊 即 彻 底 毁 灭 隔 开 的 那 一 丝 空 间 。 譬 如 柏 拉 图 , 他 就 自 信 他 原 来 想 像 的 “ 善 ” 并 非 柏 拉 图 之 善 , 而 是 “ 自 在 之 善 ” , 即 有 个 名 叫 柏 拉 图 的 人 途 中 偶 然 拣 到 的 永 恒 之 宝 ! 就 是 这 个 盲 目 意 志 , 以 更 加 拙 劣 的 形 式 统 治 着 宗 教 创 办 者 的 头 脑 。 他 们 那 个 “ 你 应 ” 在 他 们 耳 朵 里 千 万 不 可 听 作 “ 我 要 ” — — 他 们 之 所 以 敢 于 完 成 自 己 的 使 命 , 只 因 那 是 上 帝 的 命 令 ; 他 们 对 价 值 的 看 法 只 有 作 为 “ 灵 感 ” 才 会 是 一 个 不 致 压 垮 自 己 良 心 的 负 荷 。 一 旦 柏 拉 图 和 穆 罕 默 德 ① 这 两 剂 宽 心 丸 失 去 效 用 , 就 再 没 有 思 想 家 依 照 “ 上 帝 ” 或 “ 永 恒 价 值 ” 这 类 假 说 来 宽 慰 他 们 的 良 心 了 。 则 价 值 立 法 者 就 要 规 定 一 个 全 新 的 、 史 无 前 例 的 恐 怖 要 求 。 目 前 , 那 些 上 帝 的 选 民 们 — — 他 们 眼 前 开 始 显 出 这 种 朦 胧 的 责 任 — — 企 图 看 看 他 们 能 否 像 逃 避 劫 难 一 样 , 通 过 “ 及 时 ” 躲 避 的 方 法 来 逃 避 责 任 。 譬 如 , 他 们 自 欺 欺 人 地 说 , 他 们 的 权 力 意 志 2 5 ① 穆 罕 默 德 ( 约 5 7 0 — 6 3 2 ) — — 伊 斯 兰 教 创 始 人 。 — — 译 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