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汉字文化圈的汉字系文字 研究，认为这些符号就是汉字的起源，并据此认为议字已经有六 千多年的历史。①这一看法并不一定正确，但这些刻画符号与汉 字的起源有密切关系则是可以肯定的。 1974年，在山东莒县陵阳河遗址出土的陶器上有四个符号， 其中一个符号和山东诸城前寨遗址出土陶器上的残缺符号极为相 似。加上1979年山东诸城发现的陶尊符号，共计有17个符号。 这些符号与商代的有关文字十分相似。唐兰将这些符号与殷墟甲 骨文、商周金文进行比较，认为这些陶符“既不是符号，更不是 图画与纹饰，而是很进步的文字，是商周时代文字的远祖②。 李学勤总结了这些符号的特征，认为它们和装饰性的花纹已经有 了本质上的不同，其主要的特征有：结构上和后世的甲骨文、金 文接近；和金文一样，只见于特定的器种和位置；象形而有相当 程度的抽象化；不能分解为若干图案单元。由此可见，当时汉字 已经初步形成了。陵阳河遗址属于大汶口文化中晚期，距今约五 千年。 1991年到1992年，1东邹平丁公遗址中出土一件盆底陶片， 上有刻画字符，右起5行13字，为连笔书写，与后代的行草书 极其相似，初步判定为烧制之后刻写。陶器的年代属龙山文化晚 期，距今约4100一42000年③。经过研究，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 文字的系统，但这些字符已经是文字或原始文字则是学术界较为 一致的看法④。 ① 多见郭沫若：《占代文学之辨证的发展》，载《考古》1972年3期；郭沫若主编： 《中国史稿》第一册，人民出版社1976年版，第65页 ②唐兰：《从大汶口文化的陶器文字看我国最早文化年代》、《再谈大议口文化的社 会性质和大议口陶器文字》，载《大汶口文化讨论文集》，齐鲁书社，1978年版。 ③山乐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山东邹平丁公遗址第四、五次发掘简报》，载《考 古》193年第4期。 ④王恩由等：《专家笔谈丁公遗址出土陶文)，载《考古》1织年第4期。 3
从汉字到汉字系文字—汉字文化圈文字研究 综上所述，汉字至少已经有四千多年的所史了。它是世界上 最为古老的文字体系之一，又是这些古老文字中惟-沿用至今， 现在仍其有强大生命力的文字体系。 汉字产生以后，在几干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其性质、字 数、构成方式都有了很大的发展变化。从文字的系统看，考古材 料已经明，汉字起源时期，中原地区部族众多，有着多样的原 始文化，其文字系统也有多兀性。随着部族之间的交流和融合， 不同义字系统之间逐渐走问统。般认为，经过尧、舜、禹的 部落联盟时期，到中国第·个千朝一夏朝形成之时，中原地区 统一的文字也大体形成了。前从文字心录语言的方式看，汉字的 发展变化也是巨大的。众所周知，汉字发源于图画。《系辞》下 篇说得很清楚：“古者庖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 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 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虽然只就八卦而言， 但许慎等人认为八卦实为文字之祖，汉字最早也是由图画而来。 这是对汉字起源的正确认识。早期的图画文字很少发现，但殷 商、周代的金文中，表示族名、人名的象形符号都保存了毕肖原 物的特征。因图佃文字不便于书写，此后图画性不断诚弱，符号 性增强，到甲骨文中的象形字，都已用简单的线条勾画出事物的 轮廓或其有代表性的特征部分。由于客观事物纷繁复杂，大量抽 象事物无形可象，于是逐渐以符号的象征意义来造字，这种造字 法称为指事，指事字突破了象形字的局限，标志着汉字由象形字 向表意字的发展。此后汉字进一步发展了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象 形字红合起来赋予新义的造成新宇的会意法，使表意字的发展进 人了个新的阶段。从象形到会意是汉字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大 进步，们表意方法仍有很大的局限性。到春秋、战国时期，由形 符和声符组合而成，既能象声写词，又有表意明确、较好区别同 音词等长处的形声字极大地发展起来，并成为汉字的主要造字方 4
第一章汉字文化圈的汉字系文字 法。在《说文解字》中，形声字已占总字数的80%以.上，现代 汉字中，形声字更占到90%多。汉字从单纯表意发展到音意结 合，这~发展变化意义极为重大，它使汉字最终发展成为既能表 达实词，也能表达虚词，以按照词序完整地书写语言的高度发 达的文字体系。其文字形体也由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等古 文字发展到包括隶书、楷书、草书、行书等多种书写形式的符号 系统，这些书写形式各具特色和优点，月都富于审美价值。文字 数量也随着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而不断增加，秦代的《仓 颉》、《博学》、《爰历》二篇有3300字，到《说文解字》时已有 9353字，清代《康熙字典》有47000多宁，990牛出齐的《汉语 大字典》则收了54678个字，这是一个宏大繁富的书写符号体 系。尽管总字数不断增加，但常用字的数量则没有大的变化，·一 直保持在200字左右。可见，汉字是一个不断发展、同时义具 有稳定性的书写符号系统，这也是其永葆青春和生命力的内在原 因。 在漫长的历史发展长河巾，以汉民族为主体的中华民族借助 汉字和其他民族文字，创造和保存了辉埠灿烂、博大精深的中华 文明。凭借着汉字的稳定性、统一性及其广泛的传播，汉民族内 部以及汉民族与其他少数民族之间的认同感和凝聚力得到了极大 的增强，汉字也成为促进统一多民族国家形成和发展的重要 因素。 第二节汉字的传播和汉字文化圈 汉族是我国的主体民族，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民族。古称 有“华夏”、“夏”、“华”等多种，“汉”、“汉人”之称始于东汉。 汉族有悠久的历史，其先民的活动最早可追溯到阳石器时代初 期，是世界上文明发达最早的民族之一。汉族先民远古时期主要 5
从汉字到汉字系文字—汉字文化围文字研究 活动于黄河中下游流域，著名的仰韶文化和龙山文化为其新石器 时代的文化遗存。汉族社会经历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 会的依次发展，封建社会漫长是其社会历史发展的突出特征。秦 代时，建立了统一的多民族国家。汉族在其发展过程中，曾有过 多次大规模的迁移扩展和民族间的融合，使自身得以不断壮大兴 旺，成为我国的主体民族。同时汉族和其他兄弟民族相互学习、 相互待鉴，结成了政治、经济、文化上的密切联系，共同推动了 统·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和发展。 随着汉民族的发展壮大及其社会、经济、文化的高度发展， 汉文化的影响力也日益增强。在我国乃至整个东亚地区，长期以 来汉文化始终处于领先地位，作为个东方文明古国，中华民族 的文化-直是整个东亚文化的中心。尤其是汉、唐两代，国力强 盛，文化繁荣，其文治武功，都是汉民族的骄傲。而秦汉风貌之 气象万千，恢宏博大，唐宋文化之绚丽多姿，光耀万代，即令日 本、朝鲜等国都仰慕不已，争相仿效，一时有“万国衣冠拜冕 旒”之概，国内的各兄弟民族则更以学习汉文化为荣。汉文化有 如一个巨大的磁场，对各民族有着极大的吸引力。汉文化的发展 和传播，一直是东亚地以极其重要的历史文化现象，并对东亚各 民族和地区的文化发展起到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汉文化的发展和广泛传播，和汉字的发展传播密不可分。伴 随着汉文化影响的逐渐扩大，汉字也广泛传播到各少数民族地区 和周边的亚洲国家。在南方，汉字的传播早在秦始皇时便已开 始。秦始皇三十三年（公元前214年），秦将蒙恬征服百越地区， 置桂林（西）、南海()东)和象郡（广西西部及越南中北 部)，汉字也随之传播到岭南包括广西、广东、越南中北部的广 大地区，百越民族较早地接触了汉字。从那时起，壮族和岭南各 少数民族，在较长时间内都使用汉文，议文一直是当地各民族的 官方文字。越南也长期使用汉文，到1945年越南独立后采用越 6
第一章汉字文化圈的汉字系文字 语罗马字作为“国语字”为止，汉字文言一直是越南的正式文 字，时间约两千年。越南称汉字为“儒字”，意为“儒家的文 字”，开科取士，一如中土。在历史上，壮族、越南都先后创造 了汉字系文字来书写白已的语言，但都没有发展成正式通用的文 字。 西南地区，汉字的传入可追湖到战国后期。史载公元前300 年至前280年间，楚将生骄率其部众入滇，这是汉字传入四南地 区的开始。但汉字在西南地区大规模的传播则始于汉代。汉武帝 时，大举开发西南夷，设置郡县，派官员、王兵驻守，并设立学 校、传播汉学，汉字的影响也日渐扩大。此后西南地区一直以汉 文为官方文字。南诏中后期(9世纪到10世纪)，白族在汉字的 基础上创制了白文，用以书写自已的语言，但它也一直没有发展 成为全民族通用的文字。 在东方，汉字首先传播到朝鲜半岛，然后经朝鲜传到日本。 公元前108年，汉武帝在朝鲜设乐浪、临屯、真番、玄菟四郡， 汉字也随之大规模传到朝鲜半岛。公元2世纪至3世纪，朝鲜开 始进行汉字文言教育。4世纪，高句丽设太学，在各地建立学 校，传播儒学。公元372年，汉字佛经传人朝鲜，对汉语、汉字 在朝鲜的传播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此后近两千年时间内，汉字 文言一直是朝鲜的式文字。朝鲜民间还借用汉字记录朝鲜语， 形成了“吏读”。在朝鲜谚文的创制发展过程中，汉字也起到了 极其深刻的影响。 公元3世纪至4世纪，汉字经朝鲜传到日本。据日本史书 《日本书纪》记载，应神天皇（270一30年在位)时期，汉入王 仁应日本人阿直歧之邀，东渡日本，带去《千字文》、《论语》等 书，后来担任日本皇子的师傅。这是有关汉字传播到日本的最早 记载。此后一百多年间，从大陆移居日本的人增多，更多的汉文 书籍传至日本。到5世纪时，九州地方已开始使用汉文。公元8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