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予以改正。 采用了什么措施?是不是把所有非平坦地区的耕地一下子全 部或大批予以退耕,还林还收?不,这是不可能的。当地人民的粮 食必需自给自足,不能依靠外援,此其一。当地农民的生活水准原 来就很低,不能再使农民因耕地退耕而受到损失,此其二。因此, 健全的方针应该不是消极地单纯地耕地退耕,而是积极地综合地 发展农、林、收,结合着农、林、收生产的提高和收益的增加,还步移 转或减缩耕地,变土地的不合理利用为合理利用。具体的措施是 四化:1.山区园林化。封山育林,同时利用所有荒坡、荒沟、荒地, 大量植树种草。这样做不仅增加了林、收业收入,并且对蓄水保土、 调节气候、改良土壤都发生良好作用。2.沟壑川台化。在沟壑中 打坝淤地,制止沟蚀,变荒沟为良田。这样做既有效地控制了水土 流失,又为逐步停耕坡地,把耕地从山上坡上转移到沟川准备了条 件。3.坡地梯田化。用培地埂的办法,起高垫低,把坡地修成一台 台的梯田。4.耕地水利化。打井,挖泉,开渠,修水库,天上水、地 面水、地下水一齐抓,节节蓄水,层层灌溉。3、4二项都是改造现 有耕地,提高产量,减少水土流失的有效措施。 用一句话概括四化,就是改进农业生产,并从单纯的农业经济 逐步向农、林、牧综合经营发展。短期内虽然还不能不以农为主, 远景规划则以达到土地充分合理利用,水土流失基本消灭为目标。 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在党的英明领导之下,依靠群众,发动群众, 彻底解决黄河中游的土地利用问题,从而永远保障下游免于决溢 之害,将是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做到的事! 1962年1月,就1961年5月在复旦大学 科学报告会上所作的讲演词改写定稿。 (原载s学术月刊>1962年第2期) 作者附志:此文发表以后,任伯平先生着文驳难。邹逸麟同志的答 32
文,经我修改、补充,进一步阐发了原文的论点,故附录 于后。 附:读任伯平《关于黄河在东汉以后 长期安流的原因》后 邹逸麟 《学术月刊》本年第2期刊载了谭其壤先生《何以黄河在东汉 以后会出现一个长期安流的局面》-一文,第9期又刊载了任伯平先 生《关于黄河在东汉以后长期安流的原因》一文。谭文的结论是: 东汉以后,由于黄河中游地区的土地利用方式变成以畜牧为主,使 水土流失程度大大减轻,这是下游之所以会出现长期安流局面的 决定性因素。任文不同意谭文的看法,对谭文论点提出了几点驳 难,从而又作出了这一时期长期安流的原因不能归之于中游土地 利用方式的改变”,仍应归之于东汉初年王景治河的功绩的结论。 我是同意谭先生的看法的,兹就任文对谭文的驳难和任先生自己 的看法一一提出来加以讨论,请任先生和读者们指正。 任文对谭文的驳难主要有三点,就从这三点谈起。 一,任文说:“河道决溢与否不仅取决于洪水流量的大小,而且 还取决于河道的宜泄能力。同样大小的洪水对于不同泄量的河 流,可以漫溢冲决,也可以安然无事。”目前黄河下游河道“最大宣 泄能力在22,000秒立方米以上。试问东汉以前黄河泄洪的能力 会有现在这样大吗?所以那时河道决溢次数频繁,并不能证明当 时洪水或泥沙的流失要比现在来得大。” 前面一个论点完全正确。最明显的例子是在解放以后,三门 峡水库建成以前,当时的洪水泥沙量不会比解放前少,但由于下游 寒度红小小部 ·以+浅输新究
堤防的增高培厚,却从没有闹过决溢。这一点谭先生在他的文章 里也提到过了。后面一点看法就存在着一些问题:首先,谭文并未 说过东汉以前的洪水泥沙流失比现在来得大,谭文推断西汉时代 中游的水土流失相当严重,只是说相对地比东汉以后要来得严重 而已,并没有说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来得严重。其次,历史上各个 时期黄河中游的水土流失有多大?下游的宣泄能力有多大?多大 的洪水会造成灾害?这些问题由于记载缺乏,很难作出正确的量 的估计。但西汉时代黄河的洪水与泥沙问题确乎很严重,这是可 以用《汉书·沟洫志》里王莽时大司马史张我如下一段话来证明 的: 河水重浊,号为一石水而六斗泥。今西方诸郡,以至京师东行,民皆 引河渭山川水溉田;春夏千燥,少水时也,故使河流迟贮,淤而稍浅;雨多 水暴至,则溢决。 另一方面,当时黄河下游还存在着许多分支和湖泊,其宜泄调 节能力肯定也不会很小。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难道可以说当时 黄河的决溢竟与中游的水土流失无关,专应归之于下游的宜泄无 力吗? 二,任文认为如果东汉以后长期安流局面的出现是由于中游 土地利用方式的改变和水土流失程度的减轻,那末河患应该是逐 渐减少才对,因为人口和耕地的减少,自然植被的恢复,都是逐渐 进行的。但据<后汉书·明帝纪>和《王景传》记载,东汉初年河患 是十分严重的,等到王景治河工浚,河患即骤然减少,几乎绝迹,可 见河患的消失“不是由于水土流失逐渐减少,面是防洪标准有了一 个很大提高的原故”。 任文未将《明帝纪心玉景传》这二条材料引全,今将原文再引 录一下,以便于问题的讨论。 明帝纪:“永平十三年四月…诏日:自汴渠决败,六十余岁。加 34
顷年以来,雨水不时,汴流东侵,日月益甚,…议者不同,南北异论,联 不知所从,久而不决。今既筑堤理渠,绝水立门,河汴分流,复其旧 迹。…” 《王景传》:“初,平帝时河汴决坏,未及得修。建武十年阳武令张汜 上言:河决积久,日月侵毁,济渠所漂,数十许县,修理之费,其功不难,宜 改修堤防,以安百姓。书奏,光武即为发卒。方营河功,而浚仪令乐俊复上 言:…今居家稀少,田地饶广,虽未修理,其患犹可。且新被兵革,方兴 役力,劳怨既多,民不堪命。宜须平静,更议其事。光武得此,遂止。后 汴渠东侵,日月弥广,而水门故处,皆在水中,兗豫百姓怨叹,以为县官恒 兴他役,不先民急。永平十二年议修汴渠,乃引见景,…” 据上引可以很清楚地看出,西汉平帝时河决后,一直没有将决 口堵住,听任河水漫流成灾。东汉初光武帝时曾想修塞过,但因莽 末以来的战乱,社会经济未获恢复,不敢大兴工役,作而复止。明 帝即位后又因议者不同,塞否久不能决,以致拖延到永平十二年 才决意发卒派王景负责治理。《明帝纪》中所谓“自汴渠决败,六十 余岁”,正是指自西汉平帝(公元1一5年)时至永平十二年(公 元9年)的六十余年。因此这二条史料实际上并没有说在这六十 余年间有什么新的河患发生,只是说在西汉末年发生的决口,直 到永平十二年长期未予治理而已。我们认为就在这六十余年间, 中游的耕垦面积已经逐渐缩小,自然植被已经逐渐恢复,水土流失 已经逐渐减轻,所以才能使王景的治河工程一经告竣,就出现了长 期安流之局;否则是不可能出现这一奇迹的。任文想根据这二条 史料来证明东汉时代的水土流失跟西汉时代同样严重,那是把史 料原义误解了。 三,任文认为东汉以后黄河中游边区和河套地区的变农为收, 对下游而言,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因为东汉时以畜牧为生的羌 胡人口总数既达一百余万人,他们所拥有的性畜,粗略估算约在 一千一百万头以上,到南北朝时性畜头数更多,仅陕北一带就有六 35
百万头以上。“这就不可避免地会导致过度放牧,从而引起自然植 被的破坏”。又说“无论是不合理的开垦也好,过度放收也好,都 会造成严重的水土流失。究竞那一种后果更坏,这是很难比较的,” 过度放牧和不合理开垦一样,也会破坏植被引起水土流失,这 一点我们并不否认。但首先我们认为“那一种更坏”,却不难比较。 因为过度放牧只是使收场衰退,土地的一部分失去植被保护而已, 毕竟跟从事农耕时将自然植被全部铲除,并把土地翻松的后果比 起来是迥然不同的。再者,从东汉到南北朝黄河中游一带的载畜 量是否真正已过度了呢?恐怕未必。东汉边区十郡的总面积约计 当在四十万平方公里左右,当时农业人口和牧业人口的比例约为 一比三,农业所占用的土地一般远比牧业少,牧区的面积当在三十 万平方公里以上;按任先生估算,当时的牧畜头数是一千一百多万 (姑不论此估计数是否可靠),每平方公里载畜计三十多头。这个 数字假如全是牛马骡驼等大牲畜,也只能说相当多,不能说多到过 度,何况一般游牧民族的牲畜总是以羊只占大多数,那就距离过度 相当远了。《魏书·食货志中讲到当时河西畜牧业的原文是这样 的: 世祖之平统万,定秦陇,以河西水草善,乃以为收地…。 可见志文所谓“河西”应泛指赫连夏故地,统万一带的今伊克昭盟 和秦陇一带的今宁夏和甘肃东部也包括在内,并不专指陕北。这 一地区的面积约计在二十万平方公里左右,牲畜数据任先生估计 是六百余万头,那末每平方公里也不过三十多头。 任文接着对东汉以前历代河患的原因提出了他自己的两点看 法,现在再就这两点来谈一谈。 第一,他认为周定王五年黄河第一次大改道的原因是岑仲勉 先生所提出的“各国各自筑堤,以邻为壑”,“并不意味着上中游洪 水泥沙的流失已经特别严重”。造成这次改道的“洪水流量不会很 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