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艺术科学的方法 度的方才能够有所成就,那是可以从是否流行的尝试中表示 出来的。其余的人就成为那时代的落伍者,或全然失败。艺 术的发展,也是受自然淘汰这一法则所支配。假使我们严密 地研究精神温度,我们就可以看明白那种温度之所由凑成的 是三种因子——种族、气候、时代—一也可以说是现有的文 化产物的总和。痕涅昆( enneguin)在他所著的“科学的批 评” (Critique Scientifique)中曾有很轻快的表示。他以为 切被泰纳像一个魔术家玩耍球儿似地贸然地玩弄过的见解, 都是绝对可疑的杜撰。他假定:一个民族艺术的特殊性质,第 是要由一个民族的人种的特殊性质来决定。但他所认为不 言而喻的这种人种特殊性质,却是不可捉摸的。特殊的人种 性质,不但在泰纳说过的强大的文明民族间找不到,就是在 野蛮民族间,也不可能找到。同样不足取的是关于气候能影 响艺术家性格的那种见解。泰纳对于他自己所说的气候这个 名词,诚然不曾下过注解,然而,他却很肯定的断言,他那 不曾下过定义的气候,在某一形式下,会在艺术家身上打上 个很特殊很固定的烙印,也会同样地影响他的作品。如果 我们记忆起种种事实,例如沙托布利翁( Chateaubriand)和 福罗贝尔( daubert)都是生长在法兰西北部的同一地段的 朋斯③ Burns)和喀莱尔 (Carlyle)都是生长在苏格兰高原的 莎士比亚、威彻利 (W ycherley)、雪莱 (Shelley)、布劳宁 Browning)斯文本 Swinburne)、迭更斯① ickens)和基 普林 (K iping)都是生长在英国气候中的;哈勒( Haller)、迈 尔 Meyer)、开勒∝ Keller)和柏克林③ becklin)都是生
度 的 方 才 能 够 有 所 成 就 , 那 是 可 以 从 是 否 流 行 的 尝 试 中 表 示 出 来 的 。 其 余 的 人 就 成 为 那 时 代 的 落 伍 者 , 或 全 然 失 败 。 艺 术 的 发 展 , 也 是 受 自 然 淘 汰 这 一 法 则 所 支 配 。 假 使 我 们 严 密 地 研 究 精 神 温 度 , 我 们 就 可 以 看 明 白 那 种 温 度 之 所 由 凑 成 的 是 三 种 因 子 — — 种 族 、 气 候 、 时 代 — — 也 可 以 说 是 现 有 的 文 化 产 物 的 总 和 。 痕 涅 昆 ( H e n n e q u i n ) 在 他 所 著 的 “ 科 学 的 批 评 ” ( C r i t i q u e S c i e n t i f i q u e ) 中 曾 有 很 轻 快 的 表 示 。 他 以 为 一 切 被 泰 纳 像 一 个 魔 术 家 玩 耍 球 儿 似 地 贸 然 地 玩 弄 过 的 见 解 , 都 是 绝 对 可 疑 的 杜 撰 。 他 假 定 : 一 个 民 族 艺 术 的 特 殊 性 质 , 第 一 是 要 由 一 个 民 族 的 人 种 的 特 殊 性 质 来 决 定 。 但 他 所 认 为 不 言 而 喻 的 这 种 人 种 特 殊 性 质 , 却 是 不 可 捉 摸 的 。 特 殊 的 人 种 性 质 , 不 但 在 泰 纳 说 过 的 强 大 的 文 明 民 族 间 找 不 到 , 就 是 在 野 蛮 民 族 间 , 也 不 可 能 找 到 。 同 样 不 足 取 的 是 关 于 气 候 能 影 响 艺 术 家 性 格 的 那 种 见 解 。 泰 纳 对 于 他 自 己 所 说 的 气 候 这 个 名 词 , 诚 然 不 曾 下 过 注 解 , 然 而 , 他 却 很 肯 定 的 断 言 , 他 那 不 曾 下 过 定 义 的 气 候 , 在 某 一 形 式 下 , 会 在 艺 术 家 身 上 打 上 一 个 很 特 殊 很 固 定 的 烙 印 , 也 会 同 样 地 影 响 他 的 作 品 。 如 果 我 们 记 忆 起 种 种 事 实 , 例 如 沙 托 布 利 翁 ( C h a t e a u b r i a n d ) 和 福 罗 贝 尔 ( F l a u b e r t ) 都 是 生 长 在 法 兰 西 北 部 的 同 一 地 段 的 ; 朋 斯 ( B u r n s ) 和 喀 莱 尔 ( C a r l y l e ) 都 是 生 长 在 苏 格 兰 高 原 的 莎 士 比 亚 、 威 彻 利 ( W y c h e r l e y ) 、 雪 莱 ( S h e l e y ) 、 布 劳 宁 ( B r o w n i n g ) 斯 文 本 ( S w i n b u r n e ) 、 迭 更 斯 ( D i c k e n s ) 和 基 普 林 ( K i p l i n g ) 都 是 生 长 在 英 国 气 候 中 的 ; 哈 勒 ( H a l e r ) 、 迈 尔 ( M e y e r ) 、 开 勒 ( K e l e r ) 和 柏 克 林 ( B o e c k l u i n ) 都 是 生 第 二 章 艺 术 科 学 的 方 法 1 3
14 艺术的起源 长在日耳曼、瑞士的,那我们一定会很钦羡泰纳这狂妄大胆 的武断罢。最后,群众的特殊好尚也被假定为能在经过自然 淘汰之后影响艺术发展的。但在任何民族间,正像不能有种 族的一致一样,也不能有好尚的一致。痕涅昆曾经说:“就是 在现在的巴黎这样好像极有特征一一大的兴奋性和高的感受 性——的一个环境( milieu)里也还容受各种不同的艺术的余 地。在小说里有斐耶 Feuillet)、工库尔 ( G on court)、左拉 (Zola)和俄内 (O hnet),在短篇小说里有阿雷维 Halevy)和 韦勒尔·狄·里赛尔亚当( inliers de I' Isle A dam),在 诗歌里有雷康梯·狄·里赛α conte de'Isle)和魏伦 (V elaine),在艺术批评里有沙赛( Sarcey)、泰因和芮农(Re nan),在戏剧里有拉俾士① abi che)和柏克( ecque),在 绘画里有卡巴涅尔 Cabanel)、普斐士·狄·卡凡 ( Puvis de chav anne)、摩罗 M oreau)、勒洞( Redon)、雷伐里 〔 Raffaelli)以及赫伯尔 (Hebert)的地位:在音乐里有凯萨 佛朗克cC’ esar Frank)、后若 G ound)和欧芬巴克Ofon bach)然而,最错误的,是泰纳忽略了艺术不仅被动地,而 且时常自动地对抗公众好尚的这个事实。艺术家在某一程度 固然也受着公众的指导,但公众从艺术家那里所得的教导却 更多。他们间的关系,和泰纳在艺术哲学里所说的恰正背道 而驰。难道贝多芬( Beethov en)的交响曲是同温和善良的维 也纳人的音乐知识相适合的吗?难道歌德 (G othe)著的 《浮士德》¢aust)是立意要在那时候最流行的美艺俱乐部的 茶叙里充当谈资的吗?难道柏克林的绘画是跟当时德国所流
长 在 日 耳 曼 、 瑞 士 的 , 那 我 们 一 定 会 很 钦 羡 泰 纳 这 狂 妄 大 胆 的 武 断 罢 。 最 后 , 群 众 的 特 殊 好 尚 也 被 假 定 为 能 在 经 过 自 然 淘 汰 之 后 影 响 艺 术 发 展 的 。 但 在 任 何 民 族 间 , 正 像 不 能 有 种 族 的 一 致 一 样 , 也 不 能 有 好 尚 的 一 致 。 痕 涅 昆 曾 经 说 : “ 就 是 在 现 在 的 巴 黎 这 样 好 像 极 有 特 征 — — 大 的 兴 奋 性 和 高 的 感 受 性 — — 的 一 个 环 境 ( m i l i e u ) 里 也 还 容 受 各 种 不 同 的 艺 术 的 余 地 。 在 小 说 里 有 斐 耶 ( F e u i l e t ) 、 工 库 尔 ( G o n c o u r t ) 、 左 拉 ( Z o l a ) 和 俄 内 ( O h n e t ) , 在 短 篇 小 说 里 有 阿 雷 维 ( H a l é v y ) 和 韦 勒 尔 · 狄 · 里 赛 尔 亚 当 ( V i l i e r s d e l ’ I s I e A d a m ) , 在 诗 歌 里 有 雷 康 梯 · 狄 · 里 赛 ( L e c o n t e d e l ’ I s I e ) 和 魏 伦 ( V e r l a i n e ) , 在 艺 术 批 评 里 有 沙 赛 ( S a r c e y ) 、 泰 因 和 芮 农 ( R e A n a n ) , 在 戏 剧 里 有 拉 俾 士 ( L a b i - c h e ) 和 柏 克 ( B e c q u e ) , 在 绘 画 里 有 卡 巴 涅 尔 ( C a b a n e l ) 、 普 斐 士 · 狄 · 卡 凡 ( P u v i s d e C h a v a n n e ) 、 摩 罗 ( M o r e a u ) 、 勒 洞 ( R e d o n ) 、 雷 伐 里 ( R a f f a e l i ) 以 及 赫 伯 尔 ( H é b e r t ) 的 地 位 ; 在 音 乐 里 有 凯 萨 佛 朗 克 ( C ’ e s a r F r a n k ) 、 后 若 ( G o u n o d ) 和 欧 芬 巴 克 ( O f f o n A b a c h ) 1 然 而 , 最 错 误 的 , 是 泰 纳 忽 略 了 艺 术 不 仅 被 动 地 , 而 且 时 常 自 动 地 对 抗 公 众 好 尚 的 这 个 事 实 。 艺 术 家 在 某 一 程 度 固 然 也 受 着 公 众 的 指 导 , 但 公 众 从 艺 术 家 那 里 所 得 的 教 导 却 更 多 。 他 们 间 的 关 系 , 和 泰 纳 在 艺 术 哲 学 里 所 说 的 恰 正 背 道 而 驰 。 难 道 贝 多 芬 ( B e e t h o v e n ) 的 交 响 曲 是 同 温 和 善 良 的 维 也 纳 人 的 音 乐 知 识 相 适 合 的 吗 ? 难 道 歌 德 ( G o e t h e ) 著 的 《 浮 士 德 》 ( F a u s t ) 是 立 意 要 在 那 时 候 最 流 行 的 美 艺 俱 乐 部 的 茶 叙 里 充 当 谈 资 的 吗 ? 难 道 柏 克 林 的 绘 画 是 跟 当 时 德 国 所 流 1 4 艺 术 的 起 源
第二章艺术科学的方法 行的好尚相符合的吗?差不多每一种伟大艺术的创作,都不 是要投合而是要反抗流行的好尚。差不多每一个伟大的艺术 ,都不被公众所推选而反被他们所摈弃;他的终能在生存 竞争中保留生命,并不是由于公众的疏忽。伟大的艺术品往 往是受神恩保护的女王而不是受公众恩待的奴隶。那些真正 被当时的好尚所选中、所拥护的艺术品,大约是不能鼓励泰 纳去著艺术哲学的。但是世界上老有一种献媚公众的艺术,而 且这种艺术也从来没有象在这产生小歌剧、滑稽剧和神奇小 说的所谓民主时代中这样畅销而且胜利的从戏院传到杂耍的 游戏场中去—就是流行好尚对艺术的促进了。其实,泰纳 如果立意要跟某一形式的达尔文主义开个玩笑,则再没有比 把自然淘汰来应用在艺术演进上,更残酷的了。然而我们也 得注意,一个民族的艺术往往依靠着该民族的文化,而某 形式的文化也可以妨碍了某一形式的艺术而促进了别的艺 术。只是,第一、这种影响并不从流行好尚出发,第二、这 种情形也不足以证明艺术的进展全是受着自然淘汰的支配 泰纳的结论的理由根据,都是不可靠的。他的“法规”的价 值如何,也不待证而自明。泰纳的“艺术哲学”就是那常常 以最平凡的思想,蒙着科学的外套,把他作为心理或社会科 学的法则,很大胆的想把精神科学的整个领域渐次占领去的 所谓精密研究的典型的产物。2年轻的艺术科学,对于这一类 的计谋,实在有不能不坚强地防护自己的充分理由 痕涅昆对泰纳的严肃批判,对于艺术科学是很有裨益的。 进一步说,他的科学评论,是和后来的科学方法同样好歹的
行 的 好 尚 相 符 合 的 吗 ? 差 不 多 每 一 种 伟 大 艺 术 的 创 作 , 都 不 是 要 投 合 而 是 要 反 抗 流 行 的 好 尚 。 差 不 多 每 一 个 伟 大 的 艺 术 家 , 都 不 被 公 众 所 推 选 而 反 被 他 们 所 摈 弃 ; 他 的 终 能 在 生 存 竞 争 中 保 留 生 命 , 并 不 是 由 于 公 众 的 疏 忽 。 伟 大 的 艺 术 品 往 往 是 受 神 恩 保 护 的 女 王 而 不 是 受 公 众 恩 待 的 奴 隶 。 那 些 真 正 被 当 时 的 好 尚 所 选 中 、 所 拥 护 的 艺 术 品 , 大 约 是 不 能 鼓 励 泰 纳 去 著 艺 术 哲 学 的 。 但 是 世 界 上 老 有 一 种 献 媚 公 众 的 艺 术 , 而 且 这 种 艺 术 也 从 来 没 有 象 在 这 产 生 小 歌 剧 、 滑 稽 剧 和 神 奇 小 说 的 所 谓 民 主 时 代 中 这 样 畅 销 而 且 胜 利 的 从 戏 院 传 到 杂 耍 的 游 戏 场 中 去 — — 就 是 流 行 好 尚 对 艺 术 的 促 进 了 。 其 实 , 泰 纳 如 果 立 意 要 跟 某 一 形 式 的 达 尔 文 主 义 开 个 玩 笑 , 则 再 没 有 比 把 自 然 淘 汰 来 应 用 在 艺 术 演 进 上 , 更 残 酷 的 了 。 然 而 我 们 也 得 注 意 , 一 个 民 族 的 艺 术 往 往 依 靠 着 该 民 族 的 文 化 , 而 某 一 形 式 的 文 化 也 可 以 妨 碍 了 某 一 形 式 的 艺 术 而 促 进 了 别 的 艺 术 。 只 是 , 第 一 、 这 种 影 响 并 不 从 流 行 好 尚 出 发 , 第 二 、 这 种 情 形 也 不 足 以 证 明 艺 术 的 进 展 全 是 受 着 自 然 淘 汰 的 支 配 。 泰 纳 的 结 论 的 理 由 根 据 , 都 是 不 可 靠 的 。 他 的 “ 法 规 ” 的 价 值 如 何 , 也 不 待 证 而 自 明 。 泰 纳 的 “ 艺 术 哲 学 ” 就 是 那 常 常 以 最 平 凡 的 思 想 , 蒙 着 科 学 的 外 套 , 把 他 作 为 心 理 或 社 会 科 学 的 法 则 , 很 大 胆 的 想 把 精 神 科 学 的 整 个 领 域 渐 次 占 领 去 的 所 谓 精 密 研 究 的 典 型 的 产 物 。 2 年 轻 的 艺 术 科 学 , 对 于 这 一 类 的 计 谋 , 实 在 有 不 能 不 坚 强 地 防 护 自 己 的 充 分 理 由 。 痕 涅 昆 对 泰 纳 的 严 肃 批 判 , 对 于 艺 术 科 学 是 很 有 裨 益 的 。 进 一 步 说 , 他 的 科 学 评 论 , 是 和 后 来 的 科 学 方 法 同 样 好 歹 的 ; 第 二 章 艺 术 科 学 的 方 法 1 5
艺术的起源 不过也没有什么特长。当痕涅克在清理艺术科学时,居友 G uyu)却已更进一步去求艺术科学的完美。3艺术是社会有 机体的机能之一;而社会有机体又是对于艺术的维系和发展 都极关重要的——这种思想,充满着居友的心眼,是他用着 非常流利的口才发表出来的居友在运用思想和语言上面,很 象赫德。而且他所断言的也和赫德一样,常常比他所能证明 的来得多些。他所归纳出来的结论,往往给人们以一种也许 不会错误的感觉。但在科学上,对于这样的感觉我们是不会 满意的,我们要求有一种只能从很尽瘁、很完备的研究中去 求出来的明哲的确知。居友的研究,无论如何不能说是完备 的。他那研究不论在时间上在空间上都没有超过他所最接近 的艺术范围。我们并不是说,他的见解为了这个缘故,就没 有普通的正确性:但对于这种结论的缺少广阔的基础这个事 实却不能不明白,居友本来可以自己负责来补救这类缺点的 可惜他的研究,在另外的人刚开始研究的那个年龄上就告结 束了。他和痕涅昆一样都是青年夭折的,而艺术科学就此失 去了它的一位健将 当我们调查对于艺术范围内的社会学的研究成绩时,我 们不能不承认那些研究都是非常素朴的。献身来作艺术科学 的社会研究的人数是非常的稀少,对于这一分野的忽略是无 可争辩的事实。这种学术的忽略是我们这时代一般的地轻视 艺术的自然结果,无论是博物院、戏院、展览会和批评上都 表现出来。大部分的人,都以为艺术只是一种无谓的消遣品, 虽然可以作闲暇无事时的良伴,但和不能有生产结果的游戏
不 过 也 没 有 什 么 特 长 。 当 痕 涅 克 在 清 理 艺 术 科 学 时 , 居 友 ( G u y a u ) 却 已 更 进 一 步 去 求 艺 术 科 学 的 完 美 。 3 艺 术 是 社 会 有 机 体 的 机 能 之 一 ; 而 社 会 有 机 体 又 是 对 于 艺 术 的 维 系 和 发 展 都 极 关 重 要 的 — — 这 种 思 想 , 充 满 着 居 友 的 心 眼 , 是 他 用 着 非 常 流 利 的 口 才 发 表 出 来 的 。 居 友 在 运 用 思 想 和 语 言 上 面 , 很 象 赫 德 。 而 且 他 所 断 言 的 也 和 赫 德 一 样 , 常 常 比 他 所 能 证 明 的 来 得 多 些 。 他 所 归 纳 出 来 的 结 论 , 往 往 给 人 们 以 一 种 也 许 不 会 错 误 的 感 觉 。 但 在 科 学 上 , 对 于 这 样 的 感 觉 我 们 是 不 会 满 意 的 , 我 们 要 求 有 一 种 只 能 从 很 尽 瘁 、 很 完 备 的 研 究 中 去 求 出 来 的 明 哲 的 确 知 。 居 友 的 研 究 , 无 论 如 何 不 能 说 是 完 备 的 。 他 那 研 究 不 论 在 时 间 上 在 空 间 上 都 没 有 超 过 他 所 最 接 近 的 艺 术 范 围 。 我 们 并 不 是 说 , 他 的 见 解 为 了 这 个 缘 故 , 就 没 有 普 通 的 正 确 性 ; 但 对 于 这 种 结 论 的 缺 少 广 阔 的 基 础 这 个 事 实 却 不 能 不 明 白 , 居 友 本 来 可 以 自 己 负 责 来 补 救 这 类 缺 点 的 , 可 惜 他 的 研 究 , 在 另 外 的 人 刚 开 始 研 究 的 那 个 年 龄 上 就 告 结 束 了 。 他 和 痕 涅 昆 一 样 都 是 青 年 夭 折 的 , 而 艺 术 科 学 就 此 失 去 了 它 的 一 位 健 将 。 当 我 们 调 查 对 于 艺 术 范 围 内 的 社 会 学 的 研 究 成 绩 时 , 我 们 不 能 不 承 认 那 些 研 究 都 是 非 常 素 朴 的 。 献 身 来 作 艺 术 科 学 的 社 会 研 究 的 人 数 是 非 常 的 稀 少 , 对 于 这 一 分 野 的 忽 略 是 无 可 争 辩 的 事 实 。 这 种 学 术 的 忽 略 是 我 们 这 时 代 一 般 的 地 轻 视 艺 术 的 自 然 结 果 , 无 论 是 博 物 院 、 戏 院 、 展 览 会 和 批 评 上 都 表 现 出 来 。 大 部 分 的 人 , 都 以 为 艺 术 只 是 一 种 无 谓 的 消 遣 品 , 虽 然 可 以 作 闲 暇 无 事 时 的 良 伴 , 但 和 不 能 有 生 产 结 果 的 游 戏 1 6 艺 术 的 起 源
第二章艺术科学的方法 17 样,对于真切而现实的人生问题并没有价值。对于艺术的 理论检讨,专讲实际的老实人,更以为是无聊的追求,好像 研究游戏一样,对于头脑固执的人,根本没有什么价值。假 使这种成见没有这样地牢不可破,那艺术科学一定早就把那 种看法的没有价值揭破了。诚然,要作艺术的理论研究,并 不是儿戏,因为艺术并不是极复杂的社会生活中一种最简单、 最容易的现象。然而社会学对于几个更多成见、更多客观艰 难的其他问题,都已得到解决。社会学对宗教、道德、法律 等的性质和发展的研究上既然有给予一种光明指导的可能, 为什么艺术的性质及生命的研究却还在黑暗中呢?我们一定 回答,这是因为艺术科学所用的仍然是一种错误的方法,而 且仍然受着不充分的材料的限制。而在社会学的其他分野中 则一开始就用正确的方法的。我们应该先研究社会现象中最 简单的形态,在我们能够明白这些简单现象的性质和条件之 前,我们并不希望解释那些较复杂的现象。宗教科学,并不 是从发展到最高的文明民族的最复杂的制度研究开始的,也 不是从佛教、回回教或基督教开始的,而是从野蛮部落对于 鬼怪恶魔的原始信仰开始的。然而,在宗教研究中也曾经有 过一个时候,因为某种原因的闯入,使宗教的原理也和现在 艺术科学中盛行的教训一样卷入了混乱的情形中。但是从那 个时候起,一切社会学的研究就慢慢转上了新的路径;只有 艺术科学,却还昂然在古旧的迷园中徘徊。其他的部门,都 已认清人种学的昌明给予了文化科学一种有权威的、不可缺 少的帮衬,只有艺术科学对于人种学所介绍的原始民族的粗
一 样 , 对 于 真 切 而 现 实 的 人 生 问 题 并 没 有 价 值 。 对 于 艺 术 的 理 论 检 讨 , 专 讲 实 际 的 老 实 人 , 更 以 为 是 无 聊 的 追 求 , 好 像 研 究 游 戏 一 样 , 对 于 头 脑 固 执 的 人 , 根 本 没 有 什 么 价 值 。 假 使 这 种 成 见 没 有 这 样 地 牢 不 可 破 , 那 艺 术 科 学 一 定 早 就 把 那 种 看 法 的 没 有 价 值 揭 破 了 。 诚 然 , 要 作 艺 术 的 理 论 研 究 , 并 不 是 儿 戏 , 因 为 艺 术 并 不 是 极 复 杂 的 社 会 生 活 中 一 种 最 简 单 、 最 容 易 的 现 象 。 然 而 社 会 学 对 于 几 个 更 多 成 见 、 更 多 客 观 艰 难 的 其 他 问 题 , 都 已 得 到 解 决 。 社 会 学 对 宗 教 、 道 德 、 法 律 等 的 性 质 和 发 展 的 研 究 上 既 然 有 给 予 一 种 光 明 指 导 的 可 能 , 为 什 么 艺 术 的 性 质 及 生 命 的 研 究 却 还 在 黑 暗 中 呢 ? 我 们 一 定 回 答 , 这 是 因 为 艺 术 科 学 所 用 的 仍 然 是 一 种 错 误 的 方 法 , 而 且 仍 然 受 着 不 充 分 的 材 料 的 限 制 。 而 在 社 会 学 的 其 他 分 野 中 则 一 开 始 就 用 正 确 的 方 法 的 。 我 们 应 该 先 研 究 社 会 现 象 中 最 简 单 的 形 态 , 在 我 们 能 够 明 白 这 些 简 单 现 象 的 性 质 和 条 件 之 前 , 我 们 并 不 希 望 解 释 那 些 较 复 杂 的 现 象 。 宗 教 科 学 , 并 不 是 从 发 展 到 最 高 的 文 明 民 族 的 最 复 杂 的 制 度 研 究 开 始 的 , 也 不 是 从 佛 教 、 回 回 教 或 基 督 教 开 始 的 , 而 是 从 野 蛮 部 落 对 于 鬼 怪 恶 魔 的 原 始 信 仰 开 始 的 。 然 而 , 在 宗 教 研 究 中 也 曾 经 有 过 一 个 时 候 , 因 为 某 种 原 因 的 闯 入 , 使 宗 教 的 原 理 也 和 现 在 艺 术 科 学 中 盛 行 的 教 训 一 样 卷 入 了 混 乱 的 情 形 中 。 但 是 从 那 个 时 候 起 , 一 切 社 会 学 的 研 究 就 慢 慢 转 上 了 新 的 路 径 ; 只 有 艺 术 科 学 , 却 还 昂 然 在 古 旧 的 迷 园 中 徘 徊 。 其 他 的 部 门 , 都 已 认 清 人 种 学 的 昌 明 给 予 了 文 化 科 学 一 种 有 权 威 的 、 不 可 缺 少 的 帮 衬 , 只 有 艺 术 科 学 对 于 人 种 学 所 介 绍 的 原 始 民 族 的 粗 第 二 章 艺 术 科 学 的 方 法 1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