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时间问题的现象学探问 [录入者编辑04|时间2008-07-29来源本站|浏览[12次 [摘要]《周易》时间问题是一个烦难的问题,也是一个为今天的易学研究所忽视甚至遗忘的问题。其 实,《周易》是先秦古籍中最集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间问题的一部典籍。其时间观,是在原始文化的 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具有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周易》的筮符结构就是它独特的“时”结构 而所谓“命运”,表述的是一种处于神性时间与人性时间之际的巫性时间。“知几,其神乎”正是《周易》对 这种巫性时间的趋于哲理内涵的追问。它显示了一种现象学的意义。用现象学的理论与方法,努力对周易 时间观作深度解读,以“在”的提问会应《周易》“时”的价值与意义,在反思与批评中揭橥《周易》时间观 特点。在众多的巫术文化中,唯有《周易》巫筮转嬗、成长为以哲理、伦理为主的史文化,这与它的巫性 时间观有着密切的人文联系 [关键词]《周易》时间现象学 [作者简介]王振复(1945-),男,上海市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浙江大学建筑工程学 院兼任教授,主要从事易文化美学、中国美学史、中国建筑文化美学的教学与研究。 [中图分类号]B2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439-8041(2007)11087-07 如果说多年以来中国易学研究有什么学术缺失的话,那么其缺失之一,便是对《周易》时间问题的忽 视与漠视。回想十六年前,当拙著《周易的美学智慧》(湖南出版社,1991)首次论证《周易》咐时间型的晢 理沉思”这一论题时,就深感其理论上的烦难。有关时间之本在的思想、思维之巨大深度及其人文意蕴,的 确让人一时难以把捉,又总给人以人人无不“熟知”的错觉。奥古斯丁说:“什么是时间?假如没人问我,我 懂:假如有人问我,我不懂。”其实“懂”与“不懂”,不在于有没有人“问”,而在于主体提问的心智原驱力, 如何摆脱对时间所谓“熟知”的束缚与纠缠。我们其实是在向“熟知”发问。《周易》的文化思想,源于古人 寸时间的敬畏、惊奇与感悟,而今有些易学研究,偏偏“遗忘”如此重要的时间难题,这不免令人沮丧。我 们是多么不幸地茫然生活在时间的“黑暗”之中 命运:巫性时间 在通行本《周易》中,时间这个概念,一律被准确地称之为“时”。没有哪一部中华先秦古籍,如此集 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时间)问题。《易传》论乾卦,称“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其“广大配 天地,变通配四时”,“变通者,趣(引者注:趋)时者也”:说坤卦“承天而时行”,君子仿效,“待时而动” 《易传》又释大有卦:“其德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言随卦“而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称观 卦“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贲卦“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大过卦时应“大过”,则运必有反,故日:“大
《周易》时间问题的现象学探问 [ 录入者:编辑 04 | 时间:2008-07-29 | 来源:本站 | 浏览:[ 12 次] [摘 要]《周易》时间问题是一个烦难的问题,也是一个为今天的易学研究所忽视甚至遗忘的问题。其 实,《周易》是先秦古籍中最集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间问题的一部典籍。其时间观,是在原始文化的 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具有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周易》的筮符结构就是它独特的“时”结构; 而所谓“命运”,表述的是一种处于神性时间与人性时间之际的巫性时间。“知几,其神乎”正是《周易》对 这种巫性时间的趋于哲理内涵的追问。它显示了一种现象学的意义。用现象学的理论与方法,努力对周易 时间观作深度解读,以“在”的提问会应《周易》“时”的价值与意义,在反思与批评中揭橥《周易》时间观 特点。在众多的巫术文化中,唯有《周易》巫筮转嬗、成长为以哲理、伦理为主的史文化,这与它的巫性 时间观有着密切的人文联系。 [关键词]《周易》 时间 现象学 [作者简介]王振复(1945-),男,上海市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浙江大学建筑工程学 院兼任教授,主要从事易文化美学、中国美学史、中国建筑文化美学的教学与研究。 [中图分类号]B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041(2007)11-0087-07 如果说多年以来中国易学研究有什么学术缺失的话,那么其缺失之一,便是对《周易》时间问题的忽 视与漠视。回想十六年前,当拙著《周易的美学智慧》(湖南出版社,1991)首次论证《周易》“时间型的哲 理沉思”这一论题时,就深感其理论上的烦难。有关时间之本在的思想、思维之巨大深度及其人文意蕴,的 确让人一时难以把捉,又总给人以人人无不“熟知”的错觉。奥古斯丁说:“什么是时间?假如没人问我,我 懂;假如有人问我,我不懂。”其实“懂”与“不懂”,不在于有没有人“问”,而在于主体提问的心智原驱力, 如何摆脱对时间所谓“熟知”的束缚与纠缠。我们其实是在向“熟知”发问。《周易》的文化思想,源于古人 对时间的敬畏、惊奇与感悟,而今有些易学研究,偏偏“遗忘”如此重要的时间难题,这不免令人沮丧。我 们是多么不幸地茫然生活在时间的“黑暗”之中。 命运:巫性时间 在通行本《周易》中,时间这个概念,一律被准确地称之为“时”。没有哪一部中华先秦古籍,如此集 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时间)问题。 《易传》论乾卦,称“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其“广大配 天地,变通配四时”,“变通者,趣(引者注:趋)时者也”;说坤卦“承天而时行”,君子仿效,“待时而动”。 《易传》又释大有卦:“其德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言随卦“而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称观 卦“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贲卦“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大过卦时应“大过”,则运必有反,故日:“大
过之时大矣哉”:坎卦示喻重重险陷,“险之时用大矣哉”:遜卦表征人生之退避,此当“与时行也”,“遜之 时义大矣哉”:睽卦喻乖背之理及因时而运化,所谓“睽之时用大矣哉”:损卦言减损之道,故发“损刚益柔 有时,损益盈虛,与时偕行”之论。而革卦“革之时义大矣哉”,又“动静不失其时”,“天地盈虚,与时消息”, 至于蹇卦、解卦、骺卦与艮卦等等的卦义解读,均不离“时间”主题。凡此则雄辩地证明,《周易》对于“时 问题何其关注、执著。这里,《易传》所言“时成”、“四时”、“趣时”、“时行”、“待时”、“随时”、“时 变”、“时用”、“时义以及“与时偕行”、“与时消息”等等,究竟体现了怎样的时间意识?拙著《周易的 美学智慧》曾经指出:“时在这里最显在的意义是指天文学上的时令、四时;其次是指巫学意义上的人的 时运、命运:而最深层的意蕴,是属于文化哲学层次上的时机、时势,是中华民族文化思维中最独有的时 间观念和时间哲学。”这一论述大致可以成立。欠周之处在于,《易传》时代,中华尚无成熟意义的“天文 学”与“时间哲学”,《易传》所处的战国中后期之天文学与时间哲学意识,主要融渗于阴阳五行之说以及历 算的原始巫术文化的意识、理念之中。《易传》成篇,几与通行本《老子》、《孟子》、《庄子》同时 此时作为中华文化的“轴心时代”,其文化重心,正处于从原始巫文化向史文化即哲学、伦理学、政治学等 文化形态的转嬗之中。《易传》是表述这一文化转嬗的重要文本。学界有人以为,《尚书尧典》是论述“时 间”观的最早文本。但《尚书·尧典》所言“乃命羲和,钦若吴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之时”,仅为时 令之义,并无人文哲学意蕴,而且,《尚书·尧典》的成书年代难以确考,学界一般以为在周、秦之际。《庄 子》一书的“时”意识与观念,除了指时令、时刻等义以外,其中最具哲学等意义的论述,是其《盗跖》篇 所言“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以及“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间”,等等。一种葱郁的生命时间意识跃 然纸上。陈世襄在论说“诗的时间的诞生这一问题时,认为屈子《离骚》之前,中华古代关于哲学、美学 与诗学的时间概念与观念并未正式登上历史,人文舞台。考虑到前述比如《庄子》关于生命时间问题的有 关阐说与觉悟这一点,此见未确是可以肯定的 比较而言,通行本《周易》的“时”意识,主要是在原 始巫文化的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具有其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首先,整部《周易》六十 四卦卦辞、三百八十四爻爻辞以及乾“用九”、坤“用六”两条文辞,大凡都是巫筮记录。本经作为“占筮之书”, 通篇讲的是吉凶休咎、趋吉避凶,讲人的命运。这实际上是讲一个字,即命理意义的“时”。所谓否极泰来 时来运转之类,都应在这个“时”字上。正如魏王弼《周易略例》云:“夫时有泰否,故用有行藏。卦有大小, 故辞有险易。一时之制,可反而用也:一时之吉,可反而凶也。”其次,这种巫筮、命理的“时”意识 浸透于《周易》卦爻筮符系统之中。简约地说,《周易》象数即筮符系统是一种中华古代典型的“时”结构。 第一,从每卦六爻爻位之动态分析,从初、二、三、四、五到上位,是一时间运变历程,从上经第一乾卦 下经第一咸卦六爻从初爻到上爻的演化,尤可以得到确切而有力的证明。乾卦从初九“潜龙,勿用”到上九“亢 龙,有悔”、咸卦从初六“咸其拇”到上六“咸其辅颊舌”之爻位的上升,来象喻人之命运吉凶互变的运化过程。 第二,六十四卦每卦六爻均由下、上两个八卦所构成,无论“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的方位,都以空间
过之时大矣哉”;坎卦示喻重重险陷,“险之时用大矣哉”;遯卦表征人生之退避,此当“与时行也”,“遯之 时义大矣哉”;睽卦喻乖背之理及因时而运化,所谓“睽之时用大矣哉”;损卦言减损之道,故发“损刚益柔 有时,损益盈虚,与时偕行”之论。而革卦“革之时义大矣哉”,又“动静不失其时”,“天地盈虚,与时消息”, 至于蹇卦、解卦、骺卦与艮卦等等的卦义解读,均不离“时间”主题。凡此则雄辩地证明,《周易》对于“时” 问题何其关注、执著。 这里,《易传》所言“时成”、“四时”、“趣时”、“时行”、“待时”、“随时”、“时 变”、“时用”、“时义”以及“与时偕行”、“与时消息”等等,究竟体现了怎样的时间意识? 拙著《周易的 美学智慧》曾经指出:“‘时’在这里最显在的意义是指天文学上的时令、四时;其次是指巫学意义上的人的 时运、命运;而最深层的意蕴,是属于文化哲学层次上的时机、时势,是中华民族文化思维中最独有的时 间观念和时间哲学。”这一论述大致可以成立。欠周之处在于,《易传》时代,中华尚无成熟意义的“天文 学”与“时间哲学”,《易传》所处的战国中后期之天文学与时间哲学意识,主要融渗于阴阳五行之说以及历 算的原始巫术文化的意识、理念之中。《易传》成篇,几与通行本《老子》、《孟子》、《庄子》同时。 此时作为中华文化的“轴心时代”,其文化重心,正处于从原始巫文化向史文化即哲学、伦理学、政治学等 文化形态的转嬗之中。《易传》是表述这一文化转嬗的重要文本。学界有人以为,《尚书·尧典》是论述“时 间”观的最早文本。但《尚书·尧典》所言“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之“时”,仅为时 令之义,并无人文哲学意蕴,而且,《尚书·尧典》的成书年代难以确考,学界一般以为在周、秦之际。《庄 子》一书的“时”意识与观念,除了指时令、时刻等义以外,其中最具哲学等意义的论述,是其《盗跖》篇 所言“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以及“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间”,等等。一种葱郁的生命时间意识跃 然纸上。陈世襄在论说“诗的时间的诞生”这一问题时,认为屈子《离骚》之前,中华古代关于哲学、美学 与诗学的时间概念与观念并未正式登上历史,人文舞台。考虑到前述比如《庄子》关于生命时间问题的有 关阐说与觉悟这一点,此见未确是可以肯定的。 比较而言,通行本《周易》的“时”意识,主要是在原 始巫文化的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具有其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 首先,整部《周易》六十 四卦卦辞、三百八十四爻爻辞以及乾“用九”、坤“用六”两条文辞,大凡都是巫筮记录。本经作为“占筮之书”, 通篇讲的是吉凶休咎、趋吉避凶,讲人的命运。这实际上是讲一个字,即命理意义的“时”。所谓否极泰来, 时来运转之类,都应在这个“时”字上。正如魏王弼《周易略例》云:“夫时有泰否,故用有行藏。卦有大小, 故辞有险易。一时之制,可反而用也;一时之吉,可反而凶也。” 其次,这种巫筮、命理的“时”意识, 浸透于《周易》卦爻筮符系统之中。简约地说,《周易》象数即筮符系统是一种中华古代典型的“时”结构。 第一,从每卦六爻爻位之动态分析,从初、二、三、四、五到上位,是一时间运变历程,从上经第一乾卦、 下经第一咸卦六爻从初爻到上爻的演化,尤可以得到确切而有力的证明。乾卦从初九“潜龙,勿用”到上九“亢 龙,有悔”、咸卦从初六“咸其拇”到上六“咸其辅颊舌”之爻位的上升,来象喻人之命运吉凶互变的运化过程。 第二,六十四卦每卦六爻均由下、上两个八卦所构成,无论“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的方位,都以空间
位置的变动来象示时间的变化。比如“后天八卦”的方位,坎卦为北为水为冬,阴气极盛而衰,阳气始生之 时:震卦为东为木为春,阳气渐长之时:离卦为南为火为夏,阳气极盛而衰,阴气始生之时:兑卦为西为 金为秋,阴气渐长之时。这后天(文王)八卦方位的四正卦,是自然四时运行的卦筮模式,而其四隅卦即东 北艮、东南巽、西南坤与西北乾,都喻示相应时位的过渡。第三,六十四卦每[摘要]《周易》时间 问题是一个烦难的问题,也是一个为今天的易学研究所忽视甚至遗忘的问题。其实,《周易》是先秦古籍 中最集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间问题的一部典籍。其时间观,是在原始文化的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 具有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周易》的筮符结构就是它独特的“时”结构:而所谓“命运”,表述的 是一种处于神性时间与人性时间之际的巫性时间。“知几,其神乎”正是《周易》对这种巫性时间的趋于哲 理内涵的追问。它显示了一种现象学的意义。用现象学的理论与方法,努力对周易时间观作深度解读,以“在” 的提问会应《周易》“时”的价值与意义,在反思与批评中揭橥《周易》时间观特点。在众多的巫术文化中, 唯有《周易》巫筮转嬗、成长为以哲理、伦理为主的史文化,这与它的巫性时间观有着密切的人文联系。 [关键词]《周易》时间现象学[作者简介]王振复(1945-),男,上海市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博士生导师,浙江大学建筑工程学院兼任教授,主要从事易文化美学、中国美学史、中国建筑文化美 学的教学与研究 [中图分类号]B2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439-8041(2007)10087-07 如果说多年以来中国易学研究有什么学术缺失的话,那么其缺失之一,便是对《周易》时间问题的忽视与 漠视。回想十六年前,当拙著《周易的美学智慧》(湖南出版社,1991)首次论证《周易》咐时间型的晢理沉 思”这一论题时,就深感其理论上的烦难。有关时间之本在的思想、思维之巨大深度及其人文意蕴,的确让 人一时难以把捉,又总给人以人人无不“熟知”的错觉。奥古斯丁说:“什么是时间?假如没人问我,我懂: 假如有人问我,我不懂。”其实“懂”与“不懂”,不在于有没有人“问”,而在于主体提问的心智原驱力,如何 摆脱对时间所谓“熟知”的束缚与纠缠。我们其实是在向“熟知”发问。《周易》的文化思想,源于古人对时 间的敬畏、惊奇与感悟,而今有些易学研究,偏偏“遗忘”如此重要的时间难题,这不免令人沮丧。我们是 多么不幸地茫然生活在时间的“黑暗”之中。 命运:巫性时间 在通行本《周易》中, 时间这个概念,一律被准确地称之为“时”。没有哪一部中华先秦古籍,如此集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时 间问题。《易传》论乾卦,称“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其“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变通 者,趣(引者注:趋)时者也”:说坤卦“承天而时行”,君子仿效,“待时而动”。《易传》又释大有卦:“其德 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言随卦“而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称观卦“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 贲卦“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大过卦时应“大过”,则运必有反,故日:“大过之时大矣哉”:坎卦示喻重重 险陷,“险之时用大矣哉”:遜卦表征人生之退避,此当“与时行也”,“遜之时义大矣哉”:睽卦喻乖背之理 及因时而运化,所谓“暌之时用大矣哉”:损卦言减损之道,故发“损刚益柔有时,损益盈虚,与时偕行”之 论。而革卦“革之时义大矣哉”,又“动静不失其时”,“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至于蹇卦、解卦、骺卦与艮
位置的变动来象示时间的变化。比如“后天八卦”的方位,坎卦为北为水为冬,阴气极盛而衰,阳气始生之 时;震卦为东为木为春,阳气渐长之时;离卦为南为火为夏,阳气极盛而衰,阴气始生之时;兑卦为西为 金为秋,阴气渐长之时。这后天(文王)八卦方位的四正卦,是自然四时运行的卦筮模式,而其四隅卦即东 北艮、东南巽、西南坤与西北乾,都喻示相应时位的过渡。第三,六十四卦每 [摘 要]《周易》时间 问题是一个烦难的问题,也是一个为今天的易学研究所忽视甚至遗忘的问题。其实,《周易》是先秦古籍 中最集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间问题的一部典籍。其时间观,是在原始文化的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 具有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周易》的筮符结构就是它独特的“时”结构;而所谓“命运”,表述的 是一种处于神性时间与人性时间之际的巫性时间。“知几,其神乎”正是《周易》对这种巫性时间的趋于哲 理内涵的追问。它显示了一种现象学的意义。用现象学的理论与方法,努力对周易时间观作深度解读,以“在” 的提问会应《周易》“时”的价值与意义,在反思与批评中揭橥《周易》时间观特点。在众多的巫术文化中, 唯有《周易》巫筮转嬗、成长为以哲理、伦理为主的史文化,这与它的巫性时间观有着密切的人文联系。 [关键词]《周易》 时间 现象学 [作者简介]王振复(1945-),男,上海市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博士生导师,浙江大学建筑工程 学院兼任教授,主要从事易文化美学、中国美学史、中国建筑文化美 学的教学与 研究。 [中图分类号]B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041(2007)11-0087-07 如果说多年以来中国易学研究有什么学术缺失的话,那么其缺失之一,便是对《周易》时间问题的忽视与 漠视。回想十六年前,当拙著《周易的美学智慧》(湖南出版社,1991)首次论证《周易》“时间型的哲理沉 思”这一论题时,就深感其理论上的烦难。有关时间之本在的思想、思维之巨大深度及其人文意蕴,的确让 人一时难以把捉,又总给人以人人无不“熟知”的错觉。奥古斯丁说:“什么是时间?假如没人问我,我懂; 假如有人问我,我不懂。”其实“懂”与“不懂”,不在于有没有人“问”,而在于主体提问的心智原驱力,如何 摆脱对时间所谓“熟知”的束缚与纠缠。我们其实是在向“熟知”发问。《周易》的文化思想,源于古人对时 间的敬畏、惊奇与感悟,而今有些易学研究,偏偏“遗忘”如此重要的时间难题,这不免令人沮丧。我们是 多么不幸地茫然生活在时间的“黑暗”之中。 命运:巫性时间 在通行本《周易》中, 时间这个概念,一律被准确地称之为“时”。没有哪一部中华先秦古籍,如此集中而深致地关注与论述时(时 间)问题。 《易传》论乾卦,称“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其“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变通 者,趣(引者注:趋)时者也”;说坤卦“承天而时行”,君子仿效,“待时而动”。《易传》又释大有卦:“其德 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言随卦“而天下随时,随时之义大矣哉”;称观卦“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 贲卦“观乎天文,以察时变”;大过卦时应“大过”,则运必有反,故日:“大过之时大矣哉”;坎卦示喻重重 险陷,“险之时用大矣哉”;遯卦表征人生之退避,此当“与时行也”,“遯之时义大矣哉”;睽卦喻乖背之理 及因时而运化,所谓“睽之时用大矣哉”;损卦言减损之道,故发“损刚益柔有时,损益盈虚,与时偕行”之 论。而革卦“革之时义大矣哉”,又“动静不失其时”,“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至于蹇卦、解卦、骺卦与艮
卦等等的卦义解读,均不离“时间”主题。凡此则雄辩地证明,《周易》对于“时”问题何其关注、执著。这 里,《易传》所言“时成”、“四时”、“趣时”、“时行”、“待时”、“随时”、“时变”、“时用”、“时义”以及“与时 偕行”、“与时消息”等等,究竟体现了怎样的时间意识?拙著《周易的美学智慧》曾经指出:“时'在这 里最显在的意义是指天文学上的时令、四时:其次是指巫学意义上的人的时运、命运:而最深层的意蕴 是属于文化哲学层次上的时机、时势,是中华民族文化思维中最独有的时间观念和时间哲学。”这一论述大 致可以成立。欠周之处在于,《易传》时代,中华尚无成熟意义的“天文学”与“时间哲学”,《易传》所处 的战国中后期之天文学与时间哲学意识,主要融渗于阴阳五行之说以及历算的原始巫术文化的意识、理念 之中。《易传》成篇,几与通行本《老子》、《孟子》、《庄子》同时。此时作为中华文化的“轴心时代”, 其文化重心,正处于从原始巫文化向史文化即哲学、伦理学、政治学等文化形态的转嬗之中。《易传》是 表述这一文化转嬗的重要文本。学界有人以为,《尚书尧典》是论述“时间”观的最早文本。但《尚书尧典》 所言“乃命羲和,钦若吴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之“时”,仅为时令之义,并无人文哲学意蕴,而且, 《尚书·尧典》的成书年代难以确考,学界一般以为在周、秦之际。《庄子》一书的“咐时”意识与观念,除了 指时令、时刻等义以外,其中最具晢学等意义的论述,是其《盗跖》篇所言“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以 及“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间”,等等。一种葱郁的生命时间意识跃然纸上。陈世襄在论说“诗的时间的 诞生”这一问题时,认为屈子《离骚》之前,中华古代关于哲学、美学与诗学的时间概念与观念并未正式登 上历史,人文舞台。考虑到前述比如《庄子》关于生命时间问题的有关阐说与觉悟这一点,此见未确是可 以肯定的 较而言,通行本《周易》的“时”意识,主要是在原始巫文化的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 具有其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首先,整部《周易》六十四卦卦辞、三百八十四爻爻辞以及乾 “用九”、坤“用六”两条文辞,大凡都是巫筮记录。本经作为“占筮之书”,通篇讲的是吉凶休咎、趋吉避凶, 讲人的命运。这实际上是讲一个字,即命理意义的“时”。所谓否极泰来,时来运转之类,都应在这个“时” 字上。正如魏王弼《周易略例》云:“夫时有泰否,故用有行藏。卦有大小,故辞有险易。一时之制,可反 而用也:一时之吉,可反而凶也。”其次,这种巫筮、命理的“时意识,浸透于《周易》卦爻筮符系 统之中。简约地说,《周易》象数即筮符系统是一种中华古代典型的“时”结构。第一,从每卦六爻爻 位之动态分析,从初、 四、五到上位,是一时间运变历程,从上经第一乾卦、下经第一咸卦六爻 从初爻到上爻的演化,尤可以得到确切而有力的证明。乾卦从初九“潜龙,勿用”到上九“亢龙,有悔”、咸 卦从初六“咸其拇”到上六“咸其辅颊舌”之爻位的上升,来象喻人之命运吉凶互变的运化过程。第二,六十 四卦每卦六爻均由下、上两个八卦所构成,无论“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的方位,都以空间位置的变动 来象示时间的变化。比如“后天八卦”的方位,坎卦为北为水为冬,阴气极盛而衰,阳气始生之时:震卦为 东为木为春,阳气渐长之时:离卦为南为火为夏,阳气极盛而衰,阴气始生之时:兑卦为西为金为秋,阴 气渐长之时。这后天(文王)八卦方位的四正卦,是自然四时运行的卦筮模式,而其四隅卦即东北艮、东南
卦等等的卦义解读,均不离“时间”主题。凡此则雄辩地证明,《周易》对于“时”问题何其关注、执著。 这 里,《易传》所言“时成”、“四时”、“趣时”、“时行”、“待时”、“随时”、“时变”、“时用”、“时义”以及“与时 偕行”、“与时消息”等等,究竟体现了怎样的时间意识? 拙著《周易的美学智慧》曾经指出:“‘时’在这 里最显在的意义是指天文学上的时令、四时;其次是指巫学意义上的人的时运、命运;而最深层的意蕴, 是属于文化哲学层次上的时机、时势,是中华民族文化思维中最独有的时间观念和时间哲学。”这一论述大 致可以成立。欠周之处在于,《易传》时代,中华尚无成熟意义的“天文学”与“时间哲学”,《易传》所处 的战国中后期之天文学与时间哲学意识,主要融渗于阴阳五行之说以及历算的原始巫术文化的意识、理念 之中。《易传》成篇,几与通行本《老子》、《孟子》、《庄子》同时。此时作为中华文化的“轴心时代”, 其文化重心,正处于从原始巫文化向史文化即哲学、伦理学、政治学等文化形态的转嬗之中。《易传》是 表述这一文化转嬗的重要文本。学界有人以为,《尚书·尧典》是论述“时间”观的最早文本。但《尚书·尧典》 所言“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之“时”,仅为时令之义,并无人文哲学意蕴,而且, 《尚书·尧典》的成书年代难以确考,学界一般以为在周、秦之际。《庄子》一书的“时”意识与观念,除了 指时令、时刻等义以外,其中最具哲学等意义的论述,是其《盗跖》篇所言“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以 及“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间”,等等。一种葱郁的生命时间意识跃然纸上。陈世襄在论说“诗的时间的 诞生”这一问题时,认为屈子《离骚》之前,中华古代关于哲学、美学与诗学的时间概念与观念并未正式登 上历史,人文舞台。考虑到前述比如《庄子》关于生命时间问题的有关阐说与觉悟这一点,此见未确是可 以肯定的。 比较而言,通行本《周易》的“时”意识,主要是在原始巫文化的人文土壤中滋生出来的, 具有其独特的人文素质、品格与精神。 首先,整部《周易》六十四卦卦辞、三百八十四爻爻辞以及乾 “用九”、坤“用六”两条文辞,大凡都是巫筮记录。本经作为“占筮之书”,通篇讲的是吉凶休咎、趋吉避凶, 讲人的命运。这实际上是讲一个字,即命理意义的“时”。所谓否极泰来,时来运转之类,都应在这个“时” 字上。正如魏王弼《周易略例》云:“夫时有泰否,故用有行藏。卦有大小,故辞有险易。一时之制,可反 而用也;一时之吉,可反而凶也。” 其次,这种巫筮、命理的“时”意识,浸透于《周易》卦爻筮符系 统之中。简约地说,《周易》象数即筮符系统是一种中华古代典型的“时”结构。 第一,从每卦六爻爻 位之动态分析,从初、二、三、四、五到上位,是一时间运变历程,从上经第一乾卦、下经第一咸卦六爻 从初爻到上爻的演化,尤可以得到确切而有力的证明。乾卦从初九“潜龙,勿用”到上九“亢龙,有悔”、咸 卦从初六“咸其拇”到上六“咸其辅颊舌”之爻位的上升,来象喻人之命运吉凶互变的运化过程。第二,六十 四卦每卦六爻均由下、上两个八卦所构成,无论“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的方位,都以空间位置的变动 来象示时间的变化。比如“后天八卦”的方位,坎卦为北为水为冬,阴气极盛而衰,阳气始生之时;震卦为 东为木为春,阳气渐长之时;离卦为南为火为夏,阳气极盛而衰,阴气始生之时;兑卦为西为金为秋,阴 气渐长之时。这后天(文王)八卦方位的四正卦,是自然四时运行的卦筮模式,而其四隅卦即东北艮、东南
巽、西南坤与西北乾,都喻示相应时位的过渡。第三,六十四卦每卦以二、五爻位为中位。如果某卦阴爻 居于第二爻位或阳爻居于第五爻位、因阴遇偶位、阳遇奇位,便是“得中℃(“得正)之爻,往往为吉。如乾卦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坤卦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需卦九五“需于酒食,贞吉”,讼卦九五“讼, 元吉”等爻,都是“得中”、吉利之爻,这在《周易》巫筮文化学上,称为“时中”,即“中”得其“时”。当然, 有些卦的爻符,虽并非“得中”,而筮符也往往“吉利”,如睽卦九二之阳爻居阴、解卦六五之阴爻居阳,由 于两者分别处于下卦、上卦之中位,而其巫筮结果为“吉”。第四,从十二消息卦来分析,以十二卦分主 年四时十二月,象征阴消阳息、阳息阴消、盛衰互变,周而复始的“时”之运化: 这十二消息卦 从复卦一阳始息于下、临卦二阳息、泰卦三阳息、大壮卦四阳息、夫卦五阳息、乾卦六阳息到骺卦一阴始 消于下、涯卦二阴消、否卦三阴消、观卦四阴消、剥卦五阴消、坤卦六阴消,以及坤卦之后,一切又从复 卦开始,是巫文化意义上的循环往复、四时更迭,体现出古人与原始天文、历算文化相联系的“时”意识。 总之,正如王弼《周易略例》所言:“夫卦者,时也。爻者,适时之变者也。”此乃深谙易理真谛之论 疑,易理之原始、本在的人文意义,在乎“命运”。命者,令也,上天、先天之指令,命乃先天所定。就人 之个体生命而言,其所属种族、民族、时代、家族、基因、性别、血型、肤色、长相等等,都是前定的, 早在其父母结合之“时”已被决定。这便是所谓“命里注定”。运指后天,指人之后天所遭遇、创造的种种机 会、机缘。后天的人生经历、习得、修养、道路,是在先天“命”之基础上的人生运化与运作。无论先天的“命”, 还是后天的“运”,都是一个“时”问题 从时间文化学角度分析,人类之“命”即先天时间、自然时间 物理时间:人类之“运”,指与“命”相对应的后天时间、人文时间、心理时间。先天、自然与物理时间本身 运化无穷,是“绝对权威”。人类的无穷认识与实践活动,可以改变空间意义上的一切存在,但人类决不可 能改变先天、自然与物理时间于一丝一毫。宇宙间没有哪一种力量,可以摧毁这种时间及其运行。《阿闼 婆吠陀》有云:“时间征服了世界。它上升着,成了至尊之神。”时间是“上帝 这当然不等于说,人 类在这“上帝”面前是无能为力、无所作为的。这种先天时间的“绝对”,恰恰为人类提供了实现无限之后天、 人文与心理时间的“场Yfed),人类对其自身及其世界的改造,是先天、自然、物理即“上帝时间的现实实 现。人类可以将先天、自然与物理时间思性兼诗性地“带上前来”,使其“当下”即“是”这便是笔者关 于人类之“命”、“运”关系的基本理解。这里,“命”,可称为神性时间:“运”,则指人性时间。《周易》巫筮 文化的时间意识,处于神、人即神性时间与人性时间之际,笔者将其称为巫性时间。 作为在神、人之 际所发生、进行的一场文化“对话”方式,巫性时间观具有五大文化要素。 (一)人类所面临的自然 难题总是无以彻底解决,人类永远无力克服、超越先天、自然、物理时间的“绝对”,这也便是前述所谓“命 里注定”。 (二)人类在崇拜“命”即神性时间的前提下,同时自我崇拜人自身的“灵力”而相信自己 可以在“巫”文化领域解决自然与社会的一切难题 (三)迷信于神人、物我、物物之际的神秘感应, 此即“巫”意义上的“天人感应”、“天人合一”,亦即《周易》所谓的“气”与“咸感) )尽管《周
巽、西南坤与西北乾,都喻示相应时位的过渡。第三,六十四卦每 卦以二、五爻位为中位。如果某卦阴爻 居于第二爻位或阳爻居于第五爻位、因阴遇偶位、阳遇奇位,便是“得中”(“得正”)之爻,往往为吉。如乾卦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坤卦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需卦九五“需于酒食,贞吉”,讼卦九五“讼, 元吉”等爻,都是“得中”、吉利之爻,这在《周易》巫筮文化学上,称为“时中”,即“中”得其“时”。当然, 有些卦的爻符,虽并非“得中”,而筮符也往往“吉利”,如睽卦九二之阳爻居阴、解卦六五之阴爻居阳,由 于两者分别处于下卦、上卦之中位,而其巫筮结果为“吉”。第四,从十二消息卦来分析,以十二卦分主一 年四时十二月,象征阴消阳息、阳息阴消、盛衰互变,周而复始的“时”之运化: 这十二消息卦 从复卦一阳始息于下、临卦二阳息、泰卦三阳息、大壮卦四阳息、夫卦五阳息、乾卦六阳息到骺卦一阴始 消于下、涯卦二阴消、否卦三阴消、观卦四阴消、剥卦五阴消、坤卦六阴消,以及坤卦之后,一切又从复 卦开始,是巫文化意义上的循环往复、四时更迭,体现出古人与原始天文、历算文化相联系的“时”意识。 总之,正如王弼《周易略例》所言:“夫卦者,时也。爻者,适时之变者也。”此乃深谙易理真谛之论。 无 疑,易理之原始、本在的人文意义,在乎“命运”。命者,令也,上天、先天之指令,命乃先天所定。就人 之个体生命而言,其所属种族、民族、时代、家族、基因、性别、血型、肤色、长相等等,都是前定的, 早在其父母结合之“时”已被决定。这便是所谓“命里注定”。运指后天,指人之后天所遭遇、创造的种种机 会、机缘。后天的人生经历、习得、修养、道路,是在先天“命”之基础上的人生运化与运作。无论先天的“命”, 还是后天的“运”,都是一个“时”问题。 从时间文化学角度分析,人类之“命”即先天时间、自然时间、 物理时间;人类之“运”,指与“命”相对应的后天时间、人文时间、心理时间。先天、自然与物理时间本身 运化无穷,是“绝对权威”。人类的无穷认识与实践活动,可以改变空间意义上的一切存在,但人类决不可 能改变先天、自然与物理时间于一丝一毫。宇宙间没有哪一种力量,可以摧毁这种时间及其运行。《阿闼 婆吠陀》有云:“时间征服了世界。它上升着,成了至尊之神。”时间是“上帝”。 这当然不等于说,人 类在这“上帝”面前是无能为力、无所作为的。这种先天时间的“绝对”,恰恰为人类提供了实现无限之后天、 人文与心理时间的“场”(field),人类对其自身及其世界的改造,是先天、自然、物理即“上帝”时间的现实实 现。人类可以将先天、自然与物理时间思性兼诗性地“带上前来”,使其“当下”即“是”。 这便是笔者关 于人类之“命”、“运”关系的基本理解。这里,“命”,可称为神性时间;“运”,则指人性时间。《周易》巫筮 文化的时间意识,处于神、人即神性时间与人性时间之际,笔者将其称为巫性时间。 作为在神、人之 际所发生、进行的一场文化“对话”方式,巫性时间观具有五大文化要素。 (一)人类所面临的自然 难题总是无以彻底解决,人类永远无力克服、超越先天、自然、物理时间的“绝对”,这也便是前述所谓“命 里注定”。 (二)人类在崇拜“命”即神性时间的前提下,同时自我崇拜人自身的“灵力”而相信自己 可以在“巫”文化领域解决自然与社会的一切难题。 (三)迷信于神人、物我、物物之际的神秘感应, 此即“巫”意义上的“天人感应”、“天人合一”,亦即《周易》所谓的“气”与“咸”(感)。 (四)尽管《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