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上天赋与你一种坚忍,当我把热泪向大海择洒、因心 头的怨苦而呻吟的时候,你却向我微笑,为了这我才生出 忍耐的力量,准备抵御一切接踵而来的祸患。 米兰达:我们是怎样上岸的呢? 普洛斯彼罗:靠着上天的保佑,我们有一些食物和清水,那是 一个那不勒斯的贵人贡柴罗一一那时他被任命为参预这 件阴谋的使臣一一出于善心而给我们的:另外还有一些 好衣裳、衬衣、毛织品和各种需用的东西,使我们受惠不 少,他又知道我爱好书籍,特意从我的书斋里把那些我 看得比一个公国更宝贵的书给我带了来。 米兰达:我多么希望能见一见这位好人! 普洛斯彼罗:现在我要起来了。(把法衣重新穿上)静静地坐着, 听我讲完了我们海上的惨史。后来我们到达了这个岛 上,就在这里,我亲自作你的教师,使你得到比别的公主 小姐们更丰富的知识,因为她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化在无 聊的事情上,而且她们的师傅也决不会这样认真。 米兰达:真感谢你啊!现在请告诉我,父亲,为什么你要兴起 这场风浪?固为我的心中仍是惊疑不定。 普洛斯彼罗:听我说下去,现在由于奇怪的偶然,慈悲的上天 眷宠着我,已经把我的仇人们引到这岛岸上来了。我借 着预知术料知福星正在临近我运命的顶点,要是现在轻 轻放过了这机会,以后我的一生将再没有出头的希望。别
死!上天赋与你一种坚忍,当我把热泪向大海择洒、因心 头的怨苦而呻吟的时候,你却向我微笑,为了这我才生出 忍耐的力量,准备抵御一切接踵而来的祸患。 米兰达:我们是怎样上岸的呢? 普洛斯彼罗:靠着上天的保佑,我们有一些食物和清水,那是 一个那不勒斯的贵人贡柴罗——那时他被任命为参预这 件阴谋的使臣——出于善心而给我们的;另外还有一些 好衣裳、衬衣、毛织品和各种需用的东西,使我们受惠不 少,他又知道我爱好书籍,特意从我的书斋里把那些我 看得比一个公国更宝贵的书给我带了来。 米兰达:我多么希望能见一见这位好人! 普洛斯彼罗:现在我要起来了。(把法衣重新穿上)静静地坐着, 听我讲完了我们海上的惨史。后来我们到达了这个岛 上,就在这里,我亲自作你的教师,使你得到比别的公主 小姐们更丰富的知识,因为她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化在无 聊的事情上,而且她们的师傅也决不会这样认真。 米兰达:真感谢你啊!现在请告诉我,父亲,为什么你要兴起 这场风浪?固为我的心中仍是惊疑不定。 普洛斯彼罗:听我说下去,现在由于奇怪的偶然,慈悲的上天 眷宠着我,已经把我的仇人们引到这岛岸上来了。我借 着预知术料知福星正在临近我运命的顶点,要是现在轻 轻放过了这机会,以后我的一生将再没有出头的希望。别
再多问啦,你已经倦得都瞌睡了,很好,放心睡吧!我知道 你身不由主。(米兰达睡)出来,仆人,出来!我已经预备好 了。来啊,我的爱丽儿,来吧! 爱丽儿上。 爱丽儿:万福,尊贵的主人!威严的主人,万福!我来听候你 的旨意。无论在空中飞也好,在水里游也好,向火里钻也 好,腾云驾雾也好,凡是你有力的吩附,爱丽儿愿意用全 副的精神奉行。 普洛斯彼罗:精灵,你有没有完全按照我的命令指挥那场风 波? 爱丽儿:桩桩件件都没有忘失。我跃登了国王的船上:我变 做一团滚滚的火球,一会儿在船头上,一会儿在船腰上, 一会儿在甲板上,一会儿在每一间船舱中,我煽起了恐 慌。有时我分身在各处烧起火来,中桅上哪,帆桁上哪, 斜桅上哪一一都同时燃烧起来:然后我再把一团团火焰 合拢来,即使是天神的闪电,那可怕的震雷的先驱者,也 没有这样迅速而炫人眼目:硫磺的火光和轰炸声似乎在 围攻那威风凛凛的海神,使他的怒涛不禁颤抖,使他手里 可怕的三又戟不禁摇晃。 普洛斯彼罗:我的能干的精灵!谁能这样坚定、镇静,在这样 的骚乱中不曾惊惶失措呢? 爱丽儿:没有一个人不是发疯似的干着一些不顾死活的勾
再多问啦,你已经倦得都瞌睡了,很好,放心睡吧!我知道 你身不由主。(米兰达睡)出来,仆人,出来!我已经预备好 了。来啊,我的爱丽儿,来吧! 爱丽儿上。 爱丽儿:万福,尊贵的主人!威严的主人,万福!我来听候你 的旨意。无论在空中飞也好,在水里游也好,向火里钻也 好,腾云驾雾也好,凡是你有力的吩咐,爱丽儿愿意用全 副的精神奉行。 普洛斯彼罗:精灵,你有没有完全按照我的命令指挥那场风 波? 爱丽儿:桩桩件件都没有忘失。我跃登了国王的船上;我变 做一团滚滚的火球,一会儿在船头上,一会儿在船腰上, 一会儿在甲板上,一会儿在每一间船舱中,我煽起了恐 慌。有时我分身在各处烧起火来,中桅上哪,帆桁上哪, 斜桅上哪——都同时燃烧起来;然后我再把一团团火焰 合拢来,即使是天神的闪电,那可怕的震雷的先驱者,也 没有这样迅速而炫人眼目;硫磺的火光和轰炸声似乎在 围攻那威风凛凛的海神,使他的怒涛不禁颤抖,使他手里 可怕的三又戟不禁摇晃。 普洛斯彼罗:我的能干的精灵!谁能这样坚定、镇静,在这样 的骚乱中不曾惊惶失措呢? 爱丽儿:没有一个人不是发疯似的干着一些不顾死活的勾
当。除了水手们之外,所有的人都逃出火光融融的船而 跳入泡沫腾涌的海水中。王子腓迪甫头发像海草似的乱 成一团,第一个跳入水中:他高呼着,“地狱开了门,所有 的魔鬼都出来了!” 普洛斯彼罗:啊,那真是我的好精灵!但是这口乱子是不是 就在靠近海岸的地方呢? 爱丽儿:就在海岸附近,主人。 普洛斯彼罗:但是他们都没有送命吗,爱丽儿? 爱丽儿:一根头发都没有损失:他们穿在身上的衣服也没有 一点斑迹,反而比以前更干净了。照着你的命令,我把 他们一队一队地分散在这岛上。国王的儿子我叫他独个 儿上岸,把他遗留在岛上一个隐僻的所在,让他悲伤地 绞着两臂,坐在那儿望着天空长吁短叹,把空气都吹凉 了 普洛斯彼罗:告诉我你怎样处置国王的船上的水手们和其余 的船舶? 爱丽儿:国王的船安全地停泊在一个幽静的所在:你曾经某 次在半夜里把我从那里叫醒前去采集永远为波涛冲打的 百慕大群岛上的露珠:船便藏在那个地方。那些水手们 在精疲力竭之后,我己经用魔术使他们昏睡过去,现今都 瑞在舱口底下。其余的船舶我把它们分散之后,已经重 又会合,现今在地中海上:他们以为他们看见国王的船己
当。除了水手们之外,所有的人都逃出火光融融的船而 跳入泡沫腾涌的海水中。王子腓迪甫头发像海草似的乱 成一团,第一个跳入水中;他高呼着,“地狱开了门,所有 的魔鬼都出来了!” 普洛斯彼罗:啊,那真是我的好精灵!但是这口乱子是不是 就在靠近海岸的地方呢? 爱丽儿:就在海岸附近,主人。 普洛斯彼罗:但是他们都没有送命吗,爱丽儿? 爱丽儿:一根头发都没有损失;他们穿在身上的衣服也没有 一点斑迹,反而比以前更干净了。照着你的命令,我把 他们一队一队地分散在这岛上。国王的儿子我叫他独个 儿上岸,把他遗留在岛上一个隐僻的所在,让他悲伤地 绞着两臂,坐在那儿望着天空长吁短叹,把空气都吹凉 了 普洛斯彼罗:告诉我你怎样处置国王的船上的水手们和其余 的船舶? 爱丽儿:国王的船安全地停泊在一个幽静的所在;你曾经某 次在半夜里把我从那里叫醒前去采集永远为波涛冲打的 百慕大群岛上的露珠;船便藏在那个地方。那些水手们 在精疲力竭之后,我已经用魔术使他们昏睡过去,现今都 躺在舱口底下。其余的船舶我把它们分散之后,已经重 又会合,现今在地中海上;他们以为他们看见国王的船已
经沉没,国王已经溺死,都失魂落魄地驶回那不勒斯去 了。 普洛斯彼罗:爱丽儿,你的差使干得一事不差:但是还有些事 情要你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爱丽儿:中午己经过去。 普洛斯彼罗:至少己经过去了两个钟头了。从此刻起到六点 钟之间的时间,我们两人必须好好利用,不要让它白白地 过去。 爱丽儿:还有繁重的工作吗?你既然这样麻烦我,我不得不 向你提醒你所允许我而还没有履行的语。 普洛斯彼罗:怎么啦!生起气来了?你要求些什么? 爱丽儿:我的自由。 普洛斯彼罗:在限期未满之前吗?别再说了吧! 爱丽儿:请你想想我曾经为你怎样尽力服务过:我不曾对你 做过一次谎,不曾犯过一次过失,侍候你的时候,不曾发 过一句怨言:你曾经答应过我缩短一年的期限的。 普洛斯彼罗:你忘记了我从怎样的苦难里把你救出来吗? 爱丽儿:不曾。 普洛斯彼罗:你一定忘记了,而以为踏着海底的软泥,穿过凛 列的北风,当寒霜冻结的时候在地下水道中为我奔走,便 算是了不得的辛苦了。 爱丽儿:我不曾忘记,主人
经沉没,国王已经溺死,都失魂落魄地驶回那不勒斯去 了。 普洛斯彼罗:爱丽儿,你的差使干得一事不差;但是还有些事 情要你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爱丽儿:中午已经过去。 普洛斯彼罗:至少已经过去了两个钟头了。从此刻起到六点 钟之间的时间,我们两人必须好好利用,不要让它白白地 过去。 爱丽儿:还有繁重的工作吗?你既然这样麻烦我,我不得不 向你提醒你所允许我而还没有履行的语。 普洛斯彼罗:怎么啦!生起气来了?你要求些什么? 爱丽儿:我的自由。 普洛斯彼罗:在限期未满之前吗?别再说了吧! 爱丽儿:请你想想我曾经为你怎样尽力服务过;我不曾对你 做过一次谎,不曾犯过一次过失,侍候你的时候,不曾发 过一句怨言;你曾经答应过我缩短一年的期限的。 普洛斯彼罗:你忘记了我从怎样的苦难里把你救出来吗? 爱丽儿:不曾。 普洛斯彼罗:你一定忘记了,而以为踏着海底的软泥,穿过凛 冽的北风,当寒霜冻结的时候在地下水道中为我奔走,便 算是了不得的辛苦了。 爱丽儿:我不曾忘记,主人
普洛斯彼罗:你说谎,你这坏蛋!那个恶女巫西考拉克斯一一 她因为年老和心肠恶毒,全身佝偻得都像一个环了一一 你已经把她忘丫吗?你把她忘了吗? 爱丽儿:不曾,主人。 普洛斯彼罗:你一定己经忘了。她是在什么地方出世的?对 我说来。 爱丽儿:在阿尔及尔,主人。 普洛斯彼罗:噢!是在阿尔及尔吗?我必须每个月向你复述 一次你的来历,因为你一下子便要忘记。这个万恶的女 巫西考拉克斯,因为作恶多端,她的妖法没人听见了不害 怕,所以被逐出阿尔及尔:他们固为她曾经行过某件好 事,因此不曾杀死她。是不是? 爱丽儿:是的,主人。 普洛斯彼罗:这个眼圈发青的妖妇被押到这儿来的时候,正 怀着孕:水手们把她丢弃在这座岛上。你,我的奴隶,据 你自己说那时是她的仆人,因为你是个太柔善的精灵,不 能奉行她的粗暴的、邪恶的命令,因此违拗了她的意志, 她在一阵暴怒中借着她的强有力的妖役的帮助,把你幽 禁在一株拆裂的松树中。在那松树的裂缝里你挨过了十 二年痛苦的岁月,后来她死了,你便一直留在那儿,像水 车轮拍水那样急速地、不断地发出你的呻吟来。那时这 岛上除了她所生产下来的那个儿子,一个浑身斑痣的妖
普洛斯彼罗:你说谎,你这坏蛋!那个恶女巫西考拉克斯—— 她因为年老和心肠恶毒,全身佝偻得都像一个环了—— 你已经把她忘丫吗?你把她忘了吗? 爱丽儿:不曾,主人。 普洛斯彼罗:你一定已经忘了。她是在什么地方出世的?对 我说来。 爱丽儿:在阿尔及尔,主人。 普洛斯彼罗:噢!是在阿尔及尔吗?我必须每个月向你复述 一次你的来历,因为你一下子便要忘记。这个万恶的女 巫西考拉克斯,因为作恶多端,她的妖法没人听见了不害 怕,所以被逐出阿尔及尔;他们固为她曾经行过某件好 事,因此不曾杀死她。是不是? 爱丽儿:是的,主人。 普洛斯彼罗:这个眼圈发青的妖妇被押到这儿来的时候,正 怀着孕;水手们把她丢弃在这座岛上。你,我的奴隶,据 你自己说那时是她的仆人,因为你是个太柔善的精灵,不 能奉行她的粗暴的、邪恶的命令,因此违拗了她的意志, 她在一阵暴怒中借着她的强有力的妖役的帮助,把你幽 禁在一株拆裂的松树中。在那松树的裂缝里你挨过了十 二年痛苦的岁月,后来她死了,你便一直留在那儿,像水 车轮拍水那样急速地、不断地发出你的呻吟来。那时这 岛上除了她所生产下来的那个儿子,一个浑身斑痣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