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17 但是我们试把宗教史和哲学史的内在内容比较一下,便 可以知道,在哲学里并不像在宗教里那样,自始就承认一个 固定的基本的真理作为内容,这真理由于是不变的,因而就 是独立于历史之外的。基督教的内容就是真理,它本身是保 持不变的,因此它就没有或者等于没有历史。①因此在宗教里 面,由于基督教的基本性质,刚才所提到的那种冲突是没有 的。后人的附加和错误,并没有引起什么困难。因为它们是 变化无常的,而且性质完全是历史性的 别的科学,依内容而论,诚然也有历史。这历史诚然也 有一部分是关于内容的改变和前此所公认为有效准的原则的 放弃,但另一部分,也许是它的内容的较大部分,则是关于 有永久性的成分;而新兴的成分并不是从前所赢得的原则的 改变,而只是对于固有的原则的增加或补充。这些科学通过 种增补过程而进步。诚然,植物学、矿物学之类的进步有 许多地方是基于校正前此的成就,但绝大部分是保持原状的, 这些科学只是由于新材料的增加而丰富其自身,却没有引起 内在的变化。像数学这种科学,它的历史在内容方面大体上 只是一种记载或列举新贡献的愉快工作而已。例如初等几何 学自欧几里德创立以来,可以说是没有历史 相反地,哲学的历史所昭示的,既不是毫无增加的简单 内容的停滞不前,也不只是新的珍宝平静地增加到已有的基 础上面的过程;因而有人会以为哲学史所提供给我们的,颇 ①参看马海内克:“基督教的信仰和生活”,一八二三年柏林版,第 三四节
但 是 我 们 试 把 宗 教 史 和 哲 学 史 的 内 在 内 容 比 较 一 下 , 便 可 以 知 道 , 在 哲 学 里 并 不 像 在 宗 教 里 那 样 , 自 始 就 承 认 一 个 固 定 的 基 本 的 真 理 作 为 内 容 , 这 真 理 由 于 是 不 变 的 , 因 而 就 是 独 立 于 历 史 之 外 的 。 基 督 教 的 内 容 就 是 真 理 , 它 本 身 是 保 持 不 变 的 , 因 此 它 就 没 有 或 者 等 于 没 有 历 史 。 ① 因 此 在 宗 教 里 面 , 由 于 基 督 教 的 基 本 性 质 , 刚 才 所 提 到 的 那 种 冲 突 是 没 有 的 。 后 人 的 附 加 和 错 误 , 并 没 有 引 起 什 么 困 难 。 因 为 它 们 是 变 化 无 常 的 , 而 且 性 质 完 全 是 历 史 性 的 。 别 的 科 学 , 依 内 容 而 论 , 诚 然 也 有 历 史 。 这 历 史 诚 然 也 有 一 部 分 是 关 于 内 容 的 改 变 和 前 此 所 公 认 为 有 效 准 的 原 则 的 放 弃 , 但 另 一 部 分 , 也 许 是 它 的 内 容 的 较 大 部 分 , 则 是 关 于 有 永 久 性 的 成 分 ; 而 新 兴 的 成 分 并 不 是 从 前 所 赢 得 的 原 则 的 改 变 , 而 只 是 对 于 固 有 的 原 则 的 增 加 或 补 充 。 这 些 科 学 通 过 一 种 增 补 过 程 而 进 步 。 诚 然 , 植 物 学 、 矿 物 学 之 类 的 进 步 有 许 多 地 方 是 基 于 校 正 前 此 的 成 就 , 但 绝 大 部 分 是 保 持 原 状 的 , 这 些 科 学 只 是 由 于 新 材 料 的 增 加 而 丰 富 其 自 身 , 却 没 有 引 起 内 在 的 变 化 。 像 数 学 这 种 科 学 , 它 的 历 史 在 内 容 方 面 大 体 上 只 是 一 种 记 载 或 列 举 新 贡 献 的 愉 快 工 作 而 已 。 例 如 初 等 几 何 学 自 欧 几 里 德 创 立 以 来 , 可 以 说 是 没 有 历 史 。 相 反 地 , 哲 学 的 历 史 所 昭 示 的 , 既 不 是 毫 无 增 加 的 简 单 内 容 的 停 滞 不 前 , 也 不 只 是 新 的 珍 宝 平 静 地 增 加 到 已 有 的 基 础 上 面 的 过 程 ; 因 而 有 人 会 以 为 哲 学 史 所 提 供 给 我 们 的 , 颇 导 言 1 7 ① 参 看 马 海 内 克 : “ 基 督 教 的 信 仰 和 生 活 ” , 一 八 二 三 年 柏 林 版 , 第 一 三 三 — — 一 三 四 节
18 哲学史讲演录第一卷 像是一些不断地全部更新和变化的戏剧,而这些变化最后又 不复有一个单纯的目的作为共同的联系。在这样的哲学史里 抽象对象本身、理性知识既消失不见,则这个科学的建筑最 后必成为空的架子,徒然分享着哲学的虚名和伪号罢了。 关于哲学史的普通观念 说到这里,立刻就会发生关于哲学史的普通肤浅的观念, 必须提出来谈一谈并予以纠正。关于这些很流行的看法,诸 位无疑地是很熟知的,一一因为事实上这些看法乃是当人们 最初对于哲学史加以粗率的思想时,就会浮现在头脑里的最 直接的想法,—一我将要简单地说明那需要说明的,而对于 哲学派别之纷歧的说明,将会更进一步引导我们到哲学的实 质本身。 (一)哲学史作为纷歧意见之堆积 历史初看起来似乎只应该叙述各个时代、民族和个人的 偶然事件,—一这些事件是偶然的,一部分是就时间的次序 来说,而一部分是就它们的内容来说。关于时间次序的偶然 性,将在以后讨认。现在我们首先要讨论的乃是关于内容的 偶然性的观念,亦即关于偶然的行为的观念。但是,哲学所 有的内容不是行为,也不是外在的快乐和悲痛的事情,而是 思想。偶然的思想不是别的,只是意见,而哲学意见也就是 关于较为特殊的内容和哲学特有的对象的意见,一关于上 帝、自然和精神的意见 所以我们就常碰到对于哲学史的很普通的看法,认为它
像 是 一 些 不 断 地 全 部 更 新 和 变 化 的 戏 剧 , 而 这 些 变 化 最 后 又 不 复 有 一 个 单 纯 的 目 的 作 为 共 同 的 联 系 。 在 这 样 的 哲 学 史 里 抽 象 对 象 本 身 、 理 性 知 识 既 消 失 不 见 , 则 这 个 科 学 的 建 筑 最 后 必 成 为 空 的 架 子 , 徒 然 分 享 着 哲 学 的 虚 名 和 伪 号 罢 了 。 一 关 于 哲 学 史 的 普 通 观 念 说 到 这 里 , 立 刻 就 会 发 生 关 于 哲 学 史 的 普 通 肤 浅 的 观 念 , 必 须 提 出 来 谈 一 谈 并 予 以 纠 正 。 关 于 这 些 很 流 行 的 看 法 , 诸 位 无 疑 地 是 很 熟 知 的 , — — 因 为 事 实 上 这 些 看 法 乃 是 当 人 们 最 初 对 于 哲 学 史 加 以 粗 率 的 思 想 时 , 就 会 浮 现 在 头 脑 里 的 最 直 接 的 想 法 , — — 我 将 要 简 单 地 说 明 那 需 要 说 明 的 , 而 对 于 哲 学 派 别 之 纷 歧 的 说 明 , 将 会 更 进 一 步 引 导 我 们 到 哲 学 的 实 质 本 身 。 ( 一 ) 哲 学 史 作 为 纷 歧 意 见 之 堆 积 历 史 初 看 起 来 似 乎 只 应 该 叙 述 各 个 时 代 、 民 族 和 个 人 的 偶 然 事 件 , — — 这 些 事 件 是 偶 然 的 , 一 部 分 是 就 时 间 的 次 序 来 说 , 而 一 部 分 是 就 它 们 的 内 容 来 说 。 关 于 时 间 次 序 的 偶 然 性 , 将 在 以 后 讨 认 。 现 在 我 们 首 先 要 讨 论 的 乃 是 关 于 内 容 的 偶 然 性 的 观 念 , 亦 即 关 于 偶 然 的 行 为 的 观 念 。 但 是 , 哲 学 所 有 的 内 容 不 是 行 为 , 也 不 是 外 在 的 快 乐 和 悲 痛 的 事 情 , 而 是 思 想 。 偶 然 的 思 想 不 是 别 的 , 只 是 意 见 , 而 哲 学 意 见 也 就 是 关 于 较 为 特 殊 的 内 容 和 哲 学 特 有 的 对 象 的 意 见 , — — 关 于 上 帝 、 自 然 和 精 神 的 意 见 。 所 以 我 们 就 常 碰 到 对 于 哲 学 史 的 很 普 通 的 看 法 , 认 为 它 1 8 哲 学 史 讲 演 录 第 一 卷
导言 应当是对于一大堆在时间中产生和表现出来的哲学意见的罗 列和陈述。像这类的材料,我们客气一点可以称之为意见;而 在那些自信可以下比较彻底的判断的人,也许会干脆叫这种 哲学史为无意识的东西的展览,或者至少是单纯沉溺在思想 和概念中的人们所犯的许多错误的展览。这种说法我们不只 是在那些自己承认不懂哲学的人那里可以听到(他们自己承 认不懂哲学,因为在一般人看来对于哲学的无知并不妨害他 们对哲学随便下判断:正相反,他们每个人都自信能够对哲 学的价值和性质下判断,虽说他们对于哲学毫无所知);而且 从那些自己在写哲学史和曾经写过哲学史的人那里也同样可 以听到。哲学史照这样说来,既是各式各样的意见的罗列,那 么,它将变成一个无聊的好奇的东西,或者我们也可以说只 是一种博学的兴趣。因为所谓博学,主要地只是知道一大堆 无用的东西,这就是说,除了对那些无用的东西具有一些知 识之外,本身没有任何别的内在意义和价值。 然而有人却以为像这样学习别人的不同意见和思想也是 有用的:有刺激思维能力、引起许多好的思想的好处,这就 是说,有可以引起另一些意见的好处,于是哲学史这门学问 的功用,就在于从一些意见引起另一些意见。 如果哲学史只是一些意见的展览—即使是关于上帝或 关于自然事物和精神事物的本质的意见—一,则它将是一种 多余的无聊的学问,无论我们从这类的博学和思想活动里能 够得到多少益处。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比学习一系列的单纯意 见更为无用吗?还有什么东西比这更为无聊吗?有许多著作 就是这样意义下的哲学史,它们把哲学的理念只是当作意见
应 当 是 对 于 一 大 堆 在 时 间 中 产 生 和 表 现 出 来 的 哲 学 意 见 的 罗 列 和 陈 述 。 像 这 类 的 材 料 , 我 们 客 气 一 点 可 以 称 之 为 意 见 ; 而 在 那 些 自 信 可 以 下 比 较 彻 底 的 判 断 的 人 , 也 许 会 干 脆 叫 这 种 哲 学 史 为 无 意 识 的 东 西 的 展 览 , 或 者 至 少 是 单 纯 沉 溺 在 思 想 和 概 念 中 的 人 们 所 犯 的 许 多 错 误 的 展 览 。 这 种 说 法 我 们 不 只 是 在 那 些 自 己 承 认 不 懂 哲 学 的 人 那 里 可 以 听 到 ( 他 们 自 己 承 认 不 懂 哲 学 , 因 为 在 一 般 人 看 来 对 于 哲 学 的 无 知 并 不 妨 害 他 们 对 哲 学 随 便 下 判 断 ; 正 相 反 , 他 们 每 个 人 都 自 信 能 够 对 哲 学 的 价 值 和 性 质 下 判 断 , 虽 说 他 们 对 于 哲 学 毫 无 所 知 ) ; 而 且 从 那 些 自 己 在 写 哲 学 史 和 曾 经 写 过 哲 学 史 的 人 那 里 也 同 样 可 以 听 到 。 哲 学 史 照 这 样 说 来 , 既 是 各 式 各 样 的 意 见 的 罗 列 , 那 么 , 它 将 变 成 一 个 无 聊 的 好 奇 的 东 西 , 或 者 我 们 也 可 以 说 只 是 一 种 博 学 的 兴 趣 。 因 为 所 谓 博 学 , 主 要 地 只 是 知 道 一 大 堆 无 用 的 东 西 , 这 就 是 说 , 除 了 对 那 些 无 用 的 东 西 具 有 一 些 知 识 之 外 , 本 身 没 有 任 何 别 的 内 在 意 义 和 价 值 。 然 而 有 人 却 以 为 像 这 样 学 习 别 人 的 不 同 意 见 和 思 想 也 是 有 用 的 : 有 刺 激 思 维 能 力 、 引 起 许 多 好 的 思 想 的 好 处 , 这 就 是 说 , 有 可 以 引 起 另 一 些 意 见 的 好 处 , 于 是 哲 学 史 这 门 学 问 的 功 用 , 就 在 于 从 一 些 意 见 引 起 另 一 些 意 见 。 如 果 哲 学 史 只 是 一 些 意 见 的 展 览 — — 即 使 是 关 于 上 帝 或 关 于 自 然 事 物 和 精 神 事 物 的 本 质 的 意 见 — — , 则 它 将 是 一 种 多 余 的 无 聊 的 学 问 , 无 论 我 们 从 这 类 的 博 学 和 思 想 活 动 里 能 够 得 到 多 少 益 处 。 还 有 什 么 东 西 能 够 比 学 习 一 系 列 的 单 纯 意 见 更 为 无 用 吗 ? 还 有 什 么 东 西 比 这 更 为 无 聊 吗 ? 有 许 多 著 作 就 是 这 样 意 义 下 的 哲 学 史 , 它 们 把 哲 学 的 理 念 只 是 当 作 意 见 导 言 1 9
哲学史讲演录第一卷 样来罗列、来处理,对于这些东西我们只须随便翻阅一下, 就可以发现其中的一切是如何地空疏无聊,缺乏兴味。 个意见是一个主观的观念,一个任意的思想,一个想 像,我可以这样想,别人可以那样想; 个意见是我私 有的,它本身不是一个有普遍性的自在自为地存在着的思想。 但哲学是不包含竟见的,—所谓哲学的意见是没有的。 个人即使他本人是个哲学史的作家,当他说哲学的意见时,我 们立刻就可以看得出,他缺乏对于哲学的基本修养。哲学是 关于真理的客观科学,是对于真理之必然性的科学,是概念 式的认识;它不是意见,也不是意见的产物。 对于哲学史的这种看法,还有一个特有的意义,即:我 们所知道的只是一些意见。着重点是在意见上面。与意见正 相反对的是真理。在真理面前,一切意见都褪色了。但是,只 在哲学史里面去寻求意见或以为在哲学史里面只能发现意见 的人们,对于真理这个字是会掉头不顾的。哲学在这里曾经 受到从两方面来的反对。一方面,如所熟知,注重虔诚信仰 的人会公开宣称,理性或思维不能够认识真理:正相反,理 性只会引导到怀疑的深渊,于是我们必须放弃理性和独立思 想,必须使理性和思想屈服于盲目信仰的权威之下,才能达 到真理。关于哲学和哲学史与宗教间的关系,下面还要讨论 另一方面,也是人所熟知的,所谓“理性”又只图坚持其自 身的效准,否认信仰的权威,努力使基督教合理化;所以它 认为要承认任何东西,只有完全信赖个人自己的见解和个人 的信念。但这种对于理性的权利的肯定,却得出这样令人惊 异的结果:理性不能认识真理。这种所谓理性,一方面用思
一 样 来 罗 列 、 来 处 理 , 对 于 这 些 东 西 我 们 只 须 随 便 翻 阅 一 下 , 就 可 以 发 现 其 中 的 一 切 是 如 何 地 空 疏 无 聊 , 缺 乏 兴 味 。 一 个 意 见 是 一 个 主 观 的 观 念 , 一 个 任 意 的 思 想 , 一 个 想 像 , 我 可 以 这 样 想 , 别 人 可 以 那 样 想 ; — — 一 个 意 见 是 我 私 有 的 , 它 本 身 不 是 一 个 有 普 遍 性 的 自 在 自 为 地 存 在 着 的 思 想 。 但 哲 学 是 不 包 含 竟 见 的 , — — 所 谓 哲 学 的 意 见 是 没 有 的 。 一 个 人 即 使 他 本 人 是 个 哲 学 史 的 作 家 , 当 他 说 哲 学 的 意 见 时 , 我 们 立 刻 就 可 以 看 得 出 , 他 缺 乏 对 于 哲 学 的 基 本 修 养 。 哲 学 是 关 于 真 理 的 客 观 科 学 , 是 对 于 真 理 之 必 然 性 的 科 学 , 是 概 念 式 的 认 识 ; 它 不 是 意 见 , 也 不 是 意 见 的 产 物 。 对 于 哲 学 史 的 这 种 看 法 , 还 有 一 个 特 有 的 意 义 , 即 : 我 们 所 知 道 的 只 是 一 些 意 见 。 着 重 点 是 在 意 见 上 面 。 与 意 见 正 相 反 对 的 是 真 理 。 在 真 理 面 前 , 一 切 意 见 都 褪 色 了 。 但 是 , 只 在 哲 学 史 里 面 去 寻 求 意 见 或 以 为 在 哲 学 史 里 面 只 能 发 现 意 见 的 人 们 , 对 于 真 理 这 个 字 是 会 掉 头 不 顾 的 。 哲 学 在 这 里 曾 经 受 到 从 两 方 面 来 的 反 对 。 一 方 面 , 如 所 熟 知 , 注 重 虔 诚 信 仰 的 人 会 公 开 宣 称 , 理 性 或 思 维 不 能 够 认 识 真 理 : 正 相 反 , 理 性 只 会 引 导 到 怀 疑 的 深 渊 , 于 是 我 们 必 须 放 弃 理 性 和 独 立 思 想 , 必 须 使 理 性 和 思 想 屈 服 于 盲 目 信 仰 的 权 威 之 下 , 才 能 达 到 真 理 。 关 于 哲 学 和 哲 学 史 与 宗 教 间 的 关 系 , 下 面 还 要 讨 论 。 另 一 方 面 , 也 是 人 所 熟 知 的 , 所 谓 “ 理 性 ” 又 只 图 坚 持 其 自 身 的 效 准 , 否 认 信 仰 的 权 威 , 努 力 使 基 督 教 合 理 化 ; 所 以 它 认 为 要 承 认 任 何 东 西 , 只 有 完 全 信 赖 个 人 自 己 的 见 解 和 个 人 的 信 念 。 但 这 种 对 于 理 性 的 权 利 的 肯 定 , 却 得 出 这 样 令 人 惊 异 的 结 果 : 理 性 不 能 认 识 真 理 。 这 种 所 谓 理 性 , 一 方 面 用 思 2 0 哲 学 史 讲 演 录 第 一 卷
导言 维理性的名义和力量向宗教信仰斗争,而同时它也同样转而 反对理性,是理性的敌人。它坚持本能和情感以反对理性,因 而就把主观的东西当作真理的标准,—一像每个人纯从主观 出发任意独断所形成的个人信念那样。这类的个人信念不是 别的,而只是一种意见,不过这种意见却被当作人们的至高 无上的标准罢了。 如果我们从首先碰到的观念开始,则不得不提一下对于 哲学史的这种见解。这种见解浸透了一般文化生活的信念,同 时也是我们时代的成见,是人们藉以彼此互相了解互相认识 的基本原则,—是一个被认为确定无疑的,作为一切其他 科学研究的基础的前提,这一基本原则也就是时代的真正的 标志。在神学里,教会的教条并不怎么代表基督教的教义,而 是每一个人依照他自己的信念,或多或少地有他自己的基督 教教义,而另一个人则依照他另一个信念也有他另一种基督 教教义。我们常常看见,在历史上神学被迫使去寻求各种不 同的意见,以便引起对于神学的兴趣。而最初的结果之一,就 是尊崇所有一切的信念,把它们认作只是每一个人必须自己 解决的问题,——一它的目的当然不在认识真理。 个人的信念,事实上就是理性或理性的哲学从主观性出 发在知识方面所要求的最后的、绝对本质的东西。但是,我 们必须区别开:什么是基于感情、愿望和直观等主观的根据, 般地说,即基于主体之特殊性的信念,与什么是基于思想 的信念,即由于洞见事物的概念和性质而产生的思想的信念。 前一种形态的信念,只是意见。 意见与真理的对立,像这里所明确划分的,即在苏格拉
维 理 性 的 名 义 和 力 量 向 宗 教 信 仰 斗 争 , 而 同 时 它 也 同 样 转 而 反 对 理 性 , 是 理 性 的 敌 人 。 它 坚 持 本 能 和 情 感 以 反 对 理 性 , 因 而 就 把 主 观 的 东 西 当 作 真 理 的 标 准 , — — 像 每 个 人 纯 从 主 观 出 发 任 意 独 断 所 形 成 的 个 人 信 念 那 样 。 这 类 的 个 人 信 念 不 是 别 的 , 而 只 是 一 种 意 见 , 不 过 这 种 意 见 却 被 当 作 人 们 的 至 高 无 上 的 标 准 罢 了 。 如 果 我 们 从 首 先 碰 到 的 观 念 开 始 , 则 不 得 不 提 一 下 对 于 哲 学 史 的 这 种 见 解 。 这 种 见 解 浸 透 了 一 般 文 化 生 活 的 信 念 , 同 时 也 是 我 们 时 代 的 成 见 , 是 人 们 藉 以 彼 此 互 相 了 解 互 相 认 识 的 基 本 原 则 , — — 是 一 个 被 认 为 确 定 无 疑 的 , 作 为 一 切 其 他 科 学 研 究 的 基 础 的 前 提 , 这 一 基 本 原 则 也 就 是 时 代 的 真 正 的 标 志 。 在 神 学 里 , 教 会 的 教 条 并 不 怎 么 代 表 基 督 教 的 教 义 , 而 是 每 一 个 人 依 照 他 自 己 的 信 念 , 或 多 或 少 地 有 他 自 己 的 基 督 教 教 义 , 而 另 一 个 人 则 依 照 他 另 一 个 信 念 也 有 他 另 一 种 基 督 教 教 义 。 我 们 常 常 看 见 , 在 历 史 上 神 学 被 迫 使 去 寻 求 各 种 不 同 的 意 见 , 以 便 引 起 对 于 神 学 的 兴 趣 。 而 最 初 的 结 果 之 一 , 就 是 尊 崇 所 有 一 切 的 信 念 , 把 它 们 认 作 只 是 每 一 个 人 必 须 自 己 解 决 的 问 题 , — — 它 的 目 的 当 然 不 在 认 识 真 理 。 个 人 的 信 念 , 事 实 上 就 是 理 性 或 理 性 的 哲 学 从 主 观 性 出 发 在 知 识 方 面 所 要 求 的 最 后 的 、 绝 对 本 质 的 东 西 。 但 是 , 我 们 必 须 区 别 开 : 什 么 是 基 于 感 情 、 愿 望 和 直 观 等 主 观 的 根 据 , 一 般 地 说 , 即 基 于 主 体 之 特 殊 性 的 信 念 , 与 什 么 是 基 于 思 想 的 信 念 , 即 由 于 洞 见 事 物 的 概 念 和 性 质 而 产 生 的 思 想 的 信 念 。 前 一 种 形 态 的 信 念 , 只 是 意 见 。 意 见 与 真 理 的 对 立 , 像 这 里 所 明 确 划 分 的 , 即 在 苏 格 拉 导 言 2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