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可以饱(都可以充饥)推此类也,(依此类推)吾安往而不乐?(我到哪儿会不快乐呢?) 夫所谓求福而辞(推辞)祸者,(人们之所以要追求幸福,避开灾祸)以福可喜而祸可悲也。(因 为幸福可使人欢喜,而灾祸却使人悲伤)人之所欲无穷,(人的欲望是无穷的)而物之可以足吾欲者 有尽(极限(而能满足我们欲望的东西却是有限的)美恶之辨战乎(介词,在)中,(如果美好 和丑恶的争辨在胸中激荡)而去取之择交乎前,(选取和舍弃的选择在眼前交织)则可乐者常(经 常,引申为“很”)少,(那么能使人快活的东西就很少了)而可悲者常多,(而令人悲哀的事就很多) 是谓求祸而辞福。(这叫做求祸避福)夫求祸而辞福,(追求灾祸,不要幸福)岂人之情也哉!(难 道是人们的心愿吗?)物有以盖之矣。(这是外物蒙蔽人呀)彼游于物之内,(他们这些人局限在事物 之中)而不游于物之外;(而不能自由驰骋在事物之外)物非有大小也,(事物本无大小之别)自 其内而观之、如果人拘于从它内部来看待它)未有不高且大者也。(那么没有一物不是高大的)彼 其高大以临我,(它以高大的形象横在我们面前)则我常眩(眩)乱反复,(那么我常常会眼花缭 乱反复不定了)如隙中之观斗,(就象在缝隙中看人争斗)又焉知胜负之所在?(又哪里能知道 谁胜谁负呢?)是以美恶横生,(因此,心中充满美好和丑恶的争辨)而优乐出焉;(忧愁也就由此产 生了)可不大哀乎!(这不令人非常悲哀吗!)余自钱塘移守胶西,(我从杭州调移到密州任知州) 释舟楫之安,(放弃了乘船的舒适快乐)而服(承担)车马之劳;(而承受坐车骑马的劳累)去雕 墙之美,(放弃墙壁雕绘的华美漂亮的住宅)而蔽采椽之居;(而蔽身在粗木造的屋舍里)背湖山之 观(景象),(远离杭州湖光色的美景)而适(往、到)桑麻之野。(来到桑麻丛生的荒野)始 至之日,(刚到之时)岁比(副词“连”)不登(动词“成、熟”),(连年收成不好)盗贼满野, (盗贼到处都有)狱讼充斥(众多、充满);(案件也多不胜数)而斋(屋舍)厨索(形容词“尽、 竭”)然,(而厨房里空荡无物)日食杞(qi)菊,(每天都以野菜充饥)人固(副词“一定、必定 疑余之不乐也。(人们一定都怀疑我会不快乐)处之期(一周年)年,(可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后)而 貌加丰,(面腴体丰)发之白者,(头发白的地方)日以反黑。(也一天天变黑了)余既乐其风俗
6 皆可以饱.(都可以充饥) 推此类也，(依此类推) 吾安往而不乐？(我到哪儿会不快乐呢？ ) 夫所谓求福而辞(推辞)祸者，(人们之所以要追求幸福，避开灾祸) 以福可喜而祸可悲也。(因 为幸福可使人欢喜，而灾祸却使人悲伤) 人之所欲无穷，(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而物之可以足吾欲者 有尽（极限）。(而能满足我们欲望的东西却是有限的) 美恶之辨战乎（介词，在）中，(如果美好 和丑恶的争辨在胸中激荡) 而去取之择交乎前，(选取和舍弃的选择在眼前交织) 则可乐者常（经 常，引申为“很”）少，(那么能使人快活的东西就很少了) 而可悲者常多，(而令人悲哀的事就很多) 是谓求祸而辞福。(这叫做求祸避福) 夫求祸而辞福，(追求灾祸，不要幸福) 岂人之情也哉！(难 道是人们的心愿吗?) 物有以盖之矣。(这是外物蒙蔽人呀) 彼游于物之内，(他们这些人局限在事物 之中) 而不游于物之外；(而不能自由驰骋在事物之外) 物非有大小也，（事物本无大小之别） 自 其内而观之，（如果人拘于从它内部来看待它） 未有不高且大者也。（那么没有一物不是高大的） 彼 其高大以临我，（它以高大的形象横在我们面前） 则我常眩（眩）乱反复，（那么我常常会眼花缭 乱反复不定了） 如隙中之观斗，（就象在缝隙中看人争斗） 又焉知胜负之所在？（又哪里能知道 谁胜谁负呢？）是以美恶横生，（因此，心中充满美好和丑恶的争辨）而忧乐出焉；（忧愁也就由此产 生了）可不大哀乎！（这不令人非常悲哀吗！ ） 余自钱塘移守胶西，（我从杭州调移到密州任知州） 释舟楫之安，（放弃了乘船的舒适快乐） 而服（承担）车马之劳；（而承受坐车骑马的劳累） 去雕 墙之美，（放弃墙壁雕绘的华美漂亮的住宅） 而蔽采椽之居；（而蔽身在粗木造的屋舍里） 背湖山之 观（景象），（远离杭州湖光色的美景） 而适（往、到）桑麻之野。（来到桑麻丛生的荒野） 始 至之日，（刚到之时） 岁比（副词“连”）不登（动词“成、熟”），（连年收成不好） 盗贼满野， （盗贼到处都有） 狱讼充斥（众多、充满）；（案件也多不胜数） 而斋（屋舍）厨索（形容词“尽、 竭”）然，（而厨房里空荡无物） 日食杞（qǐ）菊，（每天都以野菜充饥） 人固(副词“一定、必定”) 疑余之不乐也。（人们一定都怀疑我会不快乐） 处之期（一周年）年，（可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后） 而 貌加丰，（面腴体丰） 发之白者，（头发白的地方） 日以反黑。（也一天天变黑了） 余既乐其风俗
之淳,(我既喜欢这里风俗的淳朴)而其吏民亦安(安适)予之拙也,(这里的官吏百姓也习惯了 我的愚拙无能)于是治其园圃,(于是,在这里修整花园菜圃)洁其庭宇,(打扫干净庭院屋宇)伐 安丘、高密之木,(砍伐安丘、高密县的树木)以修补破败,(用来修补破败的房屋)为苟全(苟 且)之计。(以便勉强度日)而园之北,(在园子的北面)因(介词依靠、凭借)城以为台者 旧矣;(靠着城墙筑起的高台己经很旧了)稍葺而新(使新)之,(稍加整修,让它焕然一新)时 相与登览,(我不时和大家一起登台观览)放意肆志焉(兼词)(在那儿尽情游玩)南望马耳、 常山,出没隐见,(从台上向南望去,马耳、常山时隐时现)若近若远,(有时似乎很近,有时又似 乎很远)庶几(1也许、或许2差不多)有隐君子乎?(或许有隐士住在那里吧)而其东则 卢()山,(台的东面就是卢山)秦人卢敖ao)之所从遁(回避)也。(秦人卢敖就是在那里隐遁的) 西望穆陵,(向西望去是穆陵关)隐然如城郭,(隐隐约约象一道堿墙)师尚父、齐桓公之遗烈 (姜太公、齐桓公的英雄业绩)犹有存者。(尚有留存)北俯潍水,(向北俯视潍水)慨然太息, (不禁慨叹万分)思淮阴之功,(想起了淮阴侯韩信的赫赫战功)而吊其不终。(又哀叹他不得善终) 台高而安,(这台虽然高,但却非常安稳)深而明,(这台上居室幽深,却又明亮)夏凉而冬温。(夏 凉冬暖)雨雪之朝,风月之夕,(雨落雪飞的早晨,风清月明的夜晚)余未尝不在,(我没有不在 那里的)客未尝不从。(朋友们也没有不在这里跟跟随着我的)撷(xie摘取)园蔬,(我们采摘园 子里的蔬菜)取池鱼,酿秫(shu高梁.黍sh酒,瀹(yue,煮)脱形容词,简易)蕈(s 而食之,日:乐哉游乎!(钓取池塘里的游鱼,酿米酒,煮糙米,大家一面吃一面赞叹:“多么快活的 游乐啊)方是时,(这个时候)余弟子由适(恰好)在济南,(我的弟弟子由恰好在济南做官)闻 而赋(写赋)之,且名其台曰“超然”,(听说了这件事,写了一篇赋,并且给这个台子取名“超然”) 以见余之无所往而不乐者,(以说明我之所以到哪儿都快乐的原因)盖(大约、大概)游于物之 外也。(大概就是在于我的心能超乎事物之外啊) 选自《四部丛刊》本《经进东坡文集事略》
7 之淳，（我既喜欢这里风俗的淳朴） 而其吏民亦安（安适）予之拙也，（这里的官吏百姓也习惯了 我的愚拙无能） 于是治其园圃，（于是，在这里修整花园菜圃） 洁其庭宇，（打扫干净庭院屋宇） 伐 安丘、高密之木，（砍伐安丘、高密县的树木） 以修补破败，（用来修补破败的房屋） 为苟全（苟 且）之计。（以便勉强度日） 而园之北，（在园子的北面） 因（介词.依靠、凭借）城以为台者 旧矣；（靠着城墙筑起的高台已经很旧了） 稍葺而新（使…新）之，（稍加整修，让它焕然一新） 时 相与登览，（我不时和大家一起登台观览 ） 放意肆志焉（兼词）。（在那儿尽情游玩） 南望马耳、 常山，出没隐见，（从台上向南望去，马耳、常山时隐时现） 若近若远，（有时似乎很近，有时又似 乎很远） 庶几（1.也许、或许 2.差不多）有隐君子乎？（或许有隐士住在那里吧） 而其东则 卢（lú）山，（台的东面就是卢山） 秦人卢敖(áo)之所从遁(回避)也。（秦人卢敖就是在那里隐遁的） 西望穆陵，（向西望去是穆陵关） 隐然如城郭，（隐隐约约象一道城墙） 师尚父、齐桓公之遗烈， （姜太公、齐桓公的英雄业绩） 犹有存者。（尚有留存） 北俯潍水，（向北俯视潍水） 慨然太息， （不禁慨叹万分） 思淮阴之功，（想起了淮阴侯韩信的赫赫战功） 而吊其不终。（又哀叹他不得善终） 台高而安，（这台虽然高，但却非常安稳） 深而明，（这台上居室幽深，却又明亮）夏凉而冬温。（夏 凉冬暖） 雨雪之朝，风月之夕，（雨落雪飞的早晨，风清月明的夜晚） 余未尝不在，（我没有不在 那里的） 客未尝不从。（朋友们也没有不在这里跟跟随着我的） 撷（xié:摘取）园蔬，（我们采摘园 子里的蔬菜） 取池鱼，酿秫(shú:高粱。黍shǔ)酒，瀹（yuè，煮）脱(形容词，简易)粟(sù) 而食之，曰：乐哉游乎！（钓取池塘里的游鱼，酿米酒，煮糙米，大家一面吃一面赞叹： “多么快活的 游乐啊）方是时，（这个时候） 余弟子由适（恰好）在济南，（我的弟弟子由恰好在济南做官） 闻 而赋（写赋）之，且名其台曰“超然”，（听说了这件事，写了一篇赋，并且给这个台子取名“超然”） 以见余之无所往而不乐者，（以说明我之所以到哪儿都快乐的原因） 盖（大约、大概）游于物之 外也。（大概就是在于我的心能超乎事物之外啊） ——选自《四部丛刊》本《经进东坡文集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