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醉了窗里人。她开窗面对大海 险恶的浪涛，在那失落的仙乡。 失落！这字眼像钟声一敲， 催我离开你身边，回复了自己！ 再见！幻想这个骗人的小妖， 名不副实，再不能使人着迷。 再见！再见！你哀怨的歌音远去， 流过了草地.越过了静静的溪水， 飘上了山腰，如今己深深地埋湮 在附近的密林幽谷： 这是幻象？还是醒时的梦寐？ 音乐远去了：一我醒着，还是在酣眠？ (1819年5月) 选自《济慈诗选》，屠岸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年版 云雀歌 (荚)珀西·比希·雪莱 你好！欢乐的精灵！ 你何尝是鸟？ 从悠悠的天庭， 倾吐你的怀抱， 你不费思索，而吟唱出歌声曼妙。 你从地面升腾， 高飞又高飞， 象一朵火云， 6
扶摇直上青冥， 在歌声中翱翔，在翱翔中歌吟。 万道金光闪烁， 伴随一轮落日 穿过彩云朵朵 你飘逸飞驰， 象无形的欢乐，它的生命才开始。 淡紫色的暮云， 在你周围融化 你象天边的星辰， 光天化日之下 看不见你，但我仍听到你的欢鸣。 你的歌声尖锐， 象启明星的银箭； 白日的光辉 使它的灯盏幽暗， 渐渐模糊了，但觉得它还在那边。 你暸亮的歌喉 响彻普天之下， 象从一朵孤云后边， 月儿把清辉流洒， 幽暗的夜空于是荡漾着万顷光华。 我们不知你是谁， 什么能与你仿佛？ 那缤纷的虹霓里 落下的晶莹水珠
却比不上你甘霖似歌曲。 象一位诗人， 在智慧的光芒中， 大胆放歌啸吟， 世人都被感动， 从此领悟了本不理会的希望和忧恐。 象一位名门闺秀， 索居深宫， 在夜阑人静的时候， 为了减轻爱的悲痛， 让幽婉的琴音回荡在幽阔。 象一只金黄的流萤， 盘桓在露水滚滚的幽谷， 无形地散发柔辉， 那缥缈的颜色 在它隐身的花草丛中闪烁明灭。 象一朵玫瑰 盛开在绿叶的枝头， 它芬芳的香味 被温暖的风窃走， 但偷儿却被浓郁的芳香熏醉。 灵鸟啊，我请你， 把你那美妙的思想告诉我： 我从未听见过一曲 爱情或酒的赞歌 倾泻出你这般滔滔不尽的神圣的欢乐。 8
婚礼的合唱， 凯旋的吹打， 比起你的歌唱， 完全是浮夸， 总使人感到那滋味如同嚼蜡。 你欢歌的源泉 究竞在哪里？ 在何处原野、沧海或山峦？ 在何等样的天地？ 是怎样独特的爱情？怎样的不知忧戚？ 你在纯洁的欢乐中沉浸， 永远不知疲倦， 忧郁的暗影 永不到你身畔， 你爱，但永不会感到爱的不幸的饱餍。 你无论醒时睡时， 对于死的面目， 一定比我们凡夫俗子， 看得更深更透， 否则你的歌声怎会这样流泻自如？ 我们瞻前顾后， 为非分之想而憔悴， 衷心的欢笑里也含有 几分辛酸味： 我们最美妙的歌总是最为伤悲
然而我们如能消灭 仇恨、骄傲和恐惧， 如果我们心肠如铁， 不洒一颗泪珠， 我们又怎么能略尝你的欢愉。 诗人慕你的艺术 胜于铿锵的音调， 胜于千万卷书 所蕴藏的珍宝， 尘土的蔑视者呵，你常在苍空逍遥。 请将你胸中的欢乐 赠送一半给我： 如此悠扬的狂曲， 将从我唇中涌出， 世人倾听，有如现在我静聆你的歌。 选自《雪菜抒情诗选》，杨熙龄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年版 【作者简介】 珀西·比西·雪莱(Percy Bysshe She11ey,1792一1822)。生于苏萨科斯那一个贵族 家庭，19世纪英国文学史上最有才华的抒情诗人之一，被誉为诗人中的诗人。1813年发表 第一部长诗《麦布女王》。其诗歌想象丰富，音韵和谐，节奏明快，积极向上，在英国诗歌 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代表作有《暴政的假面游行》、《西风颂》、《云》等。1822年7月 驾小艇旅行途中，偶遇风暴，溺水于斯佩齐亚海湾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