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 本能的人形兽类呢?不能,所有这些有躯体而没有精神的人, 是没有资格在野兽之外自成一类的。 我们并不打算掩饰人们能够提出来的反对意见,他们不 赞成我们的想法,认为人和动物是有先天的区别的。人们说, 在人里面有一种自然的法则,一种善恶的良知,它是动物的 心里所没有的。 但是这种相反的主张,或者不如说这种意见,有没有经 验的根据呢?没有这种根据,一个哲学家是可以完全不理睬 的。我们有没有任何经验使我们不得不相信,只有人才受到 某一种灵明的照耀,这种灵明是其他一切动物所没有的?如 果这样的经验根本不存在,我们就没有根据可以知道动物或 者甚至别人心里的情况,正象另一方面我们没有法子不感受 我们自己的“内在感觉”一样。我们知道我们在思想,并且 知道我们在悔恨:因为一种“内在的感觉”逼使我们清楚地 意识到这一点。但是要判断别人是不是也悔恨,我们自己心 里的这种感觉就是不够的了。就是因为这个,在判断别人的 时候,一定要凭着他的说话,或是凭着我们自己在经历同样 思想或同样痛苦的时候在我们自己身上所观察到的那些举动 和外部表情。 但是要断定根本不说话的动物是不是具有这种自然的法 则,那就必须凭着我刚才所说的外部表情,假如有这些表情 存在的话。事实似乎证明这些表情是存在的。一只狗,如果 在主人的逗弄下咬了主人,会表现出很悔恨的样子;我们看 它垂头丧气,不敢见人:一种畏葸退缩的神情似乎表示自己 做错了。历史又告诉我们一只狮子的著名例子,有一次在它
本 能 的 人 形 兽 类 呢 ? 不 能 , 所 有 这 些 有 躯 体 而 没 有 精 神 的 人 , 是 没 有 资 格 在 野 兽 之 外 自 成 一 类 的 。 我 们 并 不 打 算 掩 饰 人 们 能 够 提 出 来 的 反 对 意 见 , 他 们 不 赞 成 我 们 的 想 法 , 认 为 人 和 动 物 是 有 先 天 的 区 别 的 。 人 们 说 , 在 人 里 面 有 一 种 自 然 的 法 则 , 一 种 善 恶 的 良 知 , 它 是 动 物 的 心 里 所 没 有 的 。 但 是 这 种 相 反 的 主 张 , 或 者 不 如 说 这 种 意 见 , 有 没 有 经 验 的 根 据 呢 ? 没 有 这 种 根 据 , 一 个 哲 学 家 是 可 以 完 全 不 理 睬 的 。 我 们 有 没 有 任 何 经 验 使 我 们 不 得 不 相 信 , 只 有 人 才 受 到 某 一 种 灵 明 的 照 耀 , 这 种 灵 明 是 其 他 一 切 动 物 所 没 有 的 ? 如 果 这 样 的 经 验 根 本 不 存 在 , 我 们 就 没 有 根 据 可 以 知 道 动 物 或 者 甚 至 别 人 心 里 的 情 况 , 正 象 另 一 方 面 我 们 没 有 法 子 不 感 受 我 们 自 己 的 “ 内 在 感 觉 ” 一 样 。 我 们 知 道 我 们 在 思 想 , 并 且 知 道 我 们 在 悔 恨 : 因 为 一 种 “ 内 在 的 感 觉 ” 逼 使 我 们 清 楚 地 意 识 到 这 一 点 。 但 是 要 判 断 别 人 是 不 是 也 悔 恨 , 我 们 自 己 心 里 的 这 种 感 觉 就 是 不 够 的 了 。 就 是 因 为 这 个 , 在 判 断 别 人 的 时 候 , 一 定 要 凭 着 他 的 说 话 , 或 是 凭 着 我 们 自 己 在 经 历 同 样 思 想 或 同 样 痛 苦 的 时 候 在 我 们 自 己 身 上 所 观 察 到 的 那 些 举 动 和 外 部 表 情 。 但 是 要 断 定 根 本 不 说 话 的 动 物 是 不 是 具 有 这 种 自 然 的 法 则 , 那 就 必 须 凭 着 我 刚 才 所 说 的 外 部 表 情 , 假 如 有 这 些 表 情 存 在 的 话 。 事 实 似 乎 证 明 这 些 表 情 是 存 在 的 。 一 只 狗 , 如 果 在 主 人 的 逗 弄 下 咬 了 主 人 , 会 表 现 出 很 悔 恨 的 样 子 ; 我 们 看 它 垂 头 丧 气 , 不 敢 见 人 ; 一 种 畏 葸 退 缩 的 神 情 似 乎 表 示 自 己 做 错 了 。 历 史 又 告 诉 我 们 一 只 狮 子 的 著 名 例 子 , 有 一 次 在 它 西 方 伦 理 学 名 著 选 辑 2 7
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 盛怒之下把一个人放到它面前去,它认出这是它的恩人,不 肯撕食他。但愿我们人类也能经常表现这样的感恩,也这样 懂得尊重人道!那时候,我们就再不用害怕那些忘恩负义之 徒,也不用害怕那些蹂躏人类、真正戕害自然法则的战争 了 但是一种动物,既然从自然得到了一种如此成熟、如此 聪明的本能,在它的活动能力所达到和所允许的范围内能够 判断、联系、推论ˉ和思考;一种动物,受到恩惠会来亲近, 受到虐待会避开去找一个较好的主人:一种动物,既然具有 和我们的机体相似的机体组织,能作同样的活动,有着同样 的情感,同样的痛苦,同样的快乐,只是因为想象能力的大 小和神经纤维的精粗不同而在敏锐程度上有所不同:这样的 种动物岂不明白地表示它是知道自己的过错和我们的过 错,懂得善恶,总之,是能够对它自己的行为有所意识的吗? 它的心灵既然和我们的心灵一样,感受同样的快乐,同样的 苦痛,同样的烦恼,当它看到它的同类被杀戮,或者当它自 己残忍地杀戮了自己的同类之后,能漠然地丝毫不感觉厌恶 和难受么?懂得了这一点,我们就不难懂得这里所说的那种 宝贵的天赋决不是动物们所没有的了,因为既然有很多明显 的表情说明动物不单是有心智的,并且也是有悔恨的感情的, 那末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设想:这些动物,这些几乎和我们一 样十全十美的机器,也和我们一样是造出来为了思维和感觉 自然的呢? 原译本作:“贼害”,“推动”,疑误植
盛 怒 之 下 把 一 个 人 放 到 它 面 前 去 , 它 认 出 这 是 它 的 恩 人 , 不 肯 撕 食 他 。 但 愿 我 们 人 类 也 能 经 常 表 现 这 样 的 感 恩 , 也 这 样 懂 得 尊 重 人 道 ! 那 时 候 , 我 们 就 再 不 用 害 怕 那 些 忘 恩 负 义 之 徒 , 也 不 用 害 怕 那 些 蹂 躏 人 类 、 真 正 戕 害 C自 然 法 则 的 战 争 了 。 但 是 一 种 动 物 , 既 然 从 自 然 得 到 了 一 种 如 此 成 熟 、 如 此 聪 明 的 本 能 , 在 它 的 活 动 能 力 所 达 到 和 所 允 许 的 范 围 内 能 够 判 断 、 联 系 、 推 论 B 和 思 考 ; 一 种 动 物 , 受 到 恩 惠 会 来 亲 近 , 受 到 虐 待 会 避 开 去 找 一 个 较 好 的 主 人 ; 一 种 动 物 , 既 然 具 有 和 我 们 的 机 体 相 似 的 机 体 组 织 , 能 作 同 样 的 活 动 , 有 着 同 样 的 情 感 , 同 样 的 痛 苦 , 同 样 的 快 乐 , 只 是 因 为 想 象 能 力 的 大 小 和 神 经 纤 维 的 精 粗 不 同 而 在 敏 锐 程 度 上 有 所 不 同 : 这 样 的 一 种 动 物 岂 不 明 白 地 表 示 它 是 知 道 自 己 的 过 错 和 我 们 的 过 错 , 懂 得 善 恶 , 总 之 , 是 能 够 对 它 自 己 的 行 为 有 所 意 识 的 吗 ? 它 的 心 灵 既 然 和 我 们 的 心 灵 一 样 , 感 受 同 样 的 快 乐 , 同 样 的 苦 痛 , 同 样 的 烦 恼 , 当 它 看 到 它 的 同 类 被 杀 戮 , 或 者 当 它 自 己 残 忍 地 杀 戮 了 自 己 的 同 类 之 后 , 能 漠 然 地 丝 毫 不 感 觉 厌 恶 和 难 受 么 ? 懂 得 了 这 一 点 , 我 们 就 不 难 懂 得 这 里 所 说 的 那 种 宝 贵 的 天 赋 决 不 是 动 物 们 所 没 有 的 了 , 因 为 既 然 有 很 多 明 显 的 表 情 说 明 动 物 不 单 是 有 心 智 的 , 并 且 也 是 有 悔 恨 的 感 情 的 , 那 末 为 什 么 我 们 不 可 以 设 想 : 这 些 动 物 , 这 些 几 乎 和 我 们 一 样 十 全 十 美 的 机 器 , 也 和 我 们 一 样 是 造 出 来 为 了 思 维 和 感 觉 自 然 的 呢 ? 2 8 西 方 伦 理 学 名 著 选 辑 B 原 译 本 作 : “ 贼 害 ” , “ 推 动 ” , 疑 误 植
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 希望大家不要向我提出反对说,动物大多数是些凶恶的 猛兽,对于自己所作的恶是漠然无动于衷的;因为难道是所 有的人都能很好地分辨善恶?我们人类也有凶恶的品性,情 形和在兽类里是一样的。有些人养成了违犯自然法则的野蛮 的习惯,就不象初犯的、还没有被习惯的力量弄成残酷无情 的人那样感到痛苦。动物和人也一样,动物和人都可以因为 气质不同而凶恶的程度不同,并且会因为四周同类的影响而 发生变化,增加或减少凶恶的程度。但是一个和善的、驯良 的动物,如果和其他同样和善、驯良的动物生活在一起,并 且吃的东西也很清淡,就会极端厌恶屠杀和血食;如果吃了 血食它会从内心感到羞惭;所不同的也许只是一点,就是在 它们是一切首先服从需要、快乐和生活上的安适,并且在这 方面它们的满足和享受也比我们大得多,因此它们的悔恨和 羞恶感看来就应该不象我们的那样敏锐、显著;这是因为我 们的处境和需要和它们不同。习惯也和快感一样,会麻痹甚 至窒息羞恶感。 但是我愿意暂时假定我弄错了;几乎所有的人在这个问 题上都犯了错误而惟独我一个人是对的,这似乎说不通吧; 好,我同意大家的意见一认为动物,即使最出色的动物,也 是不懂得道德上的是非和善恶的,认为动物对于别人对它的 关心照顾是丝毫没有记忆的,认为动物对于自身的道德是没 有丝毫感觉的,例如我方才讲到的那个大家都讲过的狮子,就 点不记得它在一种比一切狮子、老虎和熊还更不人道的场 合里,曾经不愿意吃掉一个在它暴怒时送到它面前来的人;而 我们的同胞们互相攻打,瑞士人打瑞士人,兄弟们打兄弟们
希 望 大 家 不 要 向 我 提 出 反 对 说 , 动 物 大 多 数 是 些 凶 恶 的 猛 兽 , 对 于 自 己 所 作 的 恶 是 漠 然 无 动 于 衷 的 ; 因 为 难 道 是 所 有 的 人 都 能 很 好 地 分 辨 善 恶 ? 我 们 人 类 也 有 凶 恶 的 品 性 , 情 形 和 在 兽 类 里 是 一 样 的 。 有 些 人 养 成 了 违 犯 自 然 法 则 的 野 蛮 的 习 惯 , 就 不 象 初 犯 的 、 还 没 有 被 习 惯 的 力 量 弄 成 残 酷 无 情 的 人 那 样 感 到 痛 苦 。 动 物 和 人 也 一 样 , 动 物 和 人 都 可 以 因 为 气 质 不 同 而 凶 恶 的 程 度 不 同 , 并 且 会 因 为 四 周 同 类 的 影 响 而 发 生 变 化 , 增 加 或 减 少 凶 恶 的 程 度 。 但 是 一 个 和 善 的 、 驯 良 的 动 物 , 如 果 和 其 他 同 样 和 善 、 驯 良 的 动 物 生 活 在 一 起 , 并 且 吃 的 东 西 也 很 清 淡 , 就 会 极 端 厌 恶 屠 杀 和 血 食 ; 如 果 吃 了 血 食 它 会 从 内 心 感 到 羞 惭 ; 所 不 同 的 也 许 只 是 一 点 , 就 是 在 它 们 是 一 切 首 先 服 从 需 要 、 快 乐 和 生 活 上 的 安 适 , 并 且 在 这 方 面 它 们 的 满 足 和 享 受 也 比 我 们 大 得 多 , 因 此 它 们 的 悔 恨 和 羞 恶 感 看 来 就 应 该 不 象 我 们 的 那 样 敏 锐 、 显 著 ; 这 是 因 为 我 们 的 处 境 和 需 要 和 它 们 不 同 。 习 惯 也 和 快 感 一 样 , 会 麻 痹 甚 至 窒 息 羞 恶 感 。 但 是 我 愿 意 暂 时 假 定 我 弄 错 了 ; 几 乎 所 有 的 人 在 这 个 问 题 上 都 犯 了 错 误 而 惟 独 我 一 个 人 是 对 的 , 这 似 乎 说 不 通 吧 ; 好 , 我 同 意 大 家 的 意 见 — — 认 为 动 物 , 即 使 最 出 色 的 动 物 , 也 是 不 懂 得 道 德 上 的 是 非 和 善 恶 的 , 认 为 动 物 对 于 别 人 对 它 的 关 心 照 顾 是 丝 毫 没 有 记 忆 的 , 认 为 动 物 对 于 自 身 的 道 德 是 没 有 丝 毫 感 觉 的 , 例 如 我 方 才 讲 到 的 那 个 大 家 都 讲 过 的 狮 子 , 就 一 点 不 记 得 它 在 一 种 比 一 切 狮 子 、 老 虎 和 熊 还 更 不 人 道 的 场 合 里 , 曾 经 不 愿 意 吃 掉 一 个 在 它 暴 怒 时 送 到 它 面 前 来 的 人 ; 而 我 们 的 同 胞 们 互 相 攻 打 , 瑞 士 人 打 瑞 士 人 , 兄 弟 们 打 兄 弟 们 , 西 方 伦 理 学 名 著 选 辑 2 9
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 彼此认识,互相捕捉,互相杀戮,却一点也没有羞耻悔恨的 感觉,因为有个什么王公在给钱叫他们屠杀;总而言之,我 假定这个自然的法则是动物们所不曾赋有的—一可是这又会 得出什么结论呢?人并不是用什么更贵重的料子捏出来的;自 然只用了一种同样的面粉团子,它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变化了 这面粉团子的酵料而已。因此,如果说动物能够违犯我所说 的那种“内在感觉”而没有悔恨,或者说动物根本没有这种 内在的感觉”,那就必须说,人的情形也和它一样;什么自 然的法则和关于自然的法则所发表的一切高论,都一起完蛋 吧!整个动物界将一律都没有那自然的法则。但是反过来,如 果我们人类少不得要承认,只要健康允许、神志清明的时候, 我们总分辨得出正直、人道、道德的人和既不人道、又不道 德、又不诚实的人:如果我们人类少不得要承认,分辨道德 和丑恶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单凭着喜爱和厌恶就行了,这 是前两者的自然的效果;那末,我们就可以得出结论:用同 的材料所做成的、也许只是缺少进一步发酵便可以在一切 方面和人类相等的动物,也就一定享有为整个动物界所共有 的那种特质,也就决没有一种心灵、一种知觉的实体是没有 悔恨羞恶之感的了。下面很多理由更可以加强这个论断。 自然的法则不可磨灭。它的影响这样有力地铭刻在一切 动物身上,我完全相信:即使是最凶恶、最残暴的野兽,也 会有某些内心痛苦的时刻。我想如果香宾省夏隆地方的那个 野蛮女子果真吃掉了她的妹妹,她是会终生为她的罪行受苦 的。我相信,一切作过孽、犯过罪的人,情形都是一样,不 管他是不由自主地犯罪,还是由于气质使然。例如,奥尔良
彼 此 认 识 , 互 相 捕 捉 , 互 相 杀 戮 , 却 一 点 也 没 有 羞 耻 悔 恨 的 感 觉 , 因 为 有 个 什 么 王 公 在 给 钱 叫 他 们 屠 杀 ; 总 而 言 之 , 我 假 定 这 个 自 然 的 法 则 是 动 物 们 所 不 曾 赋 有 的 — — 可 是 这 又 会 得 出 什 么 结 论 呢 ? 人 并 不 是 用 什 么 更 贵 重 的 料 子 捏 出 来 的 ; 自 然 只 用 了 一 种 同 样 的 面 粉 团 子 , 它 只 是 以 不 同 的 方 式 变 化 了 这 面 粉 团 子 的 酵 料 而 已 。 因 此 , 如 果 说 动 物 能 够 违 犯 我 所 说 的 那 种 “ 内 在 感 觉 ” 而 没 有 悔 恨 , 或 者 说 动 物 根 本 没 有 这 种 “ 内 在 的 感 觉 ” , 那 就 必 须 说 , 人 的 情 形 也 和 它 一 样 ; 什 么 自 然 的 法 则 和 关 于 自 然 的 法 则 所 发 表 的 一 切 高 论 , 都 一 起 完 蛋 吧 ! 整 个 动 物 界 将 一 律 都 没 有 那 自 然 的 法 则 。 但 是 反 过 来 , 如 果 我 们 人 类 少 不 得 要 承 认 , 只 要 健 康 允 许 、 神 志 清 明 的 时 候 , 我 们 总 分 辨 得 出 正 直 、 人 道 、 道 德 的 人 和 既 不 人 道 、 又 不 道 德 、 又 不 诚 实 的 人 ; 如 果 我 们 人 类 少 不 得 要 承 认 , 分 辨 道 德 和 丑 恶 并 不 是 一 件 难 事 , 只 要 单 凭 着 喜 爱 和 厌 恶 就 行 了 , 这 是 前 两 者 的 自 然 的 效 果 ; 那 末 , 我 们 就 可 以 得 出 结 论 : 用 同 一 的 材 料 所 做 成 的 、 也 许 只 是 缺 少 进 一 步 发 酵 便 可 以 在 一 切 方 面 和 人 类 相 等 的 动 物 , 也 就 一 定 享 有 为 整 个 动 物 界 所 共 有 的 那 种 特 质 , 也 就 决 没 有 一 种 心 灵 、 一 种 知 觉 的 实 体 是 没 有 悔 恨 羞 恶 之 感 的 了 。 下 面 很 多 理 由 更 可 以 加 强 这 个 论 断 。 自 然 的 法 则 不 可 磨 灭 。 它 的 影 响 这 样 有 力 地 铭 刻 在 一 切 动 物 身 上 , 我 完 全 相 信 : 即 使 是 最 凶 恶 、 最 残 暴 的 野 兽 , 也 会 有 某 些 内 心 痛 苦 的 时 刻 。 我 想 如 果 香 宾 省 夏 隆 地 方 的 那 个 野 蛮 女 子 果 真 吃 掉 了 她 的 妹 妹 , 她 是 会 终 生 为 她 的 罪 行 受 苦 的 。 我 相 信 , 一 切 作 过 孽 、 犯 过 罪 的 人 , 情 形 都 是 一 样 , 不 管 他 是 不 由 自 主 地 犯 罪 , 还 是 由 于 气 质 使 然 。 例 如 , 奥 尔 良 3 0 西 方 伦 理 学 名 著 选 辑
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 地方的加斯东就是不由自主地偷窃;有一个女人在怀孕时候 也犯这同一的罪行,并且她的孩子也都遗传了这种习性;又 有一个女人在怀孕时候吃掉了她的丈夫;还有一个女人扼死 了她的孩子,把尸体腌起来,每天吃一点,象吃腌肉一样;又 有一个吃人强盗的女儿,到十二岁也就吃人肉,虽然她在 岁上就死掉父母,以后一直由正派人抚养长大。此外,更不 用说很多别的例子了,这样的例子充满了我们观察家们的记 载,它们证明有千万种遗传性的美德和罪恶,从父母传给儿 女,就象乳母的习性传给乳儿一样。因此我说,并且我也这 样认为,这些不幸的人在当时大半不会感觉到自己行为的乖 谬。譬如神经性饥饿症或犬饥病就能使人完全丧失情感:这 是一种逼迫我们去满足的胃脏变态。但是等到她们—一上面 所说的那些女人苏醒过来,象醉后醒来一样,回忆起在自己 最亲爱的人身上干下了怎样一场屠杀,这些女人会感到多么 大的悔痛!对于一种不由自主的、无法抵抗的、并且毫不意 识的罪过,这是多么残酷的责罚!然而这却是法官们所一点 不了解的。我上面所说的那些女人,有一个就被判处轮刑,并 且用火烧了。另一个则被活埋。我懂得这都是为了社会的利 益。但是,无论如何我们可以希望只让第一流的医生去做法 官。只有他们才懂得哪些人真正有罪,哪些人只是无辜犯法。 如果理性被一种败坏了的或在暴怒中的官能所奴役着,它怎 能再去控制这个官能呢? 但是如果犯罪本身便荷负着程度不同的对犯罪的严峻的 惩罚,如果最长久、最野蛮的习惯并不能完全免除一个最无 人性的人内心的悔恨,如果只要一回忆到自己的行为便能使
地 方 的 加 斯 东 就 是 不 由 自 主 地 偷 窃 ; 有 一 个 女 人 在 怀 孕 时 候 也 犯 这 同 一 的 罪 行 , 并 且 她 的 孩 子 也 都 遗 传 了 这 种 习 性 ; 又 有 一 个 女 人 在 怀 孕 时 候 吃 掉 了 她 的 丈 夫 ; 还 有 一 个 女 人 扼 死 了 她 的 孩 子 , 把 尸 体 腌 起 来 , 每 天 吃 一 点 , 象 吃 腌 肉 一 样 ; 又 有 一 个 吃 人 强 盗 的 女 儿 , 到 十 二 岁 也 就 吃 人 肉 , 虽 然 她 在 一 岁 上 就 死 掉 父 母 , 以 后 一 直 由 正 派 人 抚 养 长 大 。 此 外 , 更 不 用 说 很 多 别 的 例 子 了 , 这 样 的 例 子 充 满 了 我 们 观 察 家 们 的 记 载 , 它 们 证 明 有 千 万 种 遗 传 性 的 美 德 和 罪 恶 , 从 父 母 传 给 儿 女 , 就 象 乳 母 的 习 性 传 给 乳 儿 一 样 。 因 此 我 说 , 并 且 我 也 这 样 认 为 , 这 些 不 幸 的 人 在 当 时 大 半 不 会 感 觉 到 自 己 行 为 的 乖 谬 。 譬 如 · 神 · 经 · 性 · 饥 · 饿 · 症 或 犬 饥 病 就 能 使 人 完 全 丧 失 情 感 : 这 是 一 种 逼 迫 我 们 去 满 足 的 胃 脏 变 态 。 但 是 等 到 她 们 — — 上 面 所 说 的 那 些 女 人 苏 醒 过 来 , 象 醉 后 醒 来 一 样 , 回 忆 起 在 自 己 最 亲 爱 的 人 身 上 干 下 了 怎 样 一 场 屠 杀 , 这 些 女 人 会 感 到 多 么 大 的 悔 痛 ! 对 于 一 种 不 由 自 主 的 、 无 法 抵 抗 的 、 并 且 毫 不 意 识 的 罪 过 , 这 是 多 么 残 酷 的 责 罚 ! 然 而 这 却 是 法 官 们 所 一 点 不 了 解 的 。 我 上 面 所 说 的 那 些 女 人 , 有 一 个 就 被 判 处 轮 刑 , 并 且 用 火 烧 了 。 另 一 个 则 被 活 埋 。 我 懂 得 这 都 是 为 了 社 会 的 利 益 。 但 是 , 无 论 如 何 我 们 可 以 希 望 只 让 第 一 流 的 医 生 去 做 法 官 。 只 有 他 们 才 懂 得 哪 些 人 真 正 有 罪 , 哪 些 人 只 是 无 辜 犯 法 。 如 果 理 性 被 一 种 败 坏 了 的 或 在 暴 怒 中 的 官 能 所 奴 役 着 , 它 怎 能 再 去 控 制 这 个 官 能 呢 ? 但 是 如 果 犯 罪 本 身 便 荷 负 着 程 度 不 同 的 对 犯 罪 的 严 峻 的 惩 罚 , 如 果 最 长 久 、 最 野 蛮 的 习 惯 并 不 能 完 全 免 除 一 个 最 无 人 性 的 人 内 心 的 悔 恨 , 如 果 只 要 一 回 忆 到 自 己 的 行 为 便 能 使 西 方 伦 理 学 名 著 选 辑 3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