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蔗20世纪甲骨文语音研究的回顾暨展望 25 ③唇音:帮[p] 并[b] 明[m] ④齿音:精[ts] 从[dz] 心[s] 邪[z] ⑤舌音:端[t 定[d] 泥[n] 来[1] (二)复辅音声母: ①牙舌音:[kd][hd] [k1]hl][l] ②唇舌音:[pl][m] [pd] ③唇牙音:[ph][mh] 在韵母方面,陈代兴谈到了7点:第一、冬部字应从于省 音先生说归人东部。根据有二:一是冬韵字极少,只与7个声 纽相配;二是从谐声关系看,如“宫”与“雕”通,宫在冬部,雝在 东部。第二、觉部在甲骨文时代是不应当从幽部中分立出来 的。根据有二:一是觉部的字非常少,能与相配的声母只有 10个;二是从通假关系看,如“告”通“梏”,“告”在觉部,“梏” 在幽部等。第三、“肖”和“药”应一起并人“幽部”。根据是:药 部只有10个字,可与搭配的声纽只有5个;宵部字也不多,只 能与8个声母相搭配;从甲骨文的通假关系上可以找到一些 证据,如“焦”假为“秋”,“焦”在宵部,“秋”在幽部;又如“爻”假 为“学”,“教”,“爻”在幽部、“学”在觉部,“教”在宵部。第四、 初步考虑把支、脂、微、之及其相配的人声都合并为一个韵部。 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他发现了之、脂、微、支混而难分的现 象。第五、鱼、铎应合为一个韵部。根据有二:一是铎部字不 与相配的声母达21个;二是从通假关系看,如“步”假为“酺”, “步”在铎部,“嘲”在鱼部:第六、“候”与“屋”难分。根据是: 在表一中,不与侯部相搭配的声母有25个、不与屋部相搭配
26 20世纪甲骨语言学 的有24个:从通假关系看,“里”可假为“斫”,“斫”在侯部, “盟”在屋部。第七、在甲骨文时代缉与侵、叶与谈可合为一 部。根据是:这4个韵部的字都很少,不与“緝”、“侵”、“叶”、 “谈”相配的声母分别是20个28个、35个、29个;从通假关系 看,如“协”假为“拾”,“协”在叶部,“袷”在组部;“凡”假为 “犯”,“凡”在侵部,“犯”在“谈"部。 陈代兴归纳出的殷商时代韵部系统是: (一)(1)之部 (2)蒸部 (二)(3)幽部 (三)(4)侯部 (5)东部 (四)(6)鱼部 (7)阳部 (五) (8)耕部 (六)(9)歌部(10)月部 (11)元部 (七) (12)真部 (八) (13)文部 (九) (14)组叶部 (15)侵谈部 在声调方面,陈代兴认为殷商时绝没有后世所谓平上去 人这样四个调类。根据是:从甲骨文谐声关系看,如以“己”为 声符的字,“己”、“杞”属上声,“跽“属去声。但是他又说,这并 不意味着上古汉语的音位不存在语流的升降缓急的差异。 陈代兴研究殷商时代语音系统时不但使用了郭锡良先生 的研究方法,而且还系统地利用了甲骨文中的假借和谐声材 料,因而在研究方法上是有进步的。 但陈代兴在研究时不大注意审音。如语音具有系统性, 研究得出的声母系统、韵部系统要从系统性上考察一下,看看 是否合理。此外,要重视语言演变规律的分析,注意分化条
第一章20世纪甲骨文诘音研究的可顾暨展望 27 件。比如,如果根据通假、谐声等材料,可以把端(知)组和章 组合流,精组和庄组合流,但土力先生却不把它们合而为, 认为不是相同而是相近。之所以这么看,就是注意到分化条 件。陈代兴已分别把这两组合并了,那么分化条件是什么? 这总要有交待。如果不能做出很好的解释,这是雅以让人信 服的。 陈代兴所使用的假借、谐声等材料,有些并不可信。如 “于”假作连词“和”、“步”假作“嘲”、“乃”借作“乳”、“焦”假作 “秋”等等。这样必然影响他结论的可信性。 六、何九盈的甲骨文复辅音声母研究 1994年,何九盈先生发表《商代复辅音声母》-·文,①这 项成果属于对复辅音的断代研究。 何九盈在研究时使用的材料,主要有以下了种:一是同源 分化。卜辞“令”和“命”同字,金文则从“令”中分化出一个 “命”字,“命”从“令”得声,二字同源,这说明在商代“令”的声 母应是mr-。二是同音假借。如卜辞假“各"为“落”。有的 假借材料不见于卜辞,只要借字或本字见于本辞,也可以沟通 其语音联系。如卜辞中虽未见“柳”借作“酉”,但在春秋时代 可以见到。三是同字异读。卜辞中的某个字,如果后世有多 种读音,而且这些音读之间的历史演变又是可以说得清的,那 么就可以假定:它们在卜辞时代,不论是声母还是韵母,存在 ①何九盈:《商代复辅首声母》,《北京大学百年国学文柞·语言文献卷》,265 至27页,北京大学出做杜1998年版
28 20世纪甲骨语言学 某种联系。四是谐声交替,如卜辞“欲(饮)”字见于《说文》, 从“舍”得声,“贪”又从“今”声,“款”、“舍”、“今”当有复声母关 系。五是方言转语。卜辞“甾”字乃“由”字之误,其义为“缶”, “由”与“缶”在卜辞时代应为复声母,后世东楚方言名缶曰由, 乃复辅音分化后的音变。六是经传异文。商代开国之君汤的 庙号在卜辞中作“乙”,在《论语》、《墨子》中作“履”,“乙”“履” 音通,其声母为复辅音。七是经籍旧音。《礼·曲礼上》:“急缮 其怒。”郑玄注:“缮读曰劲,”缮从善得声,善又从諳得声。卜 辞中尤缮而有善字,“善”与“劲”在声母上必然有联系。 何九盈研究的方法是,以甲骨文中足以说明复辅音形态 特征的资料为本证,再从后世的文献资料、语言资料中寻找有 关的材料作为旁证,把这两种材料结合起来,对商代复辅音声 母进行全面拟测。何九盈明确指出,他所拟测的复辅音声母, 乃属于纪元前1300一1028年之间的殷墟方言,其地在洹水、 淇水、黄河之间。 何九盈是怎样拟测的,下面举两个具体的例证。 何九盈认为商代有复辅音声母pl。其根据主要有以下几 点:一是方言材料。下辞“甾”即《说文》“东楚名缶曰甾”之甾 字,段注及王国维《释由》都认为此“甾”即“由”字。何九盈认 为,两字不仅同部,其早期声母应是p一。卜辞“聿”字像手持 笔形,《说文》:“聿,所以书也。楚谓之聿,吴谓之不律,燕谓之 弗,秦谓之笔”第一辅音变为“笔”、“弗”,第二辅音变为“聿”。 “不律”由一分化为p一和一。二是同源材料。卜辞“缶” 用作方国名,即陶。陶为匋之后起字,而且金案可能是古今字 关系。 何九盈认为商代有复辅音声母sm。其根据主要有:一是
第一章20世纪甲骨文语音研究的回倾暨展望 29 同源材料,如巫和筮、萬和蠆、威和诚等。二是谐声材料。如 “每”和悔”、“晦”、“無”和“御”、“士”和“牡”。三是又音材料。 如“系”字《类篇》即音莫狄切、又音新兹切。“系”与“丝”同源。 四是方言材料。《方言》十:“齐言娓她。”五是汉藏语系材料。 如藏缅语和壮侗语的“火”的读音:道孚:Yma、藏语:me、门巴: me,mi、格曼登语:mi、壮:fei,布依:f、临高:v3i、傣西:fi、侗: pui、水:wi,黎:fei,六是假借材料。如“闻”假为“昏”、“邹”可 猎作“滅”。 经过研究,何九盥为商代音系构拟了32个复辅音,分为 四种类型: 甲、清擦音s和其他辅音的结合: sp,sph,sb,sm,st,sth,sd,sn,sr,sl,sk,skh,sg,sngo 乙、带/r的复辅音声母: pl,pr,phr,br,mr,thr,kl,kr,khr,gl,gro 丙、章组与舌根音相通: klj,khlj,gjo 丁、其他: k,?r,mg,ngo 何九盈指出,尽管这个系统内部存在不对称不平衡现象, 佴也不填补空格。例如不因为有了hr,就一定要再拟…个 tr 他主张,要用事实构建框架,而不能用框架来构拟事实。 何九盘指出,甲骨文时代(商代)有复声母,金文时代(指 西周中后期至春秋战国时期)复声母已基本消失。 何九盈在研究时所使用的材料是多样的,视野是开阔的。 但从研究次序来说,应先对商代的单体辅音系统进行考 汇和拟测,然后再对复辅音声母系统进行研究和拟测、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