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行为心理学——虚拟世界与真实生活 报务员身处异地,但是他们仍然可以天天在线联系。所以电报报务员之 间多发罗曼史也就不足为奇了。 例如,埃拉·契弗·塞耶在1879年发表了小说《连线爱情:点与长划 的罗曼史》( Wired love: A Romance of Dots and dashes)。《连线爱情》 的情节就取材于一段在线的罗曼史。在1891年出版的《西部电工》里, 篇题为“电报罗曼史”的文章描写了两位报务员之间相遇并结婚的罗曼 史。斯坦奇引用了一位1880年代报务员的话,“许多罗曼史开始于‘电报 连线’,而以男女双方走进婚姻的殿堂结束”(1999,第129页)。 电报报务员在线社区的事实,连同天各一方的两人之间的罗曼史,斯 坦奇由此断定“尽管通过电报进行交流具有明显的非个人的特性,但事实 上它(电报)却是一种极为微妙而且亲密的交流方式”( Standage,1999,第 123页)。 无论从媒介交流的角度作何考虑,电报都是很重要的,因为当电报报 务员转行的时候,他们之前所形成的编码和规范也被迁移到无线电通信 中,并且被业余无线电通信爱好者所运用,这一代的无线电通信爱好者后 来就成了一些因特网的早期痴迷者。此外电报产业中的许多领军人物在 日益发展的电话行业中继续发挥着主导作用 电话 1876年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 Alexander Graham Bell)通过 实验研制出了一种增强的“谐波”电报,因此获得了后来被称为电话的专 利权[最初的发明可以追溯到海廉·安东尼奥·梅乌奇( Halian Antonio Meucci)]。当时许多人认识不到电话的潜在价值。西部联盟电报公司 ( Western Union Telegraph Company)的总裁拒绝了购买电话的专利权 进而垄断电话市场的建议,并说“这种电动玩具在本公司能用来干什么 呢 如果考虑到许多早期的“电话人”来自于电报产业,那么早期的电话 销售强调它的商业用途,并把它作为一种广播装置而非一对一通信装置
第一章心理学与网络 的潜在价值也就不足为奇了。例如,电话的前景包括了向远在各种音乐 大厅里的听众进行有关“杰出人士”的广播(波士顿抄本,1876年7月18 日),甚至一个“舞会……不需要音乐家”(《自然》,1876年8月24日)。 针对居民消费者的广告几乎普遍地强调电话的实用价值而不是它在社会 互动中的潜在用途。这些“实际”价值用途包括新闻播送、天气预报、体育 报道、货物与服务预订以及在紧急情形下的通告。 费希尔(1992)指出,在1920年代以前电话的主管人员对内部备忘录 中电话的滥用极为不满,并强烈反对将电话用于社交。例如,1909年西 雅图一位当地的管理人员对一个住宅居民的电话进行了监听,发现有 30%的交谈内容都是“纯粹无聊的闲话”,他所关心的是如何减少这种“没 必要的使用”( Fisher,1992)。与此类似,20世纪初加拿大的一本电话号 码簿中这样写道:“众所周知商业的会谈不能受时间的限制,但‘访问”却 能被有效地限制在相当短的时间内。”( Fischer,1992) 与此同时,电话产业和大众报刊都在关注电话的滥用问题。1884 年,《电世界》( Electrical World)杂志提醒“现在唱小夜曲的民谣歌手可 以在电话前弹奏他的吉他,而不会受到猎枪和警犬逮捕的干扰。罗密欧 不再因等候在朱丽叶的阳台下而感冒”。1887年加拿大自治领电报公司 ( Canadian Dominion Telegraph Company)制作了一系列的卡片为他们 的电话服务做广告。卡片展示了一名男子大概正和他的妻子通电话,而 他的妻子却正在和一位更年轻的男子调情。在另一张卡片上,一名男子13 向他的妻子解释说:“亲爱的,我不能回去,太忙了”,而实际上他当时正在 与朋友赌博。 费希尔说道:“许多业内人土抱怨电话里的亵渎、叫喊和辱骂。电话 公司试图通过警告、员工对消费者的直接惩罚,甚至通过偶尔的法律诉 讼,促使用户在电话交谈中变得礼貌起来。”(1992,第70页)在一些案例 中,消费者由于在电话交谈中亵渎他人而被切断电话线甚至被关进监狱 贝尔在1910年发布了一则题为“电话里的杰基尔博士和海德先生”的广 告,以强调电话的误用和滥用问题。除此之外,缺乏礼节也是引发关注的 13
网络行为心理学—虚拟世界与真实生活 一个原因。直到1920年代以后,大多数社会评论家仍对使用电话发布邀 请感到不满,电话公司也竭力阻止使用“喂”代替更“礼貌的”问候。1910 年,美国电报电话公司(AT8T)将以下内容分发到各地方公司,作为他 们电话号码簿中的内容 你是否闯进一间办公室或一所民宅,并脱口而出“喂!喂!我正 在和谁说话呢?”不,你应该以下列用语开始交谈,例如“来自柯蒂斯 父子公司( Curtis and sons)的伍德先生希望能和怀特先生谈 谈……”而不应该使用“喂!”,因为这种用语既没有必要也缺乏风度。 从1920年代起,电话产业就充分“挖掘”了电话的社交用途,并开始 在销售广告中同时强调它的社交功能和实用价值。大约在这个时候,广 告开始强调通过电话与家人和朋友保持联系是一种比书信更为“亲密”的 方式。当时有一个典型的广告讲到:“现在那些深情的亲密交谈成了每周 次的事情。距离没有了,而且在每周四的夜晚,熟悉的声音讲述着双方 都渴望听到的琐碎的家庭闲谈。”( Bell canada,1921) 因此,整整30年里,电话产业与电话在居民住宅中的实际使用步调 不相一致。电话公司尽力鼓励用户使用电话,正如电脑公司在早期尽力 鼓励家庭购买个人电脑以管理账目或设计花园一样。直到发现可以用因 特网作为媒介进行社交,这些努力才终止。 与家庭中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和推广有着更多相似之处的是,针对电 14话的社会影响的早期理论的建立。我将在下一章里重新提及一个值得关 注的问题,那就是电话将用一些不太“真实”的东西取代面对面的交流。 费希尔(1992)举例说明了这个问题: 甚至没有一个电话公司的广告员可以声称,从电话交流中能获 得目光交流和身体接触所传达的亲密,也没有一个电话公司的广告 员声称电话交流的效果能与共进美餐、一起散步或只是待在一起所 产生的效果相媲美。(第239页) 的确,麦克卢汉(1964)从一份1906年的《纽约电报》( Newe york tele- gram)中引证,用“虚伪的”这个词来描述电话交流,意味着电话交流本身
第一章心理学与网络 缺少真正“实质性的东西”。甚至最近伯杰( Berger,1979)也认为: 经常使用电话也意味着要学习一种与他人交往的特定方式 一种以非人性化、精确及某种肤浅的庄重为特征的方式。关键的问 題是:这些电话交流中的特征会延仲到生活的其他方面(例如,与他 人的非电话交流)吗?回答几乎是肯定的。问题在于怎样延伸、延仲 到什么程度?(1979,第6-—7页) 然而,有证据表明人们通过使用电话发展人际关系,并且对那些经常 在电话里与之交流的人们感到亲近。大多数电话交流集中于相对少数的 人(通常为5个或6个),意味着电话交流能维持亲密的关系。大不列颠 电信( British teleco)在英国开展了可以为5个被选“亲情号码”打折的 活动,说明他们认识到了电话的这种用途。遗憾的是这并不能说明电话 总是为了支持用户而设计的。由于缺乏标准的座机电话切断开关,所以 就已经出现了用于维持这种互动的第三方设计(如呼叫者身份)( Brown 和 Perry,2000)。另一个例子是打开时就能自动应答的手机,它能阻止 用户对交谈进行控制。然而在2001年末,韩国的三星公司( Samsung)推 出了一款手机,在它的上面有一个可以显示呼叫者号码(或者姓名,如果 将姓名输入电话的存储器中)的窗口,让用户在应答前就知道是谁在呼 叫。这款手机通过在电视广告中展示一名女子正在精挑细选男性(的号 码),同时在印刷广告中以“你”处于主控地位的口号强调了这种功能。开 发能发送多媒体短信的第三代(3G)手机,毫无疑问将产生更多意想不到15 的、或许是多余的手机功能。 无线电通信 在马可尼( Marconi)发明了无线电之后,大多数无线电台的工作就由 以前的电报报务员来承担。因为无线电波和电报都使用莫尔斯电码,所 以这些无线电工作人员依然使用电报中的语言缩写,并遵守许多电报时 代的社交规范和礼节,这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相当多的业余无线电爱好者加入了无线电 15
网络行为心理学—虛拟世界与真实生活 广播。这些业余爱好者们被称为“火腿族”—一电报报务员给发电报特别 慢的(而且通常是农村的)电报报务员也起这个名字。“火腿族”使用无线 电波,第一次给公众带来了通过媒介交流连接全球社区的体验。随后的 30年是无线电通信的“黄金时代”,尽管在这30年里,政府、军用和商业 广播公司针对无线电波制定了越来越多的规范。 虽然在战争之间无线电通信“爱好者”的数量增加了,但是由于无线 电的使用受到了限制,所以仅有少数人可以从事业余无线电通信的职业。 随着“平民波段”的无线电通信(不要求许可证)的出现以及计算机技 术的发展,业余无线电爱好者的数量已趋于稳定,且在近年来开始减少。 尽管如此,但是在20世纪末21世纪初,一项评估报告称全球范围内业余 无线电通信爱好者就达到了60万人之多。在有些地方,要获得业余无线 电通信的许可证,仍必须具备莫尔斯电码的知识,这就限制了业余无线电 爱好者的数量 业余无线电通信曾给许多人一种“类似因特网”的体验(而且对许多 人来说,现在仍然如此)。根据无线电通信常见问题解答中的一项解释, 业余无线电通信是“在不同国家、种族、文化和信仰的居民之间最直接最 个人的交流方式之一(http://www.qsl.net/iuopaw/curiosiTy.htm) 业余无线电通信像它之前的电报一样,也有它自己的习俗和语言。 例如,业余无线电爱好者的因特网站特别强调使用得体的行为和语言 6一个阐明“转发器(repeater礼节的同类网站(http://butler.qrpcom ~n9ynf/ rprt-etiquette.html)作了如下规定: 在识别时使用正确的语音字母表 不要说CQ,而要说“在收听你的呼叫” 只在紧急事件中使用“中断” 中断时发出在其他电台间传输的你的呼叫信号 交谈简洁明了 记住在无线电波中没有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