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对这一带相当熟悉。高地上稀疏地错落着四 五个村庄,其中大部分居民因为忍受不了干旱的气候搬走 ,剩下几家烧炭工人,生活十分艰辛。 男人们大清早把满载着木炭的车,拉到城里,晚上再 拉回家。永无休止的工作压力,狭小的生活空间,让这里 的人对什么事都斤斤计较,从木炭的售价到争教堂里的座 位。自杀仿佛是流行的病疫,精神失常的例子更随处可见 我继续向前走,心想:要找到水,恐怕是没指望了 就在我爬上一个山坡时,忽然看见远处山谷似乎有人影, 我朝那人大声叫道:“给我一点儿水好吗?” 那是一个牧羊人,在石屋前还有一群绵羊
其实,我对这一带相当熟悉。高地上稀疏地错落着四 五个村庄,其中大部分居民因为忍受不了干旱的气候搬走 了,剩下几家烧炭工人,生活十分艰辛。 男人们大清早把满载着木炭的车,拉到城里,晚上再 拉回家。永无休止的工作压力,狭小的生活空间,让这里 的人对什么事都斤斤计较,从木炭的售价到争教堂里的座 位。自杀仿佛是流行的病疫,精神失常的例子更随处可见。 我继续向前走,心想:要找到水,恐怕是没指望了。 就在我爬上一个山坡时,忽然看见远处山谷似乎有人影, 我朝那人大声叫道:“给我一点儿水好吗?” 那是一个牧羊人,在石屋前还有一群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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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人默默地从井里汲水给我,水质清洌可口 他很少说话,但可以感觉得出是一个充满自信、意志 果断的人,因为他在这个荒凉的高地砌起一栋石头房子 这栋房子到处都有他建造的痕迹,也有他抵达高地后 修复废墟的血汗。屋顶很牢,风吹过屋顶的瓦片,发出仿 佛海啸冲到岸边的声音 尽管生活并不富裕,但牧羊人的外表却很整洁。他的 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服也一针一线地仔细缝过,看不出 任何补丁
牧羊人默默地从井里汲水给我,水质清洌可口。 他很少说话,但可以感觉得出是一个充满自信、意志 果断的人,因为他在这个荒凉的高地砌起一栋石头房子。 这栋房子到处都有他建造的痕迹,也有他抵达高地后 修复废墟的血汗。屋顶很牢,风吹过屋顶的瓦片,发出仿 佛海啸冲到岸边的声音。 尽管生活并不富裕,但牧羊人的外表却很整洁。他的 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服也一针一线地仔细缝过,看不出 任何补丁
牧羊人带着我进房间,倒了一碗汤给我。我递上烟草 袋,他说他不抽烟。不一会儿,他拿出一个小袋子,倒出 堆橡实,然后一颗一颗仔细地拣着 我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牧羊人回答:“我要选一百颗种子,明天种。” 牧羊人名叫艾尔则阿·布非耶,今年五十五岁。他以 前在平地有一个农庄,可是当他的妻子和独生子去世后 他决定搬到高地。 艾尔则阿·布非耶在这片荒山野地已播种了三年,大 概埋下十万颗种子。不过其中只有两万颗发了芽,长成树 苗;而在这两万棵树苗之中,又只有一半能逃过干旱的气 候和野鼠的啃食,存活下来 “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地种树呢?”我问。 他说,这块高原因为没有树,正走向死亡。反正他没 事业的压力,正好可以担负起拯救大地的任务
牧羊人带着我进房间,倒了一碗汤给我。我递上烟草 袋,他说他不抽烟。不一会儿,他拿出一个小袋子,倒出 一堆橡实,然后一颗一颗仔细地拣着。 我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牧羊人回答:“我要选一百颗种子,明天种。” 牧羊人名叫艾尔则阿·布非耶,今年五十五岁。他以 前在平地有一个农庄,可是当他的妻子和独生子去世后, 他决定搬到高地。 艾尔则阿·布非耶在这片荒山野地已播种了三年,大 概埋下十万颗种子。不过其中只有两万颗发了芽,长成树 苗;而在这两万棵树苗之中,又只有一半能逃过干旱的气 候和野鼠的啃食,存活下来。 “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地种树呢?”我问。 他说,这块高原因为没有树,正走向死亡。反正他没 事业的压力,正好可以担负起拯救大地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