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形势正如彭裤所分析的:“海半全县分出极明显的 两个阶级的营垒:一为地主阶级,一为农民阶级。在工人方面 是甚与农民表同情,.土素、烂葸、绅士、警寨、法庭、行 政衙门之官更皆立在地主方面。”① 为了加强对全县减租斗争的领导,经总农会执行委员会讨 论,决定于农历七月四日召开全县农民大会。那天,县长王作 新贴出布告谓“匪首彭浒希图造反,四乡人民勿为所愚而自招 里祸”。并派出警察到大路口把守,不准农民参加大会。但是, 愤怒的农民群众仍然象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向县城,二万余农 民群众举行了使素绅地主胆战心惊的声势浩大的集会。在这次 减租的誓师大会上,彭湃等农会的领导人发表演说,当“说至 农民痛苦,演说者与听众皆相感泣”②。大会对被捕农民的问 题,决定依据法律诉诺法庭,采用和平方法解决。 彭海和农会干部对凶恶的地主阶级峡乏足够的警惕,没有 料想到“愈平和愈受压迫”@。反动县长王作新和粮业维持会 的地主豪绅,勾结反动军官钟景棠,伙同县公署“游击队”长 主益三,率军警三百余人,突然于八月十六日(农历七月初五 日)凌晨包围农会,“被掳去职员及会员杨其珊、黄凤麟、洪 庭惠、郑渭净等二十五人。会中所有文卷器具以及会金九百余 元,用马二匹,皆被没收。同日,又封锁会所,解散农会,四 贴布告,通缉会长彭游、余创之、林甦等。十七日早(七月 初六日)复查封农民医药房,每拿医生吕楚雄。.旋又纵令 各区警兵四出下乡通租,并查缴农会会员证幸,多方苛勒,百 ①②影评:<海丰农民运动(一九二六年一月)。 ⑧李春涛: <海丰农民运动及其指导者彭裤) (一九二四年一月三 十日)。见《屣光?第二卷第一号。 25
般骚扰,农民生机全绝,推有待死。”①这就是震动全省的 “七·五农潮”。 彭湃和其他脱险的农会干部集合在大镰山边的小庵寺开会 分析形势。他们认为陈炯明因反对孙中山,处境困难。为了稳 住自己的地盘,他标榜“同情”农会,企图控制农运,还想拉 拢彭裤作为自已的幕僚。因此,决定由彭湃、林甦、蓝陈润三 人前往老隆我陈炯明,拟利用他对王作新施加压力,释放被捕 农民。彭汉垣、李劳工等则继续留在海丰,组织农民武装,准 备迎接新的战斗。 到老隆后,彭湃以海丰农民代表的资格向陈炯明交涉,使 陈不得不承认农会提出的“至多三成交纳”的口号是合理的, 并给王作新发出电报:“凶年农民要求减租,事属正当”, “至于捕杨其珊等二十余人,查非聚众扰乱治安,应即省释,” 然后,彭湃和蓝陈润又经五华到潮汕去,争取社会與论对海丰 农民的同情和支持。 在潮安,彭海清李春涛起草了,《海丰农民告同胞的宣 言》®寄发各地,揭露海丰地主素绅压迫农民指残农会的暴 行。 九月,彭湃秘密回到海丰,得知王作新收到陈炯明电报 后,并不释放被捕农友。他和彭汉垣、陈修、郑志云、李劳工 商量,认为在当时情况下,不宜组织暴动,而应继续深入细致 地暗中联络各乡农友。对陈炯明可以利用,但不能依赖,因为 ①李春涛: 《海丰农民运动及其指导者彭裤)(一九二四年一月三 十日),见《展光第二卷第一号, ②据李春涛《海半农民运动及其指导者彰湃,一文,题目应是<海 丰全县衣民泣告同胞书》。 26
陈暗中支持解散农会,希望他设法释放农民是不可能的。为了 进一步争取外界援助,决定彭湃和李芳工到香港活动。 在香港,他们一方面做上层人士工作,如争取林晋亭的同 情和支持,另方面,又到人力车工人(多数是海丰失业农民) 中进行宜传和募捐,很快募得八十多元,立即回海丰,数济 被捕的农友。他们还在香港发表文章,驳斥陈月波之流在《新 闻报》上对海丰农运的污蔑和攻击。 一个多月后,彭湃和李劳工又经汕头到老隆,敦促陈河明释 放狱中农友,但陈炯明却一味数衍,还想拉彭裤去惠州为他服 务。至此,彭湃深刻地认识到,“要求陈焖明释放农友是笑 话”,“根本方法”还是“发展农民运动”①,把立足点放 在扩大农会组织,壮大自己力量的基础上。 一九二三年十二月,彭湃和林甦在汕头发起组织了包括海 丰、陆丰、惠阳、紫金、普宁、惠来、澄海、潮安、潮阳、五 华等十县的“意潮梅农会”。彭湃亲自到澄海、潮安、潮阳各 县进行联络。陈炯明对农会组织的迅速发展十分不满,但表面 上却电告农会,表示非常“赞同”。彭湃他们就故意将来电登 在报上,趋炎附势的官僚们以为陈炯明真的支持农会,纷纷给 农会捐款。彭裤将所得五、六百元汇回海丰,支漫受雅农友。 ·陈炯明担心日益发展的农运必将危及他的地主阶级利益, 于是,他函电交驰,频促彭裤到惠州去“共商革命大计”②, 以图利用彭湃,控制衣民运动。但陈炯明没有料到,他的这一 举动,反而为农会的发展造成了有利条件。十二月下旬,彭裤 和李劳工回到海丰,在宣传惠潮梅农会发展规模和声势的同 ①②彭湃:《海丰农民运动(一九二六年一月)。 27
时,又透露陈炯明“支持”农会并电请彭湃赴意一事。弄得反 动县长王作新一反常态,说:“彭裤我是十二分拜服的”, “我是他的母劈”等等,又是捧场又攀亲。海丰驻军头目钟景棠 也派亲信来找彭裤,表示奉承。当时,王、钟之间因争夺一笔 赃款而互相攻击,彭湃利用他们间的矛盾,对钟景棠晚以利 害,使被捕农民终于全部获释。 农友们出狱后,农民要求恢复农会的心情更加迫切。彭裤 和李劳工等农会干部紧张工作,准备重新奋起,恢复淹丰农会。 这时,刚好陈炯明因办丧事回海丰,彭湃等乘此机会,组织群 众夹道“欢迎”,由刚出狱的杨其珊在致“欢迎词”中提出农 民要立会的要求。群众的“欢迎”,使陈炯明得意洋洋,他一 口应承,“工商学都有会,农民那可无会。”于是,恢复农会 的工作便能公开进行了。 衣会的恢复,急坏了海丰的素绅地主,他们纷纷向陈网明 诉说。这时,彭湃想进一步摸清陈炯明的态度,也到了陈家。 冤家对头,不意碰到一块了。一见面,王作新就攻击彭湃“做 事太过激了”。彭湃理直气壮地驳斥:做事过激的只是你们! 去年狂风暴雨,农民损失惨重,尽人皆知。农民的血本被风刮 掉了,被水冲走了,我们帮助贫而受损失的农民减纳狂谷,而 你们却帮助毫无损失的地主去勒素受灾的农民,这到底是谁过 激呢?而且农会还有至多三成交租的规定,对地主可说是温和 极了1而你们又诬告农民造反,解散农会,还把二十多个农民 监禁半年之久,这不是你们过激又过激了吗?接着,彭湃又当 面揭露王作新敲诈勒索为非作歹的种种事实,王作新狼狈不 堪,又不便发作,十分尴尬。海丰保卫团局长林卓存(即林斗 文)摆出老师的资格,贵问彭湃:“你是我的学生,为什么在 28
报上骂我?”彭湃反斥道:“违背了大多数民众的利益,就是 大逆不道!即父母也不理他三七二十一,何况师生情分!”驳 得林卓存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又是大绅士又是风水先生的陈 展麟想打圆场,他说:“彭先生你是好人,办农会是好的,不 过双方不可各走极端,应该和平解决。”彭湃义正词严,对这 帮豪绅地主说:“你们天天剥削农民的膏血,把农民迫得要死, 现在农民已觉语起来了,你们再不得去欺侮他们,如再欺侮他 们,只有你们上当!”一场激烈的论战,驳得素绅地主们理屈 词穷,陈炯明也无法为他们辩护。这伙人只好一个个都借故溜 之大吉。陈炯明的两个护弁是农民出身,在场听了这场辩论, 深受教育。他们看见座中只剩下彭评时,便跑过来说:“彭先 生,你真是骂得好!”并表示要加入农会①。 论战以后,彭海他们决定在农历二月十三日举行海丰总农 会恢复典礼。 :陈河明已深感到彭湃不能为己所用,他的真面目便暴露出 来了,他指使王作新贴出布告:“顷奉总司令面逾,越日须将 农会解散,如敢故违,定必严加究办”,准备实行武力镇压。 彭裤和农会于部立即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对策。经过认真 讨论,一致认为,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为了保存实力,决定 取消农会的公开组织,转入地下。彭游、李劳工等啡离开海 丰,向外发展联络,准备新的斗争。 “中国农民运动的领袖” 在从事海丰衣民运动的过程中,彭湃更坚定了对马克思主 ①彭掷:<海丰农民运动>(一九二六年一月)。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