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字母产生之前的文字
题 记 1.在文字学方面成就超群的人将如日中天。 一个文书。(，第87页) 啊，萨玛斯（太阳神），你将阳光撒遍大地，每块土地 有如楔形符号。（同上） 2.这三种书写方式与人类据此组成民族的三种不同 状态完全对应。描画物体适合于野蛮民族：使用字 句式的符号适合于原始民族；使用字母适合于文明 民族。(J.J.卢梭《语言起漂论) 3.拼音文宇自在自为地最具智意。（黑格尔《哲学全 书》) 这三条题记不仅旨在关注时时处处支配着文字概念的人种 中心主义(I'ethnocentrisme),也不仪旨在关注我们所说的逻各斯 中心主义(logocentrisme)即表音文字（如，拼音文字）的形而上学。 这种形而上学由于对单纯的历史相对主义无法把握的、令人费 解而又十分关键的原因，在将自身强加于当今世界并且支配着 同一种秩序时，基本上不过是最原始和最强烈的人种中心主义： 1.它涉及这样一个世界的文字概念：在这个世界上，文字 的拼音化自它产生之日起就必然会掩盖其自身的历史； 2.形而上学的历史，尽管千差万别，不仅自柏拉图到黑格 尔（甚至包括莱布尼兹），而且超出这些明显的界限，自前苏格拉 3
底到海德格尔，始终认定一般的真理源于逻各斯：真理的历史、 真理的真理的历史（不同于我]将要加以解释的形而上学转 向)，一直是文字的堕落以及文字在“充分”言说之外的压抑。 3.科学概念或科学的科学性概念一一人们一直将它视为 逻辑一一始终是一个哲学概念，即便科学实践不断否定逻各斯 的帝国主义，譬如，它一直与日俱增地诉诸非拼音文字。毫无疑 问，这一颠覆活动一直包含在呼语系统(systeme allocutoire)之 内，这一系统既成了科研课题，也产生了具有非拼音文字特征的 约定符号。①仅此而已，别无其他。然而，它属于我们这个时 代：当文字的拼音化一作为科学条件、认识条件的哲学的历史 来源和结将可能性一一支配世界的文化时③，科学已不再满足 于它的这些进步。这种彼此不合拍的现象阜已出现。但今天， 由于某种原因，它却以这种面目出现，它可以承担某种责任，但 我们并不能将这种新东西变为革新、解释、积累，革命或传统等 简诘明了的概念。这些价值观念也许属于今天已趋于解体的系 统，它们描述了历史运动的方式，这种历史运动一一就像历史概 ①例如可参阅E.與蒂格(E如d0ig)(话游与符号》第62页和第171页 中的“二级产品”或“第二意向的符号纶”概念。“数学符号是一种约定文字，一种书 写符号。我们讲数学语言'离不开词.的道用或类此。算法规则实际上是一种“普 道文字”，它由节写符号构成。它只有通过语言媒介才能表达。而语言媒介不仅提 供书写符号的语音表达，而且还提出了蹄定书写符号价值的基本原则。的确在必要 时，我们还可以解读不认识的书写符号，但这始终离不开已有的知识，离不开通过使 用言语而形成的思想。因此，按各种畏设，数学符号是二级制作的成果，它以话语的 惯用法和设想加以明确约定的可能性为的提。但是，数学化的算法规则的磷能表达 符号化和独立于具体表达方式的句法结构的形式规律。关于此类问题，也可参阅 G.G.格朗热(GesG蚊oo Granger)的（形式思想与人文科学），巴琴，1960年，第38页 及以下各页，特别是第43页、第50页及以下各页（论“口语与文字的关系的额倒”）。 ②所有文竿史著作均讨论了将表音文宇引人迄今不使用表音文字的文明的 问题。参见第44页及以下各页，或《议字改革)载（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国际语 言学研究》第7期(1958年5-6月号)， 4
念本身一样一只有在逻各斯中心主义时代才有意义。 由于预示了受隐喻、形而上学和神学①箝制的文字学的产 牛，这篇题记不仅必须宣告文字学(grammatologie)②标志着人 类经过决定性的努力而获得了解放。这些努力必然是暗中分散 进行的，几乎不露痕迹。这就是它们的意义，也是它们得以发挥 作用的环境的性质。我们想特别指出，不管这一工作如何必要， 也不管这一工作如何富有成果，即便做最好的打算，它能克服一 切技术上和认识上的障碍，砸烂一切迄今为止限制它的神学和 形面上学程桔，文字学仍然冒着不会像现在这样并以这个名称 出现的危险，冒着无法确定其计划或对象的统一性的危险，冒着 既不能阐述它的方法，也不能描述其适用范围的危险。其根本 原因是：今天借形形色色的科学和文字概念而追求的统一性，从 原则上讲，始终是由一个历史一形而上学时代或多或少暗中决 定的。对这个时代的界限，我们只作了匆匆的一瞥。这里所说 的界限不是指终结。科学概念和文字概念一因而也包括文字 学概念一一只有在上溯到词源时，只有在已经具备某种符号概 念（我们以后称之为符号概念）以及有关言语与文字关系的某种 概念的世界中才有意义。言语与文字的关系是非常确定的关 系，尽管它有特权、有其必然性，有它数千年来（特别在西方）一 ①在此，我们不仅是指在特定时间和地点歪曲或压制十七世纪和十八世纪的 书写符号理论的特定“神学偏见”。我们以后还搭进一步涉及M.V.大卫的著作。 这些偏见不过是一种基本的永恒的前提在历史上的特定表现，这种表现显而易见并 且非常确定。甚至当这一前提冒充无神论的前提时，它对西方历史因而对全部形而 上学仍是必不可少的。 ②文字学一词意为：“讨论文宁，字母，音节划分，阅读和写作”，见利特雷 (Litt6)法语词典。就我所知，在我们这个时代，只有盖尔布(1.J.Glb)在1952年出 版的《文宇研究：文字学基鼬(13年再版时附去了副标题)中用过这个间，以表示 一门现代科学的大纲。尽管该书关注系统的或简单的分类，尽管提出了义字的一元 发生或多元发生的有争议的假设，它仍然采用文字史的传统模式，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