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则食之。食则寿命乃短,非所冀也。岁月推移,气变物类,虾蟆为鹑, 雀为蜃蛤。人愿身之变,冀若鹑与蜃蛤鱼鳖之类也?人设捕蜃蛤,得者食 之。虽身之不化,寿命不得长,非所冀也。鲁公牛哀寝疾,七日变而成虎。 鲧殛羽山,化为黄能。愿身变者,冀牛哀之为虎,鲧之为能乎?则夫虎、 能之寿,不能过人。天地之性,人最为贵。变人之形,更为禽兽,非所冀 也。凡可冀者,以老翁变为婴儿,其次白发复黑,齿落复生,身气丁强, 超乘不衰,乃可贵也。徒变其形,寿命不延,其何益哉? 且物之变,随气,若应政治,有所象为,非天所欲寿长之故,变易其 形也,又非得神草珍药食之而变化也。人恒服药固寿,能增加本性,益其 身年也。遭时变化,非天之正气、人所受之真性也。天地不变,日月不易, 星辰不没,正也。人受正气,故体不变。时或男化为女,女化为男,由高 岸为谷,深谷为陵也。应政为变,为政变,非常性也。汉兴,老父授张良 书,已化为石。是以石之精,为汉兴之瑞也。犹河精为人持璧与秦使者, 秦亡之征也。蚕食桑老,绩而为茧,茧又化而为蛾;蛾有两翼,变去蚕形 蛴螬化为复育,复育转而为蝉;蝉生两翼,不类蛴螬。凡诸命蠕蜚之类, 多变其形,易其体。至人独不变者,禀得正也。生为婴儿,长为丈夫,老 为父翁。从生至死,未尝变更者,天性然也。天性不变者,不可令复变; 变者,不可不变。若夫变者之寿,不若不变者。人欲变其形,辄增益其年, 可也;如徒变其形而年不增,则蝉之类也,何谓人愿之? 龙之为虫,一存一亡,一短一长。龙之为性也,变化斯须,辄复非常。 由此言之,人,物也,受不变之形,形不可变更,年不可增减。传称高宗
人则食之。食则寿命乃短,非所冀也。岁月推移,气变物类,虾蟆为鹑, 雀为蜃蛤。人愿身之变,冀若鹑与蜃蛤鱼鳖之类也?人设捕蜃蛤,得者食 之。虽身之不化,寿命不得长,非所冀也。鲁公牛哀寝疾,七日变而成虎。 鲧殛羽山,化为黄能。愿身变者,冀牛哀之为虎,鲧之为能乎?则夫虎、 能之寿,不能过人。天地之性,人最为贵。变人之形,更为禽兽,非所冀 也。凡可冀者,以老翁变为婴儿,其次白发复黑,齿落复生,身气丁强, 超乘不衰,乃可贵也。徒变其形,寿命不延,其何益哉? 且物之变,随气,若应政治,有所象为,非天所欲寿长之故,变易其 形也,又非得神草珍药食之而变化也。人恒服药固寿,能增加本性,益其 身年也。遭时变化,非天之正气、人所受之真性也。天地不变,日月不易, 星辰不没,正也。人受正气,故体不变。时或男化为女,女化为男,由高 岸为谷,深谷为陵也。应政为变,为政变,非常性也。汉兴,老父授张良 书,已化为石。是以石之精,为汉兴之瑞也。犹河精为人持璧与秦使者, 秦亡之征也。蚕食桑老,绩而为茧,茧又化而为蛾;蛾有两翼,变去蚕形。 蛴螬化为复育,复育转而为蝉;蝉生两翼,不类蛴螬。凡诸命蠕蜚之类, 多变其形,易其体。至人独不变者,禀得正也。生为婴儿,长为丈夫,老 为父翁。从生至死,未尝变更者,天性然也。天性不变者,不可令复变; 变者,不可不变。若夫变者之寿,不若不变者。人欲变其形,辄增益其年, 可也;如徒变其形而年不增,则蝉之类也,何谓人愿之? 龙之为虫,一存一亡,一短一长。龙之为性也,变化斯须,辄复非常。 由此言之,人,物也,受不变之形,形不可变更,年不可增减。传称高宗
有桑谷之异。悔过反政,享福百年,是虚也。传言宋景公出三善言,荧惑 却三舍,延年二十一载,是又虚也。又言秦缪公有明德,上帝赐之十九年, 是又虚也。称赤松、王乔好道为仙,度世不死,是又虚也。假令人生立形 谓之甲,终老至死,常守甲形。如好道为仙,未有使甲变为乙者也。夫形 不可变更,年不可减增。何则?形、气、性,天也。形为春,气为夏。人 以气为寿,形随气而动。气性不均,则于体不同。牛寿半马,马寿半人, 然则牛马之形与人异矣。禀牛马之形,当自得牛马之寿;牛马之不变为人, 则年寿亦短于人。世称高宗之徒,不言其身形变异。而徒言其增延年寿, 故有信矣。 形之血气也,犹囊之贮粟米也。一石囊之高大,亦适一石。如损益粟 米,囊亦增减。人以气为寿,气犹粟米,形犹囊也。增减其寿,亦当增减 其身,形安得如故?如以人形与囊异,气与粟米殊,更以苞瓜喻之。苞瓜 之汁,犹人之血也;其肌,犹肉也。试令人损益苞瓜之汁,令其形如故」 耐为之乎?人不耐损益苞瓜之汁,天安耐增减人之年?人年不可增减,高 宗之徒,谁益之者?而云增加。如言高宗之徒,形体变易,其年亦增,乃 可信也。今言年增,不言其体变,未可信也。何则?人禀气于天,气成而 形立,则命相须以至终死。形不可变化,年亦不可增加。以何验之?人生 能行,死则僵仆,死则气减形消而坏。禀生人形,不可得变,其年安可增? 人生至老,身变者,发与肤也。人少则发黑,老则发白,白久则黄。发之 变,形非变也。人少则肤白,老则肤黑,黑久则黯,若有垢矣。发黄而肤 为垢,故《礼》曰:“黄者无疆。”发肤变异,故人老寿迟死,骨肉不可变 更,寿极则死矣。五行之物,可变改者,唯土也。埏以为马,变以为人
有桑谷之异。悔过反政,享福百年,是虚也。传言宋景公出三善言,荧惑 却三舍,延年二十一载,是又虚也。又言秦缪公有明德,上帝赐之十九年, 是又虚也。称赤松、王乔好道为仙,度世不死,是又虚也。假令人生立形 谓之甲,终老至死,常守甲形。如好道为仙,未有使甲变为乙者也。夫形 不可变更,年不可减增。何则?形、气、性,天也。形为春,气为夏。人 以气为寿,形随气而动。气性不均,则于体不同。牛寿半马,马寿半人, 然则牛马之形与人异矣。禀牛马之形,当自得牛马之寿;牛马之不变为人, 则年寿亦短于人。世称高宗之徒,不言其身形变异。而徒言其增延年寿, 故有信矣。 形之血气也,犹囊之贮粟米也。一石囊之高大,亦适一石。如损益粟 米,囊亦增减。人以气为寿,气犹粟米,形犹囊也。增减其寿,亦当增减 其身,形安得如故?如以人形与囊异,气与粟米殊,更以苞瓜喻之。苞瓜 之汁,犹人之血也;其肌,犹肉也。试令人损益苞瓜之汁,令其形如故, 耐为之乎?人不耐损益苞瓜之汁,天安耐增减人之年?人年不可增减,高 宗之徒,谁益之者?而云增加。如言高宗之徒,形体变易,其年亦增,乃 可信也。今言年增,不言其体变,未可信也。何则?人禀气于天,气成而 形立,则命相须以至终死。形不可变化,年亦不可增加。以何验之?人生 能行,死则僵仆,死则气减形消而坏。禀生人形,不可得变,其年安可增? 人生至老,身变者,发与肤也。人少则发黑,老则发白,白久则黄。发之 变,形非变也。人少则肤白,老则肤黑,黑久则黯,若有垢矣。发黄而肤 为垢,故《礼》曰:“黄耇无疆。”发肤变异,故人老寿迟死,骨肉不可变 更,寿极则死矣。五行之物,可变改者,唯土也。埏以为马,变以为人
是谓未入陶灶更火者也。如使成器,入灶更火,牢坚不可复变。今人以为 天地所陶冶矣,形已成定,何可复更也? 图仙人之形,体生毛,臂变为翼,行于云则年增矣,千岁不死。此虚 图也。世有虚语,亦有虚图。假使之然,蝉蛾之类,非真正人也。海外三 十五国,有毛民羽民,羽则翼矣。毛羽之民土形所出,非言为道身生毛羽 也。禹、益见西王母,不言有毛羽。不死之民,亦在外国,不言有毛羽 毛羽之民,不言之死;不死之民,不言毛羽。毛羽未可以效不死,仙人之 有翼,安足以验长寿乎? 率性篇第八 论人之性,定有善有恶。其善者,固自善矣;其恶者,故可教告率勉, 使之为善。凡人君父审观臣子之性,善则养育劝率,无令近恶;近恶则辅 保禁防,令渐于善,善渐于恶,恶化于善,成为性行。召公戒成曰:“今王 初服厥命,于戏!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生子谓十五子,初生意于善,终 以善;初生意于恶,终以恶。《诗》曰:“彼姝者子,何以与之?”传言: 譬犹练丝,染之蓝则青,染之丹则赤。十五之子其犹丝也,其有所渐化为 善恶,犹蓝丹之染练丝,使之为青赤也。青赤一成,真色无异。是故扬子 哭岐道,墨子哭练丝也。盖伤离本,不可复变也。人之性,善可变为恶, 恶可变为善,犹此类也。逢生麻间,不扶自直;白纱入缁,不练自黑。彼 蓬之性不直,纱之质不黑,麻扶缁染,使之直黑。夫人之性犹蓬纱也,在 所渐染而善恶变矣
是谓未入陶灶更火者也。如使成器,入灶更火,牢坚不可复变。今人以为 天地所陶冶矣,形已成定,何可复更也? 图仙人之形,体生毛,臂变为翼,行于云则年增矣,千岁不死。此虚 图也。世有虚语,亦有虚图。假使之然,蝉蛾之类,非真正人也。海外三 十五国,有毛民羽民,羽则翼矣。毛羽之民土形所出,非言为道身生毛羽 也。禹、益见西王母,不言有毛羽。不死之民,亦在外国,不言有毛羽。 毛羽之民,不言之死;不死之民,不言毛羽。毛羽未可以效不死,仙人之 有翼,安足以验长寿乎? 率性篇第八 论人之性,定有善有恶。其善者,固自善矣;其恶者,故可教告率勉, 使之为善。凡人君父审观臣子之性,善则养育劝率,无令近恶;近恶则辅 保禁防,令渐于善,善渐于恶,恶化于善,成为性行。召公戒成曰:“今王 初服厥命,于戏!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生子谓十五子,初生意于善,终 以善;初生意于恶,终以恶。《诗》曰:“彼姝者子,何以与之?”传言: 譬犹练丝,染之蓝则青,染之丹则赤。十五之子其犹丝也,其有所渐化为 善恶,犹蓝丹之染练丝,使之为青赤也。青赤一成,真色无异。是故扬子 哭岐道,墨子哭练丝也。盖伤离本,不可复变也。人之性,善可变为恶, 恶可变为善,犹此类也。逢生麻间,不扶自直;白纱入缁,不练自黑。彼 蓬之性不直,纱之质不黑,麻扶缁染,使之直黑。夫人之性犹蓬纱也,在 所渐染而善恶变矣
王良、造父称为善御,能使不良为良也。如徒能御良,其不良者不能 驯服,此则驵工庸师服驯技能,何奇而世称之?故曰:王良登车,马不罢 驽;尧、舜为政,民无狂愚。传曰:“尧、舜之民可比屋而封,桀、纣之民 可比屋而诛。”斯民也,三代所以直道而行也。圣主之民如彼,恶主之民如 此,竟在化不在性也。闻伯夷之风者,贪夫廉而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之 风者,薄夫敦而鄙夫宽。徒闻风名,犹或变节,况亲接形面相敦告乎?孔 门弟子七十之徒,皆任卿相之用,被服圣教,文才雕琢,知能十倍,教训 之功而渐渍之力也。未入孔子之门时,闾巷常庸无奇,其尤甚不率者,唯 子路也。世称子路无恒之庸人,未入孔门时,戴鸡佩豚,勇猛无礼,闻诵 读之声,摇鸡奋豚,扬唇吻之音,聒贤圣之耳,恶至甚矣。孔子引而教之, 渐渍磨历,阖导牖进,猛气消损,骄节屈折,卒能政事,序在四科。斯 盖变性使恶为善之明效也。 夫肥沃硗埇,土地之本性也。肥而沃者性美,树稼丰茂。硗而埇者性 恶,深耕细锄,厚加粪壤,勉致人功,以助地力,其树稼与彼肥沃者相似 类也。地之高下,亦如此焉。以锸凿地,以埤增下,则其下与高者齐;如 复增镬锸,则夫下者不徒齐者也,反更为高,而其高者反为下。使人之性 有善有恶,彼地有高有下,勉致其教令之善,则将善者同之矣。善以化渥, 酿其教令,变更为善。善则且更宜反过于往善,犹下地增加镬锸更崇于高 地也。赐不受命而货殖焉,赐本不受天之富命,所加货财积聚,为世富人 者,得货殖之术也。夫得其术,虽不受命,犹自益饶富。性恶之人,益不 禀天善性,得圣人之教,志行变化。世称利剑有千金之价。棠溪、鱼肠之
王良、造父称为善御,能使不良为良也。如徒能御良,其不良者不能 驯服,此则驵工庸师服驯技能,何奇而世称之?故曰:王良登车,马不罢 驽;尧、舜为政,民无狂愚。传曰:“尧、舜之民可比屋而封,桀、纣之民 可比屋而诛。”斯民也,三代所以直道而行也。圣主之民如彼,恶主之民如 此,竟在化不在性也。闻伯夷之风者,贪夫廉而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之 风者,薄夫敦而鄙夫宽。徒闻风名,犹或变节,况亲接形面相敦告乎?孔 门弟子七十之徒,皆任卿相之用,被服圣教,文才雕琢,知能十倍,教训 之功而渐渍之力也。未入孔子之门时,闾巷常庸无奇,其尤甚不率者,唯 子路也。世称子路无恒之庸人,未入孔门时,戴鸡佩豚,勇猛无礼,闻诵 读之声,摇鸡奋豚,扬唇吻之音,聒贤圣之耳,恶至甚矣。孔子引而教之, 渐渍磨 历,阖导牖进,猛气消损,骄节屈折,卒能政事,序在四科。斯 盖变性使恶为善之明效也。 夫肥沃硗埆,土地之本性也。肥而沃者性美,树稼丰茂。硗而埆者性 恶,深耕细锄,厚加粪壤,勉致人功,以助地力,其树稼与彼肥沃者相似 类也。地之高下,亦如此焉。以锸凿地,以埤增下,则其下与高者齐;如 复增锸,则夫下者不徒齐者也,反更为高,而其高者反为下。使人之性 有善有恶,彼地有高有下,勉致其教令之善,则将善者同之矣。善以化渥, 酿其教令,变更为善。善则且更宜反过于往善,犹下地增加锸更崇于高 地也。赐不受命而货殖焉,赐本不受天之富命,所加货财积聚,为世富人 者,得货殖之术也。夫得其术,虽不受命,犹自益饶富。性恶之人,益不 禀天善性,得圣人之教,志行变化。世称利剑有千金之价。棠溪、鱼肠之
属,龙泉、太阿之辈,其本铤,山中之恒铁也。冶工锻炼,成为铦利,岂 利剑之锻与炼,乃异质哉?工良师巧,炼一数至也。试取东下直一金之剑, 更熟锻炼,足其火,齐其铦,犹千金之剑也。夫铁石天然,尚为锻炼者变 易故质,况人含五常之性,贤圣未之熟锻炼耳,奚患性之不善哉?古贵良 医者,能知笃剧之病所从生起,而以针药治而已之。如徒知病之名而坐观 之,何以为奇?夫人有不善,则乃性命之疾也,无其教治,而欲令变更, 岂不难哉! 天道有真伪。真者固自与天相应,伪者人加知巧,亦与真者无以异也 何以验之?《禹贡》日璆琳琅玕ˆ,此则土地所生真玉珠也。然而道人消 烁五石,作五色之玉,比之真玉,光不殊别,兼鱼蚌之珠,与《禹贡》璆 琳皆真玉珠也。然而随侯以药作珠,精耀如真,道士之教至,知巧之意加 也。阳遂取火于天,五月丙午日中之时,消炼五石,铸以为器,磨历生 光,仰以向日,则火来至。此真取火之道也。今妄取刀剑月,摩拭朗白, 仰以向日,亦得火焉。夫月非阳遂也,所以耐取火者,摩拭之所致也。今 夫性恶之人,使与性善者同类乎?可率勉之令其为善;使之异类乎,亦可 令与道人之所铸玉、随侯之所作珠、人之所摩刀剑月焉,教导以学,渐渍 以德,亦将日有仁义之操。黄帝与炎帝争为天子,教熊罴貔虎以战于阪泉 之野,三战得志,炎帝败绩。尧以天下让舜,鲧为诸侯,欲得三公,而尧 不听,怒其猛兽,欲以为乱,比兽之角可以为城,举尾以为旌,奋心盛气, 阻战为强。夫禽兽与人殊形,犹可命战,况人同类乎?推此以论,“百兽率 舞”,潭鱼出听”,六马仰秣”,不复疑矣。异类以殊为同,同类以钧为异, 所由不在于物,在于人也。凡含血气者,教之所以异化也。三苗之民,或
属,龙泉、太阿之辈,其本铤,山中之恒铁也。冶工锻炼,成为铦利,岂 利剑之锻与炼,乃异质哉?工良师巧,炼一数至也。试取东下直一金之剑, 更熟锻炼,足其火,齐其铦,犹千金之剑也。夫铁石天然,尚为锻炼者变 易故质,况人含五常之性,贤圣未之熟锻炼耳,奚患性之不善哉?古贵良 医者,能知笃剧之病所从生起,而以针药治而已之。如徒知病之名而坐观 之,何以为奇?夫人有不善,则乃性命之疾也,无其教治,而欲令变更, 岂不难哉! 天道有真伪。真者固自与天相应,伪者人加知巧,亦与真者无以异也。 何以验之?《禹贡》曰“璆琳琅玕”,此则土地所生真玉珠也。然而道人消 烁五石,作五色之玉,比之真玉,光不殊别,兼鱼蚌之珠,与《禹贡》璆 琳皆真玉珠也。然而随侯以药作珠,精耀如真,道士之教至,知巧之意加 也。阳遂取火于天,五月丙午日中之时,消炼五石,铸以为器,磨 历生 光,仰以向日,则火来至。此真取火之道也。今妄取刀剑月,摩拭朗白, 仰以向日,亦得火焉。夫月非阳遂也,所以耐取火者,摩拭之所致也。今 夫性恶之人,使与性善者同类乎?可率勉之令其为善;使之异类乎,亦可 令与道人之所铸玉、随侯之所作珠、人之所摩刀剑月焉,教导以学,渐渍 以德,亦将日有仁义之操。黄帝与炎帝争为天子,教熊罴貔虎以战于阪泉 之野,三战得志,炎帝败绩。尧以天下让舜,鲧为诸侯,欲得三公,而尧 不听,怒其猛兽,欲以为乱,比兽之角可以为城,举尾以为旌,奋心盛气, 阻战为强。夫禽兽与人殊形,犹可命战,况人同类乎?推此以论,“百兽率 舞”,“潭鱼出听”,“六马仰秣”,不复疑矣。异类以殊为同,同类以钧为异, 所由不在于物,在于人也。凡含血气者,教之所以异化也。三苗之民,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