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的阅读不便,但这个选集的编者约请了几位学者参考德、 法、日等几种文本加以校订,因此应当算是一项相当严谨而完满 的工作。如果它能在大陆坊间轻易买到,我再添一个译本便会多 少显得有些多余。这个台湾版的译本在翻译过程中给了我许多 帮助,这是必须向台湾的几位译校者致谢的。在英译本方面,除 了阅读面最广的格特和米尔斯的韦伯社会学选本外,我很幸运 地找到了《以学术为业》的另一个更晚近(1989)也更为出色的英 译本,即收在《韦伯的“以学术为业”》这本书中,出自R.C Speirs之手的英详本。此书成了我翻译《以学术为业》的主要原 文依据,也是附录中四篇文章的来源”。这样,再加上E Matthews《以政治为业》的英文摘译本,便构成了这个译本的工 作基础。现将它们详列如下: 1.Max Weber's "Sciences as a Vocation",ed.by Peter Lassman and Irving Velody.London,Unwin Hyman Ltd, 1989. 2.From Max Weber:Essays in Sociology,trans.and ed.by H.H.Gerth and C.Wright Mills.London,Rout ledge Kegan Paul,1976. 3.Max Weber:Selections in Translation,trans.by Er- ic Matthews ;ed.by W.G.Runciman.London,the Syndics of th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8. 4.Politik als Beruf,Max Weber.Munchen,Ver- lagvon Duncker &Humblot,1926. 5.Wissenschaft als Beruf,Max Weber.Munchen, Verlagvon Duncker &Humblot,1921. 6.《韦伯选集1:学术与政治》,钱水祥等编译,台北,允 15
晨文化实业股份有限公司,1985。 还要说明的是,除台湾的中译本在每段之前加上了提示性 文字外,以上几个外文版本都没有分出章节,一口气读下来,未 免让人有耄无喘息机会的感觉,我据自己的理解,将这两篇演说 分成若干小节并加上标题,希望能给读者提供一点阅读的方便。 最后,我要向三联书店济南分销店的白峰先生表达我的谢 忱,这份翻译工作,很大程度上是在他的建议下才动手的,此后 他又热情地推荐给三联书店的薰秀玉女士,使其得以问世.说到 译文水准之高下,我虽已在兼顾严谨与通畅上尽我所能,恐仍会 因功力不速而生鲁鱼之误,倘蒙学术及翻译界同好多多赐教,俾 使韦伯的思想可以更清晰准确地进人我们的学术思考,则幸甚 焉。 冯克利1997年深秋 关于这四篇附录的背景,请参考原英文本的序言。韦伯的这两篇 演说在当时德国知识界引起很大争议,1920年,卡勒即发表《科学职业》一 书桃战韦伯的论点。与此相关的分析性评述可参看日本学者上山安敏的 著作《神话与理性一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欧洲的知识界(孙传钊 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同时,为使读者了解晚近韦伯研究的状况, 我们请李康先生译出了由Bryan S.Turner撰写的From Mar Weber (Routledge,1991)的新饭序言,并题为“探讨马克斯·韦伯”列作第五篇附 录。 我们在编辑加工书稿过程中,还参考了王容芬女士的译本(《学术生 涯与政治生涯》,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北京:1988),以及李康先生所译的 《以学术为业》的未刊稿,在此谨致谢忱。 第者1998年5月4日 公
以学术为业 1·学术生涯的外部环境 诸位希望我来谈谈“以学术为业”〔1山这个题目。我们这些政 治经济学家(2)往往有-一种学究式的习惯,总是从问题的外部环 境讲起,我也打算照此办理。这就意味着从这样一个问题开始: 以学术作为物质意义上的职业,是一种什么情况呢?今天这个问 题的实际含义就是,一个决定献身于学术并以之作为职业的学 生,他的处境如何?为了了解我们这里的特殊情况,对照一下另 一个国家的情况,会对我们有所助益。这另一个国家,就是在这 方面同德国形成最鲜明对比的美国。 大家知道,在德国,一个有志于献身科学研究的年轻人,要 从“编外讲师”(Privatdozent)开始做起。在征求了相关专家的意 见,又得到他们表示同意的保证后,他以一本著作和一次系内的 考试(这通常只是走走形式而已)做基础,可获准在大学里担任 一名编外讲师。然后他会在他被允许教课的领域里选择一门课 程开课。不过除了学生的听课费之外,他并无薪水可拿。而在美 国,学术生涯通常是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开始,他先被任命为“助 教”。这大体上类似于德国的自然科学和医学机构里发生的情 17
形,在这些地方,只有一部分助理人员能得到编外讲师的正式职 位,而且这种任命经常跚珊来迟。两国间的这种差别,在现实中 表现为德国学术职业完全是建立在金钱支配(Plutokratie)的前 提上,因为一个并无钱财以抵御任何风险的年轻学者,在这种学 术职业的条件下,处境是极其危险的。至少在几年之内,他一定 得有维持生计的能力,同时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能否谋得 一个收入可观的职位。而在美国,却存在着一个官僚体制,年轻 人从一开始便有薪水,尽管这薪水相当微薄,一般来说比一名半 熟练劳动力的工资多不到哪里去。但他看上去确实是以一份稳 定的职务为起点,因为他有固定的收人。不过就像我们这里(科 研机构)的助理人员一样,他有被解雇的危险,不管他有什么其 他想法,如果他有负期望,他得常常做这样的心理准备。这些期 望包括他得让学生来塞满他的课堂。德国的编外讲师却不会发 生这种情况,他的处境是,职位一旦到手,谁也无法让他离开,当 然,他不能提出任何“要求”。但是他怀有一种可以理解的期待, 只要工作若干年之后,他便拥有某种道德上的权利,让别人对他 有所考虑,甚至在是否任命其他编外讲师的情况出现时,这一权 利也同样适用一这一点往往是很重要的。是否从原则上说应 当任命所有那些能力已得到证实的学者,还是给予“教学代课人 员”以优先权,换言之,让现有的编外讲师得到教学的垄断权,是 一种令人苦恼的困境,这同学术专业的双重性有关,稍后我们还 会讨论这个问题。人们通常决定作出后一种选择。然而,由此也 增加了这样的危险一有关的教授,无论他多么审慎,多么端 正,他都有可能偏爱自己的学生。我要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一贯 格守的原则是,在我这里做第一篇博士论文的学者,他要想取得 编外讲师的资格,还必须获得另一所大学某位教授的同意,结果 18
是我最能干的学生之一,却被一所大学拒之门外,因为没有人相 信我的理由。 德国和美国的另一个差别是,在我们这里,一般来说编外讲 师的讲课比他希望的要少。原则上允许他开设自己学科范围内 的任何课程,不过(如果他这样做了)这会被认为是对较年长的 编外讲师缺乏恭敏。按照常规,是由教授来开“重要”课程,编外 讲师将自己限制在开次要课程上。这样做的好处是学者在年轻 时有做研究的自由,尽管这未必是出于自愿。 美国的制度与此有基本的差别。讲师年轻之时,也必定是他 超负荷工作之时。正教授只要开一门三小时关于歌德的课就够 了。可是年轻的助教,如果在一周12课时之中,他被要求教一些 如乌兰德这类诗人的课程,并反复向学生灌输德语,他就很幸福 了。系里的官條规划课程表,面助教,和德国研究机构里的助理 一样,得依赖这些官僚。 如今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德国学术系统中许多领域最近 的发展,也有着与美国相同的趋势。大型的医学和自然科学研究 机构是“国家资本主义形态”的企业,如果没有大量的经费,这些 机构是摊以运转的。就像所有的资本主义企业一样,这里也出现 了同样的发展:“工人与生产资料的分离”。工人,即助理,完全依 靠国家配备给他使用的工具,这样一来,他对机构负责人的依赖 同工厂雇员对经理的依赖并无不同。机构负责人信心十足地认 为机构就是“他的”机构,处在他的草握之中,因而助理的位置和 “无产阶级”或美国大学助教的地位一样,常有朝不保夕之寅。 德国大学在一些重要方面,就像德国的一般生活一样,正在 变得日益美国化。我相信,这一发展终将侵入那些研究者个人仍 然拥有工具(同过去工匠的情况一样)的学科,这里的工具主要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