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起：沸腾50年 The Big Cbange:America Transforms Itself 1900-1950 当把1900年的美国生活跟半个世纪之后的美国生活作比较，在其中所有差 别当中，最重要的大概要算富人与穷人在个人收入、生活方式和社会地位上的差 别。在世纪之交的时候，美国贫富之间的鸿沟是巨大的，这是不容争的事实。 我们不妨举一个例子来帮助大家加深对这种差别的印象。记得我在前面提到 过安德鲁·卡内基的收入，在1900年，卡内基拥有他那家大钢铁公司58.5%的股 票，而这一年，该公司挣得了4000万美元的利润。也就是说，卡内基本年度的个 人收入（且不管是不是分红所得)必定是超过了2300万美元一而且是在无需缴 纳所得税的情况下。而在1896~1900年这5年的时间里，他的平均年收人（按同一 基准计算)大约是1000万美元。当然，这些数字还不包括他从任何其他财产所获 得的收人。 那么，就在卡内基享受这一丰厚收人（免税）的同时，全体美国工人的年平 均收入又是多少呢？答案是大约是400一500美元。当时的一位经济计算师得出了一 年417美元这个数字，而另一位得出的数字是503美元，相差无几。但是请记住， 这些数字是平均数，而不是最低收入。 简言之，安德鲁·卡内基的年收人至少是一个普通美国工人的两万倍。 至此，你或许已经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基本对比。安德鲁·卡内基是他那 PDG 时代最有钱的人之一，但每年收入数百万美元的人还有很多。他们的生活方式足 26
第2章 半个世纪的对比 以显示他们的富有。现在，就让我们看看这种生活方式吧。 首先，他们都倾心于打造自己富丽堂皇的豪宅。 在19世纪最后20年的时间里，美国很多百万富翁纷纷决定，作为有钱人必 须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为自己建造一幢王侯般的宅邸，率先垂范的就是范德比尔 特，其余的富翁们则争相效尤。到1880年代中期，在第五大道西侧不到7个街区的 范围内，范德比尔特家就拥有了不少于7幢的大房子。你大概会质疑关于这些豪 宅的造价的公开报道：威廉·H·范德比尔特(William H.Vanderbilt)的房子300 万，威廉·K·范德比尔特的房子300万，以及类似这个价位的其他房子。我们似 乎可以有把握地说，这7幢房子必定标志着超过1200万美元的家庭支出（你必须清 醒地意识到，这个数字大约相当于今天的3600万美元)。 在这些建筑当中最先建成的3幢包括威廉·H·范德比尔特自己的一幢，以 及他为两个女儿谢泼德夫人（Mrs.Shepard)和斯隆夫人(Mrs.Sloane)建造的两 幢，从外表上看，三座房子都符合纽约的褐砂石建筑传统（是的，除了尺寸，在 所有方面都符合)。在威廉·H·范德比尔特的房子里面还包含了种类多得让人眼 花缭乱的雕像、油画、挂毯和各式各样的坛坛罐罐，这些收藏来自英国、法国、 德国、日本等全世界各个地方。范德比尔特似乎是一个榜样，美国的百万富翁们 渴望过王侯一般的生活。但是，既然外国才有王公，王公贵族的文化自然也都是 外国的，那么，这些美国本土的富翁们就必须生活在外国的家具和外国的艺术品 之间（品种和数量当然也是多多益善），以此来显示他们的王者气派。 随后，威廉·K·范德比尔特和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的宅邸把这一观念 又往前推进了一步。他们毫不犹豫地抛弃了纽约的褐砂石建筑传统和纽约的外部 面貌。理查德·莫里斯·亨特（Richard Morris Hlunt)就亲自为威廉·K·范德比 尔特设计了一座石灰岩城堡，和布洛瓦城堡差不多，也许会让你想起15世纪法国 雅克·科尔位于布尔日的宅邸。乔治·B·波斯特（George B.Post)则为科尼利厄 斯设计了一座砖石城堡，同样让人回想起布洛瓦城堡。毫无疑问，二者都是辉煌 PDG 的建筑，并且给第五大道增色不少，但它们的外国风格却把建筑大师路易斯·沙 利文(Louis Sullivan)逗得哈哈大笑，他自始自终认为，房子应该与居住其中的人 27
美国的州起：沸腾50年 The Big Change:America Transforms lisef1900-19o 的生活相协调。沙利文在《稚语》（Kindergarten Chats)一书中这么写道：“难 道一定要我给您看这座法国城堡，这座位于纽约市街角的小型布洛瓦，你才会哈 哈大笑吗？难道一定要直到你亲眼看到一位戴着缎面礼帽的先生走出这座城堡时 你才会哈哈大笑？你难道没有幽默感，没有悲悯感么？难道一定要我告诉你，尽 管一个人可以在身体上生活在这幢房子里…但他绝不可能在道德上、精神上和 灵魂上生活在其中！难道要我残酷地告诉你，他和他的房子是一个悖论、一个矛 盾、一种荒谬…？” 然而，范德比尔特家族显然没有被诸如此类的疑虑所困扰，他们也没有让任 何事情阻挡、限制他对庄严高贵的追求。后来，这个家族的财富还被用来建造 纽波特的几幢宏伟的宅邸，其中最大的就是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的“听涛山 庄”，它有点像幢特大号的意大利别墅，最令人眼花缭乱的则是威廉·K·范德 比尔特的“大理石公馆”，据称光是它的建筑、装饰和家具就花掉了大约1100万 美元。还有弗雷德里克·W·范德比尔特位于海德公园的那幢大房子，它的饭厅 就足足有50英尺长，可能还不止。至于咸廉·K·范德比尔特位于长岛奥克代尔的 那幢“闲暇时光”，共有110间卧室，45间浴室，还包括了一间可容纳100辆汽车 的车库。但在所有这些世纪之交的城堡当中，冠军还得算是乔治·W·范德比尔 特位于北卡罗来纳州阿什维尔市的公爵宫，他给它取名为“比尔特摩”。 比尔特摩庄园也是法国式的，是亨特仿照卢瓦尔河畔的大城堡的样式设计 的。它有40间主卧室，一个棕榈庭院，一间橡木客厅，一间宴会厅，一间印刷 室，一间织锦画廊，一间拥有25万卷藏书的图书室。它被一片种植园紧紧环绕 着，这片园子日后逐渐扩大，最终覆盖了大约203平方英里，这让范德比尔特有了 充足的空间，尽情发挥他对农学和林业的兴趣。范德比尔特还特地雇用了一位名 叫吉福德·平肖（Gifford Pinchot)的年轻人担任他的林业主管，使得这位年轻人 在后来能够得以拿出美国林业的典范之作，就是被称为“美国大规模森林管理最 早的实用示范”的那片树林。 PDG 保罗·莫顿(Paul Morton),这位1890年代中期美国的农业部长以钦佩中夹 杂着嫉妒的态度来看待范德比尔特在农业和林业上做的实验。“他雇用的人比我 28
第2章 半个世纪的对比 手下的职员还要多，”莫顿部长说，“他花出去的钱甚至超过了国会给农业部的 全年拨款。” 莫顿部长的话的确不足为奇，据当时的一位年史学家说：“考虑到范德比尔 特家族在纽约拥有的六七幢豪宅，而且，他们还拥有数量更多的乡村庄园，下面 的说法似乎是可信的：他们在修建住所上投入的资金，已经跟欧洲州任何王室家族 不相上下，除了波旁家族。” 说到热衷于修建巨大别墅和城堡，当然远远不止范德比尔特一家。戈莱特、 贝尔蒙特和伯温德在纽波特的房子，弗拉格勒在棕榈滩的房子，古尔德在新泽西 州莱克伍德的房子，怀德纳在费城附近的房子，菲普斯在匹兹堡的房子…列举 的这些还只是1900年代的百万富翁]追求王侯生活建造的巨大建筑的很少部分。 如果你一幢接一幢地比较这些豪宅室内的照片，从大理石地板到弯曲的大 理石楼梯，从挂毯、大瓮到天鹅绒幔帐，再到有雕刻和绘画的天花板、铺着锦缎 的椅子、壁画、管风琴、盆栽棕榈树，以及举着电灯支架的古典雕像，你一定很 想知道，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否会有点不那么亲切的感觉。哦，你应该已经 想起安娜·罗伯逊·伯尔（Anna Robeson Burr)对钢铁百万富翁亨利·C·弗里 克(Henry C.Frick)的描写：“在他那幢豪华宅邸里，他端坐在哥特式华盖下 的一个文艺复兴式的宝座之上，在他的小手里正拿者一份《星期六晚邮报》。” 是的，这些大理石大厅不仅毫无舒适可言，而且，法国小说家保罗·布尔热还发 现，它们的室内陈设并不舒适，而且缺乏克制。“在太高的大厅里，地板上铺着 太多价值昂贵的波斯地毯和东方地毯”，在一次问纽波特之后，布尔热评论道 说：“客厅的墙上有太多的挂毯、太多的袖画。来宾室里则摆放了太多小摆设， 太多的珍稀家具，餐桌上有太多鲜花、太多的植物、太多的水晶制品、太多的银 器…总之，一切都太多了。” 你是否还想起了哈里·W·德斯蒙德（Harry W.Desmond)和赫伯特·克罗 里(Herbert Croly)在《美国豪宅》（Stately Homes in America)一书中所作的中 PDG 肯评论，原文大意是说，这些百万富翁高薪聘请的建筑师们所复制的欧式宫殿和 城堡，不单不是私人宅邸，而且也不属于公共建筑的范畴，里面挤满了控制着本 29
美国的帽起：沸腾50年 The Big Change:America Transforms Itstlf 1900-195o 地区命运的高贵家族的门客和侍从，然而作为公共建筑，它们“按规矩来说可能 太豪华了”。在一块没有农民的土地上，存在着这样一些豪宅无疑是反常的。 然而，也有些百万富翁在极力避免宫殿般的富丽堂皇。比方说约瀚·皮尔庞 特·摩根，尽管他过着真正的帝王般的生活，但他宁愿要男人的舒适，而不是大 理石的华贵（他的图书信除外，那是他在世纪交替之后修建起来的，藏有他的一 部分珍本图书和手稿)。我们来看看摩根自已在城里的住所，它位于纽约市麦迪 逊大道291号，与其说豪华，毋宁说是宽敞，有十来个仆人就足以把它打理得井井 有条。而他位于海兰福尔斯的乡村别墅也很宽敞，但并不张扬，以至于今天很多 美国乡村俱乐部都比它大。即使是他在伦敦的那幢联排别墅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宫 殿，尽管里面也收藏着一批油画，并且令荷兰、法国、西班牙和英国的艺术鉴赏 家们赞叹不已。不过，他在伦敦郊外还拥有一幢相当大的乡村别墅，就在阿迪朗 达克山区，那是一座1000英亩的庄园。他在乔治亚州海岸的吉柯岛俱乐部有一套 私人公寓，在纽波特有一间“垂钓棚”，在巴黎的布里斯托尔酒店和罗马的大酒 店也有自己的专用套房，都是酒店为他专门预留的，他随时可以使用。而且，除 了所有这些固定住处之外，他还有一艘300英尺的蒸汽游艇“海盗三号”，可以 充当他的临时住处，无论是在大西洋沿岸，辽是在地中海。然而，他在尼罗河上 还有一艘私人蒸汽船，那是为了他的游览建造的，只要他在埃及就可以使用。而 且，我们几乎不能指控摩根小气，曾几何时，他想让“海盗三号”铺上跟“海盗 二号”一模一样的地毯，只是无奈地发现这样的地毯已经不再生产，于是他便下 令给纺织机装上老式模板，好让他定制的新地毯跟原先的图案一模一样。 另一个世界级的富豪安德鲁·卡内基在很多方面也比那频繁出入纽波特的 百万富翁们更为简朴。他在第五大道和第91街交界处为自己修建的那幢房子尽管 也很大，但他并没有想方设法、耗尽心血和资金地让它看上去像个宫殿，相反它 的样子有一种弱化的乔治一世时代的风格。他的游艇“海风”号，跟摩根的“海 盗”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但是，在1890年代，他在自己的故乡苏格兰购得了 o0 一片“斯基博”庄园，只有在那里，他才能真正地尽情放松自己。最终，这片庄 园扩展到了32000英亩的规模，在庄园里居住生活的有两三百人。卡内基投入了大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