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他写道,文字,首先是他自己的文字,本不从属于逻各 斯和真理。这种从属关系产生于我」必须对其意义加以解构的 时代。循此方向[因为还有其它解读方式,只有循此方向,尼采 的破坏才是独断的,并且像所有颠覆工作一样,它成了它试图推 翻的形而上学大厦的俘虏。在这一点上,并且按照这种解读方 式,海德格尔和芬克(Fik)的论证是无可反驳的],海德格尔的 思想不是否定,而是重新要求将逻各斯和存在的真理作为第一 所指(primum signatum):所有范畴或所有规定的意义,所有词汇 或所有句法,因而所有语言的能指都蕴涵着“先验”所指[就像中 世纪人们将先验的东西一ens(存在)、num(唯一者)、verum (真理)、bonum(善)一一视为“primum cognitum(第-认识对象)” 一样],但先验所指不能简单地与任何一种能指相混淆,它要通 过其中的能指来预先理解(pre-comprendre),它不能还原为它使 之成为可能的所有划时代的规定性,它由此开创了逻各斯的历 史,并且它自身只有通过逻各斯才得以存在,也就是说,它不存 在于逻各斯之前,也不存在于逻各斯之外。存在的逻各斯,“思 想听从存在的召唤”①,乃是符号的第一源泉和最终源泉,也是 区分signans(能指)和signatum(所指)的第一源泉和最终源泉。 为使所指与能指的区分在某个方面具有绝对意义和不可还原 性,就必须有一种先验所指。知果存在的思想作为这种先验所 指的思想,尤其通过言语,即语词表现出来,这决不是偶然的。 最贴近自我的那种声音—它无疑是人们所说的良知一被理 解为能指的完全抹除:它是必然具有时间性的纯粹自恋行为 (uto-affection),并且它不从自身之外,从世界中或“现实”中借 ①《什么是形而上学)(as ist Metaphys话?)一书的戏,第46页,《存在与时间》 对良心(Cism)的分析也不素列举关于声音的例子(第267贡及以下各页)。 26
用任何附属的能指,也不借用外在于其自发性的表达实体。这 便是从自身中并月作为所指概念在理想性或普遍性的要素中自 发形成的独特体验。这种表达实体的作现实性就是由理想性构 成的。对在声音中抹去能指的这种体验不是通常的幻觉一一因 为它是真理概念本身的条件一一至于它在何处产生幻觉,我们 将另作说明。这种觉乃是真理的历史,我们不能迅速消除它。 在这种体验中,语词作为所指、声音、概念以及一种明城表达实 体的不可分解的单元而存在。就其无上的纯洁性而言,同时就 其可能性的条件而言,这种体验乃是“存在”的体验。“存在”一 词或不同语言中表示存在涵义的单词与其它单词一起构成了 “原始词”(Uwot)①,构成了确保“存在”-词向所有其它语词展 开其可能性的先验语词。在所有语言中,人们都对“存在一词 产生这样的“先见”(pre-compris)一这也是(存在与时间》的 开端一一只有这种先见才能超越所有局部性的本体论和一切形 而上学,从而提出-一般存在意义问题:这是一个动摇了哲学并被 哲学所掩盖的问题,这是海德格尔通过使形而上学的历史服从 它从而反复提出的问题。毫无疑问,存在的意义决不是“存在” 这个词,也不是存在概念。海德格尔不断要求我们注意这~点。 然而,由于这种意义根本不存在于语言和言语之外,它如果不与 某个词、不与某个语言系统(concesso non dato)联系在-·起,至少 会与一般语词的可能性联系在一起,与其不可还原的单纯的可 能性联系在一起。人们可能会由此认为只能在两种可能性中进 行选择。(1)现代语言学,即打破语词的统一性并与其所谓的不 可还原性彻底决裂的意义的科学,仍然与“语言”相关吗?海德 ①参见《语言的本质(D幽Wesen der Sprache)与(语词》(Das Wort),载《通向语 言之途)(Unierwegs ar Sprache).19s9年。 27
格尔也许怀疑这-一点。(2)反过来,以思想和存在问题的名义而 经过深人思考的一切东些,都不包含在人们不知不觉地加以运 用的,过时的语词语言学中吗?我们之所以说不知不觉地加以 运用,是因为这门语言学,不管是自发的还是有意的,都始终采 用了形而上学前提。它们都在同样的基础上起作用。 不言而喻,这种选择并不简单。 一方面,事实上,如果现代语言学仍然被包含在古典范畴之内, 特别是,如果它天真地使用存在一词以及它所依据的一切前提,那 么,在这种语言学中瓦解一般语词的统一性的东西,就再也不能按 海德格尔的设问方式,像它自《存在与时间》的开头就发挥重大作用 那样,被限定为存在之学或局部性的本体论。由于存在问题与存在 一词的先见密不可分而又不能归结为存在一词的先见,旨在对存在 一词的内在统一性进行解构的语言学,事实上或原则上只希望提出 存在问题,以便确定其范围及其附属物的顺序。 不仅它的领域不再只是存在领域,而且与之相应的本体论 的界限也不再具有局部性。我们在此对语言学的看法,或者至 少对人们在语言学中并依靠语言学而从事的某项工作的看法, 适用于最终对本体论,特别是对存在的基本概念一语词进行解 构的所有类似的严格研究吗?在语言学之外,在精神分析的研 究中,这种突破今天似乎面临进-步扩大的极好机遇。 在这种受到严格限定的突破中,这些“科学”不再受先验现象学 问题或基础本体论问题的支配。按照《存在与时间》所提问题的顺序 并且在将胡塞尔现象学的问题彻底化时,人们也许会说,这种突破 并不属于科学本身,在存在领域或局部本体论中形成的东西原则上 并不属于存在问题本身,但已经与存在问题联系在-一起。 因为,另一方面,海德格尔向形前上学提出的问题正是存任 问题,并随之提出了真理问题、意义问题,逻各斯问题。对这一 28
问题的不断思索并未恢复人们的自信,相反,它彻底打消了这种 自信。由于涉及存在的意义问题,它比人们通常想象的更为困 难。在考察存在的·一切规定的最初状态时,在动摇荐在~神学 的可靠性时,这种思考就最现实的语言学而言,促进了存在意义 的统一性的瓦解,也就是说,最终促进了语词统一性的瓦解。 正因如此,在唤起“存在的声音”之后,海德格尔又提醒我们, 它沉默,无声、隔音、无语,是原始的a-phone(失音)(die Gewathr der lautlosen Stimme verborgener Quellen,(隐蔽的源泉的无声保 证))。我们听不到源泉的声音。存在的本义与“存在”一词之间 的断裂,意义与声音之间的断裂,“存在的声音”与“语音”之间的 断裂,“存在的呼唤”与它的发音之间的断裂;这种确定基本隐喻 而又在表明隐喻的不协调性时怀疑这种隐喻的断裂,清楚地表明 了海德格尔在对待在场形而上学和逻各斯中心主义方而的模糊 立场。它置身其中而又违犯它。但是它无法分割。这种违犯活 动有时对它进行限制。与上述情况相反,存在的意义对海德格尔 来说决不完全只是一种“所指”。他不使用所指一词决不是偶然 的:这意味着存在脱离了符号的运动,我们既可以将这种观点理 解为古老传统的重复,又可理解为对形而上学理论和意指技巧的 怀疑。另一方面,存在的意义字面上既不是指“首要的”意义,又 不是指“基本的”意义,也不是指“先验的”意义,不管我们是从经 院哲学的意义上,从康德的意义上还是从胡塞尔的意义上去理解 这个词。恢复存在对各种在者范畴的“超越”地位,重新确立这一 基础本体论的开端,只不过是必要的预备步骤。从《形而上学导 言》开始,海德格尔就放弃了木体论计划和本体论这个词。①存在 意义发生必然的、原始的和不可还原的异化:它在在场绽放的过 )卡恩(Gilbert Kahn)法译本,第0头。 29
程中黯然失色:退却完全构成了历史并且构成存在的历史(没有 这种退却就没有存在的历史):海德格尔坚持认为存在只有通过 逻各斯才能形成历史并且根本不处于逻各斯之外:对存在与在者 进行区分,所有这些清楚地表明,从根本上讲,没有任何东西可以 脱离能指的运动,能指与所指的区分最终会消亡。对违犯行为的 这种看法尚未融入殷勤的言谈之中,它目着明确表示倒退的危 险。为了对这种奇特的无差别性进行周密的思考,为了准确地确 定它,我们必须像海德格尔那样过问存在问题。海德格尔并且仅 有海德格尔超越了存在-神学并向存在一神学提出了存在问题。 正如在语言学领域和西方哲学中,“存在”以一般句法和词汇的形 式固定下来一样,“存在”也不是最初的绝对不可还原的所指:它 仍然扎根于语言系统和由历史决定的“意义”中,尽管它被奇怪地 赋予去薇(devoilement)和异化作用的特权。海德格尔时常指出这 一点,当他要求我们深入思考“单数第三人称直陈式现在时”和 “不定式”的“特权”时,尤其如此。西方形而上学把存在的意义限 于在场领域,它成了语言学形式的霸权①。追潮这种薪权的起源 并不是把先验所指实体化,而是考查构成我们的历史的因素,考 ①(形而上学导言》(1935年)法译本,第1心页:“一切朝我们在首次尝试描述希 腊人对存在的体验和解释时所遇到的情形发展。如果我]保图对不定式“存在'的通 常懈释,存在'一词就可以从指导我们的理解的视界的统一性与确定件中获得意义。 总之,我们是通过不定式来理解动名词‘存在':但它与‘是'及其变化联系在~起。动 同的特殊彩式“是'这·单数第三人称直陈式现在时在这甲占有特殊地位。我们并不 根据你是’、我是',‘他们是'来理解‘存在',尽售这些形式就像是'一样表示动间不 定式是’(re)的各种变化…我们偶尔根据‘是'来理解动词不定式是'(e),仿佛 没有其它可能性。因此,‘存在'具有上述意义,这使我们想起希腊人对存在本质的看 祛,因而也使我们想起这样一种规定性,它不仅从菜个地方偶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而 且很久以来-一直支配我们在历史上的此在。寒然之间,我们寻找·存在'-一词的定义的 尝试显然成了现实,即,成了对旄盖者的历史的起源的反思。”(中译据Martin Heideg- gr,Einfuhrung in die Metaphys话,Tubinge脚,153年板译出)对得出这些结论的分析,我 们当然都要加以引用, 30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