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又测最 能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贾母、那、王、尤、许婆媳祖孙等皆每日入朝国《投鼠忌器宝玉瞒脏判冤决狱平儿行权》:这里五儿被人软禁起来,一步不敢 随祭,至未正以后方回.在大内偏宫二十一日后,方请灵入先陵,地名日孝慈县.多走。又兼众螅妇也有劝他说,不该做这没行止之事:也有报怨说,正经更还坐 御五儿 这陵离都来往得十来日之功,如今请灵至此,还要停放数日,方入地宫,故得一不上来,又弄个贼来给我们看,倘或眼不见寻了死,逃走了,都是我们不是于 五儿,(红楼梦)中厨役柳嫂子之女,因家中排第五,故名柳五几,五几生得与月光景.(第s回) 是又有素日一干与柳家不睦的人,见了这般,十分趁愿,都来奚落嘲戏他。这五 平几、袭人、鸳鸯、紫等上等丫头模样相类。她妈妈打听到宝玉的怡红院差多至次日饭时前后,果见贾母王夫人等到来。众人接见已毕,略坐了一坐,吃儿心内又气又委睏,竞无处可诉:且本来怯弱有病,这一夜思茶无茶,思水无水 想把她送到恰红院去当差.五几和宝玉的小丫环芳官是好朋友,有一天芳了一杯茶,便领了王夫人等人过宁府中来.只听见里面哭声藏天,却是贾故贾琏思睡无袤枕,呜鸣咽咽直哭了一夜 官把宝玉喝剩下的玫瑰露连瓶子给了她,她非常喜欢喝玫瑰露,后来她得到一包送贾母到家即过这边来了,当下贾母进入里面,早有贾救贾琏率领族中人哭着迎以后提到的还有一次,第位2回《憨湘云醉眠芍药茵呆香菱情解石榴裙》小 茯苓霜,想着到怡红院去送给芳官,路上被林之孝家发现怀疑她是贼。王圈风了出来.他父子一边一个挽了贾母,走至灵前,又有贾珍贾蓉跪着扑入贾母怀中燕道:“我都知道,都不用操心.但只这五儿怎么样?“宝玉道:“你和柳家的说去 她打四十大板,或卖或配人,幸亏平几相助,软禁了一夜就放了。后成了宝痛哭。贾母暮年人,见此光景,亦搂了珍蓉等痛哭不己。(第64回 明几直叫他进来罢,等我告诉他们一声就完了。”芳官听了,笑道:“这倒是正经。” 玉的丫环,宝玉甚是喜欢,把她当作晴雯 由此可见,“往皇陵上去期间是在第5864回.那么,如果像朱先生理解的小燕又叫两个小丫头进来,伏侍洗手倒茶,自己收了家伙,交与婆子,也洗了手 证 那样,在王夫人等“往皇陵上去当口,丫头五儿就已经短命死了”那么在王夫便去找柳家的,不在话下 考证:看柳五儿之未死 人回来的那一回后就不应该再出现丫头五儿的活动了,庚辰本文本是否如此呢? 我们仔细察看文本描述,并没有发现五几病死这样的迹象,最多是积劳积病 近十数年许多红学家们一直认为在脂批本上老太妃下葬期间的第s回开始经过核对我们发现在第7回前脂本最后一次出现柳五几的是第70回《林那么可以推论,以前朱先生等宜判柳五儿为死犯的铁案不铁了,是冤假错案.下 到第64回上半部,柳五几就业己悄悄短命死了”而在程本120国中,从第7黛玉重建桃花社史湘云偶填柳絮词》的气病了的柳五儿:原来这一向因风姐病了,面,我们要来探索“短命的丫头真正为谁 回到第1回到第11回等,共计九回里都提到或重点安排故事情节.只有林语李铁探春料理家务不得闲戰,接着过年过节,出来许多杂事竞将诗社起,如那么,王夫人口中的这个教哦鬼”一短命死了的丫头,究竟是哪位呢?我 堂、周绍良等先生认为,第109回候芳魂五儿承错爱”是原作,而俞平伯先生《红今仲春天气,虽得了工夫,争奈宝玉因冷遁了柳湘莲,剑剜了尤小妹,金逝了尤们可以重新考量一个目标。总体看米,我们要考察短命死了的丫头"的身份,这 楼梦研究》承认此回牧有精彩,可以伤佛原作的最早朱一玄《红楼梦人物语》二姐,气病了柳五儿,连连接,闲愁胡,一重不了一重添。弄得情色若痴,个丫头要满足三个必要条件:一、她必须是宝玉房里的,这样才能靠近宝玉,调 里明确指出程本中后来五几起死而复生县然承认在情节的前后照应上是经过语言常乱,似染征仲之疾,的袭人等又不回贯母,只百般超他顽笑,此的出|咬宝玉去要家的丫头五几?二、她必须是宝玉是在手的一个贴身丫 密考虑的,只是在性格上和前文设有相近之处”判别为程乙本改写的,但是现在第63:宝玉点头,因说:我出去走四几昌水去,春燕一个跟我来罢“至少要像晴雯似的磨”和妖媚子”,于是才能游说宝玉的思想,“有资格“得到 笔者经过仔细考察,发现这样達然判断有失所察,值得商榷 说着,走至外边,因见无人,便问五几之事.春燕道:“我才告诉了柳嫂子,他倒王夫人的唾骂:三、她必须是在王夫人等上皇陵后的章节中不再出现,包括任 书中内暮 先我们来看一玄先生判斯的依,辰本(红楼岁》第7回(了假宝玉所,未免后长,因又闻这事人如道不如道地,我诉,以后数这中水远失,此你还要足一个充分在第刀同《的了整服天 抱屈天风流美优伶斩情归水月》 知芳官可说了没有.宝玉道:“我却没告诉过他,也罢,等我告诉他就是了.”风流美优伶斩情归水月》前,文本叙述的丫头中,只有一个消失的人选,即目标 王夫人道唱戏的女孩子,自然是狐狸精了!上次放你们,你们又懒待出去,说毕,复走进来,故意洗手。可见柳五儿在王夫人等上皇陵后,柳五几并没有是唯一的,含此无他 可就该安分守己才是。你就成精鼓捣起来,调攻着宝玉无所不为.“芳官笑辩:死去!宝玉也还一再惦记着她的重病,丫头们还等者她回来进宝玉房里呢 并不敵调嗖什么。“王夫人笑道:“你还强嘴。我且问你,前年我们往皇陵上去 其次既然柳五几重病,是否就一定死去了昵?我们考察脂本前70回文本叙经过细密梳理,参看朱一玄《红楼梦人物谱》中论述的庚辰本《红楼梦》四 是谁调攻宝玉要柳家的丫头五几了?幸而那丫头短命死了,不然进来了,你们又述,并无此征兆.第一次出现五儿名字处,在第21回:袭人冷笑道:“你问我,百多个人物,前7回消失的人物很多,如丫,就有一个投井的金,还有故 连伙聚党遣害这园子呢。你连你干娘都欺倒了,岂止别人!咽喝命:“他干娘我知道?你爱往那里去,就往那里去。从今咱们两个丢开手,省得鸡声鹅斗,叫事情节,但她是王夫人房里的,不符合上列条件 来领去,就贫他外头自寻个女婿去吧,把他的东西一概给他”又吩咐上年凡有姑别人笑,横竖那边腻了过来,这边又有个什么四几”五几伏侍。我们这起东西 经查,宝玉房中在64回以后消失的丫鬟,庚辰本明文的有例举如下: 娘们分的唱戏的女孩子们,一概不许留在园里,都令其各人干娘带出,自行聘嫁.可是白玷辱了好名好姓的.“宝玉笑:“你今儿还记着呢!“装菱人道:一百年还1、Y头酸几:第0回出现了两次名字的因找扇子"的靛几,无妇属人,朱 语传出,这些干娘皆感恩趋愿不尽,都约齐与王夫人磕头领去.(注:程乙本缺记着呢!比不得你,拿着我的话当耳旁风,夜里说了,早起就忘了 先生因故事发生在贾母处,便列为贾母的丫头 少脂本中我且问你,前年我们往皇陵上去,是谁调宝玉要柳家的丫头五儿了?以后多次出现,重点故事是第60回《荣莉粉替去菩薇硝玖瑰露引来获苓2、丫头儿:第回:晴雯又骂小丫头子们:“那里钻沙去了! 幸而那丫头短命死了,不然进来了,你们又连伙聚党遭害这园子呢。”) 原来这柳家的有个女儿,今年才十六岁,虽是厨役之女,却生的人物与平、都大胆子走了.明几我好了,一个一个的才揭你们的皮呢!”唬的小丫头子篆儿忙 朱先生说,从以上看到,王夫人等往皇陵上去时柳五儿丫头短命死了”他袭、紫、鸳皆类。因他排行第五,便叫他是五儿。因素有弱疾,故没得差.……进来问:“姑娘作什 判断的前提是:那丫头一柳五几,芳官调宝玉要丫头,但是,从柳五儿在那几宝玉正在听见赵姨娘厮吵,心中自是不悦,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只得等吵完似乎是宝玉的丫头,但是第57回《慧紫鹃情辞试忙玉慈姨妈爱语壁痴颦 王类大的描 述看确实是误读红棱了,这样说未免武断了推理逻辑如下:首先,了,打听着探春劝了他去后方从蘅芜苑回来,劝了芳官一阵,方大家安要.今见 认了:湘云笑道:“我見你令弟媳的丫头篆儿悄悄的递与莺儿 同贾母往皇陵上去是何时呢?查对脂批本:谁知上回所表的那位老他回来,又说还要些玫瑰露与柳五几吃去,宝玉忙道:“有的,我又不大吃,你都 里,只当我没看见。我等他们出去了,我偷着看,竟不认得 知儿 凡诰命等皆入朝随班按爵守制.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给他去罢.说着命袭人取了出来,见瓶中亦不多,遂连瓶与了他,还有,第61 里,所以拿来大家认认.”另有第62回为旁证:宝玉笑说走乏了,便歪在 红楼梦金陵 又副册 第1贞共29页
红楼梦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第 1 页 共 29 页 红楼梦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柳五儿 柳五儿,《红楼梦》中厨役柳嫂子之女,因家中排第五,故名柳五儿。五儿生得与 平儿、袭人、鸳鸯、紫鹃等上等丫头模样相类。她妈妈打听到宝玉的怡红院差多 人轻,想把她送到怡红院去当差。五儿和宝玉的小丫环芳官是好朋友,有一天芳 官把宝玉喝剩下的玫瑰露连瓶子给了她。她非常喜欢喝玫瑰露,后来她得到一包 茯苓霜,想着到怡红院去送给芳官,路上被林之孝家发现,怀疑她是贼。王熙凤 要把她打四十大板,或卖或配人,幸亏平儿相助,软禁了一夜就放了。后成了宝 玉的丫环,宝玉甚是喜欢,把她当作晴雯。 考证背景 考证:看柳五儿之未死 近十数年,许多红学家们一直认为在脂批本上老太妃下葬期间的第 58 回开始 到第 64 回上半部,柳五儿就业已悄悄“短命死了”,而在程本 120 回中,从第 77 回到第 101 回到第 118 回等,共计九回里都提到或重点安排故事情节。只有林语 堂、周绍良等先生认为,第 109 回“候芳魂五儿承错爱”是原作,而俞平伯先生《红 楼梦研究》承认此回“较有精彩,可以仿佛原作的。”最早朱一玄《红楼梦人物谱》 里明确指出程本中后来五儿起死而复生,虽然承认“在情节的前后照应上是经过周 密考虑的”,只是在性格上和前文 “没有相近之处”,判别为程乙本改写的。但是 笔者经过仔细考察,发现这样遽然判断有失所察,值得商榷。 书中内容 首先,我们来看朱一玄先生判断的依据。庚辰本《红楼梦》第 77 回《俏丫鬟 抱屈夭风流 美优伶斩情归水月》: 王夫人道:“唱戏的女孩子,自然是狐狸精了!上次放你们,你们又懒待出去, 可就该安分守己才是。你就成精鼓捣起来,调唆着宝玉无所不为。”芳官笑辩道: “并不敢调唆什么。”王夫人笑道: “你还强嘴。我且问你,前年我们往皇陵上去, 是谁调唆宝玉要柳家的丫头五儿了?幸而那丫头短命死了,不然进来了,你们又 连伙聚党遭害这园子呢。你连你干娘都欺倒了,岂止别人!”因喝命:“唤他干娘 来领去,就赏他外头自寻个女婿去吧。把他的东西一概给他。”又吩咐上年凡有姑 娘们分的唱戏的女孩子们,一概不许留在园里,都令其各人干娘带出,自行聘嫁。 一语传出,这些干娘皆感恩趁愿不尽,都约齐与王夫人磕头领去。(注:程乙本缺 少脂本中“我且问你,前年我们往皇陵上去,是谁调唆宝玉要柳家的丫头五儿了? 幸而那丫头短命死了,不然进来了,你们又连伙聚党遭害这园子呢。”) 朱先生说,从以上看到,王夫人等往皇陵上去时“柳五儿丫头短命死了”。他 判断的前提是:那丫头=柳五儿,芳官调唆宝玉要丫头。但是,从柳五儿在那几 回提到的描述看,确实是误读红楼了,这样说未免武断了。推理逻辑如下: 首先, 王夫人等陪同贾母“往皇陵上去”是何时呢?查对脂批本:谁知上回所表的那位老 太妃已薨,凡诰命等皆入朝随班按爵守制。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 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贾母、邢、王、尤、许婆媳祖孙等皆每日入朝 随祭,至未正以后方回。在大内偏宫二十一日后,方请灵入先陵,地名曰孝慈县。 这陵离都来往得十来日之功,如今请灵至此,还要停放数日,方入地宫,故得一 月光景。(第 58 回) 至次日饭时前后,果见贾母王夫人等到来。众人接见已毕,略坐了一坐,吃 了一杯茶,便领了王夫人等人过宁府中来。只听见里面哭声震天,却是贾赦贾琏 送贾母到家即过这边来了。当下贾母进入里面,早有贾赦贾琏率领族中人哭着迎 了出来。他父子一边一个挽了贾母,走至灵前,又有贾珍贾蓉跪着扑入贾母怀中 痛哭。贾母暮年人,见此光景,亦搂了珍蓉等痛哭不已。(第 64 回) 由此可见,“往皇陵上去”期间是在第 58~64 回。那么,如果像朱先生理解的 那样,在王夫人等“往皇陵上去”当口,丫头五儿就已经“短命死了”,那么在王夫 人回来的那一回后,就不应该再出现丫头五儿的活动了。庚辰本文本是否如此呢? 经过核对,我们发现在第 77 回前,脂本最后一次出现柳五儿的是第 70 回《林 黛玉重建桃花社 史湘云偶填柳絮词》的气病了的柳五儿:原来这一向因凤姐病了, 李纨探春料理家务不得闲暇,接着过年过节,出来许多杂事, 竟将诗社搁起。如 今仲春天气,虽得了工夫,争奈宝玉因冷遁了柳湘莲,剑刎了尤小妹,金逝了尤 二姐,气病了柳五儿,连连接接,闲愁胡恨,一重不了一重添。弄得情色若痴, 语言常乱,似染怔忡之疾。慌的袭人等又不敢回贾母,只百般逗他顽笑。此前出 现在第 63 回:宝玉点头,因说:“我出去走走。四儿舀水去,春燕一个跟我来罢。” 说着,走至外边,因见无人,便问五儿之事。春燕道:“我才告诉了柳嫂子,他倒 很喜欢。只是五儿那一夜受了委屈烦恼,回去又气病了,那里来得?只等好了罢。” 宝玉听了,未免后悔长叹,因又问:“这事袭人知道不知道?”春燕道:“我没告诉, 不知芳官可说了没有。”宝玉道:“我却没告诉过他。也罢,等我告诉他就是了。” 说毕,复走进来,故意洗手。可见,柳五儿在王夫人等上皇陵后,柳五儿并没有 死去!宝玉也还一再惦记着她的重病,丫头们还等者她回来进宝玉房里呢。 其次,既然柳五儿重病,是否就一定死去了呢?我们考察脂本前 70 回文本叙 述,并无此征兆。第一次出现五儿名字处,在第 21 回:袭人冷笑道:“你问我, 我知道?你爱往那里去,就往那里去。 从今咱们两个丢开手,省得鸡声鹅斗,叫 别人笑。横竖那边腻了过来,这边又有个什么‘四儿’‘五儿’伏侍。我们这起东西, 可是白‘玷辱了好名好姓’的。”宝玉笑道:“你今儿还记着呢!”袭人道:“一百年还 记着呢!比不得你,拿着我的话当耳旁风, 夜里说了,早起就忘了。” 以后多次出现,重点故事是第 60 回《茉莉粉替去蔷薇硝 玖瑰露引来茯苓 霜》:原来这柳家的有个女儿,今年才十六岁,虽是厨役之女,却生的人物与平、 袭、紫、鸳皆类。因他排行第五,便叫他是五儿。因素有弱疾,故没得差。…… 宝玉正在听见赵姨娘厮吵,心中自是不悦,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只得等吵完 了,打听着探春劝了他去后方从蘅芜苑回来,劝了芳官一阵,方大家安妥。今见 他回来,又说还要些玫瑰露与柳五儿吃去,宝玉忙道:“有的,我又不大吃,你都 给他去罢。”说着命袭人取了出来,见瓶中亦不多,遂连瓶与了他。还有,第 61 回《投鼠忌器宝玉瞒脏 判冤决狱平儿行权》:这里五儿被人软禁起来,一步不敢 多走。又兼众媳妇也有劝他说,不该做这没行止之事;也有报怨说,正经更还坐 不上来,又弄个贼来给我们看,倘或眼不见寻了死,逃走了,都是我们不是。于 是又有素日一干与柳家不睦的人,见了这般,十分趁愿,都来奚落嘲戏他。这五 儿心内又气又委屈,竟无处可诉;且本来怯弱有病,这一夜思茶无茶,思水无水, 思睡无衾枕,呜呜咽咽直哭了一夜。 以后提到的还有一次,第 62 回《憨湘云醉眠芍药茵 呆香菱情解石榴裙》:小 燕道:“我都知道,都不用操心。但只这五儿怎么样?”宝玉道:“你和柳家的说去, 明儿直叫他进来罢,等我告诉他们一声就完了。”芳官听了,笑道:“这倒是正经。” 小燕又叫两个小丫头进来,伏侍洗手倒茶,自己收了家伙,交与婆子,也洗了手, 便去找柳家的,不在话下。 我们仔细察看文本描述,并没有发现五儿病死这样的迹象,最多是积劳积病。 那么可以推论,以前朱先生等宣判柳五儿为死犯的铁案不铁了,是冤假错案。下 面,我们要来探索“短命的丫头”真正为谁。 那么,王夫人口中的这个“教唆犯”——短命死了的丫头,究竟是哪位呢?我 们可以重新考量一个目标。总体看来,我们要考察“短命死了的丫头”的身份,这 个丫头要满足三个必要条件:一、她必须是宝玉房里的,这样才能靠近宝玉,“调 唆”宝玉去要“柳家的丫头五儿”; 二、她必须是宝玉很是在乎的一个贴身丫鬟, 至少要像晴雯似的“磨牙”和“妖媚子”,于是才能游说宝玉的思想, “有资格”得到 王夫人的“唾骂”;三、她必须是在王夫人等上皇陵后的章节中不再出现,包括任 何故事情节,即在前面要有叙述,但在第 58 回—64 回文本叙述期间开始蒸发了, 以后叙述中永远消失。此外,还要满足一个充分条件:在第 77 回《俏丫鬟抱屈夭 风流 美优伶斩情归水月》前,文本叙述的丫头中,只有一个消失的人选,即目标 是唯一的,舍此无他。 丫鬟考证 经过细密梳理,参看朱一玄《红楼梦人物谱》中论述的庚辰本《红楼梦》四 百多个人物,前 77 回消失的人物很多,譬如丫鬟,就有一个投井的金钏,还有故 事情节,但她是王夫人房里的,不符合上列条件。 经查,宝玉房中在 64 回以后消失的丫鬟,庚辰本明文的有例举如下: 1、丫头靛儿:第 30 回出现了两次名字的“因找扇子”的靛儿,无归属人,朱 先生因故事发生在贾母处,便列为贾母的丫头 2、丫头篆儿:第 52 回:晴雯又骂小丫头子们:“那里钻沙去了!瞅我病了, 都大胆子走了。明儿我好了,一个一个的才揭你们的皮呢!”唬的小丫头子篆儿忙 进来问:“姑娘作什么。” 似乎是宝玉的丫头,但是第 57 回《慧紫鹃情辞试忙玉 慈姨妈爱语慰痴颦》, 就明确否认了:湘云笑道:“我见你令弟媳的丫头篆儿悄悄的递与莺儿。莺儿便随 手夹在书里,只当我没看见。我等他们出去了,我偷着看,竟不认得。知道你们 都在这里,所以拿来大家认认。” 另有第 62 回为旁证:宝玉笑说走乏了,便歪在
床上,方吃了半盏茶,只听外面咕咕呱呱,一群丫头笑进来,原米是翠型 都 无着落了(周先生推测诗是先做的,而故事应在23回之后自 的)应该和晴雯还有|真的人物.” 翠缕、入画,邢帕烟的丫头篆几,并奶子抱巧姐儿,彩鸾、绣鸾八九个 一段“哀折植云之齿”的故事。既然麝月为宝玉篦头事是生活入诗,那么我们再来 丫鬟,可以说是《红楼梦》里沉默的大多数。有的“身为下贱,心比天高” 着红毡笑着走来…“可见,篆儿不是宝玉的丫头,是邢岫烟的丫头 看看室靄植云品御香”,咏植云事,也应该有故事的.但在现在留存的文本里,终究因风流灵巧招人忽”而多“将天”有的自温柔和顺,育地里向主子打着 3.Y头紫:出现四次不过,“紫”是在或序本和蒙府本,而在庚辰本影植云是怡红院里很少被作者提及的一个丫鬟,至于植云的出场,是在第24回:这小报告,终究还是忧优怜有罢了:有的因一句金警几掉在井里头一有你的只 印本底本上,原作第228回三个均有改为紫”,第64回作春燕·程本无日晚上,从北静王府里回来,见过贾母、王夫人等,回至园内,换了衣服,正要是有你的的玩笑之词就被骂为带坏爷几的下作小姐妇几,最后因愧难当而投 “紫绡”,出现时为“秋纹”、“紫娟”和“舂燕 洗澡。袭人因被薛宝钗烦了去打结子:秋纹、碧痕两个去催水:檀云又因他母亲井自尽 4、丫头擅云:出现六次.第2回、34国、回,还有诗词两次。国学论坛的生日接了出去:麝月又现在家中养病:虽还有几个作粗活听唤的丫头,估着叫柳五几,也是众多丫餐中的一个.她的初次亮相是在第六十回《荣莉粉替去 另外,程本上把贾母给宝玉的“珍珠”(后改名袭人)丫头换为原名“蕊珠” 不着他们,都出去寻伙觅伴的玩去了 蔷薇硝玫瑰露引出茯苓霜》,而且,着型并不多,只有看上去可有可无的寥寥数 综合以上,真正符合以上所列条件的,统共只有丫头植云和紫销两个选项 此外,还叙述到的是第回:袭人答应了,送他们出去,刚要回来,只见语 那么文本描绘中,宝玉是否很在乎哪个贴身丫餐呢?有故事情节为证否?因为紫王夫人使个婆子来,口称“太太叫一个跟二爷的人呢。”袭人见说,想了一想,便“原来柳家的有个女孩几,今年十六岁,虽是厨役之女,却生得人物与平、袭 销真正出现提名的,也就是在戚序本和蒙府本,庚辰本只有两出,别的就没戏了·回身悄悄告诉晴雯、翻月、檀云、秋纹等说:“太太叫人,你们好生在房里,我去鸳、紫相类.因他排行第五,便叫他五儿几。只是素有弱疾,故没得差使。近因柳 但是对于丫头檀云,似乎隐藏着与宝玉很亲密的故事,下面详细探究 了就来。”说毕,同那婆子一径出了园子,来至上房 家的见宝玉房中丫鬟,差轻人多,且又闻宝玉将来都要放他们,故如今要送到那 其实,几十年前就有人论述檀云和麝月一样有着丰富的故事了。最早论述的 可见,都没有具体故事,既缺少与“窗明麝月开宫镜”对局之“室需檀云品御里去应名 是周绍良先生和张爱玲女士,他们曾经论述《红棱梦》中有被删去的檀云的故事.否也无与晴雯梳化龙飞嬉戏之“哀折檀云之齿”莫非是作者后来改稿删去了 过,这字数不多的几行字,已经表明了她将是一班丫鬟里不平凡的一个: 并且,周先生在其《被删去的植云的故事》中探供说,有植云焚香的故事.首先故事或没有继续写下去?我们从现存的12国程本可以推测一二将发现檀云在首先,这个出身并不高贵的厨役之女并没有一丝的世俗之气,“生得人物 第23回的《夏夜即事》说起:倦绣佳人幽梦长,金笼鹦鹉唤茶汤.窗明麝月开120回通部书里,就只有第24回里“云又因他母亲病了接出去了,磨月现在家与平、袭、鸳、紫相类”并不是那种井底之蛙的小丫鬟 宫镜,室调植云品御香,琥珀杯倾荷露滑,玻璃纳梅风凉,水亭处处齐执动,中病着”唯一提到,李而在第23回《夜即事》和第78回《类蓉诛》诗词里还其次,她袭黛玉之弱,身子骨是柔弱的,“眉眼儿有点象你林妹妹”,是一湖 帘卷朱楼罢晚妆,一其中,月、云、琥印、玻璃皆为宝玉的四个丫鬟她保存完好,这正契合了作者早在第5s回回王夫人等往皇陵上去时就早逝了弱质纤纤的小姐模样 来是各司其职了 (并没有像叙述晴雯逝世那么凄送的结局),其故事便嘎然而止,人就蒸发了,于再次,正是由她的素有弱疾”才引出了昭示着大观园里奴婢丫鬟之间你挣我 细究起来,和窗明麝月开宫镜,室满檀云品御香时对应的,还有一处在第78是,合了第7回王夫人口中“短命死了“的谶语 夺的“玫瑰露引出茯苓霜”推动着故事的进一步发展 清代读书人早也发现了,最早谈到檀云入诗的是大某山人姚燮(梅伯,他在总之,从以上推理可知,第7回王夫人口中短命死了的那丫头”,绝对不以上还不是全部,柳五儿最不平凡的一处,还是她的乘晴雯之姿一容貌与 第78回的《芙蓉谏》“镜分别,愁开麝月之奁:梳化龙飞,哀折植云之齿”处,是柳五几,应该就是“室霭植云品御香”之植云。既然柳五儿并没有早逝,那么,心高气傲的晴雯就如同是一个模子引出来的,就连与晴雯有着千丝万屡联系的宝 与到以二牌名入文,磁化无迹,“仔细考量诗句,不但如此,还有一部分故事在后数十国中叙述候芳魂五儿承错爱的精彩还是有根本的,嘲笑说梅五儿在二爷看着身上只穿着一件機红绞子小袄儿,松的拽着一个警儿“的五儿,也 蕴涵其中周先生分析说“窗明磨月开宫镜是指第20回《王熙风正言弹妒意林后40国的程本中死而复生的荒唐,其实是有些误读了.这也并不能作为立论高觉得居然是晴雯复生 黛玉俏语娇音》描写的内容:宝玉笑道:“两个作什么呢?怪没意思的,也罢续 一个关键矛盾的证据 在书里的第六十回,曹雪芹先生抛出一个与林黛玉同样柔弱与晴雯容貌相若 了,早上你说头痒,这会子没什么事我替你篦头罢.”月听了便道:“就是这人物特盧 的柳五儿出来,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巧合,而是经过精心安排的。 样。”说着,将文具镜匣搬来,卸去钗,打开头发,宝玉拿了篦子替他一一的梳 袭黛玉之弱,秉晴雯之姿 袭黛玉之弱 蓖。只篦了三五下,只见晴雯忙忙走进来取钱。一见了他两个,便冷笑道:“哦 《石头记,典出《左传》“石言于魏输,隐含着以顽石发言“干涉朝政的在中国的历史卷册上,历朝历代对于美的定义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些许的差异 交杯盏还没吃,倒上头了!宝玉笑道:“你来,我也替你崑一篦.晴雯道:“弋我没微辞:后改名为《红棱梦》指其书写了红楼阁梦一般的人生”对干涉朝政的一如唐朝人眼里的国色天香到了宋代也许就成了一个肥胖碍眼的东施。不过,古 这么大福“说着,拿了钱,便摔帘子出去了.宝玉在磨月身后,麝月对镜,二人锋芒有所掩饰.自面世之日起,《红楼梦》就以其博大精深的思想内容和娴熟精湛往今来,身子骨柔弱的女子,都无一例外的格外惹人心疼,轻易便挑起男子的保 在镜内相视.宝玉便向镜内笑道:“满屋里就只是他磨牙”麝月听说,忙向镜中的表现艺术,长久的占 护欲,让所谓的文人雅士生出怜香情玉之心 手,宝玉会意。忽听一声帘子响,晴雯又跑进来问道:“我怎么磨牙了?咱们据着中国现实主义小说的第一把交椅,民间还广泛的流传着“开该不说红楼柳五儿,正是那种似乎风吹一吹就倒的弱小女子她的初次出场,就别有 倒得说说!“麝月笑道:“你去你的罢,又来问人了,“晴雯笑道:“你又护着。你梦,尽读诗书也任然的话语 番气派 们那瞒神弄鬼的,我都知道。等我捞回本儿来再说话。”说着,一迳出去了。这里 曹雪芹先生在悼红轩“批阅十载,增删五次”才写就了“这悲金悼玉的红楼 1、芳官为她讨要玫瑰露。不知玫瑰露是什么珍贵的补品,不过,那是万千宠 宝玉通了头,命麝月悄悄的伏侍他睡下,不肯惊动袭人。一宿无话 梦”.书里塑造的一系列赚人热泪的人物形象,从高高在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爱集一身的宝二答吃的东西自然不会是什么寻常人家吃得的只是用一个五寸 这里,写麝月为宝玉篦头,引起了对晴雯的评价:“满屋里就只 的千金小姐公子爷儿到身份低微,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丫鬟小膈,无一不浸淫着来高的小玻璃瓶”装着的脂一般的汁子”,看起来如同宝玉吃的西洋葡萄酒 在宝玉一生中必定是记忆犹新,于是宝玉在《芙蓉谏》化入了“愁”字 曹雪芹的心血。这些活在“石头城”里的人,大都如实描写,并无讳饰,和从前的不过,柳家的却欣喜的说“再不承望得了这些东西”,“是个尊贵物几”,“把这个 第23回的《夏夜即事》,也再有咏诵:“窗明麝月开宫镜”,但是下一 小说叙好人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的,大不相同,所以其中所叙的人物,都是倒些送个人去,也是大情∵ 红楼梦金陵十二钗又副册第2页共29页
红楼梦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第 2 页 共 29 页 床上。方吃了半盏茶,只听外面咭咭呱呱,一群丫头笑进来,原来是翠墨、小螺、 翠缕、入画,邢岫烟的丫头篆儿,并奶子抱巧姐儿,彩鸾、绣鸾八九个人,都抱 着红毡笑着走来……"可见,篆儿不是宝玉的丫头,是邢岫烟的丫头。 3、丫头紫绡:出现四次。不过,“紫绡”是在戚序本和蒙府本,而在庚辰本影 印本底本上,原作第 27、28 回三个均有改为“紫娟”, 第 64 回作“春燕”。程本无 “紫绡”,出现时为“秋纹”、“紫娟”和“春燕”。 4、丫头檀云:出现六次。第 24 回、34 回、52 回,还有诗词两次。国学论坛 另外,程本上把贾母给宝玉的“珍珠”(后改名袭人)丫头换为原名“蕊珠”。 综合以上,真正符合以上所列条件的,统共只有丫头檀云和紫绡两个选项。 那么文本描绘中,宝玉是否很在乎哪个贴身丫鬟呢?有故事情节为证否?因为紫 绡真正出现提名的,也就是在戚序本和蒙府本,庚辰本只有两出,别的就没戏了。 但是对于丫头檀云,似乎隐藏着与宝玉很亲密的故事,下面详细探究。 其实,几十年前就有人论述檀云和麝月一样有着丰富的故事了。最早论述的 是周绍良先生和张爱玲女士,他们曾经论述《红楼梦》中有被删去的檀云的故事。 并且,周先生在其《被删去的檀云的故事》中探佚说,有檀云焚香的故事。首先 从第 23 回的《夏夜即事》说起:倦绣佳人幽梦长,金笼鹦鹉唤茶汤。窗明麝月开 宫镜,室霭檀云品御香。琥珀杯倾荷露滑,玻璃槛纳柳风凉。水亭处处齐纨动, 帘卷朱楼罢晚妆。——其中,麝月、檀云、琥珀、玻璃皆为宝玉的四个丫鬟,她 们看来是各司其职了。 细究起来,和“窗明麝月开宫镜,室霭檀云品御香”对应的,还有一处在第 78 回。清代读书人早也发现了,最早谈到檀云入诗的是大某山人姚燮(梅伯),他在 第 78 回的《芙蓉诔》“镜分鸾别,愁开麝月之奁;梳化龙飞,哀折檀云之齿”处, 写到:“以二婢名入文,融化无迹。” 仔细考量诗句,不但如此,还有一部分故事 蕴涵其中。周先生分析说,“窗明麝月开宫镜”是指第 20 回《王熙风正言弹妒意 林 黛玉俏语谑娇音》描写的内容:宝玉笑道:“咱两个作什么呢?怪没意思的。也罢 了,早上你说头痒,这会子没什么事,我替你篦头罢。”麝月听了便道:“就是这 样。”说着,将文具镜匣搬来,卸去钗钏,打开头发,宝玉拿了篦子替他一一的梳 篦。只篦了三五下,只见晴雯忙忙走进来取钱。一见了他两个,便冷笑道:“哦, 交杯盏还没吃,倒上头了!宝玉笑道:“你来,我也替你篦一篦。”晴雯道:“我没 这么大福。”说着,拿了钱,便摔帘子出去了。宝玉在麝月身后,麝月对镜,二人 在镜内相视。宝玉便向镜内笑道:“满屋里就只是他磨牙。”麝月听说,忙向镜中 摆手,宝玉会意。忽听唿一声帘子响,晴雯又跑进来问道:“我怎么磨牙了?咱们 倒得说说!”麝月笑道:“你去你的罢,又来问人了。”晴雯笑道:“你又护着。你 们那瞒神弄鬼的,我都知道。等我捞回本儿来再说话。”说着,一迳出去了。这里 宝玉通了头,命麝月悄悄的伏侍他睡下,不肯惊动袭人。一宿无话。 这里,写麝月为宝玉篦头,引起了对晴雯的评价:“满屋里就只是他磨牙”, 在宝玉一生中必定是记忆犹新,于是宝玉在《芙蓉诔》化入了“愁”字,而且,在 第 23 回的《夏夜即事》,也再有咏诵:“窗明麝月开宫镜”,但是下一句“梳化龙飞” 无着落了(周先生推测诗是先做的,而故事应在 23 回之后的),应该和晴雯还有 一段“哀折檀云之齿”的故事。既然麝月为宝玉篦头事是生活入诗,那么我们再来 看看“室霭檀云品御香”,咏檀云事,也应该有故事的。但在现在留存的文本里, 檀云是怡红院里很少被作者提及的一个丫鬟。至于檀云的出场,是在第 24 回:这 日晚上,从北静王府里回来,见过贾母、王夫人等,回至园内,换了衣服,正要 洗澡。袭人因被薛宝钗烦了去打结子;秋纹、碧痕两个去催水;檀云又因他母亲 的生日接了出去;麝月又现在家中养病;虽还有几个作粗活听唤的丫头,估着叫 不着他们,都出去寻伙觅伴的玩去了。 此外,还叙述到的是第 34 回:袭人答应了, 送他们出去。刚要回来,只见 王夫人使个婆子来,口称“太太叫一个跟二爷的人呢。”袭人见说,想了一想,便 回身悄悄告诉晴雯、麝月、檀云、秋纹等说:“太太叫人,你们好生在房里,我去 了就来。”说毕,同那婆子一径出了园子,来至上房。 可见,都没有具体故事,既缺少与 “窗明麝月开宫镜”对局之“室霭檀云品御 香”;也无与晴雯“梳化龙飞”嬉戏之“哀折檀云之齿”。莫非是作者后来改稿删去了 故事或没有继续写下去?我们从现存的 120 回程本可以推测一二,将发现檀云在 120 回通部书里,就只有第 24 回里“檀云又因他母亲病了接出去了,麝月现在家 中病着” 唯一提到。幸而在第 23 回《夏夜即事》和第 78 回《芙蓉诔》诗词里还 保存完好。这正契合了作者早在第 58 回—64 回王夫人等往皇陵上去时就早逝了 (并没有像叙述晴雯逝世那么凄迷的结局),其故事便嘎然而止,人就蒸发了。于 是,合了第 77 回王夫人口中 “短命死了”的谶语。 总之,从以上推理可知,第 77 回王夫人口中“短命死了”的“那丫头”,绝对不 是柳五儿,应该就是“室霭檀云品御香”之檀云。既然柳五儿并没有早逝,那么, 在后数十回中叙述“候芳魂五儿承错爱”的精彩,还是有根本的,嘲笑说柳五儿在 后 40 回的程本中“死而复生”的荒唐,其实是有些误读了。这也并不能作为立论高 续 40 回的一个关键矛盾的证据。 人物特点 袭黛玉之弱,秉晴雯之姿 《石头记》,典出《左传》“石言于魏榆”,隐含着以“顽石”发言“干涉朝政”的 微辞;后改名为《红楼梦》,指其书写了“红楼闺阁梦一般的人生”,对干涉朝政的 锋芒有所掩饰。自面世之日起,《红楼梦》就以其博大精深的思想内容和娴熟精湛 的表现艺术,长久的占 据着中国现实主义小说的第一把交椅,民间还广泛的流传着“开谈不说红楼 梦,尽读诗书也枉然”的话语。 曹雪芹先生在悼红轩“批阅十载,增删五次”才写就了“这悲金悼玉的‘红楼 梦’”。书里塑造的一系列赚人热泪的人物形象,从高高在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的千金小姐公子爷儿到身份低微,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丫鬟小厮,无一不浸淫着 曹雪芹的心血。这些活在“石头城”里的人,大都“如实描写,并无讳饰,和从前的 小说叙好人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的,大不相同,所以其中所叙的人物,都是 真的人物。” 丫鬟,可以说是《红楼梦》里沉默的大多数。有的“身为下贱,心比天高”, 终究因“风流灵巧招人怨”而多 “寿夭”;有的“枉自温柔和顺”,背地里向主子打着 小报告,终究还是“优伶有福”罢了;有的因一句“金簪儿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 是有你的”的玩笑之词就被骂为带坏爷儿的“下作小娼妇儿”,最后因羞愧难当而投 井自尽…… 柳五儿,也是众多丫鬟中的一个。她的初次亮相是在第六十回《茉莉粉替去 蔷薇硝 玫瑰露引出茯苓霜》,而且,着墨并不多,只有看上去可有可无的寥寥数 语: “原来柳家的有个女孩儿,今年十六岁,虽是厨役之女,却生得人物与平、袭、 鸳、紫相类。因他排行第五,便叫他五儿。只是素有弱疾,故没得差使。近因柳 家的见宝玉房中丫鬟,差轻人多,且又闻宝玉将来都要放他们,故如今要送到那 里去应名。” 不过,这字数不多的几行字,已经表明了她将是一班丫鬟里不平凡的一个: 首先,这个出身并不高贵的“厨役之女”,并没有一丝的世俗之气,“生得人物 与平、袭、鸳、紫相类”,并不是那种井底之蛙的小丫鬟; 其次,她袭黛玉之弱,身子骨是柔弱的,“眉眼儿有点象你林妹妹”,是一副 弱质纤纤的小姐模样; 再次,正是由她的“素有弱疾”才引出了昭示着大观园里奴婢丫鬟之间你挣我 夺的“玫瑰露引出茯苓霜”,推动着故事的进一步发展。 以上还不是全部,柳五儿最不平凡的一处,还是她的秉晴雯之姿——容貌与 心高气傲的晴雯就如同是一个模子引出来的。就连与晴雯有着千丝万屡联系的宝 二爷看着“身上只穿着一件桃红绫子小袄儿,松松的挽着一个髻儿”的柳五儿,也 觉得“居然是晴雯复生。” 在书里的第六十回,曹雪芹先生抛出一个与林黛玉同样柔弱与晴雯容貌相若 的柳五儿出来,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巧合,而是经过精心安排的。 袭黛玉之弱 在中国的历史卷册上,历朝历代对于美的定义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些许的差异, 一如唐朝人眼里的国色天香到了宋代也许就成了一个肥胖碍眼的东施。不过,古 往今来,身子骨柔弱的女子,都无一例外的格外惹人心疼,轻易便挑起男子的保 护欲,让所谓的文人雅士生出怜香惜玉之心。 柳五儿,正是那种似乎风吹一吹就倒的弱小女子。她的初次出场,就别有一 番气派: 1、芳官为她讨要玫瑰露。不知玫瑰露是什么珍贵的补品,不过,那是万千宠 爱集一身的宝二爷吃的东西,自然不会是什么寻常人家吃得的。只是用“一个五寸 来高的小玻璃瓶”装着的“胭脂一般的汁子”,看起来如同“宝玉吃的西洋葡萄酒”, 不过,柳家的却欣喜的说“再不承望得了这些东西”,“是个尊贵物儿”, “把这个 倒些送个人去,也是大情
2.姑妈家送获苓茯苓是东的官儿来拜,送了上头两小子的,在两人对柳五几的评价却是惊人的一致 宁府当差的姑妈转送给柳家的,是因为怪俊,雪白的获苓福“正是外男女几才吃无独有偶,在第七十四回《感奸谗抄检大观园避嫌隙杜绝宁国府》里,王夫3.面对身份地位上横亘的桥梁,不敢越需池半步:第10国,她伺候宝玉“候 得的”,“拿人奶和了,每日早起吃一钟,最补人” 人受人挑拨将病中的暗雯大骂一通,不仅看不上这浪样几“和竖狂样几”还将芳魂,宝玉把他当作晴雯,只管爱惜起来”她却是领悟不到,直说“你自己放 获苓与攻瑰露一样,都是主子们用以补身吃的,并不是一个蚁蝉家庭所能其称为这样妖精似的东西 着二奶奶和袭人姐姐,都是仙人儿似的,只爱和别人混搅”我回了二奶奶,看你 负担得起的。从后文可见,即使是身为少爷的贾环、半个主子的赵姨娘想吃也只清朝是一个相对封闭的朝代朝廷仍是以儒家思想治国,宋 什么脸见人 能地里央求彩云去偷.不过,身子柔弱的柳五几却因了种种原因吃着这些尊责深远.在当时的大户人家看来,丫鬟也好,姨娘也好,都得符合以 可以说,柳五几也是当时一类型奴婢的代言人,她们也是天生丽质,不过 物儿,由是可以推测 是贤妻美妾,也要性情和善,举止沉重的更好些行事大方,心 大都没有反抗的自觉性,或自觉或被迫的适应着那样不公的环境。生活在某个时 其一,柳五几的身子一向柔弱,经常需要进补 王夫人对贾母说的一番要求,其实,这几句话也间接断了诸如睛雯、柳五儿等弧代的人,就难免带有那个时代的局限性,对柳五儿不能苛责什么,只能说4个 其二,这些细节也暗示着她不是一般的奴牌,虽是出身不好,吃穿用度与贾媚女子成为姨娘的希望 字—“哀其不幸 府的姑娘们却是近似的 晴雯到了“抱屈天风流”的时候才后悔—“我虽生得比别人好些,并没有私情 回的《红楼梦》里只有一个林妹妹,只有一个晴雯,却有无数个 在登场亮相之后,柳五几进怡红院当一个伏侍宝二爷的丫鬟之路一波三折,勾引你,怎么一口死咬定了我是个狐狸精我今儿既担了虚名,况且没了远限,柳五儿 其中,大都是因其怯弱有病”.此外,与黛玉相同的地方,还有两者都同样“心内不是我说一口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当日一 又气又委届,竟无处可诉”,常常会“呜呜咽咽直哭一夜” 前车之辙,后车之鉴,目睹了晴雯惨况的柳五几选择了抽身而退,趁早离开人 当然,柳五儿所袭的只是黛玉之弱,并不是其神。出身是两者之间难以跨越是非之地.造成她作出这个决定的,除去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达到王夫人的标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中人物,金陵十二钗“又副册排行第二,原名珍珠(另 的天,也决定着两人不同的命运.出身书香之族的林黛玉自小就为父母假充养准之外,还有宝玉态度的转变:“我想一个人,间名不如见面,头里听着,二爷一说蕊珠)从小因家贫被卖入贾府,原系贾母之牌,后又服待史湘云几年,贾母 子,聯解膝下荒凉之叹”,读过书,诗词歌赋自是不在话下 女孩子跟前是最好的,我母亲再三的把我弄进来:岂知我近来了,尽心力的伏素喜袭人心地纯良格尽职守,将她予宝玉,作为后备姨娘之人选,后逐渐成 反观柳五几,应该也些须认得几个字,不过,贾府里的老祖宗对书也是不甚了几场病,如今病好了,连一句好话也没有剩出来,这会子索性连正眼几也不为宝玉Y头中的领头人,宝玉因见她姓花,故取陆游诗句花气袭人知骤暖,两声 感冒,觉得姑娘们上学也不是在读什么书不过认几个字罢了”另外,“女子无|了 穿竹识新晴”之意为其改名为“袭人”作为《红楼梦》中举足轻重的丫头,袭人一 才便是德”是当时大户人家奉行的金玉良言,贾府的大奶奶李执、二奶奶王熙风都“得通灵幻境悟仙缘贾宝玉不再是那个餐芳魂的少爷,柳五几也不会再直是全书中争议最大的女性人物,按照脂批,结局应是为救宝玉被迫嫁于戏子蒋 不是什么知书之人,柳五几,身为厨役之女,有如是的主子,自然也不会把时间有承错爱"的机会了 花在读书识字上面 晴雯和柳五几虽然两人的容貌相近同样伏侍过贾宝玉同样被看成是“带坏爷人物介蝠 即使是同样的体弱多病,个性行为也是截然不同的,由始至终,大观园里都们的孤媚女子,但是,她们,绝对是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聘雯,可以说是丫身世来历 只有一个堪怜咏絮才的“玉带林中挂”与贾宝玉花下共读《西厢记》的林妹妹鬟中叛逆血液最浓重反抗最强烈的一个她敢说敢做,毫不忌讳身份地位上的差《红楼梦》第十九回中,袭人被母兄接回家去吃年茶,母兄与她商量要将她赎回 也只有一个柳五儿虽是袭黛玉之弱,却是只有形似而非神似没有潇湘妃子的异,不过,在你挣我夺的大观园里,也正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为她招来了之事袭人断不愿回去,因而哭诉道:“当日原是你们没饭吃,就剩我还值几两银 才气,也没有她的“果然比别人又 子,若不叫你们卖,没有个看着老子娘城死的理。如今幸而卖到这个地方,吃穿 是一样心肠” 至于柳五几,她并不想为自己辩护什么也不敢得罪什么人,只想安安分分的和主子一样,又不朝打暮骂.况且如今爹虽没了,你们却又整理的家成业就,复 秉晴雯之姿 尽本分,她与袭人有一处地方是相同的:都想着走奴>姨娘的路,进而成为半了元气。若果然还艰难,把我赎出来,再多掏澄几个钱,也还罢了,其实又不难 如果说柳五几与林黛玉同样身子柔弱只是一种巧合,因为清代的审美眼光同个主子.可惜,两人的希望都落空了:一个成为优怜的夫人,另一个配了出去,了.这会子又赎我作什么?权当我死了,再不必起赎我的念头!从这段记我中 样的以柔弱为美,“一个美人灯儿,风吹吹就坏”正是不少千金小姐的真实写照.估计也是嫁给了一个小期 我们知道了袭人的身世之苦,小小年纪便要承担家庭重担,为家庭出力,到别人 那么,秉晴雯之姿可以说是曹雪芹先生设计柳五儿这个人物时打出的另一张王牌。 雪芹先生在柳五几身上同时注入了林黛玉和晴雯的血液:前者是地位高费家做蚁牌看别人职色,在复杂的成长环境中学会了小心谨慎,温顺谦恭 五几与晴雯同样是丫餐,而且,顶着同一身的皮囊。在众人的眼里,两人的主子中的叛逆者,后者是身份低微的丫餐中的叛逆者.不过,柳五几儿空袭黛玉禅 不仅容貌上相似,骨子里也有着同样的“孤媚”,是带坏爷们的“祸水 的“多愁多病身”,白秉晴雯的“倾国傾城貌”,终究,还是一个沾有奴婢性格的人 袭人细挑身子,容长脸儿,长得也是英人一个。按照王夫人的描述,样貌虽 “我见那孩子眉眼儿上头也不是个很安顿的。起先为宝玉房里的丫头狐貍似 1、以伏侍主子为荣幸:千方百计想着到怡红院当一个伏侍宝二爷的丫鬟也是比晴雯略次一等,收在房中也算一二等 的,我撵了几个 目的明确的:“趁如今挑上了,头宗,给我妈挣口气,也不枉养我一场:二宗,我聊气 这里头就是五几有些个狐媚子,听见说,他妈求了大奶奶和奶奶,说要讨出添了月钱,家里又从容些:三宗,我开开心,只怕这病就好了.就是请大夫吃药 袭人对人和气,处事稳重,工作认真,在大 人前人后的夸奖她 去给人家几呢,但是这两天到底在这里呢。” 也省了家里的钱 连下级小 气,是出了名的 有些痴处,主子命令 以上分别是王夫人和袭人对成为了宝二奶奶的薛宝钗说的话,都是要她2遭受不公的对持也是敢怒不敬言:第60国被人“软禁起来,一步不敢多走”她服侍谁, 她与宝玉有情 中,与宝玉唯一发 注意提防这种狐狸精一般的女子.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一个是丫餐里的头几,一改听着众媳妇的规劝、抱忽、奚落,她心内又气又委屈却只懂得鸣呜咽啊的直生性关系的女子,她不时规劝宝玉要读书上进,宝玉因与戏子蒋玉苗关系暖味 红楼梦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第3贞共29页
红楼梦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第 3 页 共 29 页 2、姑妈家送茯苓霜。茯苓霜是“广东的官儿来拜,送了上头两小篓子”的,在 宁府当差的姑妈转送给柳家的,是因为“怪俊,雪白”的茯苓霜“正是外甥女儿才吃 得的”,“拿人奶和了,每日早起吃一钟,最补人”。 茯苓霜与玫瑰露一样,都是主子们用以补身吃的,并不是一个奴婢家庭所能 负担得起的。从后文可见,即使是身为少爷的贾环、半个主子的赵姨娘想吃也只 能暗地里央求彩云去偷。不过,身子柔弱的柳五儿却因了种种原因吃着这些尊贵 物儿。由是可以推测: 其一,柳五儿的身子一向柔弱,经常需要进补; 其二,这些细节也暗示着她不是一般的奴婢,虽是出身不好,吃穿用度与贾 府的姑娘们却是近似的。 在登场亮相之后,柳五儿进怡红院当一个伏侍宝二爷的丫鬟之路一波三折, 其中,大都是因其“怯弱有病”。此外,与黛玉相同的地方,还有两者都同样“心内 又气又委屈,竟无处可诉”,常常会“呜呜咽咽直哭一夜”。 当然,柳五儿所袭的只是黛玉之弱,并不是其神。出身是两者之间难以跨越 的天堑,也决定着两人不同的命运。出身书香之族的林黛玉自小就为父母“假充养 子,聊解膝下荒凉之叹”,读过书,诗词歌赋自是不在话下。 反观柳五儿,应该也些须认得几个字,不过,贾府里的老祖宗对书也是不甚 感冒,觉得姑娘们上学也不是在“读什么书,不过认几个字罢了”;另外,“女子无 才便是德”是当时大户人家奉行的金玉良言,贾府的大奶奶李纨、二奶奶王熙凤都 不是什么知书之人,柳五儿,身为厨役之女,有如是的主子,自然也不会把时间 花在读书识字上面。 即使是同样的体弱多病,个性行为也是截然不同的。由始至终,大观园里都 只有一个“堪怜咏絮才”的“玉带林中挂”,与贾宝玉花下共读《西厢记》的林妹妹 也只有一个。柳五儿虽是袭黛玉之弱,却是只有形似而非神似,没有潇湘妃子的 才气,也没有她的“果然比别人又 是一样心肠”。 秉晴雯之姿 如果说柳五儿与林黛玉同样身子柔弱只是一种巧合,因为清代的审美眼光同 样的以柔弱为美,“一个美人灯儿,风吹吹就坏”正是不少千金小姐的真实写照。 那么,秉晴雯之姿可以说是曹雪芹先生设计柳五儿这个人物时打出的另一张王牌。 柳五儿与晴雯同样是丫鬟,而且,顶着同一身的皮囊。在众人的眼里,两人 不仅容貌上相似,骨子里也有着同样的“狐媚”,是带坏爷们的“祸水”。 “我见那孩子眉眼儿上头也不是个很安顿的。起先为宝玉房里的丫头狐狸似 的,我撵了几个。” “这里头就是五儿有些个狐媚子,听见说,他妈求了大奶奶和奶奶,说要讨出 去给人家儿呢,但是这两天到底在这里呢。” ——以上分别是王夫人和袭人对成为了宝二奶奶的薛宝钗说的话,都是要她 注意提防这种狐狸精一般的女子。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一个是丫鬟里的头儿, 两人对柳五儿的评价却是惊人的一致。 无独有偶,在第七十四回《惑奸谗抄检大观园 避嫌隙杜绝宁国府》里,王夫 人受人挑拨将病中的晴雯大骂一通,不仅“看不上这浪样儿”和“轻狂样儿”,还将 其称为“这样妖精似的东西”。 清朝是一个相对封闭的朝代,朝廷仍是以儒家思想治国,宋明理学依然影响 深远。在当时的大户人家看来,丫鬟也好,姨娘也好,都得符合以下规则:“虽说 是贤妻美妾,也要性情和善,举止沉重的更好些……行事大方,心地老实”。这是 王夫人对贾母说的一番要求,其实,这几句话也间接断了诸如晴雯、柳五儿等狐 媚女子成为姨娘的希望。 晴雯到了“抱屈夭风流”的时候才后悔——“我虽生得比别人好些,并没有私情 勾引你,怎么一口死咬定了我是个‘狐狸精’!我今儿既担了虚名,况且没了远限, 不是我说一口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当日——” 前车之辙,后车之鉴,目睹了晴雯惨况的柳五儿选择了抽身而退,趁早离开 是非之地。造成她作出这个决定的,除去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达到王夫人的“标 准”之外,还有宝玉态度的转变:“我想一个人,闻名不如见面。头里听着,二爷 女孩子跟前是最好的,我母亲再三的把我弄进来;岂知我近来了,尽心竭力的伏 侍了几场病,如今病好了,连一句好话也没有剩出来,这会子索性连正眼儿也不 瞧了。 “得通灵幻境悟仙缘”的贾宝玉不再是那个“候芳魂”的少爷,柳五儿也不会再 有“承错爱”的机会了。 晴雯和柳五儿,虽然两人的容貌相近同样伏侍过贾宝玉同样被看成是“带坏爷 们的狐媚女子”,但是,她们,绝对是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晴雯,可以说是丫 鬟中叛逆血液最浓重反抗最强烈的一个。她敢说敢做,毫不忌讳身份地位上的差 异,不过,在你挣我夺的大观园里,也正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为她招来了 灾祸。 至于柳五儿,她并不想为自己辩护什么也不敢得罪什么人,只想安安分分的 尽本分。她与袭人有一处地方是相同的:都想着走奴婢->姨娘的路,进而成为半 个主子。可惜,两人的希望都落空了:一个成为优伶的夫人,另一个配了出去, 估计也是嫁给了一个小厮。 曹雪芹先生在柳五儿身上同时注入了林黛玉和晴雯的血液:前者是地位高贵 的主子中的叛逆者,后者是身份低微的丫鬟中的叛逆者。不过,柳五儿空袭黛玉 的“多愁多病身”,白秉晴雯的 “倾国倾城貌”,终究,还是一个沾有奴婢性格的人: 1、以伏侍主子为荣幸:千方百计想着到怡红院当一个伏侍宝二爷的丫鬟也是 目的明确的:“趁如今挑上了,头宗,给我妈挣口气,也不枉养我一场;二宗,我 添了月钱,家里又从容些;三宗,我开开心,只怕这病就好了。就是请大夫吃药, 也省了家里的钱。” 2、遭受不公的对待也是敢怒不敢言:第 60 回被人“软禁起来,一步不敢多走”, 一夜听着众媳妇的规劝、抱怨、奚落,她心内又气又委屈却只懂得“呜呜咽咽的直 哭”。 3、面对身份地位上横亘的桥梁,不敢越雷池半步:第 109 回,她伺候宝玉“候 芳魂”,宝玉“把他当作晴雯,只管爱惜起来”,她却是领悟不到,直说 “你自己放 着二奶奶和袭人姐姐,都是仙人儿似的,只爱和别人混搅”“我回了二奶奶,看你 什么脸见人” 可以说,柳五儿也是当时一类型奴婢的代言人,她们也是天生丽质,不过, 大都没有反抗的自觉性,或自觉或被迫的适应着那样不公的环境。生活在某个时 代的人,就难免带有那个时代的局限性。对柳五儿,不能苛责什么,只能说 4 个 字——“哀其不幸”。 毕竟,120 回的《红楼梦》里只有一个林妹妹,只有一个晴雯,却有无数个 柳五儿。 袭人 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中人物,金陵十二钗“又副册”排行第二,原名珍珠(另 一说蕊珠),从小因家贫被卖入贾府,原系贾母之婢,后又服侍史湘云几年,贾母 素喜袭人心地纯良,恪尽职守,将她予了宝玉,作为后备姨娘之人选,后逐渐成 为宝玉丫头中的领头人,宝玉因见她姓花,故取陆游诗句“花气袭人知骤暖,鹊声 穿竹识新晴”之意为其改名为“袭人”。作为《红楼梦》中举足轻重的丫头,袭人一 直是全书中争议最大的女性人物。按照脂批,结局应是为救宝玉被迫嫁于戏子蒋 玉菡。 人物介绍 身世来历 《红楼梦》第十九回中,袭人被母兄接回家去吃年茶,母兄与她商量要将她赎回 之事,袭人断不愿回去,因而哭诉道:“当日原是你们没饭吃,就剩我还值几两银 子,若不叫你们卖,没有个看着老子娘饿死的理。如今幸而卖到这个地方,吃穿 和主子一样,又不朝打暮骂。况且如今爹虽没了,你们却又整理的家成业就,复 了元气。若果然还艰难,把我赎出来,再多掏澄几个钱,也还罢了,其实又不难 了。这会子又赎我作什么?权当我死了,再不必起赎我的念头!”从这段记载中, 我们知道了袭人的身世之苦,小小年纪便要承担家庭重担,为家庭出力,到别人 家做奴婢看别人眼色,在复杂的成长环境中学会了小心谨慎,温顺谦恭。 样貌 袭人细挑身子,容长脸儿,长得也是美人一个。按照王夫人的描述,样貌虽 比晴雯略次一等,收在房中也算一二等。 脾气 袭人对人和气,处事稳重,工作认真,在大观园里众人是人前人后的夸奖她。 就连下级小红、佳蕙也对其服气,是出了名的贤人。心中亦有些痴处,主子命令 她服侍谁,她的心里便唯有谁。她与宝玉有情,是《红楼梦》中,与宝玉唯一发 生性关系的女子。她不时规劝宝玉要读书上进。宝玉因与戏子蒋玉菡关系暧昧
弄害死金绸,又贾环陷而挨父亲打后,她向王夫人进言建议应该好好管教后来的获罪论落与袭人嫁人,正是同一变故的结果一即兔不了招来袭人担心过常识时务 他并叫他搬出园子来,王夫人认为袭人深明大理,对其信任有加,不仅黄了她两的所谓“丑榍 宝玉挨了打,花袭人语出惊人。她说贾政打人打得有理,如果不打,宝玉可 碗菜、加了一半的工资,准备将其提升为“准姨娘 宝玉为此类“毛病曾挨过父亲的板子,但他是不会改“归“正的,所以终能又要做出超乎理法的事情来.花袭人凭借这番微言大义,直接打动了宝玉的母 至成了累及封建大家庭利益的孽根祸胎∵当事情牵连到宝玉所亲近的人时《也亲王夫人.真性情者读到此处必然愤怒,因为袭人为贾政叫好的同时,揭示了她 因为《红楼梦》原本遗失,袭人的结局有众多猜测。脂批给我们 条许与琪官交换汗巾的事还要成为罪证,袭人既不会像晴雯那样索性做出线指甲、的本心一她从未产生过任何私人意义的情感,我们与其认为花袭人对宝玉有感 线索:一是袭人出嫁是在宝玉还在的时候,二是袭人与丈夫蒋玉菡在 在 后换红绫小袄之类不顾死活的大胆行动,甚至也不可能象鸳毒那样横了心发誓说我情,不如认为她对宝玉待妾的地位有感情。如此看来,花袭人的温柔敦厚,就越 一起奉养宝玉宝钗夫妻。而在续书中为:宝玉出家,袭人有实无名 王夫这一辈子,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我也横竖不嫁人就发滑稽起来了 人之命最后嫁给了戏子蒋玉菡。但是相对于那些金陵十二钗正册、册、又副册完了。若是老太太着我,我一刀抹死了也不能从命!”袭人唯一能用以表示旧情 薛宝钗的心机比花袭人厚实,以至于关于薛宝钗人品的争论至今未歇。薛宝 的命运,她己算是有始有终 的,只不过是在将来宝玉、宝钗处于“贫穷难耐凄凉时,与丈夫一起对昔日的主钗留给我的最深一笔,应当是她以所调来着的身份对林黛玉的教诲,大概意思是 人判词 人有些生活上的资助而己,即脂批所谓琪官(蒋玉菡)虽系优人,后同与袭人供《西厢记》是邪书,读多了偏移性情,十分不好,林黛玉不仅听信,还感激涕零 玉兄、宝卿,得同终始(甲戌本第二十八回总评 对薛再无戒备。我们知道,薛宝钗当然不是恶人。按照一般观点,害人的手段 画:一簇鲜花,一床破席 所以不管袭人的出嫁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反正,在无非是小报告、进谗言,捏造事实面磁诼,然而在我看来,恶却是不足以害人, 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脂砚斋看来,这是宝玉不早听从“贤袭人”劝“谏的结果,是宝玉的过失 真正能够害人的,是向社群献媚,也就是挑动没有鉴别能力的大多数人,将少数 注释 骂应“悔”.但实际上曹雪芹井没有什么“自悔”,他后面还借“寻得桃源 精英隔离开来。薛宝钗的八面玲珑,便是向社群献媚的结果。于是,薛宝钗的支 这一首是说袭人的 桃红又见一年春“的诗句来暗示袭人的画(第六十三回),这不也含有嘲讽的意味持者遍布大观园,其拉票方式好比主席的亚非拉政策,那是造物对数量与平庸的 1、枉自温柔和顺指袭人白白地用温柔和顺的姿态去博得主子们的好感.吗?再看册子里所绘的画,是一鲜花,一床破席”除了花∵“席”(袭)谐偏爱.更有趣者,孔子一直痛恨的匿怨而友其人”却在薛宝钗身上成了美德, 2、空云似柱如兰一桂如兰”,哈点其名,宝玉从宋代陆游(村居书喜》诗花音其姓名外,“破席的比喻义也并不光彩 这一点足以为懂学在后世的畸变做注脚了 气袭人知骤暖,声穿树喜新暗”(小说中改“为”)中取“表人”二字为她袭人的局领 形象分析 取名,而兰桂最香,所以举此,但“空云二字则是对香的否定 按判词的暗示,最终她是琵琶别抱,嫁给名伶蒋玉菡,此中便举出 人是舞样个人 3堪羡一值得羡影,在这里带有调的味道,优怜,旧称戏關艺人为优怜.众多说法的其中三种 自《红楼梦》诞生以来,在红楼里众多的女性人物形象中,袭人是受非议比 这里指蒋玉菡 较多的一位,有论者以为袭人老于世故,机心深重,是一个奴性化的人物,甚至 4、公子一指贾宝玉,作者在八十国后原写袭人在宝玉落到饥寒交迫的境地后四十国的续书中是因为贾宝玉出家,她在王夫人薛姨妈的安排下不得不改嫁.认为晴雯之死乃至大观园的查抄均应归罪到袭人头上,然而,细读红楼梦中关于 之前,早已嫁给了蒋玉高,只留磨月一人在宝玉身边,所以诗的后面两句才这样出贾府而张爱玲考据原著可能的结局,认为她可能是在贾府败落后嫌贾宝玉不袭人的章节,曹雪芹在描写袭人这个人物时借书中人物特别是宝玉之口,时常对 说续书未遵原意,写袭人在宝玉出家为僧之后才嫁人,细究起来,就不甚切合上进而出贾府 她流露出一种亲近颀赏之意,如第二十回“王熙风正言弹妒意,林黛玉俏语谑娇 诗意了 音”中宝玉问麝月,你怎不同他们玩去?麝月说:“都玩去了,这屋里交给谁 还有一种说法是,她因为贾家变故,不得不离开贾府嫁给蒋玉.离前留下:等一番话时,宝玉便感叹“公然又是一个袭人”这一句公然又是一个袭人”足 可是她在环境影响下所逐渐形成的思想和性格却和睛雯相反她的所谓“温柔和表人供奉玉兄、宝卿得同终始者……”有别于一般贬袭的论点,此袭人是宝玉之由此可见,至少在作者的心里,袭人并不是一个令人讨厌的负面形象 顺颇与薛宝钗的随分从时相似,合乎当时的妇道标准和礼法对奴婶的要求,这恩 心地纯良,克尽职任 样的女子,从封建观点看,当然称得上“似桂如兰 映衬薛氢钗 人一出场时,作者这样介绍她“原来这袭人是贾母之牌,本名珍珠,贾母 雪芹在判词中用“枉自”、“空云”、“堪羡”、“谁知",除了暗示她将来的结 书中暗示她映衬的角色是薛宝钗,而晴雯是林黛玉的另一种分身形象,除因爱宝玉,生恐宝玉之不中任使,素知袭人心地纯良,克尽职任,遂与了宝玉 同与初愿相违外,可能还带有一定的嘲讽意味。这一点,脂砚斋的体会不同,脂了林黛玉,她是另一个贾宝玉视为愿意同生共死的女性(贾宝玉也曾对她说过要宝玉因知她本姓花,又曾见前人诗句有:“花气袭人知昼暖”之句,遂回明贾母 现斋口口声声称“袭卿”,可能把作者的微词也当作赞词了 为她去当和尚 更名袭人。这袭人有些痴处,服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今跟了宝 在评这首判词时脂砚斋说:“骂死宝玉,却是自悔.”(是说作者自悔)这也花袭人和薛宝钗的共同点和不同点:宝钗和袭人的做人准则是牢牢把握着现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只因宝玉性格乖解,每每规劝.宝玉不听,心中 许只是脂砚斋自己的观点,未必尽符作者本意。然而,观点尽管不对 实的利 们是具备封建传统美德的典范,封建卫道士。比如宝钗对金儿之 “心地纯良,克尽职任”这八个字是曹雪芹给袭人最初的评语,然而在 有研究价值,因为这样批还是话出有因的,否则何以袭人后来嫁给蒋 的轻描淡写与对柳湘莲出家的评论,袭人向王夫人打小报告,说好听一点就是 看的节中 我们的确能发现袭人世故的,与心地纯良不那么相符的一面,其 宝玉(他的形象中当然有作者的影子在)是该“骂”应“悔"的呢?我们 x 她们贤,理性而现实,从来就是从时守分,事不关己不开口,一间摇头三不知,非实,这并不是作者开始对读者进行了误导,而是袭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性格和处 红楼梦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第4贞共29页
红楼梦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第 4 页 共 29 页 戏弄害死金钏,又遭贾环诬陷而挨父亲打后,她向王夫人进言建议应该好好管教 他并叫他搬出园子来,王夫人认为袭人深明大理,对其信任有加,不仅赏了她两 碗菜、加了一半的工资,准备将其提升为“准姨娘”。 结局 因为《红楼梦》原本遗失,袭人的结局有众多猜测。脂批给我们提供了两条 线索:一是袭人出嫁是在宝玉还在的时候,二是袭人与丈夫蒋玉菡在贾家落难后 一起奉养宝玉宝钗夫妻。而在续书中为:宝玉出家,袭人有实无名,只得奉王夫 人之命最后嫁给了戏子蒋玉菡。但是相对于那些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又副册 的命运,她已算是有始有终。 袭人判词 原文 画:一簇鲜花,一床破席。 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注释 这一首是说袭人的。 1、枉自温柔和顺——指袭人白白地用“温柔和顺”的姿态去博得主子们的好感。 2、空云似桂如兰——“似桂如兰” ,暗点其名。宝玉从宋代陆游《村居书喜》诗“花 气袭人知骤暖,鹊声穿树喜新晴”(小说中改“骤”为“昼”) 中取“袭人”二字为她 取名,而兰桂最香,所以举此,但“空云”二字则是对香的否定。 3、堪羡——值得羡慕。在这里带有调侃的味道。优伶,旧称戏剧艺人为优伶。 这里指蒋玉菡。 4、公子——指贾宝玉。作者在八十回后原写袭人在宝玉落到饥寒交迫的境地 之前,早已嫁给了蒋玉菡,只留麝月一人在宝玉身边,所以诗的后面两句才这样 说。续书未遵原意,写袭人在宝玉出家为僧之后才嫁人,细究起来,就不甚切合 诗意了。 鉴赏 袭人原来出身贫苦,幼小时因为家里没饭吃,老子娘要饿死,为了换得几两 银子才卖给贾府当了丫头。 可是她在环境影响下所逐渐形成的思想和性格却和睛雯相反。她的所谓“温柔和 顺”颇与薛宝钗的“随分从时”相似,合乎当时的妇道标准和礼法对奴婢的要求。这 样的女子,从封建观点看,当然称得上“似桂如兰”。 曹雪芹在判词中用“枉自”、“空云”、“堪羡”、“谁知”,除了暗示她将来的结 局与初愿相违外,可能还带有一定的嘲讽意味。这一点,脂砚斋的体会不同,脂 砚斋口口声声称“袭卿”,可能把作者的微词也当作赞词了。 在评这首判词时脂砚斋说:“骂死宝玉,却是自悔。”(是说作者自悔)这也 许只是脂砚斋自己的观点,未必尽符作者本意。然而,观点尽管不对,批语却仍 有研究价值,因为这样批还是话出有因的,否则何以袭人后来嫁给蒋玉菡,倒说 宝玉(他的形象中当然有作者的影子在)是该“骂”应“悔”的呢?我们理解是宝玉 后来的获罪沦落与袭人嫁人,正是同一变故的结果——即免不了招来袭人担心过 的所谓“丑祸”。 宝玉为此类“毛病”曾挨过父亲的板子,但他是不会改“邪”归“正”的,所以终 至成了累及封建大家庭利益的“孽根祸胎”。当事情牵连到宝玉所亲近的人时(也 许与琪官交换汗巾的事还要成为罪证),袭人既不会像晴雯那样索性做出绞指甲、 换红绫小袄之类不顾死活的大胆行动,甚至也不可能象鸳鸯那样横了心发誓说“我 这一辈子,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我也横竖不嫁人就 完了。若是老太太逼着我,我一刀抹死了也不能从命!”袭人唯一能用以表示旧情 的,只不过是在将来宝玉、宝钗处于“贫穷难耐凄凉”时,与丈夫一起对昔日的主 人有些生活上的资助而已,即脂批所谓“琪官(蒋玉菡)虽系优人,后同与袭人供 奉玉兄、宝卿,得同终始(甲戌本第二十八回总评)。 所以,不管袭人的出嫁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反正,在 脂砚斋看来,这是宝玉不早听从“贤袭人”劝“谏”的结果,是宝玉的过失,故曰该 “骂”应“悔”。但实际上曹雪芹并没有什么“自悔”,他后面还借“寻得桃源好避秦, 桃红又见一年春”的诗句来暗示袭人的画(第六十三回),这不也含有嘲讽的意味 吗?再看册子里所绘的画,是“一簇鲜花,一床破席”,除了“花”、“席”(袭)谐 音其姓名外,“破席”的比喻义也并不光彩 袭人的结局猜测 按判词的暗示,最终她是琵琶别抱,嫁给名伶蒋玉菡。 此中便举出 众多说法的其中三种: 改嫁 后四十回的续书中是因为贾宝玉出家,她在王夫人薛姨妈的安排下不得不改嫁。 出贾府而张爱玲考据原著可能的结局,认为她可能是在贾府败落后,嫌贾宝玉不 上进而出贾府。 嫁给蒋玉菡 还有一种说法是,她因为贾家变故,不得不离开贾府嫁给蒋玉菡。离前留下: “好歹留着麝月”等语。并在贾宝玉归来时,救济了穷困的宝玉宝钗夫妇。有二十 回脂评:“……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二十八回脂评:“……后回与 袭人供奉玉兄、宝卿得同终始者……”,有别于一般贬袭的论点,此袭人是宝玉之 恩人。 映衬薛宝钗 书中暗示她映衬的角色是薛宝钗 ,而晴雯是林黛玉的另一种分身形象。 除 了林黛玉,她是另一个贾宝玉视为愿意同生共死的女性(贾宝玉也曾对她说过要 为她去当和尚)。 花袭人和薛宝钗的共同点和不同点:宝钗和袭人的做人准则是牢牢把握着现 实的利益,她们是具备封建传统美德的典范,封建卫道士。比如宝钗对金钏儿之 死的轻描淡写与对柳湘莲出家的评论,袭人向王夫人打小报告。说好听一点就是 她们贤,理性而现实,从来就是从时守分,事不关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非 常识时务。 宝玉挨了打,花袭人语出惊人。她说贾政打人打得有理,如果不打,宝玉可 能又要做出超乎理法的事情来。花袭人凭借这番微言大义,直接打动了宝玉的母 亲王夫人。真性情者读到此处必然愤怒,因为袭人为贾政叫好的同时,揭示了她 的本心――她从未产生过任何私人意义的情感,我们与其认为花袭人对宝玉有感 情,不如认为她对宝玉侍妾的地位有感情。如此看来,花袭人的温柔敦厚,就越 发滑稽起来了。 薛宝钗的心机比花袭人厚实,以至于关于薛宝钗人品的争论至今未歇。薛宝 钗留给我的最深一笔,应当是她以所谓来着的身份对林黛玉的教诲,大概意思是 《西厢记》是邪书,读多了偏移性情,十分不好,林黛玉不仅听信,还感激涕零, 对薛再无戒备。我们知道,薛宝钗当然不是恶人。按照一般观点,害人的手段, 无非是小报告、进谗言,捏造事实诟谇谣诼,然而在我看来,恶却是不足以害人, 真正能够害人的,是向社群献媚,也就是挑动没有鉴别能力的大多数人,将少数 精英隔离开来。薛宝钗的八面玲珑,便是向社群献媚的结果。于是,薛宝钗的支 持者遍布大观园,其拉票方式好比主席的亚非拉政策,那是造物对数量与平庸的 偏爱。更有趣者,孔子一直痛恨的“匿怨而友其人”,却在薛宝钗身上成了美德, 这一点足以为儒学在后世的畸变做注脚了。 形象分析 袭人是怎样一个人 自《红楼梦》诞生以来,在红楼里众多的女性人物形象中,袭人是受非议比 较多的一位,有论者以为袭人老于世故,机心深重,是一个奴性化的人物,甚至 认为晴雯之死乃至大观园的查抄均应归罪到袭人头上,然而,细读红楼梦中关于 袭人的章节,曹雪芹在描写袭人这个人物时借书中人物特别是宝玉之口,时常对 她流露出一种亲近颀赏之意,如第二十回“王熙凤正言弹妒意 ,林黛玉俏语谑娇 音”中宝玉问麝月,你怎不同他们玩去?麝月说:“都玩去了,这屋里交给谁呢?" 等一番话时,宝玉便感叹“公然又是一个袭人”。这一句“公然又是一个袭人”,足 见作者对袭人的好感。如果袭人真是站在封建卫道士的立场上,成为曹雪芹精心 营造的这个梦的破坏者之一的话,作者对袭人的这种微妙的情感就很难解释了。 由此可见,至少在作者的心里,袭人并不是一个令人讨厌的负面形象。 心地纯良,克尽职任 袭人一出场时,作者这样介绍她“ 原来这袭人是贾母之婢,本名珍珠,贾母 因爱宝玉,生恐宝玉之婢不中任使,素知袭人心地纯良,克尽职任,遂与了宝玉。 宝玉因知她本姓花,又曾见前人诗句有:“花气袭人知昼暖”之句,遂回明贾母, 即更名袭人。这袭人有些痴处,服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今跟了宝 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只因宝玉性格乖僻,每每规劝.宝玉不听,心中 着实忧郁”。“心地纯良,克尽职任”这八个字是曹雪芹给袭人最初的评语,然而在 后面的章节中,我们的确能发现袭人世故的,与心地纯良不那么相符的一面。其 实,这并不是作者开始对读者进行了误导,而是袭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性格和处
3之是个灯素看 候就埋下了伏笔 贾母王夫人的立场 激之后,潜意识里唤起了对袭人的性意识。然而,虽然早在第六回,宝袭发生关 到了第二次出场的时候,也就是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一进荣国很显然,对贾府这种深切的认同和归属感,是袭人一切行为的出发点理解系之后,曹齿芹就己经点出了“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但肉体的关系, 府”袭人就与宝玉发生了关系,这也是全书唯一处实写宝玉性经历的笔墨.从了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袭人会站在贾母王夫人的立场上,时时对宝玉进行并不是宝玉对袭人另眼相待的唯一原因,甚至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红楼梦整体的纯情风格来看,刚开始就出现这样的笔墨似乎有些突兀,以至有人规劝 夫人说出:“我也没什么别的说。我只想着讨太太一个示下,怎么宝玉对袭人的感情,与对其他女孩子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对宝玉而言,女 认为是不应有的秽笔。正因如此,才更应引起我们的注意,从后来的情节发展来变个法几。以后竟还教二爷搬出园外来住就好了的话来了袭人对贾府的认同,孩和女人的分别不啻天壤.因此他常说女孩嫁了人就变了盘物了.与其说贾宝玉 看,这一次经历,对宝袭之间的关系,袭人性格的变化,是具有很深远的影响的.不仅是自我身份上的认同,更是一种精神上的认同,而她的出发点,却是为着尊重、爱惜女性,不如说他尊重、爱惜的是女孩.“女几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 在一开始就提到,今跟我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这一点,用曹宝玉好在整个大观园里,袭人是与宝玉肉体距离最近的女孩子,然而她的精神,作的骨内水里若是进了泥,便是浊水,就算不是浊臭通人,至少也不会再让人 雪芹的话说是克尽职任,也有人认为是蚁性的一种表现,然而我们看一下袭人的却与宝玉相隔很遥远,这显然是另一值得研究的悖论 觉得“清爽”那么袭人从一出场显然就己经不再算是水做的骨肉了,为什么宝玉 成长经历,就不难理解她的这种想法了 人与玉 仍能对她另眼相待,放在比那些冰清玉洁的女孩子之上呢?并不是宝玉觉得自己 袭人从小就被卖入贾府,没有得到过正常的父爱母爱,对一个生性温顺的女 提到袭人,自然不能不提晴雯,“袭为钗,晴为黛影时这句话的确有一定道与旁的男人有何不同,也不是完全是因为对袭人肉体的眷恋。而是因为,在袭人 孩子而言,这种缺失性的经验,使她很自然的会去导找一种感觉来替代。贾府是理,袭人在做人的世故方面,是可以宝钗一争长短的,晴雯的风流灵巧,快言冷身上,寄托着贾宝玉的俄狄浦斯情结 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比起狠心将她卖入贾府的父母来,她先后服侍过的主子贾母,语也的确与黛玉相似。然而黛玉在宝玉的心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当然胜过宝宝玉从一出生,因为抓周抓了脂粉环的缘故,贾政对他一直很严峻,但是 史湘云,宝玉对她都还不错,这自然使她对贾府产生一种归属感。正是这种归属钗,可是晴雯在宝玉中心目的地位却并不如袭人,这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贾母和王夫人对他却是千娇百宠,当作命根一般。他是在一种深切的浓重的母性 感,才使她“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咆也正是这种归属感,当贾宝玉对她提出性关于晴、袭二人在宝玉心目中的地位,最直接的比较就是第三十一回撕扇子作千关怀下长大的,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看,产生恋母情结几乎是一一件必然的事 要求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一个女孩子正常情况下应有的矜持,而是认为素知贾金一笑因麒龄伏白首双星袭人与晴雯起了争执,宝玉很族帜鲜明地站在了袭人(事实上按弗洛伊德的观点,这种情结存在于每一个人身上)而贾宝玉对女性的 母己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从封建礼法上说两个人这种偷一边,甚至说出:“你也不用生气,我也猜着你的心事了,我国太太去,你也大了,特殊感情,应该说很大程度上也来自于他内心深处的恋母情节.袭人的年龄比宝 并不是因为她的无知,而是因为她对贾,对宝玉的依恋之深。已经到了无可不编说家人要默地回去,一处是紫编说黛玉要回家去,前一次宝玉是千求万央一直都是由表人来照顺,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自然会使宝玉对袭人产生一种依态 为的地步.在她的内心里,早将自己的当做了贾府的一份子,宝玉的这种要求,后一次神智不清,而对晴雯,却是由宝玉自己说了出来,而且不只说了一句,足感正是袭人这种特殊的性格和身份,才使贾宝玉的恋母情节找到了一个理想的 在她看来,是很合理,银正常,甚至是她内心所希望的,曹雪芹让袭人第二次出见袭人在宝玉心目中的地位是胜过晴雯的 他的女孩子那样,是因为宝玉对她们的关心体贴,关于这种归属感,在第十九初试云雨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必然会有更多的正常的生理需求 袭人的 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日玉生”,袭人自己有一段根好的说明:“原来袭人有趣的是,自那次以后,曹雪芹再没有没有提过宝玉这方面的经历,以致只 楼梦是一部大悲剧,几乎到了有情皆孽,无人不冤的地步,袭人的结局, 在家,听见他母兄要赎他回去,他就说至死也不回去的。又说:“当日原是你们没能让后人产生诸多猜测,还是第三十一回袭人晴雯争执时,晴雯听袭人说了我们|在第五回贾宝玉游太虚幻境时说己经作了预告:“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 饭吃,就剩我还值几两银子,若不叫你们卖,没有个看着老子娘饿死的理.如今两个字,不觉又添了酸意,冷笑几声,道:“我倒不知道你们是谁,别教我替你们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袭人最后嫁给蒋玉菡,与其他人相比,还算有 幸而卖到这个地方,吃穿和主子一样,也不朝打暮骂,况且如今爹虽没了,你们害了!便是你们鬼鬼禁禁干的那事几,也不过我去…“宝玉与袭人的第一次个不错的归宿,在书中悲剧的色彩并不浓厚.但是如果想一想袭人一直以来都把 却又整理的家成业就,复了元气.若果然还艰难,把我赎出来,再多掏澄几个钱,是“幸得无人撞见”那么晴雯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自然不是因为这次。而“幸得两自己当做贾府的一份子,早已进入了角色,最后却落一个好梦成空,这一种结局 也还罢了,其实又不难了.这会子又赎我作什么?权当我死了,再不必起赎我的字说明宝袭二人还是多少有点顾忌,做起来很小心的,然而终究让晴雯知遒了,比起黛玉,晴雯的烟灭云散来,更有一种深刻的悲凉。佛家讲人生有八苦,其中 念头!因此哭了一阵 可见二人之间发生关系的次数应该不在少数,在第七十六回晴雯被逐之后,病重有一种叫做求不得,袭人所造遇的,正是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 早就贾府当做“咱们家” 将死,宝玉去看她,晴雯鸣咽道:“…只有一件,我死也不甘心的,我虽生的比袭人出身贫苦,家中艰难时曾一度揭不开锅,为了不看着老子娘饿死”(第 在骗宝玉说母兄要赎自己国去时,更在无意中将这种归属感表露无遗,袭人别人略好些,并没有私情密意勾引你怎样今日既担了这虚名,而且临死,不十九回),她小小年纪就被卖到贾府当了丫头.历来对她的评价贬多过,然而 一我妈自然不政强,且漫说和他好说,又多给银子,就便不好和他说,一个钱是我说一句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当日也另有个道理由这一番话可以看出,当我们细细探寻袭人的心路历程,会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一种生存的无奈其实 也不给,安心要强留下我,他也不敢不依但只是咱们家从没干过这倚势杖贵霸晴雯与宝玉之间,是并没有肉体关系存在的 如果把我们故在那个时代,那个社会,处在她那个位置,我们未必能做得比她更 道的事,……咱们家这三个字,当真是神来之笔,袭人潜意识里早就贾府当以宝晴之亲密,尚且没有逾矩之事,那么其他的女孩子与贾宝玉发生关系,好,活得比她更磊落.曹雪芹送她一个“贤”字,可见她也是作者满怀着同情与惋 做咱们家”,这分明是不回去的了,可惜以宝玉之聪明,当时竟未听出,这一类其可能性就更小。这样看来,可以推断袭人是贾宝玉比较固定的性伴侣,甚至很惜、饱蘸着“辛酸泪"写出的一个悲剧形象也许,在别人的眼中,她攀上了高枝 红楼梦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第5贞共29页
红楼梦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第 5 页 共 29 页 世的方法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是随着袭人年龄的增长,环境的变化而产生的, 也正是曹雪芹描写人物的高明之处。这种变化,实际上在袭人这个人物一出场的 时候就埋下了伏笔。 到了第二次出场的时候,也就是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 府”,袭人就与宝玉发生了关系,这也是全书唯一一处实写宝玉性经历的笔墨。从 红楼梦整体的纯情风格来看,刚开始就出现这样的笔墨似乎有些突兀,以至有人 认为是不应有的秽笔。正因如此,才更应引起我们的注意。从后来的情节发展来 看,这一次经历,对宝袭之间的关系,袭人性格的变化,是具有很深远的影响的。 作者在一开始就提到“…今跟我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这一点,用曹 雪芹的话说是克尽职任,也有人认为是奴性的一种表现,然而我们看一下袭人的 成长经历,就不难理解她的这种想法了。 袭人从小就被卖入贾府,没有得到过正常的父爱母爱,对一个生性温顺的女 孩子而言,这种缺失性的经验,使她很自然的会去寻找一种感觉来替代。贾府是 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比起狠心将她卖入贾府的父母来,她先后服侍过的主子贾母, 史湘云,宝玉对她都还不错,这自然使她对贾府产生一种归属感。正是这种归属 感,才使她“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也正是这种归属感,当贾宝玉对她提出性 要求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一个女孩子正常情况下应有的矜持,而是认为“素知贾 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从封建礼法上说,两个人这种偷 吃禁果的行为绝对是一种苟合,绝对谈不上合乎礼法。袭人“亦不为越礼”的想法, 并不是因为她的无知,而是因为她对贾府,对宝玉的依恋之深,已经到了无可不 为的地步。在她的内心里,早将自己的当做了贾府的一份子,宝玉的这种要求, 在她看来,是很合理,很正常,甚至是她内心所希望的。曹雪芹让袭人第二次出 场便与贾宝玉发生关系,在很大程度上正是为了突出袭人对贾府的这种归属感。 甚至袭人对宝玉的感情,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这种归属感而产生的,而不是象 其他的女孩子那样,是因为宝玉对她们的关心体贴。关于这种归属感,在第十九 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日玉生”,袭人自己有一段很好的说明:“原来袭人 在家,听见他母兄要赎他回去,他就说至死也不回去的。又说:“当日原是你们没 饭吃,就剩我还值几两银子,若不叫你们卖,没有个看着老子娘饿死的理.如今 幸而卖到这个地方,吃穿和主子一样,也不朝打暮骂.况且如今爹虽没了,你们 却又整理的家成业就,复了元气.若果然还艰难,把我赎出来,再多掏澄几个钱, 也还罢了,其实又不难了.这会子又赎我作什么?权当我死了,再不必起赎我的 念头!因此哭闹了一阵。” 早就贾府当做“咱们家” 在骗宝玉说母兄要赎自己回去时,更在无意中将这种归属感表露无遗,袭人 道:“我妈自然不敢强,且漫说和他好说,又多给银子,就便不好和他说,一个钱 也不给,安心要强留下我,他也不敢不依.但只是咱们家从没干过这倚势杖贵霸 道的事,……’”“咱们家”这三个字,当真是神来之笔,袭人潜意识里早就贾府当 做“咱们家”,这分明是不回去的了,可惜以宝玉之聪明,当时竟未听出。这一类 的话,后面袭人还说过很多,比如第三十一回袭人与晴雯起争执时说的:“好妹妹, 你出去逛逛,原是我们的不是。”中的“我们”两个字等等。 贾母王夫人的立场 很显然,对贾府这种深切的认同和归属感,是袭人一切行为的出发点。理解 了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袭人会站在贾母王夫人的立场上,时时对宝玉进行 规劝,甚至对王夫人说出:“我也没什么别的说。我只想着讨太太一个示下,怎么 变个法儿,以后竟还教二爷搬出园外来住就好了”的话来了。袭人对贾府的认同, 不仅仅是自我身份上的认同,更是一种精神上的认同。而她的出发点,却是为着 宝玉好。在整个大观园里,袭人是与宝玉肉体距离最近的女孩子,然而她的精神, 却与宝玉相隔很遥远。这显然是另一值得研究的悖论。 袭人与宝玉 提到袭人,自然不能不提晴雯,“袭为钗副,晴为黛影”这句话的确有一定道 理,袭人在做人的世故方面,是可以宝钗一争长短的,晴雯的风流灵巧,快言冷 语也的确与黛玉相似。然而黛玉在宝玉的心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当然胜过宝 钗,可是晴雯在宝玉中心目的地位却并不如袭人,这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 关于晴、袭二人在宝玉心目中的地位,最直接的比较就是第三十一回“撕扇子作千 金一笑,因麒麟伏白首双星”袭人与晴雯起了争执,宝玉很旗帜鲜明地站在了袭人 一边,甚至说出:“你也不用生气,我也猜着你的心事了,我回太太去,你也大了, 打发你出去好不好?”关于贾宝玉身边的人出去,书中还有写过两处,一处是袭人 骗说家人要赎她回去,一处是紫鹃骗说黛玉要回家去。前一次宝玉是千求万央, 后一次神智不清,而对晴雯,却是由宝玉自己说了出来,而且不只说了一句,足 见袭人在宝玉心目中的地位是胜过晴雯的。 袭人之所以能在宝玉心目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首先在于袭人是他生命中 第一次性经历的对象,而且他与袭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经常性的。宝玉自与袭人 初试云雨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必然会有更多的正常的生理需求。 有趣的是,自那次以后,曹雪芹再没有没有提过宝玉这方面的经历,以致只 能让后人产生诸多猜测。还是第三十一回袭人晴雯争执时,晴雯听袭人说了“我们” 两个字,不觉又添了酸意,冷笑几声,道:“我倒不知道你们是谁,别教我替你们 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宝玉与袭人的第一次 是“幸得无人撞见”那么晴雯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自然不是因为这次。而“幸得”两 字说明宝袭二人还是多少有点顾忌,做起来很小心的,然而终究让晴雯知道了, 可见二人之间发生关系的次数应该不在少数。在第七十六回晴雯被逐之后,病重 将死,宝玉去看她,晴雯呜咽道:“……只有一件,我死也不甘心的,我虽生的比 别人略好些,并没有私情密意勾引你怎样……今日既担了这虚名,而且临死,不 是我说一句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当日也另有个道理……”由这一番话可以看出, 晴雯与宝玉之间,是并没有肉体关系存在的。 以宝晴之亲密,尚且没有逾矩之事,那么其他的女孩子与贾宝玉发生关系, 其可能性就更小。这样看来,可以推断袭人是贾宝玉比较固定的性伴侣,甚至很 可能是宝玉婚前唯一亲近的女孩子。所以当第十九回,宝玉看见“茗烟按着一个女 孩子,也干那警幻所训之事……”时,马上就想到要去袭人家看她,显然是受了刺 激之后,潜意识里唤起了对袭人的性意识。 然而,虽然早在第六回,宝袭发生关 系之后,曹雪芹就已经点出了“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但肉体的关系, 并不是宝玉对袭人另眼相待的唯一原因,甚至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宝玉对袭人的感情,与对其他女孩子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对宝玉而言,女 孩和女人的分别不啻天壤。因此他常说女孩嫁了人就变了蠢物了。与其说贾宝玉 尊重、爱惜女性,不如说他尊重、爱惜的是女孩。“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 作的骨肉”这水里若是进了泥,便是浊水,就算不是浊臭逼人,至少也不会再让人 觉得“清爽”。那么袭人从一出场显然就已经不再算是水做的骨肉了,为什么宝玉 仍能对她另眼相待,放在比那些冰清玉洁的女孩子之上呢?并不是宝玉觉得自已 与旁的男人有何不同,也不是完全是因为对袭人肉体的眷恋。而是因为,在袭人 身上,寄托着贾宝玉的俄狄浦斯情结。 宝玉从一出生,因为抓周抓了脂粉钗环的缘故,贾政对他一直很严峻,但是 贾母和王夫人对他却是千娇百宠,当作命根一般。他是在一种深切的浓重的母性 关怀下长大的,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看,产生恋母情结几乎是一一件必然的事。 (事实上按弗洛伊德的观点,这种情结存在于每一个人身上)而贾宝玉对女性的 特殊感情,应该说很大程度上也来自于他内心深处的恋母情节。袭人的年龄比宝 玉大两岁,性格又是温柔和,像母亲多过象情人,最重要的是,宝玉的饮食起居 一直都是由袭人来照顾,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自然会使宝玉对袭人产生一种依恋 感。正是袭人这种特殊的性格和身份,才使贾宝玉的恋母情节找到了一个理想的 宣泄对象。贾宝玉对袭人的感情,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而是欲望,是依恋。 也许正是因为潜意识里的犯罪感,在袭人已经获得王夫人认可的情况下,曹雪芹 仍然给她安排了公子无缘,优伶有福的结局。 袭人的悲剧 红楼梦是一部大悲剧,几乎到了有情皆孽,无人不冤的地步。袭人的结局, 在第五回贾宝玉游太虚幻境时说已经作了预告:“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 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袭人最后嫁给蒋玉菡,与其他人相比,还算有 个不错的归宿,在书中悲剧的色彩并不浓厚。但是如果想一想袭人一直以来都把 自己当做贾府的一份子,早已进入了角色,最后却落一个好梦成空,这一种结局 比起黛玉,晴雯的烟灭云散来,更有一种深刻的悲凉。佛家讲人生有八苦,其中 有一种叫做求不得,袭人所遭遇的,正是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 袭人出身贫苦,家中艰难时曾一度揭不开锅,为了不“看着老子娘饿死”(第 十九回),她小小年纪就被卖到贾府当了丫头。历来对她的评价贬多过褒。然而, 当我们细细探寻袭人的心路历程,会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一种生存的无奈。其实, 如果把我们放在那个时代,那个社会,处在她那个位置,我们未必能做得比她更 好,活得比她更磊落。曹雪芹送她一个“贤”字,可见她也是作者满怀着同情与惋 惜、饱蘸着“辛酸泪”写出的一个悲剧形象。也许,在别人的眼中,她攀上了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