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崩溃已作出绘声绘色、令人惊心动魄的描绘之后,却还要为 他这部杰作锦上添花另加上一篇措词平静的后记;借以描述 中世纪和16世纪罗马所处状况,但这段描写,总的讲来,和 他在他唯一的那次拜访中所作极为细致的介绍实已无大差 异。在他撰写这发思古之幽情的数章的时候,他的思想无疑 又回到了他开始写作的早期,同时他的读者也被带回到了那 仔细展开背景和点明主题的最开头的几章中去。《衰亡史》真 可说恰似一部伟大、深沉的交响乐曲,一开头言明的主题,最 后被发挥时却溶解在对随之而来的可怕的彻底崩溃的沉思之 中,不过,在这崩溃景象的上空却已出现了一些文艺复兴和 这位历史学家生活和工作其中的现代世界的黎明的光辉。作 家的生活和工作竟是如此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既然并非每一个开始阅读《衰亡史》的读者都曾读完此 书,他们也便有可能根本不了解该书的完整计划。现在这删 节本终能使该书首尾同处于一张封皮之中,那么在这方面 也可能会对他们有所帮助 著名的描绘基督教兴起过程的第十五、十六两章,于此 删节本中将全部保留。因此处若作任何删节必将使人不免感 到,在此重大问题上,编者实有意图置本人观点于吉本及其 读者间之嫌。自从1776年该书首次经巧加安排,以此二章为 其最高潮的四开本问世以来,它们便一直被视为吉本论述基 督教问题的著名杰作,而且对许多人来说,这也是他们所熟 ①编者当然完全知道,在吉本开始撰写最初数章时,他并未曾决定将这部 历史直写至1453年。但作者最后安排却仍使该书结构达到完善境界,此一考虑并 不足以表示我们对其完美程度有所怀疑
崩 溃 已 作 出 绘 声 绘 色 、 令 人 惊 心 动 魄 的 描 绘 之 后 , 却 还 要 为 他 这 部 杰 作 锦 上 添 花 另 加 上 一 篇 措 词 平 静 的 后 记 ; 借 以 描 述 中 世 纪 和 1 6 世 纪 罗 马 所 处 状 况 , 但 这 段 描 写 , 总 的 讲 来 , 和 他 在 他 唯 一 的 那 次 拜 访 中 所 作 极 为 细 致 的 介 绍 实 已 无 大 差 异 。 在 他 撰 写 这 发 思 古 之 幽 情 的 数 章 的 时 候 , 他 的 思 想 无 疑 又 回 到 了 他 开 始 写 作 的 早 期 , 同 时 他 的 读 者 也 被 带 回 到 了 那 仔 细 展 开 背 景 和 点 明 主 题 的 最 开 头 的 几 章 中 去 。 《 衰 亡 史 》 真 可 说 恰 似 一 部 伟 大 、 深 沉 的 交 响 乐 曲 , 一 开 头 言 明 的 主 题 , 最 后 被 发 挥 时 却 溶 解 在 对 随 之 而 来 的 可 怕 的 彻 底 崩 溃 的 沉 思 之 中 , 不 过 , 在 这 崩 溃 景 象 的 上 空 却 已 出 现 了 一 些 文 艺 复 兴 和 这 位 历 史 学 家 生 活 和 工 作 其 中 的 现 代 世 界 的 黎 明 的 光 辉 。 作 家 的 生 活 和 工 作 竟 是 如 此 紧 密 地 交 织 在 一 起 。 既 然 并 非 每 一 个 开 始 阅 读 《 衰 亡 史 》 的 读 者 都 曾 读 完 此 书 , 他 们 也 便 有 可 能 根 本 不 了 解 该 书 的 完 整 计 划 。 现 在 这 删 节 本 终 能 使 该 书 首 尾 同 处 于 一 张 封 皮 之 中 , ① 那 么 在 这 方 面 也 可 能 会 对 他 们 有 所 帮 助 。 著 名 的 描 绘 基 督 教 兴 起 过 程 的 第 十 五 、 十 六 两 章 , 于 此 删 节 本 中 将 全 部 保 留 。 因 此 处 若 作 任 何 删 节 必 将 使 人 不 免 感 到 , 在 此 重 大 问 题 上 , 编 者 实 有 意 图 置 本 人 观 点 于 吉 本 及 其 读 者 间 之 嫌 。 自 从 1 7 7 6 年 该 书 首 次 经 巧 加 安 排 , 以 此 二 章 为 其 最 高 潮 的 四 开 本 问 世 以 来 , 它 们 便 一 直 被 视 为 吉 本 论 述 基 督 教 问 题 的 著 名 杰 作 , 而 且 对 许 多 人 来 说 , 这 也 是 他 们 所 熟 4 引 言 ① 编 者 当 然 完 全 知 道 , 在 吉 本 开 始 撰 写 最 初 数 章 时 , 他 并 未 曾 决 定 将 这 部 历 史 直 写 至 1 4 5 3 年 。 但 作 者 最 后 安 排 却 仍 使 该 书 结 构 达 到 完 善 境 界 , 此 一 考 虑 并 不 足 以 表 示 我 们 对 其 完 美 程 度 有 所 怀 疑
5 悉的唯一的两章。这其实是很不幸的。因此,在这里其后许 多讨论神学和教会发展情况的篇章都予以保留了。完全抛开 阿里乌主义,0三位一体说和上帝之子化身说的发展,我们对 野蛮人入侵的历史及东罗马帝国的内部发展史便完全无法理 解。这里我想应该让大家想到,纽曼主教曾不无感伤地说 过,吉本实为我们所有之唯一教会史学家。时间和勤奋已对 这一情况有所改变了。不管怎样,一些最有价值的教会史学 家都无不和吉本异口同声斥责不加深究的轻信、无稽的迷信 以及有意的欺骗,并同声哀叹,在一切宗教史中几乎到处都 出现了一种脱离原始理想而趋向于世俗野心的现象。吉本乃 是使宗教史成为世俗研究课题的第一人。他的一切继承人绝 大部分也只是在方法和程度上和他略有所不同而已。关于这 问题这里还必须略多讲几句。有些作家很容易倾向于谈论 吉本对基督教的反感。不错,在他的文章中他曾轻率地谈论 过诸如吉尔伯待默里③的作品就在我们自己的这一时代也 已被斥为“为害无穷的废话”一类话题。但吉本对“福音的 简单、纯洁的观念”可从未进行过攻击。对基督教的道德观 念,他也从未像后来的某些不可知论者那样横加指责。他对 真诚和勇敢追求理想的态度始终怀着崇敬之心。这里,我们 ①古代基督教的一派学说,最早由亚历山大里亚长老阿里乌倡导。反对 三位一体”教义,主张基督是上帝后造之人,而不是神,其品级低于上帝:反对 教会占有财富。325年的尼西亚公会议斥之为异端。—译者 ②19世纪英国主教,同时是神学家和作家。—译者 ③近代英国古典学者和政治家。—一译者
悉 的 唯 一 的 两 章 。 这 其 实 是 很 不 幸 的 。 因 此 , 在 这 里 其 后 许 多 讨 论 神 学 和 教 会 发 展 情 况 的 篇 章 都 予 以 保 留 了 。 完 全 抛 开 阿 里 乌 主 义 , ① 三 位 一 体 说 和 上 帝 之 子 化 身 说 的 发 展 , 我 们 对 野 蛮 人 入 侵 的 历 史 及 东 罗 马 帝 国 的 内 部 发 展 史 便 完 全 无 法 理 解 。 这 里 我 想 应 该 让 大 家 想 到 , 纽 曼 主 教 ② 曾 不 无 感 伤 地 说 过 , 吉 本 实 为 我 们 所 有 之 唯 一 教 会 史 学 家 。 时 间 和 勤 奋 已 对 这 一 情 况 有 所 改 变 了 。 不 管 怎 样 , 一 些 最 有 价 值 的 教 会 史 学 家 都 无 不 和 吉 本 异 口 同 声 斥 责 不 加 深 究 的 轻 信 、 无 稽 的 迷 信 以 及 有 意 的 欺 骗 , 并 同 声 哀 叹 , 在 一 切 宗 教 史 中 几 乎 到 处 都 出 现 了 一 种 脱 离 原 始 理 想 而 趋 向 于 世 俗 野 心 的 现 象 。 吉 本 乃 是 使 宗 教 史 成 为 世 俗 研 究 课 题 的 第 一 人 。 他 的 一 切 继 承 人 绝 大 部 分 也 只 是 在 方 法 和 程 度 上 和 他 略 有 所 不 同 而 已 。 关 于 这 一 问 题 这 里 还 必 须 略 多 讲 几 句 。 有 些 作 家 很 容 易 倾 向 于 谈 论 吉 本 对 基 督 教 的 反 感 。 不 错 , 在 他 的 文 章 中 他 曾 轻 率 地 谈 论 过 诸 如 吉 尔 伯 待 默 里 ③ 的 作 品 就 在 我 们 自 己 的 这 一 时 代 也 已 被 斥 为 “ 为 害 无 穷 的 废 话 ” 一 类 话 题 。 但 吉 本 对 “ 福 音 的 简 单 、 纯 洁 的 观 念 ” 可 从 未 进 行 过 攻 击 。 对 基 督 教 的 道 德 观 念 , 他 也 从 未 像 后 来 的 某 些 不 可 知 论 者 那 样 横 加 指 责 。 他 对 真 诚 和 勇 敢 追 求 理 想 的 态 度 始 终 怀 着 崇 敬 之 心 。 这 里 , 我 们 引 言 5 ① ② ③ 近 代 英 国 古 典 学 者 和 政 治 家 。 — — 译 者 1 9 世 纪 英 国 主 教 , 同 时 是 神 学 家 和 作 家 。 — — 译 者 古 代 基 督 教 的 一 派 学 说 , 最 早 由 亚 历 山 大 里 亚 长 老 阿 里 乌 倡 导 。 反 对 “ 三 位 一 体 ” 教 义 , 主 张 基 督 是 上 帝 后 造 之 人 , 而 不 是 神 , 其 品 级 低 于 上 帝 ; 反 对 教 会 占 有 财 富 。 3 2 5 年 的 尼 西 亚 公 会 议 斥 之 为 异 端 。 — — 译 者
只要想一想他对待西普里安、阿塔纳西乌斯°和约翰·克里 索斯托姆等人的态度便行了。另外,还可以想一想他曾如何 对变节者尤利安的宗教观念和行为也同样无所偏袒地加以 讽刺。在这里,借口吉本对宗教生活怀有无限同情那是没有 用的。他的思想在大陆哲学家们的薰陶之下已趋于成熟。关 于那些晢学家,利顿·斯特雷奇°在评论杜德凡夫人的一文 中曾说,“那一代人的怀疑主义可说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 度;持这种主义的人对任何问题已不屑进行驳斥;他们只是 根本不予理睬。对宇宙的神秘以及对此类奥秘进行解释的 切说法,他们全都同样抱着冷若冰霜的态度”。如果吉本从帕 斯卡尔处学来的“严肃而温和的讽刺”,由于反复使用最后 不免有点让人厌烦,那我们便应该和J.B.伯里一样回想起 在18世纪那“鼾睡”的教会很有可能会忽然醒来对亵渎上帝 的行为进行迫害的时代,采取旁敲侧击的手法是一种必不可 少的预防措施。 他那个时代的教会人士,也还有些普通人并不理解,也 无法理解,吉本究竟意欲何为。他们也未曾进行过深究。他 们只看到那和现存秩序紧密相连的制度受到了攻击,于是便 立即感到十分惊恐。由于没有更好的道理可讲,他们于是便 采取了辱骂原告代理人的这一古典式的方法。那目标乍一看 ①3世纪迦太基主教,第一个著名教会学教师 ②4世纪亚历山大城主教。—译者 ③4世纪末五世纪初君士坦丁堡主教和作家。—译者 ④361363年在位的罗马皇帝。—译者 ③又译里敦·斯特莱切,近代英国传记作家 译者 ⑥17世纪法国数学家、物理学家和哲学家。——译者
只 要 想 一 想 他 对 待 西 普 里 安 ① 、 阿 塔 纳 西 乌 斯 ② 和 约 翰 · 克 里 索 斯 托 姆 ③ 等 人 的 态 度 便 行 了 。 另 外 , 还 可 以 想 一 想 他 曾 如 何 对 变 节 者 尤 利 安 ④ 的 宗 教 观 念 和 行 为 也 同 样 无 所 偏 袒 地 加 以 讽 刺 。 在 这 里 , 借 口 吉 本 对 宗 教 生 活 怀 有 无 限 同 情 那 是 没 有 用 的 。 他 的 思 想 在 大 陆 哲 学 家 们 的 薰 陶 之 下 已 趋 于 成 熟 。 关 于 那 些 哲 学 家 , 利 顿 · 斯 特 雷 奇 ⑤ 在 评 论 杜 德 凡 夫 人 的 一 文 中 曾 说 , “ 那 一 代 人 的 怀 疑 主 义 可 说 已 达 到 了 登 峰 造 极 的 程 度 ; 持 这 种 主 义 的 人 对 任 何 问 题 已 不 屑 进 行 驳 斥 ; 他 们 只 是 根 本 不 予 理 睬 。 对 宇 宙 的 神 秘 以 及 对 此 类 奥 秘 进 行 解 释 的 一 切 说 法 , 他 们 全 都 同 样 抱 着 冷 若 冰 霜 的 态 度 ” 。 如 果 吉 本 从 帕 斯 卡 尔 ⑥ 处 学 来 的 “ 严 肃 而 温 和 的 讽 刺 ” , 由 于 反 复 使 用 最 后 不 免 有 点 让 人 厌 烦 , 那 我 们 便 应 该 和 J . B . 伯 里 一 样 回 想 起 , 在 1 8 世 纪 那 “ 鼾 睡 ” 的 教 会 很 有 可 能 会 忽 然 醒 来 对 亵 渎 上 帝 的 行 为 进 行 迫 害 的 时 代 , 采 取 旁 敲 侧 击 的 手 法 是 一 种 必 不 可 少 的 预 防 措 施 。 他 那 个 时 代 的 教 会 人 士 , 也 还 有 些 普 通 人 并 不 理 解 , 也 无 法 理 解 , 吉 本 究 竟 意 欲 何 为 。 他 们 也 未 曾 进 行 过 深 究 。 他 们 只 看 到 那 和 现 存 秩 序 紧 密 相 连 的 制 度 受 到 了 攻 击 , 于 是 便 立 即 感 到 十 分 惊 恐 。 由 于 没 有 更 好 的 道 理 可 讲 , 他 们 于 是 便 采 取 了 辱 骂 原 告 代 理 人 的 这 一 古 典 式 的 方 法 。 那 目 标 乍 一 看 6 引 言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1 7 世 纪 法 国 数 学 家 、 物 理 学 家 和 哲 学 家 。 — — 译 者 又 译 里 敦 · 斯 特 莱 切 , 近 代 英 国 传 记 作 家 。 — — 译 者 3 6 1 — 3 6 3 年 在 位 的 罗 马 皇 帝 。 — — 译 者 4 世 纪 末 五 世 纪 初 君 士 坦 丁 堡 主 教 和 作 家 。 — — 译 者 4 世 纪 亚 历 山 大 城 主 教 。 — — 译 者 3 世 纪 迦 太 基 主 教 , 第 一 个 著 名 教 会 学 教 师 。 — — 译 者
似乎很容易便能击倒。吉本身体肥胖且爱穿着—一此二者的 结合在英国人眼里简直不可原谅。于是,在整整一个世纪中 先对他的外貌加以嘲讽,然后对他的人格进行没完没了的攻 击,几乎已成为一种习惯了。自那以后,对他的品质开始有 了一些更为清醒的评价,那些愿意弄清真象的人已慢慢认识 到,我们仍可以对这个人的怪诞之处进行嘲笑—一不然也许 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一但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吉本是一个 品德高尚、思想纯正的人。他的最亲近的朋友们都承认他为 人十分热情,而他的这些品质也全都弥漫在他的历史著作之 中 非常自然,人们都会拿罗马帝国所经历的过程和现代欧 洲史的进程进行比较。在安稳舒适的六十年之前,布赖斯子 爵曾把奧古斯都的帝国和不列颠帝国作了一个十分有趣的 对比。那些在今天感到自己正生活于一种迅速崩溃的文明之 中的人们,可以从罗马帝国的衰亡过程中找到许多共同的东 西。这个将留待读者自己去探求。在这里,针对着吉本对待 他所选定的题目所持态度讲一点个人看法,也许并不是完全 多余的 吉本在开始这一工作之前,曾把他的大部分青少年时期 用于热心钻研古代文献,特别是一些拉丁作家的作品,因而 他的观点曾深受这些作家的影响。几乎在写作整个这部作品 的过程中,他的态度都仿佛他本人就是帝国较兴盛时期的一 位极有教养的元老。对这样一位深信两安东尼时代真是黄金 ①1920世纪初英国新闻记者、政治家及历史学家。—译者
似 乎 很 容 易 便 能 击 倒 。 吉 本 身 体 肥 胖 且 爱 穿 着 — — 此 二 者 的 结 合 在 英 国 人 眼 里 简 直 不 可 原 谅 。 于 是 , 在 整 整 一 个 世 纪 中 , 先 对 他 的 外 貌 加 以 嘲 讽 , 然 后 对 他 的 人 格 进 行 没 完 没 了 的 攻 击 , 几 乎 已 成 为 一 种 习 惯 了 。 自 那 以 后 , 对 他 的 品 质 开 始 有 了 一 些 更 为 清 醒 的 评 价 , 那 些 愿 意 弄 清 真 象 的 人 已 慢 慢 认 识 到 , 我 们 仍 可 以 对 这 个 人 的 怪 诞 之 处 进 行 嘲 笑 — — 不 然 也 许 显 得 有 些 不 近 人 情 了 — — 但 我 们 必 须 充 分 认 识 到 吉 本 是 一 个 品 德 高 尚 、 思 想 纯 正 的 人 。 他 的 最 亲 近 的 朋 友 们 都 承 认 他 为 人 十 分 热 情 , 而 他 的 这 些 品 质 也 全 都 弥 漫 在 他 的 历 史 著 作 之 中 。 非 常 自 然 , 人 们 都 会 拿 罗 马 帝 国 所 经 历 的 过 程 和 现 代 欧 洲 史 的 进 程 进 行 比 较 。 在 安 稳 舒 适 的 六 十 年 之 前 , 布 赖 斯 子 爵 ① 曾 把 奥 古 斯 都 的 帝 国 和 不 列 颠 帝 国 作 了 一 个 十 分 有 趣 的 对 比 。 那 些 在 今 天 感 到 自 己 正 生 活 于 一 种 迅 速 崩 溃 的 文 明 之 中 的 人 们 , 可 以 从 罗 马 帝 国 的 衰 亡 过 程 中 找 到 许 多 共 同 的 东 西 。 这 个 将 留 待 读 者 自 己 去 探 求 。 在 这 里 , 针 对 着 吉 本 对 待 他 所 选 定 的 题 目 所 持 态 度 讲 一 点 个 人 看 法 , 也 许 并 不 是 完 全 多 余 的 。 吉 本 在 开 始 这 一 工 作 之 前 , 曾 把 他 的 大 部 分 青 少 年 时 期 用 于 热 心 钻 研 古 代 文 献 , 特 别 是 一 些 拉 丁 作 家 的 作 品 , 因 而 他 的 观 点 曾 深 受 这 些 作 家 的 影 响 。 几 乎 在 写 作 整 个 这 部 作 品 的 过 程 中 , 他 的 态 度 都 仿 佛 他 本 人 就 是 帝 国 较 兴 盛 时 期 的 一 位 极 有 教 养 的 元 老 。 对 这 样 一 位 深 信 两 安 东 尼 时 代 真 是 黄 金 引 言 7 ① 1 9 — 2 0 世 纪 初 英 国 新 闻 记 者 、 政 治 家 及 历 史 学 家 。 — — 译 者
时代的元老来说,帝国的衰亡当然是再自然没有的事,而且 他的那种信念,即使后来的发现已证明当时的所谓经济上的 稳定实在大有问题,也并不曾因此而有所削弱。既已投身于 这一不仅从旧日的繁荣来看,而且从古典文学和哲学成就来 看也都已日趋衰败的理论,吉本的叙述至少直到西罗马帝国 灭亡这段时间中看不出有任何明显的矛盾。他对丧失政治自 由所表现的传统哀叹并不曾有碍于他对自奥古斯都的初期帝 政政府至戴克里先和君士坦丁的政权机构所进行的许多政策 和行政上的革新作出极有见地的描述。再说,对于那些起源 于亚细亚,先被戴克里先及其继承人所采纳,后进而在全欧 盛行的宫廷仪式,他的厌恶情绪和他对宗教的冷漠态度几乎 是不相上下的 由于吉本的这种始终以元老或罗马人自居的态度自然使 得他把蛮族的入侵总看作是一重重毁灭的巨浪。但如果他能 和伯里一样从另一个立场来看待这一问题,他便会看到那些 入侵并非全都以破坏为目的,而常常只不过意在亲身进入古 代文明的美好的领地而已。这种观点上的不同必然使人对诸 如日耳曼人在帝国疆域之内定居之类的问题一样,抱着完全 不同的看法。更何况,这些人的确随身带进了许多希腊、罗 马世界未曾发现,而有助于增进欧洲人生活的东西。 但是,吉本所信奉的关于帝国衰败的理论绝大部分都使 他在认识拜占廷文明的过程中迷失了方向。在这里为了消除 他的错误影响,我们便必须求助于现代作家。有一个问题我 们的读者也许都应当加以考虑。随便一句话判定君士坦丁堡 已处于继续瓦解之中,而结果它却作为欧洲的主要堡垒存在
时 代 的 元 老 来 说 , 帝 国 的 衰 亡 当 然 是 再 自 然 没 有 的 事 , 而 且 他 的 那 种 信 念 , 即 使 后 来 的 发 现 已 证 明 当 时 的 所 谓 经 济 上 的 稳 定 实 在 大 有 问 题 , 也 并 不 曾 因 此 而 有 所 削 弱 。 既 已 投 身 于 这 一 不 仅 从 旧 日 的 繁 荣 来 看 , 而 且 从 古 典 文 学 和 哲 学 成 就 来 看 也 都 已 日 趋 衰 败 的 理 论 , 吉 本 的 叙 述 至 少 直 到 西 罗 马 帝 国 灭 亡 这 段 时 间 中 看 不 出 有 任 何 明 显 的 矛 盾 。 他 对 丧 失 政 治 自 由 所 表 现 的 传 统 哀 叹 并 不 曾 有 碍 于 他 对 自 奥 古 斯 都 的 初 期 帝 政 政 府 至 戴 克 里 先 和 君 士 坦 丁 的 政 权 机 构 所 进 行 的 许 多 政 策 和 行 政 上 的 革 新 作 出 极 有 见 地 的 描 述 。 再 说 , 对 于 那 些 起 源 于 亚 细 亚 , 先 被 戴 克 里 先 及 其 继 承 人 所 采 纳 , 后 进 而 在 全 欧 盛 行 的 宫 廷 仪 式 , 他 的 厌 恶 情 绪 和 他 对 宗 教 的 冷 漠 态 度 几 乎 是 不 相 上 下 的 。 由 于 吉 本 的 这 种 始 终 以 元 老 或 罗 马 人 自 居 的 态 度 自 然 使 得 他 把 蛮 族 的 入 侵 总 看 作 是 一 重 重 毁 灭 的 巨 浪 。 但 如 果 他 能 和 伯 里 一 样 从 另 一 个 立 场 来 看 待 这 一 问 题 , 他 便 会 看 到 那 些 入 侵 并 非 全 都 以 破 坏 为 目 的 , 而 常 常 只 不 过 意 在 亲 身 进 入 古 代 文 明 的 美 好 的 领 地 而 已 。 这 种 观 点 上 的 不 同 必 然 使 人 对 诸 如 日 耳 曼 人 在 帝 国 疆 域 之 内 定 居 之 类 的 问 题 一 样 , 抱 着 完 全 不 同 的 看 法 。 更 何 况 , 这 些 人 的 确 随 身 带 进 了 许 多 希 腊 、 罗 马 世 界 未 曾 发 现 , 而 有 助 于 增 进 欧 洲 人 生 活 的 东 西 。 但 是 , 吉 本 所 信 奉 的 关 于 帝 国 衰 败 的 理 论 绝 大 部 分 都 使 他 在 认 识 拜 占 廷 文 明 的 过 程 中 迷 失 了 方 向 。 在 这 里 为 了 消 除 他 的 错 误 影 响 , 我 们 便 必 须 求 助 于 现 代 作 家 。 有 一 个 问 题 我 们 的 读 者 也 许 都 应 当 加 以 考 虑 。 随 便 一 句 话 判 定 君 士 坦 丁 堡 已 处 于 继 续 瓦 解 之 中 , 而 结 果 它 却 作 为 欧 洲 的 主 要 堡 垒 存 在 8 引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