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①豪绅地主则乘机造谣中伤，说彭湃被撤去教育局长的 职务，忧郁在胸，得了神经病。彭湃到农村去的行动，也得不 到家里的支持。因为“他家里特地花了一笔钱送他出洋留学， 及他回来，不特不去做官挣戟，反而说要章家财去运动什么社 会革命，那他家里可就不答应了。”®他自己说：“除了三兄 和五弟不加可否外，其余男女老幼都是恨我刺骨，我的大哥差 不多要杀我而甘心。”@彭浒一清早去农村活动，晚上回来， 只能弄点残类剩饭来填饱肚子。在给李春涛的信中，彭湃说： 重重困难“几乎把要到民间去的念头打消。幸而湃的决心是十 二分坚决的，遂把这个形单影只的我，送到农衣村去作单独的奋 斗。”④ 彭湃一心要和农民交朋友，而农民却不愿和他接近。这是 什么原因呢？他细心思索，终于认识到：自已穿戴特殊，农民 不敢接近，自己讲话太文雅，农民听不懂。于是，他摘下白通 帽，戴上尖顶竹笠，脱下鞋子，光着脚板，带着农民爱用的旱 烟筒，到农民中去，用通俗的语言和农民交谈。他远择了一个 好地点一海半城东郊龙山的天后庙前作为宣传阵地。这里是 交通要道，许多农民进出县城，都从这里经过，庙前一棵傍溪生 长的大榕树，郁郁葱葱，树底下，正是行人歇脚的好地方。在 农民路过休息时，他主动和农民攀谈，有时还发表演讲。方法 改变之后，马上收到了效果。彭湃说：“是日与我谈话的有四 五人，听我演说的有十余入之多，其成绩为最好。”®后来， 彭湃的办法就更多了。他有时先表演魔术，有时用留声机播放 ①③⑤：《海丰农民运动》（一九二六年一月）。 ②④李春涛：《海丰农民运动及其指导者彭湃，（一九二四年一月 三十日)，见晨光？第二卷第一号、 15
唱片，有时教牧童喝民歌，吸引来许多农民，再进行宣传演 说。他还到青年们爱去的挚术馆练武术，结识农村青年。 彭裤的宣传，越来越深入。他用“耕田亏本”的道理，揭 示农民痛苦的根源。他对农民说：“地主便是欠你们的大账 者，他年年闲逸无做工，你们耕田耕到死，结果将租谷给他收 去，他们一近田多者不过值百元，你们耕了千百年，试计算一 下，你们给他收了好多谷呢？我们想起来，实在是不平，所以 来和你们磁商，怎样和地主拿回这笔账！”①怎样才能“拿回 这笔账”呢？他说：“农民如有了团体，把自己的力量团结起 来，就可以实行减租，那时地主一定是敌不过我们，只有束手 待毙。”②彭湃的这些话，使农民开阔了眼界，提高了觉悟。 背年农民张妈安、林沛、林焕、李老四和李思贤等成了彭湃最 早的知心农友。一九二二年七月二十九日（旧历六月初六日） 的晚上，他们五个人来到影湃的住处一得趣书室，和彭湃谈 起农民的运动，越谈越融洽，接着他们进一步商量怎样才能更 好地发动农民。李老四说：“喂！我们几个先立一个农会，将 来有人加入，.那就不用说。如无人加入，我们也不要散，好不 好？”彭湃高兴地说：“那好极了。”⑧于是，就在当天晚上， 组成了一个六人秘密农会。这是后来赤山的农会的萌芽。它的 成立，开始了海丰农民运动的第一步。彭湃对此极为兴奋，他 在当天的日记上写道：“成功快到了！” 六人农会的成立，大大加强了影裤开展农运的信心。他热 情地帮助张妈安、林沛学会演讲，张妈安和林沛则带领彭溽到 农村宣传。彭裤白天和农民一起劳动，锄草翻地，车水挑粪， ①②③彰，海丰农民诺动（一九二六年一月)。 16
晚上又挑着留声机，走田间小路，深入乡村。“六个人的团结 与奋斗”，©成绩顿佳，听众由原来的几个人、十几个人迅速 增加到六、七十人，以至二百余人。彭湃等人的赤心还感动了一 个名叫吕楚雄的医生，他也和彭湃等一起奋斗，他们一同下 乡，边行医，边宣传，“食尽了四乡的茶饭，差不多日日是早 出夜归。”②很受农民欢迎。 彭湃越深入农民，他的地主家庭对他就越不满。他的大哥 竞因此向他提出分家。分家以后，彭湃把分给自己的田契，亲 自送给佃户，佃户们不敢要，彭评便把他们召集到得趣书室门 前，将田契当众烧毁。他对佃户们说：“以后自耕自食，不必再 交租谷。”从此，他和妻子蔡素屏过着俭朴的农民生活。在蔡素 屏的支持下，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了农民运动。 在两个多月的串连发动过程中，彭湃耐心细致地动员农民 组织起来，参加农会。有的农民虽也赞成农会，但要等别人都 参加了，自己才肯参加。面对这种情况，彭辩并不埋怨农民落 后，而是反复耐心教育。他说：若是个个都等别人先加入，那在 干年后还是没有农民成立农会。“我们入农会，比方过河一 样，这面河岸是痛苦的，对岸是幸福的，可是个个都怕被水淹 死，都不愿先过，我委他，他委我，互相推委，结果没有一人 敢过。我们加入农会，即是联合的过河，手握手的进行，如一 个陕下河去，就手握手的接起来，所以农会是互相扶助，亲如兄 弟的机关。”图经过耐心引导，加入农会的人逐渐加多。农会 ①③彭评：《海丰农民运动（一九二六年一月）。 ②李春海： 《海丰农民运动及共指导者影裤)（一九二四年一月三 十日)，见《屣光》第二卷第一号。 17
组织发展后，显示出团结的力量。云路乡一个农会会员的小媳妇 上厕所溺死，娘家的人来打人命官司，会员们便集合起来和对 方讲理，使对方不敢闹事，并宣传农会是贷人的会，大家团结 一起，亲如兄弟，互相帮助的道理。农会针对农民互相夺耕及 地主加租易佃等情况，便及时定出条例，妥善解决农民之间的 争端，团结农民和地主斗争。农会还向诚市的土霸作斗争，取 消了勒索农民的码头捐。农民从实际受益中体会到农会的好 处，参加农会的人不断增加，到一九二二年农历九月时，会员 已扩展到五百余人。这时，乡村的政治权力实际上已由绅士士 豪之手移至农会，农会在农民中的影响和威望大大提高了。 十月二十五日（农历九月初六月），召开了赤山约农会成立 大会。彭湃为赤山约农会草拟了组织章程，规定凡入会者，经 本人申请，交纳会费，经谈话后发给会员证。会员证上面印着 “不劳动，不得食，宜同心，宜协力”，教育农民团结起来， 为反对剥削而斗争。 从彭湃开始去农村到成立赤山约农会的实际斗争中，农民 逐渐认识了彭湃，彭湃也更深刻地认识了农民。赤山约农会成立 不久，彭湃在给李春涛的信中说：“他们（农民）实在不乏聪 明的人。他们对于农会的组织，都具有热烈的情感。他们现已 渐有了阶级的觉悟。他们现已渐能巩固自阶级的营垒。他们还 能向别约宣传，教导别约快起。”①彭湃坚决表示：“湃也不愿 和现在最有生机的农会及亲切可爱的农民离开了1”② ①②李春涛：《海丰农民运动及其指导者影评，（一九二四年一三 月十日)，见晨光”第二卷第一号。 18
赤山约农会的建立，对于长期饱受压迫剥削的海丰农民， 是一个莫大的鼓舞，又是一个实际的榜样。农会努力解决农民 的切身利益问题，特别是创办农民医药房，优待会员治病，更 受农民欢迎。农会威望日高，农民入会日众，很快形成了加入 农会的热潮。“由赤山约而平岗约、银镇约、青湖约、河口 约、西河约、公平约、旧墟约十余约，都成立了约农 会，把县城东西南北都包围起来了。”①面对迅速发展的形 势，彭湃计刘到旧历年尾，“可以组织总农会于县城，可以向 田主挑战。中国农民的阶级斗争，将现出于南部海丰一隅！”② 一九二三年元且，海丰总农会宣告成立。会员达二万户， 人口约十万人，占全县人口的四分之一。在成立大会上选举彭 裤为会长，杨其珊为副会长。总农会设有文牍、农业、宜传、 仲裁、财政、交际、庶务、教育、卫生等九个部，下辖海丰各 约农会。总农会制定了黑赤两色分四角联合的会旗，象征原来 被统治阶级分裂为红族邦和黑旗邦的农民团结起来。彭湃为海 丰总农会起草了《临时简章》，提出农会的纲领是：“图农民 生活之改造。图农业之发展。图农民之自治。图农民教育 之普及”@，并详细规定了农会的各项活动。海丰衣会“所 取的政策：（一）对付田主；（二）对付官厅。即经济的斗 争与政治的斗争并进，使农民有经济斗争的训练及夺取政权的 准备。”④海丰总农会还向全国发出报告总农会成立和关于时 局的两个宣言。庄严宣告：“我们农民，是世界生产的主要阶 级。”可是，“几千百年来，世世代代，无日不在无智饥饿压 ①影海：海丰农民运动>（一九二六年一月） ②③④李春涛：·《海丰农民运动及共指导者彭裤（一九二四年一月 三十日)，见《展光”第二卷第一号。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