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文学类文本阅读 阅读下面的文段,完成后面的题 (一)迟到的牵手 清扬婉兮 风来了。城市的风,从各条巷道各个角落匆匆奔至,厮绕纠缠,拥挤一如街道上的车和 人 母亲在看。看马路对面那家“大自在佛具店”,那是她想去的地方;看眼前的车水马龙 那是她必须穿越的一个阵。这条马路,北端斜斜伸向一条河。南头最近的十字路口也得走一 刻钟。所以,母亲别无选择。 母亲来自伏牛山,那里满眼是绿树青山和各色庄稼,没有这么多的车和人。母亲说,车 真多,这人咋都在街上哩?山村的路多是土路,坑坑洼洼,歪歪扭扭,近些年修得像模像样 了,但也没有这么漂亮。母亲说,路真宽,真平,能照出车影儿了吧? 但这美丽的路,母亲显然不敢过。她站了许久,左右张望,没有一辆车为她停一停脚步。 我就在母亲身边,我想牵上她的手,亲亲热热走过马路去,像别的母女那样。可是,母亲不 看我,只看着马路,脸上有淡漠,还有倔强,如我幼时看惯的样子。而我,也一如幼时,只 能看着她的手而已。牵手,于我们母女,生疏至旁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在故乡那个小盆地里,多的是大山小山沟沟坎坎,多的是黄土地乱石滩,独独缺乏温情。 那里的孩子与田野上的花花草草,与满地跑的小猫小狗没有两样,都是望天收的自然生命。 大人们忙大人的事,孩子们玩自己的,即使有时被指使干点儿大人的活,也没有手把手教这 回事。也有被母亲拉了手扯回家的,但大抵是挨打的前奏,与牵手的柔情亳不相干. 在那些母亲中,我的母亲又是个性最刚的一个。她幼时失父,战乱年代携一弟一妹颠沛
第五章 文学类文本阅读 阅读下面的文段,完成后面的题。 (一)迟到的牵手 清扬婉兮 风来了。城市的风,从各条巷道各个角落匆匆奔至,厮绕纠缠,拥挤一如街道上的车和 人。 母亲在看。看马路对面那家“大自在佛具店”,那是她想去的地方;看眼前的车水马龙, 那是她必须穿越的一个阵。这条马路,北端斜斜伸向一条河。南头最近的十字路口也得走一 刻钟。所以,母亲别无选择。 母亲来自伏牛山,那里满眼是绿树青山和各色庄稼,没有这么多的车和人。母亲说,车 真多,这人咋都在街上哩?山村的路多是土路,坑坑洼洼,歪歪扭扭,近些年修得像模像样 了,但也没有这么漂亮。母亲说,路真宽,真平,能照出车影儿了吧? 但这美丽的路,母亲显然不敢过。她站了许久,左右张望,没有一辆车为她停一停脚步。 我就在母亲身边,我想牵上她的手,亲亲热热走过马路去,像别的母女那样。可是,母亲不 看我,只看着马路,脸上有淡漠,还有倔强,如我幼时看惯的样子。而我,也一如幼时,只 能看着她的手而已。牵手,于我们母女,生疏至旁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在故乡那个小盆地里,多的是大山小山沟沟坎坎,多的是黄土地乱石滩,独独缺乏温情。 那里的孩子与田野上的花花草草,与满地跑的小猫小狗没有两样,都是望天收的自然生命。 大人们忙大人的事,孩子们玩自己的,即使有时被指使干点儿大人的活,也没有手把手教这 回事。也有被母亲拉了手扯回家的,但大抵是挨打的前奏,与牵手的柔情毫不相干。 在那些母亲中,我的母亲又是个性最刚的一个。她幼时失父,战乱年代携一弟一妹颠沛
流离,稍稍大些就开始帮我的外婆撑起家门。在长辈之命、媒妁之言下,她嫁的是连看也不 愿多看一眼的人,只能忍受着外人的嘲谑勉强度日。国家提倡婚姻自主后,她顶着依然保守 的乡民们的诋毁,冒着族中长辈们的谩骂,毅然决然与我的父亲重组家庭。父亲常年在外 她独自应付生产队的活儿,抚养我们姐弟五个,还得照应外婆一家人。白天干强壮男劳力的 工作,晚上在油灯下纺棉、织布、缝衣服、做鞋子…再苦再难也要让家人体体面面地立于 人前。长期的生活磨砺,特殊的人生经历,使母亲有了刚强的性格,也有了自己的一套处世 方式。她克己,律己,做事力求完满,绝对不给人挑岀错来。对自家孩子要求尤其严格,甚 至于苛刻的地步,只要与人发生争端,干错万错都是自家孩子的错,不问缘由先打骂一番。 所以,我们都很怕她 我是老小,据说挨打最少。尽管如此,即便是跟了母亲去谁家吃酒席,我也是小心地跟 在她后面,亦步亦趋,诚惶诚恐,生怕一不小心出了差错。对于母亲的手,我只能远远观望, 暗暗揣想;牵手,那是梦里也不敢企及的,不招来·顿责打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那时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一切似乎理该如此。今天我却有些伤感了。母亲已经七十,我 也不再是那个跟在母亲身后的小女孩了,岁月把一切掩埋在一个叫做七里坪的地方。 也许有些事已经改变了,在我所看不见的地方?譬如,父亲去世后,母亲偶尔流露的脆 弱?譬如,这两年母亲渐渐显出的温情?老·辈的感情表达是典型中国式的,花落不闻,水 流不动,深潭一般波澜不惊。 【A】母亲的手就在眼前,青筋暴露,皴皱瘦削,老人斑星星点点,或隐或现地昭示着 苍老。这样的手,今生我还能再牵几次啊?还迟疑什么呢?我伸手过去,两寸 要触到时,我的女儿喊了她外婆一声,母亲回过头来看向人行道。我的手偏离了方向。便就 势搀住母亲的胳膊,心里同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B】“咋了?咋了?”母亲一边问我的女儿,一边使劲甩开我的手,用惯有的语气说
流离,稍稍大些就开始帮我的外婆撑起家门。在长辈之命、媒妁之言下,她嫁的是连看也不 愿多看一眼的人,只能忍受着外人的嘲谑勉强度日。国家提倡婚姻自主后,她顶着依然保守 的乡民们的诋毁,冒着族中长辈们的谩骂,毅然决然与我的父亲重组家庭。父亲常年在外, 她独自应付生产队的活儿,抚养我们姐弟五个,还得照应外婆一家人。白天干强壮男劳力的 工作,晚上在油灯下纺棉、织布、缝衣服、做鞋子……再苦再难也要让家人体体面面地立于 人前。长期的生活磨砺,特殊的人生经历,使母亲有了刚强的性格,也有了自己的一套处世 方式。她克己,律己,做事力求完满,绝对不给人挑出错来。对自家孩子要求尤其严格,甚 至于苛刻的地步,只要与人发生争端,千错万错都是自家孩子的错,不问缘由先打骂一番。 所以,我们都很怕她。 我是老小,据说挨打最少。尽管如此,即便是跟了母亲去谁家吃酒席,我也是小心地跟 在她后面,亦步亦趋,诚惶诚恐,生怕一不小心出了差错。对于母亲的手,我只能远远观望, 暗暗揣想;牵手,那是梦里也不敢企及的,不招来一顿责打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那时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一切似乎理该如此。今天我却有些伤感了。母亲已经七十,我 也不再是那个跟在母亲身后的小女孩了,岁月把一切掩埋在一个叫做七里坪的地方。 也许有些事已经改变了,在我所看不见的地方?譬如,父亲去世后,母亲偶尔流露的脆 弱?譬如,这两年母亲渐渐显出的温情?老一辈的感情表达是典型中国式的,花落不闻,水 流不动,深潭一般波澜不惊。 【A】母亲的手就在眼前,青筋暴露,皴皱瘦削,老人斑星星点点,或隐或现地昭示着 苍老。这样的手,今生我还能再牵几次啊?还迟疑什么呢?我伸手过去,两寸,一寸……将 要触到时,我的女儿喊了她外婆一声,母亲回过头来看向人行道。我的手偏离了方向。便就 势搀住母亲的胳膊,心里同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B】“咋了?咋了?”母亲一边问我的女儿,一边使劲甩开我的手,用惯有的语气说:
“哎呀,干啥哩?冇事儿,我冇事儿!” 母亲还是那个刚强的母亲,我怅然若失 想起朋友介绍我看的一篇文章来,题目好像就叫“牵手”,大概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写的吧!也是过马路,也是牵手,原本是自幼与母亲牵手走惯了的,这一天却突然不肯再那 样,因为孩子认为自己已经长大。母亲的失落溢于言表,孩子尽收眼底,回顾十几年在爱中 成长的点点滴滴,经过一番中国孩子常用的思想斗争后,孩子重与母亲牵手过马路,结局自 然是皆大欢喜 溪流永远急着奔向大海,浪潮却总想重回陆地。那个不知珍惜的孩子呵,那个柔情无限 的母亲呵,那个可爱得令人神往的故事呵……想着这些,我笑了,笑自己已过而立却突然作 小儿女状,矫情了些呵。 再注意母亲时,我看见她终于要过了。她小心地探出一只脚,像春汛时过村前那条翻水 桥先试深浅一样,保持重心靠后,以便随时撤回。过了许久,没有发现什么危险,母亲便试 着伸岀另一只脚…一辆雪铁龙正好疾驶而过,那刺耳的尖叫声明显带着警告,把母亲吓得 连连后退。我被母亲的神态吓得赶紧过去,忙乱中不觉伸出了双手,母亲把抓住,立定身 体,大大地喘了口气。女儿在一边笑起来,大约是笑外婆被汽车吓着。母亲也笑了,脸上讪 讪的,还强自镇静着,但并没有松开我的手。 现在,母亲的手就在我的手中了,并没有文学作品里描述过无数次的那种柔滑——母亲 老了—那手只是一味的干燥粗糙,刺刺的,但是很温暖,是血肉相连的那种暖,一直暖到 心底最深处。 现在,我要过马路了,牵着我的母亲的手走我们的路了。真希望这马路再宽些再远些 让我牵着母亲长长久久地走下去,走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走出她艰辛的人生,走出一段细 腻温情的晚年
“哎呀,干啥哩?冇事儿,我冇事儿!” 母亲还是那个刚强的母亲,我怅然若失。 想起朋友介绍我看的一篇文章来,题目好像就叫“牵手”,大概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写的吧!也是过马路,也是牵手,原本是自幼与母亲牵手走惯了的,这一天却突然不肯再那 样,因为孩子认为自己已经长大。母亲的失落溢于言表,孩子尽收眼底,回顾十几年在爱中 成长的点点滴滴,经过一番中国孩子常用的思想斗争后,孩子重与母亲牵手过马路,结局自 然是皆大欢喜。 溪流永远急着奔向大海,浪潮却总想重回陆地。那个不知珍惜的孩子呵,那个柔情无限 的母亲呵,那个可爱得令人神往的故事呵……想着这些,我笑了,笑自己已过而立却突然作 小儿女状,矫情了些呵。 再注意母亲时,我看见她终于要过了。她小心地探出一只脚,像春汛时过村前那条翻水 桥先试深浅一样,保持重心靠后,以便随时撤回。过了许久,没有发现什么危险,母亲便试 着伸出另一只脚……一辆雪铁龙正好疾驶而过,那刺耳的尖叫声明显带着警告,把母亲吓得 连连后退。我被母亲的神态吓得赶紧过去,忙乱中不觉伸出了双手,母亲一把抓住,立定身 体,大大地喘了口气。女儿在一边笑起来,大约是笑外婆被汽车吓着。母亲也笑了,脸上讪 讪的,还强自镇静着,但并没有松开我的手。 现在,母亲的手就在我的手中了,并没有文学作品里描述过无数次的那种柔滑——母亲 老了——那手只是一味的干燥粗糙,刺刺的,但是很温暖,是血肉相连的那种暖,一直暖到 心底最深处。 现在,我要过马路了,牵着我的母亲的手走我们的路了。真希望这马路再宽些再远些, 让我牵着母亲长长久久地走下去,走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走出她艰辛的人生,走出一段细 腻温情的晚年
现在,我的右手牵着年迈的母亲,她的身体半倚着我,脚下亦步亦趋,正如一个需要扶 持的孩子一般。我的左手牵着年幼的女儿,那是母亲和我血脉流向的又一个。她的人生才刚 刚开始,牵手的幸福却已满满的了。 现在,现在…我说不下去了!秋日暖阳里,我突然想流泪:可是,母亲呵,我情愿你 不牵我的手,情愿依旧随在你身后,只要你依旧是那个倔强有力从容前行决不后顾的年轻的 母亲! 选自《散文百家》,2007年第9期 1.文中画线句子“牵手,于我们母女,生疏至旁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为什么会这样? 2.自选角度,赏析文中的画线句子A 母亲的手就在眼前,青筋暴露,皴皱瘦削,老人斑星星点点,或隐或现地昭示着苍老。 3.文中画线句子B“‘咋了?咋了?’母亲一边问我的女儿,一边使劲甩开我的手 用惯有的语气说:‘哎呀,干啥哩?有事儿,我冇事儿!’”年老的母亲为什么要甩开“我” 的手?而后文中母亲为什么又不再甩开“我”的手? 4.本文标题为“迟到的牵手”,蕴涵着作者怎样的思想感情? 二)神泉 周克武 神泉是我们村的一口古井。 我小的时候,常听老辈子人念叨,还是在明朝洪武年间,一周姓男子从江西只身流落至
现在,我的右手牵着年迈的母亲,她的身体半倚着我,脚下亦步亦趋,正如一个需要扶 持的孩子一般。我的左手牵着年幼的女儿,那是母亲和我血脉流向的又一个。她的人生才刚 刚开始,牵手的幸福却已满满的了。 现在,现在……我说不下去了!秋日暖阳里,我突然想流泪:可是,母亲呵,我情愿你 不牵我的手,情愿依旧随在你身后,只要你依旧是那个倔强有力从容前行决不后顾的年轻的 母亲! (选自《散文百家》,2007 年第 9 期) 1.文中画线句子“牵手,于我们母女,生疏至旁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为什么会这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自选角度,赏析文中的画线句子 A。 母亲的手就在眼前,青筋暴露,皴皱瘦削,老人斑星星点点,或隐或现地昭示着苍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文中画线句子 B“‘咋了?咋了?’母亲一边问我的女儿,一边使劲甩开我的手, 用惯有的语气说:‘哎呀,干啥哩?冇事儿,我冇事儿!’”年老的母亲为什么要甩开“我” 的手?而后文中母亲为什么又不再甩开“我”的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本文标题为“迟到的牵手”,蕴涵着作者怎样的思想感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二)神 泉 周克武 神泉是我们村的一口古井。 我小的时候,常听老辈子人念叨,还是在明朝洪武年间,一周姓男子从江西只身流落至
我们村,凭身精湛的裁缝手艺赚些银两,盖了几间瓦房,又在屋前掘了这口井。后来,他 娶妻生子,儿孙满堂,渐渐繁衍成当地人丁最为兴旺的_大家族。族人们都说是甜润淸澈的 井水养育了周家便尊称这口井为神泉。家乡一带的老百姓也将周氏家族称为“神泉周家 神泉坐落在我家老屋对面。井口呈四方形,麻石砌就的井壁上爬满了青苔。里面水清如 镜,在阳光下轻轻划动水面,波纹荡漾,就像搅碎了一桶金子,星光点点,闪闪烁烁,有种 炫目的美;捧一口,喝进嘴里,又有一种透心的甜。 村民们毎天的生活几乎是从神泉边开始的。晨曦初露,人们便三三两两赶来打水,挑桶 提罐,说说笑笑,络绎不绝。晨光里,桶桶罐罐撞击着井沿的麻石,发岀声声脆响,仿佛清 越的田园小调,悠悠缓缓地飘荡在山野的静空。 待到日上三竿,暖暖的阳光将溪畔垂柳悠长的倩影投射在井边,树上蝉呜声声,绿荫里, 上下屋场的姑娘嫂孑、婆婆姥姥便围着古井,一面噼噼啪啪地捶衣,一面口无遮拦地闲聊 栏里的猪、园中的菜、自己的崽,谁家的婆婆与儿媳磕磕绊绊,哪个小寡妇勾引邻村的泥瓦 匠……你一言,她—语,笑声、叫声、惊叹声,伴和着取水声、捣衣声,将泥土上的疲惫打 发得无影无踪。日复一日,幽深的神泉里储满了家长里短的故事、柴米油盐的忧乐,还有女 人们五彩驳杂的梦。 三伏天地面在炽烈的太阳炙烤下如同烙铁稻田里也干涸得绽开条条浅白色的裂缝, 古井里却总是一汪碧泉,盈盈满满。好心的人便在井边放一个木瓢。那些挑担的、推车的、 南来北往的,汗流如注,喉干舌燥,立即停住脚,抓起木瓢,舀满水,咕噜咕噜·顿豪饮。 片刻之间口舌生津,凉意习习;抹抹汗又匆匆赶路,脚底生风 清甜的神泉滋养着一方乡亲,古井渐渐成了人们心中的图腾。每年秋收刚过,村里会举 行隆重的掏井仪式。通常是先由一位年纪最长的老人在井边摆上供果,点燃香烛,三叩九拜 祈求古井赐福降瑞。随之,在一阵鞭炮声中,大家便七手八脚将井水掏干,取岀泥沙;末了
我们村,凭一身精湛的裁缝手艺赚些银两,盖了几间瓦房,又在屋前掘了这口井。后来,他 娶妻生子,儿孙满堂,渐渐繁衍成当地人丁最为兴旺的一大家族。族人们都说是甜润清澈的 井水养育了周家,便尊称这口井为神泉。家乡一带的老百姓也将周氏家族称为“神泉周家”。 神泉坐落在我家老屋对面。井口呈四方形,麻石砌就的井壁上爬满了青苔。里面水清如 镜,在阳光下轻轻划动水面,波纹荡漾,就像搅碎了一桶金子,星光点点,闪闪烁烁,有种 炫目的美;捧一口,喝进嘴里,又有一种透心的甜。 村民们每天的生活几乎是从神泉边开始的。晨曦初露,人们便三三两两赶来打水,挑桶 提罐,说说笑笑,络绎不绝。晨光里,桶桶罐罐撞击着井沿的麻石,发出声声脆响,仿佛清 越的田园小调,悠悠缓缓地飘荡在山野的静空。 待到日上三竿,暖暖的阳光将溪畔垂柳悠长的倩影投射在井边,树上蝉鸣声声,绿荫里, 上下屋场的姑娘嫂子、婆婆姥姥便围着古井,一面噼噼啪啪地捶衣,一面口无遮拦地闲聊: 栏里的猪、园中的菜、自己的崽,谁家的婆婆与儿媳磕磕绊绊,哪个小寡妇勾引邻村的泥瓦 匠……你一言,她一语,笑声、叫声、惊叹声,伴和着取水声、捣衣声,将泥土上的疲惫打 发得无影无踪。日复一日,幽深的神泉里储满了家长里短的故事、柴米油盐的忧乐,还有女 人们五彩驳杂的梦。 三伏天,地面在炽烈的太阳炙烤下如同烙铁,稻田里也干涸得绽开一条条浅白色的裂缝, 古井里却总是一汪碧泉,盈盈满满。好心的人便在井边放一个木瓢。那些挑担的、推车的、 南来北往的,汗流如注,喉干舌燥,立即停住脚,抓起木瓢,舀满水,咕噜咕噜一顿豪饮。 片刻之间口舌生津,凉意习习;抹抹汗又匆匆赶路,脚底生风。 清甜的神泉滋养着一方乡亲,古井渐渐成了人们心中的图腾。每年秋收刚过,村里会举 行隆重的掏井仪式。通常是先由一位年纪最长的老人在井边摆上供果,点燃香烛,三叩九拜 祈求古井赐福降瑞。随之,在一阵鞭炮声中,大家便七手八脚将井水掏干,取出泥沙;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