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迎接20世纪 当于1950年的18~25美元)，这必将迫使她们在面对一些可怕的诱惑时犹豫不决。 欧·享利(O.Hny)那篇最感人的短篇小说里就描写了一个贫穷的女店员，她 把基钦纳将军的相片摆在自己的卧室里，基软纳将军就是她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化 身，然而一个名叫皮吉的品格低下的男人也正在追求她，并且相信总有一天他会 有办法把她搞到手，因为就她那点微薄的薪水总是让她食不果腹。① 还有在城市里谋生的数不清的女仆，她们大多有移民血统，或是有色人种， 因此人们普遍认为，她们几乎没有获得更好命运的希望。而且，无论从时间上 还是精力上，她们都很少有空闲的时间和多余的精力，因此反倒不会被引诱。而 在乡下小镇上的女仆，多半都是农家姑娘，不久将嫁给一个店员或铁路公司的职 员，然后开始操持家务，有希望继续保持她的清白。（顺便说一下，除了在南方 之外，只有在少数富人当中才会把这些女仆称作仆人，不管她们的身份多么卑 微，美国人对民主观念的尊重使人们不得不把她们称作“小姑娘”，或者，在不 那么圆滑世故的圈子里被称作“帮手”。)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如果不幸的家境迫使一个“家教良好”的年轻女性不得 不为了生计而工作的话，像中小学老师、音乐教师成受过专业练的护士被认为 是可以接受的职业。如果有天赋的话，她们甚至可以成为作家、艺术家、歌手， 或者是歌剧演员。有人因此走上了舞台，不过要冒着自己的社会地位被降低的风 险，因为女演员大多被认为“行为不检点”。（在讨论女性的经济地位和机遇的 时候，人们总是会反复谈到女性职业对其性道德的影响。)然而，始终会有一些 开拓者，不顾各种反对，以火一样炙热的情怀投身于其他职业，比如医生。但只 有在个不同寻常的社区里，她们这样的行为才不会被认为是没有女人味的胡作 非为。社会上要反对她们的决定，有一个最具说服力的证据就是：一个自己劳动 挣钱的女孩是自私的，因为这会给她的老爸带来不必要的困窘，人们会因此认 为，这个老爸没本事养活自己的女儿。在当时，人们普遍赞同一个女孩子所能 做、并且应该做的最好的事情，同时也是最安全的事情，就是老老实实呆在家 PDG ①欧·亨利的短篇小说《未完的故事》中的情节。一译注 11
美国的幅起：沸腾50年 The Big Cbange:America Transforms Itself 1900-195o 里，帮着老妈忙活家务，然后静心等待一个“乘龙快婿”。 看到这里，我想后弗洛伊德时代的人们可能会想，这样的一套礼俗多半会产 生代性格内向的神经病患者。但我认为坎比先生的观点是对的，在《信心的时 代》（The Age of Cont6 dence)一书中，他认为，事实上基本不会出现这样的后 果。倘若沉默寡言和矜持压抑的规则势必损害了很多人的生活，那么，这样的生 活对大多数人来说，未必就比生活在坦诚率真和相对性自由的法则下难过多少。 但这样的生活终究还是有它不幸的方面。由于对性功能的缄默（除了男人们在吸 烟室里的闲谈之外)是如此规矩森严，不能越雷池一步，以至于相当一部分的美 国女人都是在稀里糊涂的状态下走进了婚姻（通常她们对婚姻将会涉及的方方面 面常心怀恐惧)。完全有这样的可能（即便不是很有可能），对大多数女人来 说，年复一年的性生活一直是件令人反感、甚或羞耻的必做之事。她们享受不到 性的愉悦，仅仅是因为男人的兽性本能必须满足，以免自己的丈夫出去跟坏女人 鬼混，还因为生儿育女是一个女人不容推御的权利和责任，所以她们才不得不勉 为其难。 但是，有一点倒是真的，离婚率已经呈上升趋势。在1900年，结婚和离婚的 比例是12.7：1，相比之下，在战后反常的1946年，这个比例是2.6：1，而在更为常 态的1949年是4.2：1。但是，即使是1900年的这个数字，也并没有让人产生很阴暗 的想法。而在普通美国人的社群当中，对离婚其实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一桩婚 姻，可能对双方来说都是一场噩梦，但还是必须把这场噩梦继续做下去，这就是 公众舆论的力量。 结果就是，在任何规模的一座美国城镇里，你几乎都可以找出这样一对中老 年夫妇：他们已经多年几乎不和对方说话，他们相互之间有着如此之深的敌意， 但他们却一直继续生活在同一片屋顶之下，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共同生儿育 女，甚至，多半还可以同床共枕，并且内心抱特这样一种坚定的信念：他们正携 手走在正确的美德之路上。 PDG 12
第1章 迎接20世纪 4 当你回到1900年的美国，走不了多远就会注意到，居然有这么多的小城镇。 因为在那一年，美国大陆的人口大约刚好只有50年后的一半：不到7600万，相北 之下，1950年的人口数是略多于1.5亿。尽管你也会发现一些开阔地，那里眼下 有一些小村庄，一些日后会发展成为城镇的村庄，但与50年后对比最为惊人的， 还是在城市和它们的郊区。尤其是在西海岸和德克萨斯州的城市里。打个比方说 吧，你会发现，洛杉矶不只是一座发展迅速的小城市，人口也只有102489一 大约是1950年的1/19.1899年的《旅行指南》里说，在过去十年的时间里，“它 的土砖房已经几乎完全让位于砖石建造的商用楼，以及新兴的很有艺术感的木质 房。”你还会发现，休斯顿简直就只是一座侏儒城市，居民总共只有44633个，相 比之下，1950年的人口是这个数字的13倍：而另一座侏儒城市达拉斯也只有42638 人，而它在1950年的人口整整翻了10倍。 西部的人烟稀少会让你下意识地猜测东部的人口究竟能有多少。在那年头， 东部是美国工业和美国文化机构的重心所在。然而，即使在东部的城市里，你也 看不到充斥在现代城市生活中那些稀松平常的特征。比方说摩天大楼，当时全美 国最高的建筑是纽约市公园街的埃文斯辛迪加大楼，共29层，其尖塔的极限高度 达到了382英尺。然而探访纽约的游客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著名的以天空为背景 的轮廓”。而在其他城市，10至12层的建筑就已经算是了不得的奇迹了。 那时候还很少有用电照明的街灯。在几乎任何一座美国城市里，会在黄昏 时分准时上演的一幕，就是看见城市点灯工扛着他的梯子出现在街头。他把梯子 靠在街灯柱上，再爬上去点亮煤气街灯，照亮整条街道。那时候还没有出现霓虹 闪烁的照明广告。对于未来熨斗大厦所在地（位于第五大道、百老汇和第23街） 上那块享氏公司的巨大广告牌，纽约人大概会惊叹不已。那是一块50英尺的广告 牌，画着一颗巨大的泡菜，是由绿色的灯泡所组成，白色的灯泡则拼成HEINZ PDG (亨氏)，其下还闪烁着诸如“57个品种”之类的广告语。但这也只是幅开拓 性的奇观，此时，百老汇都还没有成为“不夜街”。 13
美国的鼎起：沸腾50年 The Big Change:Americe Transforms Itself 1900-1950 至于那时候的城市公共交通，全美国才只有-一条完工的地铁，那就是位于波 士顿的一条很短的地铁，纽约将在1900年破土动工修建另一条地铁。当时纽约和 芝加哥已经有了它们那雷鸣般轰隆隆作响的高架铁路（纽约正在努力把它的铁路 线改造成电气化，而此前是由蒸汽机驱动的)，但美国大多数城里人还都是乘坐 有轨电车代步，当电车拐过街角时，车轮所发出的刺耳声音在乡下人听来似乎就 是名副其实的现代文明的音符。那是有轨电车飞速发展的年代，从财经杂志上登 满了新开张的电车公司折扣券的广告就能看出，如果你把钱投到城市铁路的发展 上，那无疑就是在伟大的美国未来身上押宝。 每座城市都存在着偏远的住宅区，当然它们也都在铁路或有轨电车线路可以 到达的距离之内。这里住的都是单亲家庭或两口之家，长排公寓楼萧瑟地耸立在 闲置的空地当中，而被草坪环绕的舒适住宅只提供给那些更富的人居住。有很多 人每天都是通过煤灰飞扬的铁路上班下班，日复一日地往返于城区和郊外小镇之 间。不过，当时的偏远小镇和后来汽车时代所变成的模样有很大不同。因为，只 有当你能够乘坐马车（这玩意儿可不是想坐就坐的，它有诸多不便，除非你养得 起一位马车夫)到达车站，或者你是一个苦行僧般特别吃苦耐劳的步行者，你才 有可能住在距离铁路或有轨电车1英里开外的地方。所以那时候的郊区其实也很 小，后面就是开阔的旷野。对于在1900年往返城郊之间的上班族来说，最难以置 信的莫过于这样的观念：他们在周日还能漫步其间的原野和森林，在仅仅一代人 的时间内，转瞬间便星罗棋布地点缀上了千百幢郊外别墅，因为在一个汽车化时 代，这点距离太容易到达了。 当你离开城市、进入到乡村地区的时候，如果用20世纪中叶的眼睛打量一 下周围的话，有一件事情肯定会让你困惑不解：用来给城里人避暑的别墅相当少 见。当然，富人自有他们的度假胜地：如缅因州沿海诸岛上的巴尔港、艾尔斯伯 勒和诺斯黑文；或是波士顿以北海岸沿线的纳汉特、贝弗利和曼彻斯特：要不就 是罗得岛州的纽波特和纳拉甘西特皮尔；还有伯克希尔山区的莱诺克斯：在纽约 本地区，也有塔克西多公园、莱克伍德、锡达赫斯特，以及最时髦的长岛北岸； 大西洋城和开普梅；弗吉尼亚州和西弗吉尼亚州的斯普林斯；赛马胜地萨拉托加 14
第1章 迎接20世纪 温泉等等都很不错：冬季旅游胜地棕榈滩；西海岸的圣芭芭拉。如果说在这份清 单中所开列的地方里，东北地区占压倒性多数的话，理由其实也是显而易见的： 为了度过一个丰富的假期，大多数南方人都想尽一切办法去北方，而大多数西部 人也都尽可能地去东部。尽管有很多地方，由于其在冬日里的温暖气候后来使它 们成为深受欢迎的游乐胜地，但在当时，还主要是以疗养胜地而著称。比如， 1899年版的《贝德克尔旅行指南》就这么说： 毫无疑问，最有名的冬季旅游点当然是在佛罗里达、加利福尼亚、南北卡罗 来纳、·乔治亚和弗吉尼亚等州。到这些地区旅游、疗养的病人里，肺病患者占着 很大的比例，但对于痛风、风湿、神经衰弱、萎黄病、贫血、肾病、心脏病、失 眠、慢性支气管炎、哮喘和劳累过度等病痛的受害人，能在这些地方精心疗养一 段时间，常常收到显著的疗效。 这份旅行指南还特别向病人推荐了一些地方，比如加利福尼亚州的洛杉矶、 圣芭芭拉、圣地亚哥和圣伯纳迪诺；以及落基山脉的科罗拉多温泉；并且特地向 “患胸腔疾病的人”推荐乔治亚州的托马斯维尔和南卡罗来纳州的艾肯。 在大多数主要的度假胜地，都坐落着很漂亮的乡村小屋，而在其中的某些 地方，甚至还有修建得非常豪华气派的房子。更有不少富裕的家庭，因为对荒野 有特殊爱好，所以投资在阿迪朗达克山脉购买大片的林地，以建造豪华的“野营 地”；又或者，因为他对简单朴素的爱好，出于一种返璞归真的向往，很喜欢 像科德角、怀特山、密歇根湖岸，或者崎岖不平的蒙特里海岸那样的地方，因而 他们在山林里、海岸边修建更为补素的消夏小屋，作为每年为期两三个月的临时 居住之地。但是，不管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他们对地点的选择却都要受到两件事 情的限制：首先是铁路能否通达，其次，每年可享用的假期时间对几乎所有人来 说都是有限的。不过，建造消夏小屋的繁荣才刚刚开始，此类小别墅的数量大 约只有1950年的1/10。所以，此时依然是大避暑旅馆的全盛期，那些富裕的度假 者通常会来到这里短期逗留，期哪限往往是一周到一个月不等。木瓦屋顶的旅馆带 PDG 有塔楼、角塔和迎风飘扬的旗子，还有宽阔的阳台，长长的走廊上铺着地毯，巨 大的餐厅里按照美式膳宿包定制供应大餐，丰富的菜单上应有尽有，从芹菜和橄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