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与市场世界的政治—经济制度 制度里比在自由民主制度里远为普遍。通过商业广告的形式 它成了市场社会中公司对消费大众进行控制的一个主要手 段。在“自由”社会即在“观念的自由竞争”的形态中,通 过相互说服的形式,它又成为自由民主的基本内容。 作为一种社会控制的方法,或许毛泽东主义的中国赋予 了说服极有特色的用途;为做到这一点,它的制度倾注了特 别的关注。无论如何,人们可以想象中国那种建构在大规模 的普遍的说服之上的一种特殊控制制度的画面或模式。训导 制度极原始地承受着一种说服关系。像市场承受着交换关系、 政府承受着权威关系一样。但只是极其原始简单地;人们不 应当把平行线拉得太远。 注释 ①见 Robert L. Heilbroner的估计和来源,《对人类前景的一个探 索》 New York: Norton,1974年),第2章 ② John K. G albraith:《新工业国》( Boston: Houghton Mifflin, 1971年),第1章:和 Daniel bell:“后工业社会的劳动”,见Lrv Howe编《蓝领工人的世界》 New York: Q quadrangle,1972 为何不把传统单独立为一个范畴?理由有两个。第一,按我们的目的,我 们需要的是与当代的非传统社会特别贴近的范畴。第二,传统更像是一个 包罗万象的概念,它指示着无针对性的各种控制,包括内部的规范。它们 不能通过公共政策加以管理,多少是“自发地”靠家庭、亲戚、地位之类 加以控制。如果我们需要参照传统,就有必要确认包含在这个概念中的各 种控制:它里面包括了权威、交换和说服
制 度 里 比 在 自 由 民 主 制 度 里 远 为 普 遍 。 通 过 商 业 广 告 的 形 式 ， 它 成 了 市 场 社 会 中 公 司 对 消 费 大 众 进 行 控 制 的 一 个 主 要 手 段 。 在 “ 自 由 ” 社 会 即 在 “ 观 念 的 自 由 竞 争 ” 的 形 态 中 ， 通 过 相 互 说 服 的 形 式 ， 它 又 成 为 自 由 民 主 的 基 本 内 容 。 作 为 一 种 社 会 控 制 的 方 法 ， 或 许 毛 泽 东 主 义 的 中 国 赋 予 了 说 服 极 有 特 色 的 用 途 ； 为 做 到 这 一 点 ， 它 的 制 度 倾 注 了 特 别 的 关 注 。 无 论 如 何 ， 人 们 可 以 想 象 中 国 那 种 建 构 在 大 规 模 的 普 遍 的 说 服 之 上 的 一 种 特 殊 控 制 制 度 的 画 面 或 模 式 。 训 导 制 度 极 原 始 地 承 受 着 一 种 说 服 关 系 。 像 市 场 承 受 着 交 换 关 系 、 政 府 承 受 着 权 威 关 系 一 样 。 但 只 是 极 其 原 始 简 单 地 ； 人 们 不 应 当 把 平 行 线 拉 得 太 远 。 B 注 释 ① 见 Ｒ ｏ ｂ ｅ ｒ ｔ Ｌ ． Ｈ ｅ ｉ ｌ ｂ ｒ ｏ ｎ ｅ ｒ 的 估 计 和 来 源 ， 《 对 人 类 前 景 的 一 个 探 索 》 （ Ｎ ｅ ｗ Ｙ ｏ ｒ ｋ ： Ｎ ｏ ｒ ｔ ｏ ｎ ， １ ９ ７ ４ 年 ） ， 第 ２ 章 。 ② Ｊ ｏ ｈ ｎ Ｋ ． Ｇ ａ ｌ ｂ ｒ ａ ｉ ｔ ｈ ： 《 新 工 业 国 》 （ Ｂ ｏ ｓ ｔ ｏ ｎ ： Ｈ ｏ ｕ ｇ ｈ ｔ ｏ ｎ Ｍ ｉ ｆ ｆ ｌ ｉ ｎ ， １ ９ ７ １ 年 ） ， 第 １ 章 ； 和 Ｄ ａ ｎ ｉ ｅ ｌ Ｂ ｅ ｌ ： “ 后 工 业 社 会 的 劳 动 ” ， 见 Ｌ ｒ ｖ C ｉ ｎ ｇ Ｈ ｏ ｗ ｅ 编 《 蓝 领 工 人 的 世 界 》 （ Ｎ ｅ ｗ Ｙ ｏ ｒ ｋ ： Ｑ ｕ ａ ｄ ｒ ａ ｎ ｇ ｌ ｅ ， １ ９ ７ ２ １ ６ 政 治 与 市 场 世 界 的 政 治 — — 经 济 制 度 B 为 何 不 把 传 统 单 独 立 为 一 个 范 畴 ？ 理 由 有 两 个 。 第 一 ， 按 我 们 的 目 的 ， 我 们 需 要 的 是 与 当 代 的 非 传 统 社 会 特 别 贴 近 的 范 畴 。 第 二 ， 传 统 更 像 是 一 个 包 罗 万 象 的 概 念 ， 它 指 示 着 无 针 对 性 的 各 种 控 制 ， 包 括 内 部 的 规 范 。 它 们 不 能 通 过 公 共 政 策 加 以 管 理 ， 多 少 是 “ 自 发 地 ” 靠 家 庭 、 亲 戚 、 地 位 之 类 加 以 控 制 。 如 果 我 们 需 要 参 照 传 统 ， 就 有 必 要 确 认 包 含 在 这 个 概 念 中 的 各 种 控 制 ； 它 里 面 包 括 了 权 威 、 交 换 和 说 服
政治与市场世界的政治—经济制度 年),第164-165页,第192-193页。 ③ Paul Baran和 Paul sweezy:《垄断资本》 New York:Mod err eader,1966年),第53页。 ④ Daniel Bel,后工业社会的来临》 New Y ork: Basic books, 1973年)。关于对形成中的社会的另一种预见,见 Zbigniew rezi nsk:《两个时代之间》 New York: Viking,1970年) 关于慎重对待夸大工业的衰败,“服务”行为的增长,以及传统的 官僚制的减弱,见 Robert L. Heibroner:“衰败的商业文明》 New York: Norton,1976年),第3章。 ⑤一个有见地、熟悉材料和有启示的预测马克思主义模式的例子, 见 John G. Gurley:《向资本主义发起挑战的人》,San Fran ciscoSan Francisco Book Company,1976年),第6章。 ⑥ Victor R. Fuchs:《劳务经济》 New york: National Bureau 0 conomic Research,1968年),第12页 ⑦一个良好的、但仍不完善的分类,是 Jonh C. Harsany:“社会 权力的衡量,机会成本以及双方交易游戏的理论”,《行为科学》第 7期,1962年1月:和 A mitai Etzioni:《复杂组织的一个比较分 析》 New Y ork: Free Press,1961年),第3-22页
年 ） ， 第 １ ６ ４ — １ ６ ５ 页 ， 第 １ ９ ２ — １ ９ ３ 页 。 ③ Ｐ ａ ｕ ｌ Ｂ ａ ｒ ａ ｎ 和 Ｐ ａ ｕ ｌ Ｓ ｗ ｅ ｅ ｚ ｙ ： 《 垄 断 资 本 》 （ Ｎ ｅ ｗ Ｙ ｏ ｒ ｋ ： Ｍ ｏ ｄ C ｅ ｒ ｎ Ｒ ｅ ａ ｄ ｅ ｒ ， １ ９ ６ ６ 年 ） ， 第 ５ ３ 页 。 ④ Ｄ ａ ｎ ｉ ｅ ｌ Ｂ ｅ ｌ ， 《 后 工 业 社 会 的 来 临 》 （ Ｎ ｅ ｗ Ｙ ｏ ｒ ｋ ： Ｂ ａ ｓ ｉ ｃ Ｂ ｏ ｏ ｋ ｓ ， １ ９ ７ ３ 年 ） 。 关 于 对 形 成 中 的 社 会 的 另 一 种 预 见 ， 见 Ｚ ｂ ｉ ｇ ｎ ｉ ｅ ｗ Ｂ ｒ ｚ ｅ ｚ ｉ － ｎ ｓ ｋ ｉ ： 《 两 个 时 代 之 间 》 （ Ｎ ｅ ｗ Ｙ ｏ ｒ ｋ ： Ｖ ｉ ｋ ｉ ｎ ｇ ， １ ９ ７ ０ 年 ） 。 关 于 慎 重 对 待 夸 大 工 业 的 衰 败 ， “ 服 务 ” 行 为 的 增 长 ， 以 及 传 统 的 官 僚 制 的 减 弱 ， 见 Ｒ ｏ ｂ ｅ ｒ ｔ Ｌ ． Ｈ ｅ ｉ ｂ ｒ ｏ ｎ ｅ ｒ ： “ 衰 败 的 商 业 文 明 》 （ Ｎ ｅ ｗ Ｙ ｏ ｒ ｋ ： Ｎ ｏ ｒ ｔ ｏ ｎ ， １ ９ ７ ６ 年 ） ， 第 ３ 章 。 ⑤ 一 个 有 见 地 、 熟 悉 材 料 和 有 启 示 的 预 测 马 克 思 主 义 模 式 的 例 子 ， 见 Ｊ ｏ ｈ ｎ Ｇ ． Ｇ ｕ ｒ ｌ ｅ ｙ ： 《 向 资 本 主 义 发 起 挑 战 的 人 》 ， （ Ｓ ａ ｎ Ｆ ｒ ａ ｎ C ｃ ｉ ｓ ｃ ｏ Ｓ ａ ｎ Ｆ ｒ ａ ｎ ｃ ｉ ｓ ｃ ｏ Ｂ ｏ ｏ ｋ Ｃ ｏ ｍ ｐ ａ ｎ ｙ ， １ ９ ７ ６ 年 ） ， 第 ６ 章 。 ⑥ Ｖ ｉ ｃ ｔ ｏ ｒ Ｒ ． Ｆ ｕ ｃ ｈ ｓ ： 《 劳 务 经 济 》 （ Ｎ ｅ ｗ ｙ ｏ ｒ ｋ ： Ｎ ａ ｔ ｉ ｏ ｎ ａ ｌ Ｂ ｕ ｒ ｅ ａ ｕ ｏ ｆ Ｅ ｃ ｏ ｎ ｏ ｍ ｉ ｃ Ｒ ｅ ｓ ｅ ａ ｒ ｃ ｈ ， １ ９ ６ ８ 年 ） ， 第 １ — ２ 页 。 ⑦ 一 个 良 好 的 、 但 仍 不 完 善 的 分 类 ， 是 Ｊ ｏ ｎ ｈ Ｃ ． Ｈ ａ ｒ ｓ ａ ｎ ｙ ｉ ： “ 社 会 权 力 的 衡 量 ， 机 会 成 本 以 及 双 方 交 易 游 戏 的 理 论 ” ， 《 行 为 科 学 》 第 ７ 期 ， １ ９ ６ ２ 年 １ 月 ； 和 Ａ ｍ ｉ ｔ ａ ｉ Ｅ ｔ ｚ ｉ ｏ ｎ ｉ ： 《 复 杂 组 织 的 一 个 比 较 分 析 》 （ Ｎ ｅ ｗ Ｙ ｏ ｒ ｋ ： Ｆ ｒ ｅ ｅ Ｐ ｒ ｅ ｓ ｓ ， １ ９ ６ １ 年 ） ， 第 ３ — ２ ２ 页 。 政 治 与 市 场 世 界 的 政 治 — — 经 济 制 度 １ ７
第一部分 要素
第 一 部 分 要 素
2权威和国家 市场制度建筑在交换关系之上,这一点十 分明显,但另一个事实却不那么显见,即: 政府以权威关系为基础。由于这个缘故,权 威关系到底为何物的问题并未彻底弄清 楚。在先前的那本书中,达尔和我认为,权 威可以等同于用得到约定的处罚所支持的 指挥和控制地位:;但是,比如说,在人们 分享汽车使用权的某段时间中,人们授予 他们中间某个人以权威,让他确定轮流用 车的顺序,可他既不能规定某种惩罚(假 使人们后来拒绝服从他),又不能强制他人 (如果他试图这么做的话)。权威究竟是 什么,政府如何依赖它,这两个问题都需 要仔细考察。 权威关系 1970年,当尼日利亚政府军与比亚夫
２ 权 威 和 国 家 市 场 制 度 建 筑 在 交 换 关 系 之 上 ， 这 一 点 十 分 明 显 ， 但 另 一 个 事 实 却 不 那 么 显 见 ， 即 ： 政 府 以 权 威 关 系 为 基 础 。 由 于 这 个 缘 故 ， 权 威 关 系 到 底 为 何 物 的 问 题 并 未 彻 底 弄 清 楚 。 在 先 前 的 那 本 书 中 ， 达 尔 和 我 认 为 ， 权 威 可 以 等 同 于 用 得 到 约 定 的 处 罚 所 支 持 的 指 挥 和 控 制 地 位 ； 但 是 ， 比 如 说 ， 在 人 们 分 享 汽 车 使 用 权 的 某 段 时 间 中 ， 人 们 授 予 他 们 中 间 某 个 人 以 权 威 ， 让 他 确 定 轮 流 用 车 的 顺 序 ， 可 他 既 不 能 规 定 某 种 惩 罚 （ 假 使 人 们 后 来 拒 绝 服 从 他 ） ， 又 不 能 强 制 他 人 （ 如 果 他 试 图 这 么 做 的 话 ） 。 ① 权 威 究 竟 是 什 么 ， 政 府 如 何 依 赖 它 ， 这 两 个 问 题 都 需 要 仔 细 考 察 。 权 威 关 系 １ ９ ７ ０ 年 ， 当 尼 日 利 亚 政 府 军 与 比 亚 夫
政治与市场世界的政治—经济制度 拉③ Biafra)分离主义分子之间的战争临近尾声时,埃菲奥上 校 (Colonel Effiong)来到拉各斯①agos)表示投降,“我 们接受尼日利亚联邦军政府的权威”,②他说道。实际上,他给 了一种导致秩序的许可;他誓约了一个服从的角色。这是 个关键的联系,对此—鉴于有充足的先例—我们赋于权 威的称谓。只要人们(不管是一个人、几个人还是许多人)明 确地或缄默地允许他人为自己作出某种行为规范的决定,权 威就出现了。一旦我同意另一个人为我作出决定,那么,他 为了控制我需要做的全部事情就是说出他的要求。③ 人们是有可能给予这种许可的,因为他们笃信,某个人 最了解该怎样做——比如说,某人最了解何时根据季节播种 或者,因为他们想把做出某个棘手决定的责任转嫁到某个人 身上——一比如说,决定是否断开透析器并让病人死亡。或者, 因为他们需要把责任集中在某个人身上,由他协调众人,就 像一群分享用车时间的人把确定先后次序的权威授给他们中 的某个成员一样。权某还有苛刻的一面。埃菲奥上校授出权 威,是因为他和他的支持者们否则会面临暴力和死亡的威胁。 处在自愿的权威和强迫的权威这两个极端中间,人们也授出 权威—一雇员们授予雇主或监工以权威—一只有这样做他们 才能得到报酬。 我们此时称作权威的东西,是一个古老的控制机制:它 在伊甸乐园( the G arden of Eden)中建立起来,遭到了 拒绝,然后再度出现。至少在5000年以前,统治者们已经知 道如何在大范围内使用它。在古代苏美尔umer),权威分 配土地,指挥修筑运河和排水道的劳动组合,协调农业中的
拉 （ Ｂ ｉ ａ ｆ ｒ ａ ） 分 离 主 义 分 子 之 间 的 战 争 临 近 尾 声 时 ， 埃 菲 奥 上 校 （ Ｃ ｏ ｌ ｏ ｎ ｅ ｌ Ｅ ｆ ｆ ｉ ｏ ｎ ｇ ） 来 到 拉 各 斯 （ Ｌ ａ ｇ ｏ ｓ ） 表 示 投 降 ， “ 我 们 接 受 尼 日 利 亚 联 邦 军 政 府 的 权 威 ” ， ② 他 说 道 。 实 际 上 ， 他 给 了 一 种 导 致 秩 序 的 许 可 ； 他 誓 约 了 一 个 服 从 的 角 色 。 这 是 一 个 关 键 的 联 系 ， 对 此 — — 鉴 于 有 充 足 的 先 例 — — 我 们 赋 于 权 威 的 称 谓 。 只 要 人 们 （ 不 管 是 一 个 人 、 几 个 人 还 是 许 多 人 ） 明 确 地 或 缄 默 地 允 许 他 人 为 自 己 作 出 某 种 行 为 规 范 的 决 定 ， 权 威 就 出 现 了 。 一 旦 我 同 意 另 一 个 人 为 我 作 出 决 定 ， 那 么 ， 他 为 了 控 制 我 需 要 做 的 全 部 事 情 就 是 说 出 他 的 要 求 。 ③ 人 们 是 有 可 能 给 予 这 种 许 可 的 ， 因 为 他 们 笃 信 ， 某 个 人 最 了 解 该 怎 样 做 — — 比 如 说 ， 某 人 最 了 解 何 时 根 据 季 节 播 种 。 或 者 ， 因 为 他 们 想 把 做 出 某 个 棘 手 决 定 的 责 任 转 嫁 到 某 个 人 身 上 — — 比 如 说 ， 决 定 是 否 断 开 透 析 器 并 让 病 人 死 亡 。 或 者 ， 因 为 他 们 需 要 把 责 任 集 中 在 某 个 人 身 上 ， 由 他 协 调 众 人 ， 就 像 一 群 分 享 用 车 时 间 的 人 把 确 定 先 后 次 序 的 权 威 授 给 他 们 中 的 某 个 成 员 一 样 。 权 某 还 有 苛 刻 的 一 面 。 埃 菲 奥 上 校 授 出 权 威 ， 是 因 为 他 和 他 的 支 持 者 们 否 则 会 面 临 暴 力 和 死 亡 的 威 胁 。 处 在 自 愿 的 权 威 和 强 迫 的 权 威 这 两 个 极 端 中 间 ， 人 们 也 授 出 权 威 — — 雇 员 们 授 予 雇 主 或 监 工 以 权 威 — — 只 有 这 样 做 他 们 才 能 得 到 报 酬 。 我 们 此 时 称 作 权 威 的 东 西 ， 是 一 个 古 老 的 控 制 机 制 ： 它 在 伊 甸 乐 园 （ ｔ ｈ ｅ Ｇ ａ ｒ ｄ ｅ ｎ ｏ ｆ Ｅ ｄ ｅ ｎ ） 中 建 立 起 来 ， 遭 到 了 拒 绝 ， 然 后 再 度 出 现 。 至 少 在 ５ ０ ０ ０ 年 以 前 ， 统 治 者 们 已 经 知 道 如 何 在 大 范 围 内 使 用 它 。 在 古 代 苏 美 尔 （ Ｓ ｕ ｍ ｅ ｒ ） ， 权 威 分 配 土 地 ， 指 挥 修 筑 运 河 和 排 水 道 的 劳 动 组 合 ， 协 调 农 业 中 的 ２ ０ 政 治 与 市 场 世 界 的 政 治 — — 经 济 制 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