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汉字到汉字系文宇一一汉字文化圈文字研究 异，形体也很独特，但其中半数以上的字是从汉字蜕变而来。其 造字方法主要是改变字形，其次是增损笔画，似乎还有会意和象 形。女书共有七百字左右〔包括部分异体字)，不同的文字符号 表示不同的音节，通过音节表示意义。·个符号可以表示读音相 同的多个互不相关的意义，这是假猎高度发展的结果，一个字符 已经发展成一个音节的记号，因此女书虽然是从汉字派生的，但 它的性质已完全改变，它属于表音文字中的音节文字，只是发展 还不够成熟。长期以来，当地的妇女用这种文字通信、祭神、记 事、娱乐、姊妹馈赠、写说苦情、死后焚化殉葬等，其在妇女中 的流传使用还是很广泛的。目前，能认读女书的人已经很少。 日本假名。假名成熟于公元10世纪，是山汉字音读高度发 展而形成的表音字母。假名有两种，一种是取汉字的局部来表 音，称为片假名，一一种是用汉字的草体来表音，即后来的平假 名。15世纪以后，假名和汉字的混合体成为日本的正式文字。 明治三十三年(1901年)，日本对假名加以规范，假名遂成为规 范化的音节字母。假名的特点是：形体脱胎于汉字，而功能完全 改变，经历了完备的表音化阶段，是汉字系文字中第一套纯粹的 和规范化的音节字母；假名成熟以后，假借汉字仍然使用，假名 和假借汉字混合书写，才是正式的日本文字。因此，假名尚不能 称为严格的音节文字。 契丹小字。契丹大字创制后不久，又创制了契丹小字。从历 史情祝看，当时契丹处在汉文化与鹘（维吾尔族先民）文化的 双重影响之下，回鹘有源出粟特字母的回鹘字母，契丹小字取回 鹛字母的表音原理，取汉字符号的形体，一者结合而成。契丹小 字是--种代表语词的拼音方块字。一个拼音方块字由一到七个表 音的基本符号“原字”（字母）组成，原字则主要是由汉字增减 笔画而成的。契丹小字的原字代表音节，一个原字通常代表一个 音节或一个附带不定元音的辅音，所以，契丹小字属于音节文 18
第一章汉字文化圈的汉字系文字 字。而契丹语又是多音节语，一个语词往往包含几个音节。原字 按照先左后右、先上后下、多层重叠、两两下移的规则叠成方块 的表词字。从相关文献分析，当时小字的使用范围比大字更为广 泛。近年来，随着小字文献的不新发现，人们对小字的认识不断 加深，释读工作也获得了较大的突破。 朝鲜谚文。汉字系文字中只有朝鲜谚文属于音素字母。音素 文字又称音位文字，即表示语言中最小的语音要素的文字体系， 其每一个符号只表示单个的音。音素文字又分两种：一是辅音音 素文字，其书写符号只表示单个辅音，没有元音字母；二是元音 音素文字，写符号既可表示元音，也可表示辅音。朝鲜谚文属 于元音音素字母。 公元1444一1446年，由朝鲜世宗李掏主持，在明朝翰林学 上：黄躜的帮助下，利用汉语音韵学的知识，由郑麟趾等学者制定 了谚文字母，1446年领布。当时称为《训民正音》，简称“正 音”，又称《谚文》，后来改称朝鲜文。谚文的字母代表音素，有 完备规范的元音字母和辅音字母，打破了汉字文化圈各种文字不 进行音素分析的传统。谚文字母长期只在妇女中使用，没有成为 正式文字，1910年日本占领朝鲜，汉字和谚文的混合体才正式 代替汉字文言成为正式文字。朝鲜独立后，北朝鲜在1948年取 消汉字，我回朝鲜族也取消了汉字。南朝鲜则一直使用汉字和谚 文的混合休，只是汉字的数量有所减少，但最近又有所增加 值得一提的是，近代以来，西方传教王任注音字母的基础 上，创制了些表音的民族文字，如旁海苗文等。这些民族文字 也属于汉字系文字，但都没有推行，群众基础薄弱，在此不再单 独列出。 上面对汉字系文字的类，是从符号的功能出发的。符号的 功能，总的可以分为两大类，即表意和表音。但从上面的文字情 况看，这种划分也不是绝对的。如上述的表音文字，由于特定的 19
从汉字到汉字系文字—汉字文化圈文字研究 杜会历史条件，其表音化的发展并不完备，大多数都没有发展成 为纯粹的、规范的表音文字。仍以H本为例，尽管日文已发展了 一套完备的、规范的音节字母，但日本长期使用的义字仍是音节 字母和汉字的混合体，表音字母至今未能完全取代汉字。这充分 说明，汉字作为一种特殊的表意文字，其影响是深远的。 三、汉字系文字书写符号的构成类型 如果撇开符号的功能，从汉字系文字符号构成的情况着眼， 就能看到上述文字另外-些带有根本性质的特点。很显然，汉字 系文字都是在汉字的影响下，直接假借汉字或是借用汉字的某些 部件加以改造、组合，构成自己的义字符号体系的。但取什么样 的汉字部件，用什么样的方式加以组合，或是对汉字进行何种类 型的改造，上述文字就各具特点了。在对汉字进行改造来书写本 民族语言时，各民族不是杂乱无章、随心所欲的，而是有一定的 标准，有自己独特的方式，这和民族心理、语言特征、民族文化 交流的深度和广度都有密切联系。从构字方法看，汉字系文字的 书写符号体系可作如下分类： 1.假借汉字。这是汉字系文字中较为常见的构字方法。假 借汉字有四种类型：借词字（音意全借）、音读汉字（借音改 意)、圳读汉字（借意改音）和借形字（只借用汉字字形，音、 意都和原有汉字无关)。在大多数汉字系文字中，都有假借汉字。 南方型文字中，假借汉字所占比例都较高，现代的南方型文字文 献中，假借汉字通常都占到90%以上 2.汉字笔画字。这类字不是借用现成的汉字及其部件（编 旁)组合成字，而是先借用汉字的笔画，用汉字的笔画组成-…些 类似汉字偏旁的字素，再把这些字素拼合成字。如西夏文就全由 汉字笔画字构成。在汉字系文字中，这是一种很特殊的造字方 法，也是一个重要的造字类型。 20
第一章汉字文化圈的汉字系文字 3.(汉字)仿造字。这类字是各民族在较好地认识和掌握了 汉学的结构关系及造字理论以后创制的。在长期使用汉字的过程 巾，各民族逐渐借用汉字及汉字的部件（偏旁），并仿照汉字的 造字方法将其进行组合，创造出类似汉字的新的表意字来书写民 族语言。这就是仿造字，无论是其字形还是结构，都和议字类 似。总的来看，仿造学主要在南方民族巾使用。北方民族和国家 中，只有日本和朝鲜曾经创造过一些，但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发 展，使用并不)泛。南方的汉字系文字中，出于历史和文化的原 因，仿造字的发展也不完备，它们没有能完全取代假借汉字， 是跟假借汉字混合使用。仿造字以壮文、字喃和白文为代表，此 外，苗、瑶、侗、布依、哈尼等民族都仿造了一些。 4.汉字省略字。这类字不借用现成的汉字，而是选用汉字 形体的一部分来书写自己的语言。如字喃中“而”是“为”的意 思，将繁体汉字“爲”省去了下部，只保留了上部。这类字最典 型的代表是日文片假名。片假名大多采用汉字楷书的一部分（多 数为偏旁)来表示日语的音节。在女真文、契丹大字和契丹小字 中，汉字省略宁也很常见汉字省略字与汉字历史上的“半字” 可能有密切关系： 5.汉字变体字。这种字不是完全猎用汉字，也不是用汉字 和汉字偏旁进行组合造字，而是在汉字的基础上，或加以笔画的 增减，或者改变汉字的字形，使得这些新字在形体上和通用汉字 有所区别，这就是汉字变体字。变体字形体多样，情况复杂。从 改变汉字形体的方法上看，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 (1)增减汉'字笔画。以契丹大字和女真文为代表。因完全假 借汉字不能满足记录语言的需要，加上民族化心态的影响，在心 理上需要把所用文字和汉字在字形卜加以区别，于是很自然在汉 字上作笔画上的增减，用改造成的新字来书写本民族的语言。所 造成的新字和汉字源字在字形上差别不大，很多时候在音意上也 21
从汉字到汉字系文字—汉字文化图文字研究 密切相关，考虑到这一特点，故将它归入汉字变体字。这种造字 方法在南方民族中最初也曾使用，但不久即被废弃，让位于仿造 法，女真文和契丹大字中，这种造字方法得到较大发展，大多数 字属于这种变体字。 (2)汉字简化。出于汉字字形复杂，笔画繁多，为了书写简 便，汉字很早就产生了简化字，但长期以来都是作为一种俗体字 来使用的。而汉宁系文字的简化字，有的可能是直接借用了汉字 的简化字，有的则可能是自行简化而成。这些简化字，有的跟现 在通行的汉字简体字相同，有的则在形体上有所差异，构成汉字 变体字的一种类型。汉字简化字在各种汉字系文字中都很常见。 (3)汉字变形，汉字变形就是改变汉字的宁形，从造出新 字，如改变笔画的方向，或改变整个字的方向，或调换偏旁的位 置，等等、这种变形，在女书、水书等文字中都有广泛使用， (4)除上述三种外，汉宇的古体、俗体、异体其至某一书写 体也可被借用为其他民族的文字符号。最明显的如水书中有大量 的字形体与山体汉字（甲骨文或金文）极其类似，这很可能是借 用了汉字甲骨文和金文的符号。日本的平假名则是9世纪时借用 汉字的草体而形成的。 由上可知，无论是从符号的形体还是结构功能上看，汉字系 文字都和汉字有着密切的渊源关系。也要说明，上面的文字结构 分类，只是着眼于具体的构字类型，大多数的汉字系文字往往包 含着多种构字类型。这些文宁从历史上看都是历时发展的，而在 共时的平面上，则是多种构字类型并存并用的、复合性的书写符 号体系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