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性,一般的邪恶也既不单是一种杜会的产物,也不单是一种心 理的产物,这一点现在已经十分清楚了。这一点实在太明显了,似 乎不值一提;但现在确实有许多人不光相信这些站不住脚的理论 而且还按它们行事。 在第十章“行为的表现部份”中,我引进了和谐化控制(Ap0 llonian control)这一概念,这不但不会威胁满足,而且还会产生 增强满足的那种理想控制。我认为这个概念对理论心理学和实用 心理学都有着高度的重要性。这个概念使我得以区别(病态的)冲 动性和(健康的)自发性,这种区别在今天尤为籍要,特别是对青年 人以及其他许许多多认为任何控制都必定是压抑和邪恶的人来说 尤为需要。我希望这一认识对别人同对我一样有益。 我没有花费时间以这一溉念为工具,来解决自由,伦理,政治, 幸福之类的老问题,但我认为,对任何一个在有关的领域中进行着 严肃思考的人来说,它的现实意义和巨大威力都是显而易见的。精 神分析学家将会发现,这种解释在某种程度上与弗洛伊德对愉快 原则和现实原则的整合恰巧重合。将其中的类似之处和不同之处 琢磨透彻,我看对心理动力学的理论家来说,倒会是一种获益不浅 的活动。 在有关自我实现的第十二章中,我将这一概念明确地局限于 年纪较大的人,从而排除了一个造成混乱的因素。根据我所用的标 准,自我实现不会出现在年轻人身上。至少在我们的文化中,年轻 人的个性或者独立性尚不完备,他们还未曾有足够的时间来体验 一种持久的,忠贞不谕的,超越了罗曼蒂克阶段的爱榜关系,他们 一般也不没有找到自已的神圣职费,一个可以将自己奉献上去的 祭坛。他们也还没有建立起自已的价值体系;没有足够的经历(对 14
他人的责任,悲剧,失败,成就,成功)能使自已抛弃凡事要尽善尽 美的幻想,从而变得现实起来,他们一般也不能平心静气地对待死 亡;他1不懂得怎样才能有忍耐精神;他们在自己和别人身上所见 的邪恶甚少,还不足以使他们学会怜悯,他们所经历的短暂岁月还 无法使他们超越对父母和长辈,对权力和权威的矛盾心理,他们一 般也没有足够的知识和教养来向他们展现出获得智慧的可能性, 他们一般也还没有足够的勇气不随大流,对坚守道德不感到蓬羞 答答等等。 实际上,有两种溉念:一种是成熟、具备完整人性的自我实现 者,在他们身上,人类的各种潜能都得到了实现和体现:另一种则 是在任何一个年龄阶段上都可以有的健康。将这两种概念区别 开,无论如何也是一种明智的心理学策路。我发现,这样就会自动 地转化为“健康成长导向自我实现”这样一个颇有意义、便于研究 的概念。我对到了上大学年龄的青年人做了很多调查,结果使我 确信,的确有可能将“健康”和“不健康”区别开。我的印象是,健 康的青年男女往往仍在继续成长,他们招人喜欢,甚至极为可爱, 他们毫无恶意,心地里暗藏着善良和助人为乐的糟神(但很不好意 思说出来),暗底里对值得一爱的长辈们充满着柔情。青年人对自 已的信心不大,没有定型,因为和同代人相比处于少数地位,所以 感到不太自在(他们私下的见解和趣味都规规矩矩,直来直去,受 的是超越性动机的促动,也就是说比一般人的更有道德)。对于年 轻人所常常表现出来的残酷,卑卧,暴民精神等等,他们私下里都 感到不安。 当然,我并不能确认这种症候群必然会发展为自我实现一 我为年长一点的人所描绘的那种自我实现。这一点只有纵向的研 究才能决定。 16
我曾把自我实现的人描述为超越了民族意识的人。我实际上 还可以再补充一句:他们也超越了阶级和等级。我的经验已经证 实了这一点,即使我知道会有这样一个前提:即富裕和社会尊严往 往会使自我实现成为更大的可能。 我在起初的报告中所没有意料到的另一个问题是:这些人只 能同“善良”的人生活在一起,只能生活在一个健全的世界中吗?我 记忆当中的印象是(这种印象当然还有待于验证),自我实现的人 在本质上是富有灵活性的,他们可以很现实地使自己适应于任何 人,任何环境。我认为,他们随时都可以以适当的方式来同好人打 交道,同时又能以适当的方式来对付坏人。 我对“牢骚”(291)和贬低业已获得的需要满足,甚或诋毁、抛 弃这种满足的普遍倾向进行了研究,从中得出了对自我实现人的 另一点补充性描述。相对来说,自我实现的人可以幸免于人类不 幸的这一大根源。总之,他们有“知足”的能力。在他们的意识中, 一直为自已的幸福而感到庆幸。奇迹即使一再发生也仍然是奇 迹。他们意识到,对天恩并不能受之无愧,对好运决不可认为是理 所当然,这种意识确保他们一直珍惜生活,永不厌倦生活。 我对于自我实现人的研究极为成功一一我得承认这让我松了 一大口气。无论如何,这只是一场大赌博,是在顽强地逍求一种凭 直觉得出的信念:而且在这个过程中,竞然对科学方法和哲学批评 的某些基本法侧置之不理。不管怎样,这些法则总是我本人所相 信,所接受过的,因此,我很明白,我简直是如履薄冰。因此,我的 探索是在焦虑、冲突和自疑的背景中进行的。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证明和证据(见书目》, 所以已经没有必要再有这种根本性的担心了。然而,我却非常清 楚,我们现在仍然面临着这种根本性的方法和理论问题。已经完 成了的工作还只不过是一个开端。我们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运用远 16
为客观,得到一致赞成,不摻杂个人因素的协作方法来选择自我实 现的(健康,自主,具有完备人性的)人以进行研究。交叉文化的研 究是明显需要的。追踪研究,从摇篮一直到坟基,将会提供唯一真 正令人满意的确证一一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除了象我这样,用 筛选奥运会金牌获得者的办法来进行选择之外,对总人口进行抽 样也显然是必要的。我们见过的最好的人身上也有“不可救药”的 罪过和缺点,在比我更为全面地研究过这些罪过和缺点之前,我也 并不认为对涤荡不尽的人类邪恶能够有所了解。 我坚信这些研究将会改变我们的科学哲学(292),伦理学和价 值理论(314),宗教学(293》,工作观念,管理学和人际关系方面的 观念(291),以及社会学说(312)和其它各种观念。此外,一旦我们 能够教育我们的背年放弃他们不切实际的尽善尽美的题望,使他 们不再要求有尽善尽美的人、社会、教师、父母、政治家、婚烟、朋友、 组织等等一切不存在,而且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一我是说除 了高峰体验和完美融合的短暂片刻之外;那么我想巨大的社会和 教育变革也几乎会立刻发生。我们即使所知甚少,也非常明白上述 尽善尽美的期望只不过是幻想,因此会不可避免地、严酷无情地造 成幻灭,并随之带来厌恶、愤怒、压抑和报复。我现在逐渐发党, “现在就来一个极乐世界”的要求本身就是邪恶的一大根源。如果 你要求有一位完美无缺的领柚或一个尽善尽美的社会,你就会由 此而放弃在好坏之间作出选择。如果将不完善界定为恶,那么就 没有不邪恶的东西了,因为事物总是不完善的。 我同时也从积极的方面相信,这个新开辟的伟大研究领域最 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知识源泉,使球类简在这 里,我们可以找到似乎全人类都需腰都芈的乐值地系乎宗教替 代物,理想主义的满是和标准的人生观漫有们,笨类会变得 节★ 17
讨厌、申鄙、粗俗、琐碎。 心理键康不光从主观上给人一种良好的感觉,同时也是正确、 真实、实在的。在这个意义上,它比病态“好”,比病态优越。它还不 光是正确和真实的,而且还有更高的洞察力,既能观杂到更多的真 理,又能观察到更高一层的真理。也就是说,缺少健康不光给人以 可怕的感觉,而且还是某种形式的盲目,认识上的病态,以及道德 和感情上的损失。此外,它还是某种形式的残疾,是才能的丧失, 是做事和成事能力的降低。 健康的人虽然为数不多,但终归是存在的。既然健康及其所 有价值一真理、善良、美等等,已经被证明是有可能存在的,那 么,从原则上来说,它也是一种可以实现的现实。对于那些向往光 明而不愿盲目的人,喜炊良好的感觉而不希望感到难受的人,追求 完整而不愿落下残疾的人,则可以建议他们寻求心理上的键康。说 到这里,不免想起了一个小女孩。有人问这个小女孩,善良为什么 比邪恶好,她回答说,“因为它更美好。”我想我们还可以回答得更 好一些:同样的思路可以证明,生活在一个“健全的社会”里(有兄 弟情谊,同心协力,互相信任,Y理论)比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社 会里(X理论,极权统治,互相敌视,霍布斯式的社会)要好一一这 既是由于生物的、医学的和达尔文式的生存价值,也是由于成长的 价值,既有主观的因素,又有客观的因素(314)。完美的婚姻,真摯 的友谊,称职的父母等等也是这样。这些价值不仅被人期望(受人 喜爱,被人选中),而且在特定的意义上也就是“理想的”。我明白这 会给专业的哲学家们造成很大的麻烦,但我相信他们对付得了。 优秀人物虽然人数极少,而且容易垮掉,但可能并且的确存 在,证明了这一点就足以给我们勇气和希望,给我们继续战斗的力 量,使我们相信自已,相信我们有成长起来的可能性。同时,只要 我们对人性抱有希望,无论这种希望多么冷静和克制,也有助于兄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