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女权辩护 人间,足以用此惩罚人类的胆大妄为 卢梭感到社会上布满了痛苦与混乱,倦于同矫揉造作的 愚人们周旋往返,所以变得喜欢孤独,同时他是一个乐观主 义者,于是就用他的非凡的辩才来证明人生来就是一种孤独 的动物。卢梭尊敬上帝的善良——上帝自然是为了使人幸福 才给人以生命的,有理性、有感觉的人谁能怀疑这一点! 这种敬意使他认为邪恶确实存在,而且是由人造成的:可是 他没有注意到,因为他过于推崇神的属性而忽略了人的属性, 而这两种属性同样是神赐的完美所不可缺少的。 卢梭根据错误的假设所作出的赞扬自然状态的议论虽然 很动听,但是不合理。我说不合理,是因为主张自然状态在 切方面都尽善尽美,比文明状态要优越,这无异于责难最 高的智慧。先说上帝原来把万物都安排妥当,又说一切错误 都是人造出来的,而人又是上帝所造成的,并且上帝知道他 所造的是什么样的人,这种自相矛盾的论调,既不合乎哲理, 又不尊敬上帝。 聪明的上帝把我们创造出来并安置在这里,有一个美好 打算,他决定并安排让情欲来启发我们的理性,因为他知道 现在的恶可以产生未来的善。上帝从虚无中创造出来的茕茕 无助的人,假如没有上帝的准许,能够摆脱天命、胆敢行恶 以知善么?不能。那个竭力为永生不灭做辩护的人,怎能发 出那样自相矛盾的议论呢?假使人类永远保持在野蛮的自然 状态——即使卢梭的生花妙笔也不能描绘成能够产生任何道 德的一种状态,那么除了只图感官享受、不肯深思的叛道者 看不清楚以外,大家都会明白,人生在世就是为了经历从生
人 间 , 足 以 用 此 惩 罚 人 类 的 胆 大 妄 为 。 卢 梭 感 到 社 会 上 布 满 了 痛 苦 与 混 乱 , 倦 于 同 矫 揉 造 作 的 愚 人 们 周 旋 往 返 , 所 以 变 得 喜 欢 孤 独 , 同 时 他 是 一 个 乐 观 主 义 者 , 于 是 就 用 他 的 非 凡 的 辩 才 来 证 明 人 生 来 就 是 一 种 孤 独 的 动 物 。 卢 梭 尊 敬 上 帝 的 善 良 — — 上 帝 自 然 是 为 了 使 人 幸 福 才 给 人 以 生 命 的 , 有 理 性 、 有 感 觉 的 人 谁 能 怀 疑 这 一 点 ! — — 这 种 敬 意 使 他 认 为 邪 恶 确 实 存 在 , 而 且 是 由 人 造 成 的 ; 可 是 他 没 有 注 意 到 , 因 为 他 过 于 推 崇 神 的 属 性 而 忽 略 了 人 的 属 性 , 而 这 两 种 属 性 同 样 是 神 赐 的 完 美 所 不 可 缺 少 的 。 卢 梭 根 据 错 误 的 假 设 所 作 出 的 赞 扬 自 然 状 态 的 议 论 虽 然 很 动 听 , 但 是 不 合 理 。 我 说 不 合 理 , 是 因 为 主 张 自 然 状 态 在 一 切 方 面 都 尽 善 尽 美 , 比 文 明 状 态 要 优 越 , 这 无 异 于 责 难 最 高 的 智 慧 。 先 说 上 帝 原 来 把 万 物 都 安 排 妥 当 , 又 说 一 切 错 误 都 是 人 造 出 来 的 , 而 人 又 是 上 帝 所 造 成 的 , 并 且 上 帝 知 道 他 所 造 的 是 什 么 样 的 人 , 这 种 自 相 矛 盾 的 论 调 , 既 不 合 乎 哲 理 , 又 不 尊 敬 上 帝 。 聪 明 的 上 帝 把 我 们 创 造 出 来 并 安 置 在 这 里 , 有 一 个 美 好 打 算 , 他 决 定 并 安 排 让 情 欲 来 启 发 我 们 的 理 性 , 因 为 他 知 道 现 在 的 恶 可 以 产 生 未 来 的 善 。 上 帝 从 虚 无 中 创 造 出 来 的 茕 茕 无 助 的 人 , 假 如 没 有 上 帝 的 准 许 , 能 够 摆 脱 天 命 、 胆 敢 行 恶 以 知 善 么 ? 不 能 。 那 个 竭 力 为 永 生 不 灭 做 辩 护 的 人 , 怎 能 发 出 那 样 自 相 矛 盾 的 议 论 呢 ? 假 使 人 类 永 远 保 持 在 野 蛮 的 自 然 状 态 — — 即 使 卢 梭 的 生 花 妙 笔 也 不 能 描 绘 成 能 够 产 生 任 何 道 德 的 一 种 状 态 , 那 么 除 了 只 图 感 官 享 受 、 不 肯 深 思 的 叛 道 者 看 不 清 楚 以 外 , 大 家 都 会 明 白 , 人 生 在 世 就 是 为 了 经 历 从 生 1 8 女 权 辩 护
女权辩护 到死这一周期,并为了某种与上帝的属性不易调和的目的作 为上帝园地中的点缀品而已。 但是,再进一层来说,假使上帝创造了具有理性的人,给 他们以超群绝伦的能力,并容许他们运用这种能力去达到出 类拔萃的地步;假使仁慈本身意味着应该创造出一种高于禽 兽①、能够思考和改善自身的人,那么为什么要把这种宝贵的 恩赐(如果上帝把人创造得有能力超出那种全靠感觉产生兽 性自由自在的状态,那当然是一种恩赐)公然称为一种祸害 呢?如果我们人类整个的生存只限于在当今世界中继续下去, 那么未尝不可以把这种恩赐视为祸害;因为,为什么仁慈的 生命之源给了我们情欲和思维能力,结果只是使我们天天生 活在苦痛中,给我们灌输错误的尊严观念呢?如果由于发现 上帝的智慧和仁慈而激发起来的崇高感情,不是用来改善我 们的天性(这些感情是我们天性的一个组成部分)②,不是用 来使我们能够享受在性质上更接近于上帝的幸福,那么为什 ①卢梭反对解剖学家根据人与其他动物的牙齿和肠胃的构造有相似之处 所提出来的意见,他否认人是食肉动物。而且他由于热中于身体方面而迷失于本 性,他争论人究竟是不是群居动物,虽然人类那一段漫长而无助的幼年时期似乎 已经对他说明人类特别需要配偶,这就是走向群居的第一步 ②假使你请一个钟表匠为你做一只表,只是为了看时间,而他为了显示他 的技能却加上几个齿轮,做成了一只自鸣表,或加上诸如此类别的花样,因之把 这简单的机械表做得复杂了,这时候你将会对他怎样表示呢?如果他为自己申辩, 力说你如不触动报时发条,你就不会听到打点声,还说,他原可以做这个“实 验”来消遣,对你亳无妨害,那么,你可以坚持说,若不是他在这只表上加上多 余的齿轮和发条,何至于发生这件意外的事情,难道你不愿意这样有理由地反驳 他吗?
到 死 这 一 周 期 , 并 为 了 某 种 与 上 帝 的 属 性 不 易 调 和 的 目 的 作 为 上 帝 园 地 中 的 点 缀 品 而 已 。 但 是 , 再 进 一 层 来 说 , 假 使 上 帝 创 造 了 具 有 理 性 的 人 , 给 他 们 以 超 群 绝 伦 的 能 力 , 并 容 许 他 们 运 用 这 种 能 力 去 达 到 出 类 拔 萃 的 地 步 ; 假 使 仁 慈 本 身 意 味 着 应 该 创 造 出 一 种 高 于 禽 兽 ① 、 能 够 思 考 和 改 善 自 身 的 人 , 那 么 为 什 么 要 把 这 种 宝 贵 的 恩 赐 ( 如 果 上 帝 把 人 创 造 得 有 能 力 超 出 那 种 全 靠 感 觉 产 生 兽 性 自 由 自 在 的 状 态 , 那 当 然 是 一 种 恩 赐 ) 公 然 称 为 一 种 祸 害 呢 ? 如 果 我 们 人 类 整 个 的 生 存 只 限 于 在 当 今 世 界 中 继 续 下 去 , 那 么 未 尝 不 可 以 把 这 种 恩 赐 视 为 祸 害 ; 因 为 , 为 什 么 仁 慈 的 生 命 之 源 给 了 我 们 情 欲 和 思 维 能 力 , 结 果 只 是 使 我 们 天 天 生 活 在 苦 痛 中 , 给 我 们 灌 输 错 误 的 尊 严 观 念 呢 ? 如 果 由 于 发 现 上 帝 的 智 慧 和 仁 慈 而 激 发 起 来 的 崇 高 感 情 , 不 是 用 来 改 善 我 们 的 天 性 ( 这 些 感 情 是 我 们 天 性 的 一 个 组 成 部 分 ) ② , 不 是 用 来 使 我 们 能 够 享 受 在 性 质 上 更 接 近 于 上 帝 的 幸 福 , 那 么 为 什 女 权 辩 护 1 9 ① ② 假 使 你 请 一 个 钟 表 匠 为 你 做 一 只 表 , 只 是 为 了 看 时 间 , 而 他 为 了 显 示 他 的 技 能 却 加 上 几 个 齿 轮 , 做 成 了 一 只 自 鸣 表 , 或 加 上 诸 如 此 类 别 的 花 样 , 因 之 把 这 简 单 的 机 械 表 做 得 复 杂 了 , 这 时 候 你 将 会 对 他 怎 样 表 示 呢 ? 如 果 他 为 自 己 申 辩 , 力 说 你 如 不 触 动 报 时 发 条 , 你 就 不 会 听 到 打 点 声 , 还 说 , 他 原 可 以 做 这 个 “ 实 验 ” 来 消 遣 , 对 你 毫 无 妨 害 , 那 么 , 你 可 以 坚 持 说 , 若 不 是 他 在 这 只 表 上 加 上 多 余 的 齿 轮 和 发 条 , 何 至 于 发 生 这 件 意 外 的 事 情 , 难 道 你 不 愿 意 这 样 有 理 由 地 反 驳 他 吗 ? 卢 梭 反 对 解 剖 学 家 根 据 人 与 其 他 动 物 的 牙 齿 和 肠 胃 的 构 造 有 相 似 之 处 所 提 出 来 的 意 见 , 他 否 认 人 是 食 肉 动 物 。 而 且 他 由 于 热 中 于 身 体 方 面 而 迷 失 于 本 性 , 他 争 论 人 究 竟 是 不 是 群 居 动 物 , 虽 然 人 类 那 一 段 漫 长 而 无 助 的 幼 年 时 期 似 乎 已 经 对 他 说 明 人 类 特 别 需 要 配 偶 , 这 就 是 走 向 群 居 的 第 一 步
女权辩护 么上帝把我们从爱自己引导到具有这种崇高的感情呢?我坚 决相信,世上存在的每一种恶,都是上帝要它产生才产生出 来的,我的信仰是以上帝至善这一概念为基础的。 卢梭竭力证明最初一切都是好的;一些著述家竭力证明 现在一切都是好的;而我却竭力证明将来一切都会是好的。 但是,卢梭恪守他的最初立场,在赞扬自然状态之后,又 赞扬野蛮:他有意不谈法布利西乌斯①的阴暗面,忘掉了罗马 人在征服世界时,从来没有想到怎样把他们自己的自由建立 在一个坚实的基础之上,也没有想到怎样扩大道德的领域。卢 梭亟于支持自己的学说,不惜对于天才卓荦之士的每一种努 力都加上不道德的罪名:在推崇野蛮道德时,他把那些我们 很难称之为人的野蛮人,即凶悍的斯巴达人,尊之为半神。斯 巴达人既无公道又无感激之情,曾经残忍地使那些为拯救他 们的压迫者而表现出英雄气概的奴隶们丧生。 这位日内瓦公民厌恶虚伪的行为和道德,他没有恰当地 分析论题,不先问一问他那灼热的心所深恶痛绝的种种罪恶, 究竟是文明的结果,还是野蛮的遗存,就像麦子和麸皮一起 倒掉那样,不论好坏,一概抛弃。他看到邪恶在蹂躏着道德, 善良以假代真:他看到权势迫使有才能的人为它的奸险目的 服务,可是他从来不想把巨大祸害的根底,追溯到专横的权 势和世袭的显荣上;世袭的荣华富贵和那种自然会使一个人 出类拔萃的智力优越是互不相容的。他没有看到,王权在世 ①法布利西乌斯 GG aias Fabricius Luscinus)是公元前3世纪罗马的执 官,在几次战争中都获得极大胜利。—译者
么 上 帝 把 我 们 从 爱 自 己 引 导 到 具 有 这 种 崇 高 的 感 情 呢 ? 我 坚 决 相 信 , 世 上 存 在 的 每 一 种 恶 , 都 是 上 帝 要 它 产 生 才 产 生 出 来 的 , 我 的 信 仰 是 以 上 帝 至 善 这 一 概 念 为 基 础 的 。 卢 梭 竭 力 证 明 · 最 · 初 一 切 都 是 好 的 ; 一 些 著 述 家 竭 力 证 明 · 现 · 在 一 切 都 是 好 的 ; 而 我 却 竭 力 证 明 · 将 · 来 一 切 都 会 是 好 的 。 但 是 , 卢 梭 恪 守 他 的 最 初 立 场 , 在 赞 扬 自 然 状 态 之 后 , 又 赞 扬 野 蛮 ; 他 有 意 不 谈 法 布 利 西 乌 斯 ① 的 阴 暗 面 , 忘 掉 了 罗 马 人 在 征 服 世 界 时 , 从 来 没 有 想 到 怎 样 把 他 们 自 己 的 自 由 建 立 在 一 个 坚 实 的 基 础 之 上 , 也 没 有 想 到 怎 样 扩 大 道 德 的 领 域 。 卢 梭 亟 于 支 持 自 己 的 学 说 , 不 惜 对 于 天 才 卓 荦 之 士 的 每 一 种 努 力 都 加 上 不 道 德 的 罪 名 ; 在 推 崇 野 蛮 道 德 时 , 他 把 那 些 我 们 很 难 称 之 为 人 的 野 蛮 人 , 即 凶 悍 的 斯 巴 达 人 , 尊 之 为 半 神 。 斯 巴 达 人 既 无 公 道 又 无 感 激 之 情 , 曾 经 残 忍 地 使 那 些 为 拯 救 他 们 的 压 迫 者 而 表 现 出 英 雄 气 概 的 奴 隶 们 丧 生 。 这 位 日 内 瓦 公 民 厌 恶 虚 伪 的 行 为 和 道 德 , 他 没 有 恰 当 地 分 析 论 题 , 不 先 问 一 问 他 那 灼 热 的 心 所 深 恶 痛 绝 的 种 种 罪 恶 , 究 竟 是 文 明 的 结 果 , 还 是 野 蛮 的 遗 存 , 就 像 麦 子 和 麸 皮 一 起 倒 掉 那 样 , 不 论 好 坏 , 一 概 抛 弃 。 他 看 到 邪 恶 在 蹂 躏 着 道 德 , 善 良 以 假 代 真 ; 他 看 到 权 势 迫 使 有 才 能 的 人 为 它 的 奸 险 目 的 服 务 , 可 是 他 从 来 不 想 把 巨 大 祸 害 的 根 底 , 追 溯 到 专 横 的 权 势 和 世 袭 的 显 荣 上 ; 世 袭 的 荣 华 富 贵 和 那 种 自 然 会 使 一 个 人 出 类 拔 萃 的 智 力 优 越 是 互 不 相 容 的 。 他 没 有 看 到 , 王 权 在 世 2 0 女 权 辩 护 ① 法 布 利 西 乌 斯 ( G a i a s F a b r i c i u s L u s c i n u s ) 是 公 元 前 3 世 纪 罗 马 的 执 政 官 , 在 几 次 战 争 中 都 获 得 极 大 胜 利 。 — — 译 者
女权辩护 袭的少数几代内就会把孱弱低能的种子传入高贵的血统里 并且诱使成千上万的人懒惰腐化,败德丧行。 王室的品质可鄙可弃的表现莫过于把人们提升到至尊地 位的各种犯罪行为了。卑鄙的阴谋诡计、丧天害理的罪行和 切使我们人性堕落的恶行,都是达到这种至尊地位的阶梯 然而,千百万人仍然因循苟安地容忍这些贪得无厌的掠夺者 的子孙萎靡不振、安稳地坐在他们的沾满鲜血的宝座上。① 如果社会的主要指导者,只在捏造罪行或愚蠢幼稚的例 行繁文缛节中受到教育,那么社会上除了布满有害的气氛之 外还能有什么呢?难道人们永远不能变得聪明吗?——难道 他们永远希望从稗糠中得到谷粒,从荆棘中得到花果吗? 即使一切最有利的条件都汇合在一起,任何一个人都不 可能获得充分的知识和精神力量,用来履行具有无限权力的 国王职责:那么当国王的崇高地位对于获得智慧和德行来说 成为一种不可克服的障碍时,当阿谀奉承窒息了人的一切感 情而声色之娱阻塞了他的思路时,国王的职责必定会遭到什 么样的破坏啊!把千万人的命运交给一个软弱无能的人(他 所处的地位必然会使他堕落到还不如他的最卑贱的臣民),由 他去任意摆布,这当然是疯狂!但是我们不能用推翻某一种 权势来抬高另一种权势——一因为无论哪一种权势都会使软弱 ①当一个幼儿变成可恶的杜布瓦① bois)的工具时,还有什么能比法国 的议会御座更侮辱人权呢?(译者按:杜布瓦是路易十五时代的红衣主教。路易十 五即位时只有五岁,由他叔父摄政,实权则操在杜布瓦手中。杜布瓦揽权纳贿,卖 官鬻爵,无恶不作。议会御座指法国议会中法王的席位。)
袭 的 少 数 几 代 内 就 会 把 孱 弱 低 能 的 种 子 传 入 高 贵 的 血 统 里 , 并 且 诱 使 成 千 上 万 的 人 懒 惰 腐 化 , 败 德 丧 行 。 王 室 的 品 质 可 鄙 可 弃 的 表 现 莫 过 于 把 人 们 提 升 到 至 尊 地 位 的 各 种 犯 罪 行 为 了 。 卑 鄙 的 阴 谋 诡 计 、 丧 天 害 理 的 罪 行 和 一 切 使 我 们 人 性 堕 落 的 恶 行 , 都 是 达 到 这 种 至 尊 地 位 的 阶 梯 ; 然 而 , 千 百 万 人 仍 然 因 循 苟 安 地 容 忍 这 些 贪 得 无 厌 的 掠 夺 者 的 子 孙 萎 靡 不 振 、 安 稳 地 坐 在 他 们 的 沾 满 鲜 血 的 宝 座 上 。 ① 如 果 社 会 的 主 要 指 导 者 , 只 在 捏 造 罪 行 或 愚 蠢 幼 稚 的 例 行 繁 文 缛 节 中 受 到 教 育 , 那 么 社 会 上 除 了 布 满 有 害 的 气 氛 之 外 还 能 有 什 么 呢 ? 难 道 人 们 永 远 不 能 变 得 聪 明 吗 ? — — 难 道 他 们 永 远 希 望 从 稗 糠 中 得 到 谷 粒 , 从 荆 棘 中 得 到 花 果 吗 ? 即 使 一 切 最 有 利 的 条 件 都 汇 合 在 一 起 , 任 何 一 个 人 都 不 可 能 获 得 充 分 的 知 识 和 精 神 力 量 , 用 来 履 行 具 有 无 限 权 力 的 国 王 职 责 ; 那 么 当 国 王 的 崇 高 地 位 对 于 获 得 智 慧 和 德 行 来 说 成 为 一 种 不 可 克 服 的 障 碍 时 , 当 阿 谀 奉 承 窒 息 了 人 的 一 切 感 情 而 声 色 之 娱 阻 塞 了 他 的 思 路 时 , 国 王 的 职 责 必 定 会 遭 到 什 么 样 的 破 坏 啊 ! 把 千 万 人 的 命 运 交 给 一 个 软 弱 无 能 的 人 ( 他 所 处 的 地 位 · 必 · 然 会 使 他 堕 落 到 还 不 如 他 的 最 卑 贱 的 臣 民 ) , 由 他 去 任 意 摆 布 , 这 当 然 是 疯 狂 ! 但 是 我 们 不 能 用 推 翻 某 一 种 权 势 来 抬 高 另 一 种 权 势 — — 因 为 无 论 哪 一 种 权 势 都 会 使 软 弱 女 权 辩 护 2 1 ① 当 一 个 幼 儿 变 成 可 恶 的 杜 布 瓦 ( D u b o i s ) 的 工 具 时 , 还 有 什 么 能 比 法 国 的 议 会 御 座 更 侮 辱 人 权 呢 ? ( 译 者 按 : 杜 布 瓦 是 路 易 十 五 时 代 的 红 衣 主 教 。 路 易 十 五 即 位 时 只 有 五 岁 , 由 他 叔 父 摄 政 , 实 权 则 操 在 杜 布 瓦 手 中 。 杜 布 瓦 揽 权 纳 贿 , 卖 官 鬻 爵 , 无 恶 不 作 。 议 会 御 座 指 法 国 议 会 中 法 王 的 席 位 。 )
女权辩护 的人执迷不悟;从权势的滥用,可以证明人与人之间越平等, 社会上越能有道德和幸福。但是这一条原理以及任何由简单 的理性所演绎出来的类似的原理,使得某些人大惊小怪:他 们说假使人们并不绝对相信古圣先贤的智慧,教会和国家就 岌岌可危。那些由于目击人间灾难而敢于奋起攻击人间权威 的人,就被谩骂为蔑视上帝、敌视人类的人。这些都是恶毒 的诽谤,然而竟加在一位最善良的人①的身上;他虽已逝世, 他的遗骨仍在宣扬和平;我们在讨论到他所关心的问题时,应 该向他的令名静默致敬 我抨击了君王的神圣尊严后,进而申述这样一种信念,想 来不至于引起读者的惊讶:我坚信任何一种用森严的等级服 从来维系其权威的职业,都是十分有害于道德的 例如常备军就是与自由不能相容的;因为服从和强制正 是军纪的支柱,要使一个人所指挥的冒险事业强大有力,专 制是必要的。由浪漫的荣誉概念激发出来的精神,即一种以 当代时尚为基础的道德,只有少数几个军官才能具备:大部 分人像海浪一样,必须用命令来推动;当权者的暴风把成群 的部下推向前进;横冲直撞,至于为了什么,这些部下并不 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 此外,一群游手好闲的浅薄青年在临时到乡间驻扎时期, 对于村镇居民的道德为害最大,他们唯一的事情就是卖弄风 ①指理查德·普赖斯博士。普赖斯( Richard, Price1723-1791年)是一 个反对殖民主义颂扬民主的作家,曾因歌颂法国革命受到当时英国的反动政论家 柏克的抨击。—译者
的 人 执 迷 不 悟 ; 从 权 势 的 滥 用 , 可 以 证 明 人 与 人 之 间 越 平 等 , 社 会 上 越 能 有 道 德 和 幸 福 。 但 是 这 一 条 原 理 以 及 任 何 由 简 单 的 理 性 所 演 绎 出 来 的 类 似 的 原 理 , 使 得 某 些 人 大 惊 小 怪 : 他 们 说 假 使 人 们 并 不 绝 对 相 信 古 圣 先 贤 的 智 慧 , 教 会 和 国 家 就 岌 岌 可 危 。 那 些 由 于 目 击 人 间 灾 难 而 敢 于 奋 起 攻 击 人 间 权 威 的 人 , 就 被 谩 骂 为 蔑 视 上 帝 、 敌 视 人 类 的 人 。 这 些 都 是 恶 毒 的 诽 谤 , 然 而 竟 加 在 一 位 最 善 良 的 人 ① 的 身 上 ; 他 虽 已 逝 世 , 他 的 遗 骨 仍 在 宣 扬 和 平 ; 我 们 在 讨 论 到 他 所 关 心 的 问 题 时 , 应 该 向 他 的 令 名 静 默 致 敬 。 我 抨 击 了 君 王 的 神 圣 尊 严 后 , 进 而 申 述 这 样 一 种 信 念 , 想 来 不 至 于 引 起 读 者 的 惊 讶 : 我 坚 信 任 何 一 种 用 森 严 的 等 级 服 从 来 维 系 其 权 威 的 职 业 , 都 是 十 分 有 害 于 道 德 的 。 例 如 常 备 军 就 是 与 自 由 不 能 相 容 的 ; 因 为 服 从 和 强 制 正 是 军 纪 的 支 柱 , 要 使 一 个 人 所 指 挥 的 冒 险 事 业 强 大 有 力 , 专 制 是 必 要 的 。 由 浪 漫 的 荣 誉 概 念 激 发 出 来 的 精 神 , 即 一 种 以 当 代 时 尚 为 基 础 的 道 德 , 只 有 少 数 几 个 军 官 才 能 具 备 ; 大 部 分 人 像 海 浪 一 样 , 必 须 用 命 令 来 推 动 ; 当 权 者 的 暴 风 把 成 群 的 部 下 推 向 前 进 ; 横 冲 直 撞 , 至 于 为 了 什 么 , 这 些 部 下 并 不 知 道 , 而 且 也 不 想 知 道 。 此 外 , 一 群 游 手 好 闲 的 浅 薄 青 年 在 临 时 到 乡 间 驻 扎 时 期 , 对 于 村 镇 居 民 的 道 德 为 害 最 大 , 他 们 唯 一 的 事 情 就 是 卖 弄 风 2 2 女 权 辩 护 ① 指 理 查 德 · 普 赖 斯 博 士 。 普 赖 斯 ( R i c h a r d , P r i c e 1 7 2 3 — 1 7 9 1 年 ) 是 一 个 反 对 殖 民 主 义 颂 扬 民 主 的 作 家 , 曾 因 歌 颂 法 国 革 命 受 到 当 时 英 国 的 反 动 政 论 家 柏 克 的 抨 击 。 — — 译 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