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一年四月出版的上海（学艺）杂志第二卷第十号。 湘累，指屈原投湘水而死。（汉书·扬雄传）：“软吊楚之湘票。”注引李奇 日：“诸不以罪死日累，…屈原巷湘死，故日湘票也。”按《史记·屈原贾生列 传》截屈原被放逐后怀石自沉沼罗而死。汨罗，江名，是湘水支流。 ①君山，在洞庭湖中。《水经注·湘水》：“（洞庭）潮中有君出…是山，湘君 所游处，故日君山矣。” ② 三周大夫，春秋战国时楚国官名。这里指屈原。王逸《离骚经童句》：“屈 原与楚同姓，仕于怀王，为三间大夫。三间之职，掌王族三姓，日：“昭、 屈、景。” ③姨皇、女英，传说中尧的两个女儿，即舜的二妃。相传舜南巡死于苍悟， 二妃追至，投湘水而死，成为湘水之神。 ④他，指禹。他的父亲.指鲧。以下-段，指传说中禹治水和舜禹“禅让”的 故事。 ⑤这首歌前四句引自〈楚辞·远游)；后四句除“吾将“二字外，引自《楚辞·九 章·悲回风〉，可参阅作者《（屈原赋》今译}的《九章·悲回风》第九段。 ⑥这首歌引自（楚辞·远游》。 ⑦他，指楚怀王熊槐。以下这-一段是指楚怀王被骗入秦和囚死的事。 ③郑袖，楚怀王的宠妃。据《更记)的《楚世家》和《屈原贾生列传》记载，她 曾受秦国使臣张仪的贿赂，劝说楚怀王放走张仪。 ⑨屈原在《离骚》中自叙出生年月日说：“摄提贞于孟厦兮，惟庚寅吾以降。” 王逸等据此认为屈原生于寅年寅月宜日。作若更进一步考定为公元前 三四○年正月初七日。详见《蒲剑集》的（屈原考》、《今昔集）的《屈原·招 魏·天问·九歌)和《历史人物》的《屈原研究》等文。又《离猛)中还有“皇 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杂日正则兮，字余日灵均，纷吾既有此内 美兮，又重之以馨能”等语，可参阅(（屈原赋）今译)的离猛)第一、二、三节。 @见（楚辞·卜居）。原文为：“宁超然高举以保真平，将足訾栗斯，是咿儒 儿，以事妇人乎？宁廉洁正直以自清乎，将突梯滑褶，如脂如韦，以洁趣 乎？”这四句可参阅《（屈原赋）今译)的《卜居》第六和第七节。 ⑧ 九嶷山，也作九疑山，又作苍悟山，在今湖南省宁远县南。《史记·五帝本 纪)：“（舜）践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于苍悟之野，葬于江南九疑。” 22
棠棣之花 人物：聂政（年二十岁） 其姐要（年二十二岁） 布景：一望田晦半皆荒芜，闻有麦秀青青者，远远有带浅山环绕。山脉 余势在左近田時中形成一带高地，上多白杨。白杨树上归鸦噪 晚：树下一墓，碑题“聂母之基”四字，侧向右。右手一条就道，远 远斜走而来，与基地相通。 聂要荷桃花一巨枝，聂政旅装佩剑，手提一竹篮，自陇道上 登场。 聂政《指点)姐姐，你看这一带田畴荒芜到这么个田地 了 聂荽（叹息）嗳嗳！今年望明年太平，明年望后年丰收，望了 将近十年，这目前的世界成为了鸟鸦与乱草底世界。 (指点)你听，那白扬树上的归鸦噪得煞是逆耳，好像在 嘲弄我们人类底运命一样呢！ 聂政人类底肺肝只供一些鸦鹊加餐，人类底膏血只供一些 乱草滋荣，一乱草呀，乌鸦呀，你们究竟又能高兴得 到几时呢？ 聂荽（指点）你看，那不是母亲底墓碑吗？母亲死去不觉满 了三年。死而复生的只有这些乱杂的败草。永逝不返 的却是我们相依为命的慈母。我们这几年来久已饥褐 着生命底源泉了呀！ 23
聂政战争不熄，生命底泉水只好日就消逝。这几年来今日 合纵，明日连衡，①今日征燕，明日伐楚，争城者杀人盈 城，争地者杀人盈野，我不知道他们究竞为的是什么。 近来虽有人高唱弭兵，②高唱非战，然而唱者自唱，争 者自争。不久之间，连唱的人也自行争执起来了。 聂娄自从夏禹传子，天下为家；井田制度，土地私有；已经种 下了永恒争战底根本。根本坏了，只在枝叶上稍事剪 除，怎么能够济事呢？ 此时欲圆未圆的月儿自远山升上。姐弟二人已步入基场。 聂政置篮基前，拔剑斫白杨一枝，在墓之周围打扫。聂荽分桃 枝为二，分插碑之左右。插毕，自篮中取酒食陈布，篮底取出洞 箫一枝来。 聂荽尾呀，你把洞箫也带来了吗？ 聂政 唉，我三年不吹了，今晚想在母亲墓前吹弄一回。 聂茭很好，我也很想倾听你的雅奏呢。（陈设毕，在墓前拜跪。） 聂政也来拜跪。拜跪毕，聂菱立倚基旁一株白杨树下。 聂 政 (取箫，坐基前碧草上)姐姐，月轮已升，群鸦已静，茫茫天 地，何等清寥呀！ 聂要 你听，好像有种很幽婉的哀音在这天地之间流漾。你 快请吹箫和我，我的歌词要和眼泪一齐进出了！ (唱。聂政吹箫和之) 别母已三载， 母去永不归。 阿侬姐与弟， 愿随阿母来。 春桃花两枝， 24
分插母墓旁。 桃枝花谢时， 姐弟知何往？ 不愿久偷生， 但愿轰烈死。 愿将一己命， 救彼苍生起！ 苍生久涂炭， 十室无一完。 既遭屠戮苦， 又有饥懂患。 饥懂匪自天， 屠戮咎由人。 富者余粮肉， 强者斗私兵。 侬欲均贫富， 侬欲茹强权， 愿为施瘟使， 除彼害群遍！ 聂政 姐姐，你的歌词很带些男性的音调，倘若母亲在时，听 了定会发怒呢。 聂荽 母亲在时，每每望我们享得人生底真正的幸福。我想 此刻天下底姐妹兄弟们一个个都陷在水深火热之中， 25
假使我们能救得他们，便牺性却一己底微躯，也正是人 生底无上幸福。所以你今晚远赴濮阳，我明知前途有 多大的牺性，但我却是十分地欢送你。我想没有栖性， 不见有爱情；没有爱情，不会有幸福的呀！ 聂政 (吹箫)姐姐，你还请唱下去吧！ 聂荌（唱）明月何皎皎， 白杨声萧萧。 阿侬姐与弟， 离别在今宵。 今宵离别后， 相会不可期。 多看姐两眼， 多听姐歌词。 聂 政（拉泪）姐姐，你怎这么悲抑呀？ 聂装 (唱而不答) 汪汪泪湖水， 映出四轮月。 俄顷即无疆， 月轮永不灭。 聂 政（拉泪）姐姐，夜分已深，你请回去了吧。 聂 赞 (唱而不答) 姐愿化月魂， 幽光永照弟。 何处是姐家？ 将回何处去？ 聂政（起立）姐姐，你这么悲抑，使我烈火一样的雄心，好像 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