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汉字文化圈的汉字系文字 系)的文字中。这是其发展过程中一次质的飞跃，标志着该种文 字从根本上摆脱了汉字体系的束缚，文字类型与语言类型得到统 一，从而也获得了内在的生命力。 以上五个阶段的划分，只是汉字系文字历史发展的大致轮 廓。事实上，就特定的汉字系文字而言（尤其是南方汉字系文 字)，各个发展阶段之间并不是界限分明的，如壮文、白文等， 历史上确实都经历了上述的阶段性发展，时至今月，这些文字中 既有大量的假借字，又有少量增减汉字笔画而成的新字，仿造字 也有不少。虽然这些文字没有创造出纯粹的表音字母，但义表现 出某种表音化的趋势。即便是日文这样表音化发展比较完备的文 字，其文字系统除表音的平假名和片假名外，仍保留了大量的假 借汉字。这都说明，汉字系文字是经过长期发展、衍变而形成的 复合性的书写符号体系。这些汉字系文字不是完全阶段性地发 展，而通常是多种造字方法并用的，只是在以何种造字方法为主 方面有所不同。另外，由于文字的发展归根到底是受语言类型的 制约的，加上各种社会、历史、文化条件的综合作用，各汉字系 文字的发展情况也各有差异，因此，上述的九个发展阶段并不能 完全构成一个有时间先后、层次高低的依次发展的序列。例如， 有的文字长期停留在改造和变异阶段，如水书；有的表音文字的 形成并不经过仿造阶段，如契丹小字；大多数经历表音化阶段的 文字书写的都是黏着语类型的语言，书写和汉语类型一样的孤立 型语言的文字，一般不再发展为表音性质的文字，等等。可见， 这种阶段性发展不是机械的、绝对的，而是和特定的语言类型和 社会文化条件相联系的。 二、汉字系文字概说 从日前掌握的材料看，汉字系文字主要有16种。简述知下： 13
从汉字到汉字系文字一汉字文化圈文字研究 (一)南方汉字系文字 南方汉字系文字据已知材料共九种，即壮文、字喃、白文、 侗文、布依文、苗文、瑶文、哈尼文、水书。由于南方民族众 多，文字使用情况复杂，随着调查的深人，将来可能还会发现新 的汉字系文字。如毛南族可能也有部分地区使用汉字系文字。 这些文字除水书较为特殊外，其他几种都有类似的特征，故归为 一类 壮文历史上又称为“方块壮文”、“土俗字”、“生字”。壮文 是壮族长期使用汉语文言以后，假借汉字并仿造新字书写壮语而 逐渐形成的。综合相关文献分析，壮文的形成时间应在唐代。到 宋代，壮文的使用已很普遍。南宋范成大(1126一1193年)在 《桂海虞衡志》中说：“边远俗陋，牒诉券约，专用土俗字，桂林 诸邑皆然。”可见方块壮文虽然没有发展为正式文字，但在民间 则广泛使用，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明末以后，壮文应用日少， 主要用来记录、传抄民间歌谣等。 字喃的性质和壮文类似。长期以来，越南一直以汉字文言作 为官方文字。字喃大约形成于唐代末年，到宋朝后期获得很大发 展，成为一种相对成熟的文字。和壮文一样，字喃也是以假借汉 字为主，另外也仿造了数量较多的新字。字喃曾在短时期内被提 升为官方正式文字，但不久即被废止，因此字喃长期以来也只在 民间使用，主要用来书与各种民间文学作品。字喃读物现存一千 多种，名作有长诗《金云翘传》等。 布依文。布依族旧称“仲家”，分布在贵州省黔南布依族苗 族自治州一带。布依族在族源上和壮族关系密切，同属百越民 族。历史上，汉字很早就传人布依族地区。长期以来，布依族以 ① 参见萧克主编：《中华文化通志·民族文化典·侗、水、毛南、仫佬、黎族文化 志》，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牛10月版。 14
第一章汉字文化图的汉字系文字 汉文为宫方正式文字，同时也假借汉字和仿造新字来书写布依 语，形成了汉字型布依文，主要在民间流传，用来书写布依族的 民间文学作品，历史上未经统一和规范，没有发展成民族通用文 字。 侗文。铜族主要聚房在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少数 分布在湖南和广西。历史上，洞族长期使用汉文，同时也借用汉 字，并创造了少量的仿造字来书写自己的语言，形成了汉字型 “侗文”。同文主要用来书写民间文学作品，没有发展成全民族通 用的成熟的文字。 白文。汉字在汉代即已传入白族地区，汉文化对白族文化的 发展影响很大。长期以来，白族以汉字文言为官方文字，到南诏 (73802年)时，由于社会的需要，义创制了汉字型白文。从 保留下来的文献材料看，约在南诏后期，方块白文即已产生，它 以假借汉字为主，另外也造了大量的新宁。到宋元时期，白文在 白族地区广泛流传，得到很大发展。明代以后，由于汉族移民大 量进入白族地区，加上明代统治阶级的文化专制，白文应用范围 逐渐缩小。但在白族民间，方块白文直至今天仍在流传使用，主 要用来书写白族的民间文学作品以及祭文等。 哈尼文。哈尼族主要聚居在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 哈尼族在历史上受汉字的影响，也创造了汉字型哈尼文字。以假 借汉字为主，并创造了少量的仿造字。这种文字在哈尼族地区并 不通行，记录的也只是哈尼族中自称“篆尼”的一支的语言。主 要用来书写祭礼经、创世史诗等。 苗文。苗族主要分布在湖南、贵州、广西、云南各省（区）。 历史上苗族和汉民族关系较为密切，但直到清末，苗族才创制了 汉字型苗文，而且仅在湖南湘西地区流传，晚近才被发现。汉字 型苗文有三种，分别是“板塘苗文”、“古丈苗文”和“老寨苗 文”。前二者创制于清末，后者创制于20世纪50年代，使用历 15
从汉字到汉字系文字—汉字文化圈文字研究 史较短，主要用于记录、创作苗族歌谣、剧本等民间文学艺术作 品。 瑶文：瑶族主要分布在广西，在广东、湖南、贵州、云南也 有分布。在瑶族民间，也流传着一种汉字型瑶文。据说始创于唐 代贞观年间。书写符号以假借汉字为主，主要用来记录本民族的 歌谣和传说，由于瑶族居住分散，瑶文因人因地而异，一直没有 发展战全民族通用的文字。 水书。水族主要分布在贵州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的三都水 族自治县。水书是水族的一种占老文字，也是南方汉字系文字中 较为特殊的类型。从文字结构看，有的宇类似古体汉字（包括甲 骨文和金文)，另外很多水字是汉字的倒写或反写，有的则是假 借汉学。另外，水书中还有许多象形字和指事字，这些字大多和 汉字无关。因此，一般认为水书是由自造的象形字、指事字和汉 字符号共同组成的。从日前搜集的材料看，水书共四百多字，并 日多为昔日的鬼师占卜所用，一般群众掌握水书的不多。但在过 去很长时间内，由于水族社会鬼神禁拜盛行，内此，水书的应用 十分广泛，它在水族的社会生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二)北方民族的表意文字 这·文字类型主要包括一种文字，即西夏文、契丹大字和女 真文。 西复文。公元1036年，西夏出于强调本民族文化的需要， 创制了西夏文，与汉文并行使用。与其他的汉字系文字相比，西 复文最突出的特点是，全部六千多个西夏字都用横、竖、撇、捺 等汉字基本笔画重新组合而成，而没有借用一个现成的汉宇形 休。由∫西夏统治阶级的大力推广，西夏文得到迅速普及，在西 夏的补会文化生活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西夏文在西夏灭亡后仍有 使用，到明代才成为死文字，使用时间约五百多年。 契丹大字。契丹人长期使用汉文，到10世纪建国初期才创 16
第一章汉字文化圈的汉字系文字 制了两套契丹文字。第一套创制于公元920年，称大字，第二套 称小简字，又称“契丹小字”，创制时间稍晚。从历史记载和考 古材料看，两套文字在当时是并行使用的。契丹大小字虽然都是 受汉字的影响而形成的，但其文字性质并不相同，契丹小字是表 音文字，契丹大字则是脱胎于汉字的表意文字，每个或两个字代 表一个词，有的直接猎用汉字，有的是从汉字增减笔画而来。契 丹大字共一千四百多个。释读工作有较大困雄，就已经释读的大 字来看，都属于单体的表意或表音字符，没有复合的会意字或形 声字。辽灭亡后，契丹大字成了死文字。 女真文。在汉字和契丹字基础上创制，公元1119年颁行。 1138年又另创·种女真宁，1145年颁行。前者称女真大字，后 者称女真小字、目前学术界较为统一的意见是女真小字已失传， 现存的女真字一般是大字。从传世的女真文看，它是在契丹大字 和汉字的基础上加以增损，构成“意字”或“音字”。因女真语 是多音节语，因此一个女真字表14个音节，每字1一0笔， 总字数约为九百多个。金朝火亡以后，中原女真人转用汉字，不 再使用女真文，东北女真人则沿用了约二白多年。最后女真文也 成了无人认读的死文字： (三)表音文字（字母） 根据目前的材料，表音文字共有四种。其中包括种音节文 字（字母），一种音素文字（字母）。音节文字有江永女书、日本 假名、契丹小字；音素文字是朝鲜谚文。 江永女书。湖南省西南地区的江永县、道县一带在女中间 流传着一种书写当地土话的文字，称“妇女字”或“女书”。心 传说该种文字创制于唐宋时期。从笔画看，女书和汉字有较大差 ①由于当地民族众多，语音情况复杂，女书书写的是何种土话，学术界仍有不同意 见。多数意见认为女书书写的是当地汉语的五岭话。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