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晉文字编·绪論 之所”這樣的句子。“中行寅”是晉定公時人。顯然,此時“中行寅”尚在普,所以晉人均 可較爲容易的“偷出入于”“中行寅之所”。有學者指出,侯馬各類“盟書雖有埋入早晚區 別,卻顯然不會相隔太久”,而且坑105與“其他諸坑時間亦是相近的”。這對“春秋晚 期說”是最爲有利的。 還有一點需要說明的是,侯馬盟書雖然是趙氏組織的盟誓,但名義上應該還是晉國主辦 的,畢竞趙氏還僅是晉國卿大夫之一。所以盟辭中要求參盟人不讓敵人再次進入“晉邦之 中”而非“趙地之中”。2這就是說,當時主盟人和與盟者均是以“晉國人”的身份而不是以 “趙國人”或“趙邦人”的身份参加盟誓的。這是時人對自己身份的認同:他們的共主是管 國君主。所以,“春秋晚期說”當可信從。 第二,溫縣盟書 1980年3月至1982年6月,考古人員在河南溫縣東周盟誓遺址發現土坑(坎)一百二 十四個,有十六坑出土書寫盟辞的石片,共發掘出了万餘片盟書,由於數量太多,所以只發 表了一號坎的材料。3 溫縣盟書年代的問題也存在“春秋晚期”4和“戰國”5兩種意見 整理者指出,出土這批盟書的坑有互相打破的現象,證明這批盟書不是在同一個時間埋 入地下的。但盟書形制和盟辭用語大體相似,所以年代相距不致太遠。根據“十五年十二月 乙未朔,辛酉”的紀年推算,“溫縣一號坎所出盟書的紀年大體可以定在晉定公十五年十二 月二十七日。依照董作實《中國年曆總譜》换算則爲公元前497年1月16日”。盟書的盟主 則是韓簡子。6 “戰國說”的學者也根據曆法,推算出溫縣盟書年代在公元前431年。7 我們認爲,溫縣盟書的年代當在春秋晚期。 從盟書内容和體例上看,溫縣盟書和侯馬盟書有許多相似之處。馮時先生曾指出:“在 己發表的溫縣盟書資料中共出現十三個人名,其中九個見於侯馬盟書,即宋、午、黑、趠、 可、程、興、喬、猷(醜)。”8可見,“溫縣盟書與侯馬盟書的年代相近”。9目前,上述 觀點已是翠術界的共識。因此,割裂侯馬和溫縣盟書的關係,獨立看待红何一批盟書都是不 恰當的。侯馬盟書的年代既然是春秋晚期,那麽,溫縣盟書的年代亦當與之相近。 2、主盟者間题 主盟者問题與年代周题是密切相關的 下面先探討侯馬盟書的主盟者問题。 關於侯馬盟書主盟者的意見分爲“國君說”和“卿大夫說”兩種。主張“國君說”的, 又可分爲兩種情况第一是趙國國君“趙敏侯章說”9第一是晉國國君說,即“晉景公說” Ⅱ、“晉敬公說”或“晉幽公說”1及“管定公說”2。 ·朱鳳瀚:《商周家族形態研究》(增訂本),天津古籍出版社,2004年,505頁。 2魏克彬:《侯馬和溫縣盟書中的岳公》,《紀念中國古文字研究會成立三十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會議論文 集》,65頁。 3河南省文物研究所:《河南溫系束周盟誓遺址一一號坎發掘简報》,《文物》,1983年第3期。 4河南省文物研究所:《河南溫縣束周盟誓遺址一號坎發掘筒報》,《文物》,1983年第3期。周鳳五:《侯馬 盟書年代問题重探》,《中國文字》新十九期,1994年,126頁。趙世綱、趙莉:《溫縣盟書的曆朔研究》, 艾蘭、邢文主编《新出筋帛研究》,文物出版社,2004年,201-202頁。 3白光琦:《溫縣盟書的年分》,《史學月刊》1984年第4期。馮時:《侯馬盟書與溫縣盟書》,《考古與文物》, 1987年第2期。馮時:《侯馬、溫縣盟書年代考》,《考古》,2002年第8期。 6河南省文物研究所:《河南溫縣来周盟誓遵址一號坎發掘簡報》,《文物》1983年第3期。 1馮時:《侯馬、溫縣盟書年代考》,《考古》,2002年第8期。 8馮時:《侯馬盟曹與溫縣盟書》,《考占與文物》,1987年第2期。 9周鳳五:《侯馬盟書年代問题重探》,《中國文字》新十九期,1994年,126頁。 0郭沫若:《侯馬盟書試探》,《文物》1966年第2期。 Ⅱ李裕民:《我對侯馬盟書的看法》,《考古》1973年第3期
吉林大學博士學位論文 至於“卿大夫說”也存在分歧,主要有“趙鞅說”3和“趙桓子嘉說”4 現在看來,侯馬和溫縣盟書的年代是確定的,那麽,“趙敬侯章說”、“晉敬公說”、 “晉幽公說”、“趙桓子嘉說”及“晉景公說”都是不能成立的 至於“晉定公說”也是不對的。 提出“晉定公說”的江村治樹先生認爲,第一,侯馬盟書盟誓之所可能是晉國郊祭的場 所,卿大夫在此祭祀的可能性很小。第二,據《左傳》,大夫盟誓通常在大夫宗廟或者社舉 行,而不在國有的祭祀場舉行。所以侯馬盟書主盟者是“晉定公”。5其實這個看法是錯誤 的。第一,侯馬盟書盟誓之所是否就是晉國郊祭場所,尚需更多材料證明,就連江村氏本人 也承認自己的觀點僅僅是“推测”擺了6。至於第二個理由,他在文章中也指出,先秦有大 夫在國有的祭祀場舉行盟誓的例子。所以,他的第二個理由亦不可靠。 對江村氏觀點最不利的是侯馬盟書的盟辭内容。在侯馬盟書中,出現有“處(吾)君其 明吸(殛)硯(視)之,麻(摩)夷非(彼)是(氏)”這樣的話。“虑(吾)君”當理 解爲“我的君主”。如果盟書是晉國國君之物,那身爲國君的自己尚要“吾君”來懲罰背盟 者,讓人費解。 下面來看“趙鞅說”。對這一說法最不利的,是趙簡子名“鞅”不名“嘉”,9所以盟 書無法與典籍對應。李學勤先生則提出一個折中的看法。他認爲,盟誓中還有一個最高的人 物,是他指派“嘉”帶領眾大夫進行盟誓,因此盟書中的“嘉”是事實上的主盟者,是少年 時的趙嘉,後來的桓子:而盟書中的“無恤”,則是趙襄子無恤。0這個觀點也並非沒有疑 問的。最起碼需要解釋趙鞅本人爲何不參與盟誓以及爲什麽主持盟誓的不是太子無恤這雨個 問題。 侯馬盟書的主盟者問题紛繁複雜,我們只能期待更多材料的出土。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 的,即其主人是趙氏,而非晉國國君。 至於溫縣盟書的盟主間题,學術界也存在分歧。 溫縣盟書發掘者認爲,溫縣盟書主盟者是韓氏宗主,很可能是韓簡子不信。"不少學者 從之。12也有學者持不同意見的。馮時先生就把溫縣盟書定爲趙獻侯之物。· I陳夢家:《東周盟誓與出土載書》,《考古》1966年第5期。 2江村治樹:《侯馬盟書考》,《文物季刊》1996年第1期。江村治樹:《侯馬古城群和盟誓遺址的開係》,《汾 河灣:丁村文化與晉文化考古孕術研討會文集》,山西高校聯合出版社,1996年,148頁。 3長甘(張领):《侯馬盟書叢考》,《文物》1975年第5期。山西省文物工作委員會:《侯馬盟書》,文物出 版社,1976年,68頁。趙世綱、羅桃香:《論溫縣盟書與侯馬盟書的年代及其相互開係》,《汾河灣:丁村 文化园否文化考古學術研衬食文集》.山西高校聯合出版社,1996年,152-161直。 4唐蘭:《侯馬出土晉國趙嘉之盟藏書新釋》,《文物》1972年第8期。高明:《侯馬載書盟主考》,《古文字 研究》第一輯,中華書局,1979年,103-108頁。馮時:《侯馬盟書與溫縣盟書》,《考古與文物》,1987年 第2期。馮時:《侯馬、溫縣盟書年代考》,《考古》,2002年第8期。朱鳳瀚:《商周家族形態研究》,天津 古籍出版社,2004年,507页。 5江村治樹:《侯馬盟書考》,《文物季刊》1996年第1期。江村治樹:《侯馬古城群和盟誓遺址的開係》,《汾 河灣:丁村文化與晉文化考古孕術研討會文集》,山西高校聯合出版社,1996年,147-148頁。 6江村治樹:《侯馬古城群和盟誓遺址的脚係》,《汾河灣:丁村文化與管文化考古學術研討會文集》,山西 高校聯合出版社,1996年,150頁。 7江村治樹:《侯馬盟書考》,《文物季刊》1996年第1期。 8對於“吾君”是在世之君還是先君,學術界尚存爭論。参看魏克彬:《侯馬和溫縣盟書中的岳公》,《紀念 中國古文字研究會成立三十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會議論文集》,65頁,註釋53,2008年,長春。我們傾向 于前者。先秦典籍中,“吾君”一般指在世之君,且均是單數。至於“先君說”,晉國先君聚多,盟書的 “吾君”,在文意上無法概括所有晉國的“先君”,更無法指代某位“先君”,另外,先秦典籍凡是提到 逝世之君主,均言“先君”。可見,“先君說”不可信。 9黄盛璋:《關於侯馬盟書的主要問题》,《中原文物》1981年第2期。 o李學勤:《侯馬、温縣盟書曆朔的再考察》,《華學》第三集,1998年,167頁。 Ⅱ河南省文物研究所:《河南溫縣束周盟誓遺址一號坎發掘筒報》,《文物》1983年第3期。 2趙世细、羅桃香:《論溫縣盟書與侯馬盟書的年代及其相互開係》,《汾河灣:丁村文化與晉文化考古學術 研討合文集》,山西高校聯合出版社,1996年,156-158頁。程峰:《侯馬盟書與溫縣盟書》,《股都學刊》 6
三晉文字编·緒論 據上文分析,溫縣盟書的年代當在春秋晚期。故其盟主是韓簡子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溫縣盟書的盟辭也能證明這一點。溫縣盟書有“奉事丌(其)宝(主)竣(竣)”之語, 這裡的“竣”據學者考證即韓簡子不信。2 衆所周知,侯馬和溫縣盟書關係密切,兩批盟書的歷史大背景相同,年代相近。侯馬盟 書中的“中行寅”是春秋晚期人。據《晉世家》、《趙世家》,與“中行寅”同時的韓氏主政 者乃韓簡子。可見,溫縣盟書的盟主可能即韓簡子不信。 3、盟書字詞問題 上文對侯馬、溫縣盟書的年代問題作了簡述,下面來看盟書用字特點以及字詞的釋讀情 况。 第一,用字特點 張頷先生歸納出侯馬盟書的四個用字特點:(一)、“邊旁隨意增損”,(二)、“部位游 移,繁簡潍側”,(三)、“義不相干,濫爲音假”,(四)、“隨意美化,信筆涂點”。3張 守中先生曾作過舉要性的統計,比如“心”字有5形,“永”字有6形,“而”字有11形, “定”字有14形,“鑿”字有15形,“從”字有16形,“德”字有17形,“盡”字有 18形,“事”字有21形,“者”字有28形,“復”字有54形,“敢”字有92形,“嘉” 字多達110形。4 溫縣盟書也有類似的情况。如“恐”字,就有“您”、“懋”、“認”等形,“賊” 字也有“戴”、“戰”、“戢”等異體。跟侯馬盟書比較起來,溫縣盟書文字筆畫增損、 偏旁變動不居的現象同樣嚴重,通假的例子也隨處可見,如大量用“則”假借爲“賊”。把 字形美化在溫縣盟書中也表現得特别突出。如“中”字就有“电”“電”“卡。“ 等多種形體,跟侯馬盟書相比,溫縣盟書的這些“中”字更體現出隨意增損與變化的特點。 可見,這兩批盟書的“‘文字異形'現象相當嚴重”5。 第二,文字釋讀舉要 對盟書文字的釋讀,尤其是一些關鍵字的釋讀都有一個發展過程,下面我們辣選典型例 子略作概括。 (1)、“岳(辙)”字 在侯馬盟書中,討論最多,爭議最大是“不(丕)顯光公”中的“光”字,此字亦見於 溫縣盟書。對於這個字,以往有“管”6、“出”7、“頃”8、“敬”1幾种釋法。 2002年第4期。趙世網、趙莉:《溫縣盟書的唇朔研究》,《新出筒帛研究》,文物出版社,2004年,199-201 頁。王星光:《溫縣盟書》,《檔案管理》2005年第3期。 【馮時:《侯馬盟書與溫縣盟書%,《考古與文物%,1987年第2期。馮時:《侯馬、溫縣盟書年代考》,《考古》, 2002年第8期。 2趙世網、羅桃香:《論温縣盟書與侯馬盟書的年代及其相互關係》,《汾河灣:丁村文化與晉文化考古學術 研討會文集》,山西高校聯合出版社,1996年,157頁。趋世綱、趙莉:《溫縣盟書的曆朔研究》,《新出简 帛研究》,文物出版社,2004年,199-201頁。 張领:《侯馬盟書叢考續》,《古文字研究》第一輯,巾苹書局,1979年,9899頁。 4張守中:《論盟書書法藝術》,《汾河灣:丁村文化與管文化考古學術研討會文集》,山西高校聯合出版社, 1996年,175頁。 5何琳儀:《戰厨文字通論》(訂補),江蘇教育出版社,2003年,140頁。 6唐蘭:《侯馬出土晉國趙嘉之盟栽書新釋》,《文物》1972年第8期。參看:《“侯馬盟書”注釋四種》,《文 物》1975年第5期。山西省文物工作委员會:《侯馬盟書》,文物出版社,1976年,40真。張额:《侯馬盟 書叢考續》,《古文字研究》第一輯,中華書局,1979年,78-103頁。河南省文物研究所:《河南溫縣東周 盟誓遺址一號坎發掘简報》,《文物》1983年第3期。 7高明:《侯馬戴曹盟土考》,《占文字研究》第一蛆,中華書局,1979年,103-115頁。 8吳振武:《釋侯馬盟書和溫縣盟書中的“茁公”》,中國古文字研究會第九届學術研討會論文集,1992年, 南京大學。吳振武:《關於温縣盟書中的“出公”》,艾蘭、邢文主编:《新出簡帛研究》,文物出版社,2004 年,206頁
吉林大學博士學位論文 侯馬盟書的“晉”字作“些”、“些”、“慈”、“丝”等形“出”字一般作“业”、 “心”、“少”、“业”等形,與“出”字區别明顯,可見,不管把“出”字釋作“晉”還 是“出”在字形上均存在較大的問题。2 2008年,在中國古文字成立30周年年會上,魏克彬先生把這個字改釋爲“岳”。 魏克彬先生指出,在未發表的溫縣盟書中,有三片盟書處在“茁”字位置的那個字的 寫法,與其它“苗”字的寫法完全不同。該字(下文用▲表示)上部有一對對稱的偏旁, 與《說文》的“狄”字最爲接近。只是《說文》的“犹”字兩個“犬”旁都朝左而不對稱。 ▲字下部近於《說文》的“言”或“音”字。《說文》“狄”部有“獄”字,除上部不對稱 外,與溫縣盟書的▲字完全一致。金文中的“獄”字作 (《集成》4293“六年召伯 虎簋”)、 (《集成》4340“蔡簋”)、:繇, (《集成》4469“塑盟”)等形,與 ▲字極近。可見,▲字就是“狱”字,在盟書中假作“嶽”。據傳抄古文中的“岳”字寫法, 可確定“前”即“岳”字。3 由此可知,“出公”就不會是公元前六世紀到三家分晉時任何一位晉國先公或周先君 謐號。4 據屈萬里的《岳義稽古》一文對“岳”字的解釋,結合文默記載古人對山的崇拜和對山 河的祭祀這些事實,魏克彬先生認爲“茁(岳)公”是指某座山,是人格化的自然神,“大 冢”也是指“山”。而當時管國的“岳”,可能就是今天的太岳山(霍山)。那麽,這兩批 盟書中的“岳”自然也是指太岳山。5 現在看來,在沒有更多的材料公佈之前,將“”釋作“岳”字最爲可信。尤其是魏 克彬先生所引的傅抄古文中的“岳”字,分别作“必。(《汗简》華岳碑入、“遂。 (《古文 四聲韻》華岳碑)形,與盟書中的“苗(岳)”字形體相近,也是將“茁”釋爲“岳”的 積極證據。 (2)、“弧”字 在侯馬盟書的政敵中,有一個人名作“趙△”或“肖(趙)△”。△字形較多,主要作: 存。、代”、补。、软。、什。、体、“经等,封此字的释讀可謂樂 説紛紜。張頷先生曾作過總結,指出計有“化”、“北”、“尼”、“弜”、“并(屏)” 等多種説法。6高明先生在《侯馬盟者盟主考》一文的正文中,把“存”字釋作“化”。但 在附錄裹,根據李學勤、裘錫圭、郝本性三位先生的意見,把此字改釋爲“弧”或“狐”。 【馮時:《侯馬、溫縣盟書年代考》,《考古》,2002年第8期。 2參看張領:《侯馬盟書叢考續》,《古文字研究》第一輯,中華書局,1979年,78-103頁。高明:《侯馬截 書盟主考》,《古文字研究》第一輯,中華書局,1979年,103-115頁。 3魏克彬:《侯馬和溫縣盟書中的岳公》,《纪念中國古文字研究會成立三十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會議論文 集》,53-55頁,2008年,長春。 4魏克彬:《侯馬和溫縣盟書中的岳公》,《紀念中國古文字研究會成立三十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會議論文 集》,50頁,2008年,長春。 5魏克彬:《侯馬和溫縣盟書中的岳公》,《紀念中國古文字研究會成立三十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會議論文 集》,59-64頁,2008年,長春。 6張領:《侯馬盟書叢考續》,《古文字研究》第一輯,中華書局,1979年,79頁。 8
三晉文字编·绪論 吳振武先生作過肯定性的引述,並舉戰國璽印、兵器及漢印中的“狐”字爲例作了論證。2 從字形來看, 把“存”释作“弧”最爲可信。常然,這個“趙弧”究竞是史昔中的哪個人 物,尚需更多材料證明。 (3)、“朏”字 侯馬盟書一六:三句首有“十又一月甲寅朏,乙丑”的話。對於“甲寅”下的那個字, 《侯馬盟書》認爲是“黜”字。3 李學勤先生在《東周與秦代文明》一書的第三章中也認爲此字是“朏”字,4但在該書 最後一章及《侯馬、溫縣盟書曆朔的再考察》一文中卻改釋作“朔”。5 從字形分析的角度看,把這個字釋作“朏”似更可信。我們將在“歸字說明”部分略作 解釋。 (4)、“弁”字 候馬盟書有“封”字,形随多變,有敏”、“气、“等,、“女,、…书 等形,其醉例作“复改”,偶有作“改复”的。陳夢家先生釋作“差”,認爲即《說文》 “差”字籀文。6唐蘭先生釋作“專”,認爲即《說文》的“卑”字而“專”字實際是“專” 之誤,盟書中的“專改”是“顛覆和變改”的意思。7郭沫若先生釋作“祁”,把此字下面 的兩横看作是重文符號,讀作“祁祁”,解釋爲“徐徐或遲遲”。8《侯馬盟書》當作不識 字處理。9李家浩先生根據楚簡文字“算”字及傳抄古文“變”字的寫法,把這個字釋作 “弁”或“铍”,讀作“變”。0曾志雄先生把此字隸作“蚊”,認爲“帔”字可直接釋作 “變”,它跟“變”字並非通假開係。後因爲各種原因“歧”廢而“變”存。” 上述數種意見中,釋作“差”、“卑”、“祁”等均與字形不合。至於此字是否可直接 釋作“變”字,尚需更充足的證據。從形、音、義三方面來考感,李家浩先生的意見最爲合 理目前已爲學術界所公認。把這個字讀作“變”,非常有助於對盟書的釋讀和文意的理解, 也極大地推動了對侯馬盟書文字的研究。 (5)、“室”字 “宝”字一般作“今”、“今”、“分”等形,也有偶作“”形的,其辞例是“以事 其今”。張领先生釋作“室”,認爲“以事其A”是指祭祀其宗廟世室之義。2郭沫若先生 1高明:《侯馬盟書盟主考》,《古文字研究》第一輯,中華書局,1979年,114頁。但高明先生在附錄裹把 此字改釋作“弧(瓜)”之後,依然把這個字通假作“浣”。顯然,他認爲盟書主要的政敵是趙赋侯浣。 “弧”或“瓜”跟“浣”通假在字音上是沒有間题的,但是侯馬盟書的年代是不可能晚至趙献侯時期的。 可見,趙弧(狐)不會是趙默侯浣。 2吳振武:《釋平山戰國中山王墓器物銘文中的“瓠”和私庫》,《史學集刊》1982年第3期。 3山西省文物工作委員合:《侯馬盟書》,文物出版社,1976年,1真。山西省文物工作委員合,張额,陶 正刚,跟守巾:《侯馬盟書》(增钉本),山西古籍出版社,2006年,73-76頁。 +李學勤:《東周與秦代文明》,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34-35頁。 5李學勤:《束周與秦代文明》,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316頁。李學勤:《侯馬、溫縣盟書曆朔的再考 察》,《華學》第三輯,1998年,165-168頁。 6陕梦家:《東周盟誓與出土載書》,《考古》1966年第5期。 7唐蘭:《侯馬出土晉國趙嘉之盟載書新釋》,《文物》1972年第8期。 8郭沫若:《出土文物二三事》,人民出版社,1972年。 9山西省文物工作委員會:《侯馬盟書》,文物出版社,1976年,36页。 0李家浩:《釋“弁”》,《占文字研究》第一輯,中華書局,1979年,391-395頁。 Ⅱ曾志雄:《侯馬盟書“岐”字的文字學内涵》,《第二届國際中國古文字研討會論文集》,文學社有限公司 出版,1993年,379-391直。 2張頜:《侯馬東周遭址發現晉國朱書文字》,《文物》1965年第2期。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