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称作“劳动”的那个商品的价格在内,不断地发生变动:它们由于 那些往往与商品本身的生产毫不相关的各种极端复杂的情况的影 响,忽而上涨,忽而下降,因而使人觉得价格通常是由纯粹的偶然 情况来决定的。当政治经济学作为科学出现的时候,它的首要任 务之一就是要找出隐藏在这种表面支配着商品价格的偶然情况后 N 面,而实际上却自己支配着这种偶然情况的规律。在商品价格不 断变动及其时涨时落的摇摆中,它要找出这种变动和摇摆所围绕 的稳定的轴心。一句话,它要从商品价格出发,我出作为调节价格 的规律的商品价值,价格的一切变动都可以根据价值来加以说明, 而且归根到底都以价值为依归。 结果古典政治经济学就发现了,商品的价值是由商品所包含 的、为生产该商品所必需的劳动来决定的。作出这样的解释,古典 政治经济学就认为满足了。我们也可以暂且到此为止。不过为了 避免误会起见,我认为需要提醒一下,这种解释在今天已经完全不 够了。马克思曾经第一个彻底研究了劳动所具有的创造价值的特 性,并且发现,并非任何仿佛是或者甚至真正是生产某一商品所必 孺的劳动,都会在任何条件下使该商品具有与所消耗的劳动量相 当的数量的价值。因此,如果我们现在还是同李嘉图这样的经济 学家们一起简单地说,商品的价值是由生产该商品所必需的劳动 决定的,那末我们在这里总是以马克思所作的那些附带条件为当 然前提的。这里指出这一点就够了。其余的可以在马克思1859 年发表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一书和《资本论》第一卷里找到4。 可是只要经济学家将价值由劳动来决定这个观点应用到“劳 动”这个商品上去的时候,他们马上就陷进一连串的矛盾之中。“劳 动”的价值是由什么决定的呢?是由它所包含的必要劳动来快定 的。但是,在一个工人一天、一昆期、一个月、一年所做的劳动里 3
面,包含有多少劳动呢?包含有一天、一星期、一个月、一年的劳 动。假如劳动是一切价值的尺度,那未我们只能用劳动来表现“劳 动的价值”。但是假如我们只知道一小时劳动的价值等于-一小时 劳动,那末我们就绝对不能知道一小时劳动的价值。这样,我们丝 毫也没有接近我们的目的,总是在一个圈子里打转。 于是古典政治经济学就企图另找出路,它说:商品的价值等 于它的生产费用。但是劳动的生产费用义是什么呢?为了答复这 多 个问题,经济学家们不得不对逻辑施加一些暴行。他们不去考察 劳动本身的生产费用(遗憾得很,这是不能确定的),而去考察什么 是工人的生产费用。而这种生产费用是可以确定的。它是随着时 间和情况而改变的,可是在一定的社会状况下,在一定的地方,在 一定的生产部门中,它同样是个特定的量,至少在相当狭小的范围 内是个特定的量。我们现在是生活在资本主义生产占统治的条件 下,在这里,一个人数众多并且不断增长的阶级,只有为生产资料 (工具,机器、原料)和生活资料占有者工作以挣得工资,才能生存。 在这种生产方式下,工人的生产费用就是为了使工人具有劳动能 力,保持其劳动能力以及在他因年老、疾病或死亡而脱离生产时用 新的工人来代替他,也就是为了使工人阶级能够以必要的数量保 持和繁殖起来所平均必需的生活资料数量,或者是这些生活资料 的货币价格。现在我们假定,这些生活资料的货币价格是平均每 天三马克。 这样,我们这个工人从雇他的资本家那里得到一天三马克的 工资。资本家就借此迫使他一天工作一一臂如说一一十二小时。 在这当中,资本家大致是这样打算盘的: 假定我们所说的这个工人是一个钳工,他应当做出他在一天 里所能做成的一个机器零件。假定原料一加工制成必要样式的 4
铁和铜一一值二十马克。又假定蒸汽机的耗煤量,以及这蒸汽机、 旋床和这个工人所使用的一切其他工具的损耗,按一天时间和按 一个工人讣算,值一马克。-一天的工资,照我们的假定是三马克 总共算起来,我们所说的这个机器零作要耗费二十四马克。但是 资本家却打算平均从零件购买者手上取得二十七马克的价格,即 要比他所消耗的生产费用多三马克。 资本家装到自己腰包里去的这三马克是从哪里得来的呢?按 照古典政治经济学的说法,商品是平均按照它的价值出卖的,也就 是按照相当于这商品中所包含的必要芳动量的价格出卖的。于是, 我们所说的这个机器零件的平均价格一二十七马克一一就一定 和它的价值相等,即和它里面所包含的劳动量相等。但是,在这二 十七马克当中,有二十一马克是在我们所说的这个钳工开始工作 以前就已经存在的价值:二十马克包含在原料中,一马克包含在工 作期间所燃去的煤中,或是包含在当时所使用,因而被相应地减少 了工作效能的机器和工具中。剩下的六马克被加到原料的价值上 去了。但是按照我们那些经济学家自己的假定,这六马克只能是 从我们所说的这个工人加到原料上去的那个劳动中产生的。这样 一来,他十二小时的劳动创造了六马克的新价值。因此,他的十二 小时劳动的价值就等于六马克,这样我们就会终于发现什么是“劳 动的价值”了。 “等一等!”一我们所说的这个钳工说,一“六马克吗?但 是我只拿到三马克呀!我的资本家向天发誓说,我的十二小时劳 动的价值只等于三马克,假使我向他要六马克,就要被他嗤笑。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说前面在谈到劳动价值问题的时侯,我们曾经陷在一个 圈子里走不出去,那末现在我们又完全陷进一个不能解决的矛盾 5
之中。我们寻找劳动的价值,而我们所找到的却多于我们所需要 的。对于工人说米,十二小时劳动的价值是三马克;对于资本家说 来却是六马克,资本家从这六马克中拿出三马克作为工资付给工 人,而其余三马克则装进了自已的腰包。这样看来,劳动不是有一 个价值,而是有两个价值,并且是两个极不相同的价值! 假使我们把货币所表现的价值归结为劳动时间,那末这个矛 盾就显得更加荒谬了。在十二小时劳动时间内创造了六马克的新 价值。这就是说,在六小时内创造的是三马克,即工人劳动十二小 时所得到的那个数月。工人劳动了十二小时,而他当作等价物得 到的却是六小时劳动的产品。总之:或者是劳动有两个价值,其中 一个比另一个大一倍;或者是十二等于六!两种情况都是极端荒 谬的。 不管我们怎样挣扎,只要我们还是讲劳动的买卖和劳动的价 值,我们就不能够摆脱这种矛盾。经济学家的情况就是这样。古 典政治经济学的最后一个代表一一李嘉图学派,多半是由于不能 解决这个矛盾而遵到了破产。古典政治经济学走入了绝境。从这 种绝境中找到出路的那个人就是卡尔·马克思。 经济学家所看作“劳动”生产费用的,并不是劳动的生产费用, 而是活的工人本身的生产费用。而这个工人出卖给资本家的,也 不是他的劳动。马克思说:“当工人的劳动实际上开始了的时候, 它就不再属于工人了,因而也就不再能被工人出卖了。”5因此,他 最多只能出卖他自已的未来的劳动,也就是说,他只能承担在一定 时间内完成一定工作的义务。但是,这样他就不是出卖劳动(这劳 动还待去完成),而是为了获得一定的报酬让资本家在一定的时间 内(在计日工资下)或为完成一定的工作(在计件工资下)支配自已 的劳动力:他出租或出卖自已的劳动力。可是,这个劳动力是同工 6
人本身长在一起而不可分割的。所以它的生严费用是和工人本身 的生产费用一致的:那些被经济学家称为劳动生产费用的,恰恰就 是工人的生产费用,因而也就是劳动力的生产费用。这样一来,我 们就能从劳动力的生产费用进而谈到劳动力的价值,并确定为生 产一定质量的劳动力所需要的社会必要劳动量,一马克思在论 劳动力买卖的那一节里也就是这样做的(《资本论》第1卷第4章 第3节)。 那末,在工人把自己的劳动力卖给资本家之后,就是说为了 获得预先讲定的工资一一计日或计件的一而把自已的劳动力交 给资本家去支配之后,情形又怎样了呢?资本家把这个工人带到 自己的工场或工厂里去,在那里已经有了工作上所必需的各种东 西:原料,辅助材料(煤、染料等等),工具,机器。于是工人 就在这里开始工作起米。假定他的日工资跟前面所很定的一样是 三马克,一一至于他是计日还是计件获得这笔工资,那没有什么 关系。这里我们还是照前面那样假定,工人在十二小时内用自已 的劳动在被使用的源料上增加了六马克的新价值,这个新价值是 资本家在出卖成品的时侯实现的。从这六马克中,他付给工人三 马克,剩下的三马克则留给自己。但是,假定工人在十二小时里 生产六马克的价值,那末在六小时里他所创造的就是三马克的价 值。这样,工人在替资本家工作了六小时之后,就已经把包含在 工资中的三马克等量价值偿还给资本家了。在六小时劳动以后双 方两讫,谁也不欠谁一文钱。 “等一等!”.一现在是资本家叫起来了,一一“我雇工人是雇 的一整天,是十二小时。六小时只有半天。快去把剩下的六小时 做完,只有到那时我们才算是两讫:”于是这个工人实际上只得去 職行他自己“自愿”签订的合同,根据那个合同,他为了值六小时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