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预先设置好的顺序,只有一个虚拟的映象。红色 背景中立即零落地出现了绿色像素,歪歪扭扭,毫 无规则地扩大,因为那些认为自己的座位在“5” 的路径上的人把纸棒翻成了绿色。一个原本模糊的 图形越来越清晰了。喧闹声中,观众们开始共同辨 认出一个“5”。“5”字一经认出,便陡然清晰起 来。巫在图形模糊边缘的纸棒挥舞者确定了自己 “应该”处的位置,使“5”字显得更加清晰。数 字自己把自己拼搭出来了。 群氓的集体智慧(2) 现在,显示‘4’!”声音响起来。瞬时出 现一个“4”。“3”,眨眼功夫“3”显示出来 接着迅速地、不断地一个个显现出“2……1…0 罗伦·卡彭特在屏幕上启动了一个飞机飞行模 拟器。他简洁地说明玩法:“左边的人控制翻滚, 右边的人控制机头倾角。如果你们把飞机指向任何 有趣的东西,我会向它发射火箭。”飞机初始态是 在空中。飞行员是……五千名新手。会堂第一次完 仝静了下来。随着飞机挡风玻璃外面的情景展现岀 来,所有人都在研究导航仪。飞机正朝着粉色小山 之间的粉色山谷中降落。跑道看上去非常窄小 让飞机乘客共同驾驶飞机的想法既令人兴奋, 又荒唐可笑。这种粗蛮的民主感觉真带劲儿。作为
36 有预先设置好的顺序,只有一个虚拟的映象。红色 背景中立即零落地出现了绿色像素,歪歪扭扭,毫 无规则地扩大,因为那些认为自己的座位在“5” 的路径上的人把纸棒翻成了绿色。一个原本模糊的 图形越来越清晰了。喧闹声中,观众们开始共同辨 认出一个“5” 。 “5”字一经认出,便陡然清晰起 来。坐在图形模糊边缘的纸棒挥舞者确定了自己 “应该”处的位置,使“5”字显得更加清晰。数 字自己把自己拼搭出来了。 群氓的集体智慧(2) “现在,显示‘4’!”声音响起来。瞬时出 现一个“4” 。 “3” ,眨眼功夫“3”显示出来。 接着迅速地、不断地一个个显现出“2……1……0。 ” 罗伦·卡彭特在屏幕上启动了一个飞机飞行模 拟器。他简洁地说明玩法: “左边的人控制翻滚, 右边的人控制机头倾角。如果你们把飞机指向任何 有趣的东西,我会向它发射火箭。 ”飞机初始态是 在空中。飞行员是……五千名新手。会堂第一次完 全静了下来。随着飞机挡风玻璃外面的情景展现出 来,所有人都在研究导航仪。飞机正朝着粉色小山 之间的粉色山谷中降落。跑道看上去非常窄小。 让飞机乘客共同驾驶飞机的想法既令人兴奋, 又荒唐可笑。这种粗蛮的民主感觉真带劲儿。作为
乘客,你有权来参与表决每个细节,不仅可以决定 飞机航向,而且可以决定何时调整襟翼以改变升 力 但是,群体智慧在飞杌着陆的关键时刻似乎成 了不利条件,这时可没空均衡众意。当五千名与会 者开始为着陆降低高度时,安静的大厅暴发出高声 呼喝和急迫的口令。会堂仿佛变成了危难关头的驾 驶员座舱。“绿,绿,绿!”一小部分人大声喊道。 “红色再多点!”一会儿,另一大群人又喊道。“红 色,红色,红—色!”飞机令人晕眩地向左倾斜。 显然,它将错过跑道,机翼先着地了。飞行模拟器 不像“乒乓”游戏,它从液压杆动作到机身反应, 从轻推副翼杆到机身侧转,设定了一段时间的延迟 反馈。这些隐藏起来的信号扰乱了群体的思维。受 矫枉过正的影响,机身陷入俯仰震荡。飞机东扭西 歪。但是,众人不知怎么又中断了着陆程序,理智 地拉起机头复飞。他们将飞机转向,重新试着着陆 他们是如何掉转方向的?没有人决定飞机左 转还是右转,甚至转不转都没人能决定,没人作主。 然而,仿佛是万众一心,飞机侧转并离场。再次试 图着陆,再次摇摆不定。这次没经过沟通,众人又 像群鸟乍起,再次拉起飞机。飞机在上升过程中稍 稍摇摆了一下,然后又侧滚了一点。在这不可思议
37 乘客,你有权来参与表决每个细节,不仅可以决定 飞机航向,而且可以决定何时调整襟翼以改变升 力。 但是,群体智慧在飞机着陆的关键时刻似乎成 了不利条件,这时可没空均衡众意。当五千名与会 者开始为着陆降低高度时,安静的大厅暴发出高声 呼喝和急迫的口令。会堂仿佛变成了危难关头的驾 驶员座舱。 “绿,绿,绿!”一小部分人大声喊道。 “红色再多点!”一会儿,另一大群人又喊道。 “红 色,红色,红——色!”飞机令人晕眩地向左倾斜。 显然,它将错过跑道,机翼先着地了。飞行模拟器 不像“乒乓”游戏,它从液压杆动作到机身反应, 从轻推副翼杆到机身侧转,设定了一段时间的延迟 反馈。这些隐藏起来的信号扰乱了群体的思维。受 矫枉过正的影响,机身陷入俯仰震荡。飞机东扭西 歪。但是,众人不知怎么又中断了着陆程序,理智 地拉起机头复飞。他们将飞机转向,重新试着着陆。 他们是如何掉转方向的?没有人决定飞机左 转还是右转,甚至转不转都没人能决定,没人作主。 然而,仿佛是万众一心,飞机侧转并离场。再次试 图着陆,再次摇摆不定。这次没经过沟通,众人又 像群鸟乍起,再次拉起飞机。飞机在上升过程中稍 稍摇摆了一下,然后又侧滚了一点。在这不可思议
的时刻,五千人同时有了同样坚定的想法:“不知 道能否翻转360度?” 众人没说一句话,继续翻转飞机。这下没有回 头路了。随着地平线令人眼花缭乱的上下翻转,五 千名外行飞行员在第一次单飞中让飞机打了个滚。 那动作真是非常优美。他们起立为自己长时间鼓掌 喝彩。 参与者做到了鸟儿做的事:他们成功地结成了 群。不过,他们的结群行为是自觉的。当合作形 成“5”字或操纵飞机的时候,他们是对自己的总 体概貌做出反应。而飞行途中的一只鸟对自己的鸟 群形态并没有全局概念。结队飞行的鸟儿对鸟群的 飞行姿态和聚合是视而不见的。“群态”正是从这 样一群完全罔顾其群体形状、大小或队列的生物中 涌现出来的。 群氓的集体智慧(3) 拂晓时分,在杂草纵生的密歇根湖上,上万只 野鸭躁动不安。在清晨柔和的淡红色光辉映照下 野鸭们吱吱嘎嘎地叫着,抖动着自己的翅膀,将头 插进水里寻找早餐。它们散布在各处。突然,受到 某种人类感觉不到的信号的提示,一千只鸭子如 个整体似的腾空而起。它们轰然飞上天空,随之带 动湖面上另外千来只野鸭一起腾飞,仿佛它们就是
38 的时刻,五千人同时有了同样坚定的想法: “不知 道能否翻转 360 度?” 众人没说一句话,继续翻转飞机。这下没有回 头路了。随着地平线令人眼花缭乱的上下翻转,五 千名外行飞行员在第一次单飞中让飞机打了个滚。 那动作真是非常优美。他们起立为自己长时间鼓掌 喝彩。 参与者做到了鸟儿做的事:他们成功地结成了 一群。不过,他们的结群行为是自觉的。当合作形 成“5”字或操纵飞机的时候,他们是对自己的总 体概貌做出反应。而飞行途中的一只鸟对自己的鸟 群形态并没有全局概念。结队飞行的鸟儿对鸟群的 飞行姿态和聚合是视而不见的。 “群态”正是从这 样一群完全罔顾其群体形状、大小或队列的生物中 涌现出来的。 群氓的集体智慧(3) 拂晓时分,在杂草纵生的密歇根湖上,上万只 野鸭躁动不安。在清晨柔和的淡红色光辉映照下, 野鸭们吱吱嘎嘎地叫着,抖动着自己的翅膀,将头 插进水里寻找早餐。它们散布在各处。突然,受到 某种人类感觉不到的信号的提示,一千只鸭子如一 个整体似的腾空而起。它们轰然飞上天空,随之带 动湖面上另外千来只野鸭一起腾飞,仿佛它们就是
个躺着的巨人,现在翻身坐起了。这头令人震惊 的巨兽在空中盘旋着,转向东方的太阳,眨眼间又 急转,前队变为后队。不一会儿,仿佛受到某种单 想法的控制,整群野鸭转向西方,飞走了。十七 世纪的一位无名诗人写道:“……成千上万条鱼如 头巨兽游动,破浪前进。它们如同一个整体,似 乎受到不可抗拒的共同命运的约束。这种一致从何 而来?” 个鸟群并不是一只硕大的鸟。科学报道记者 詹姆斯·格雷克写道:“单只鸟或一条鱼的运动, 无论怎样流畅,都不能带给我们像玉米地上空满天 打旋的燕八哥或百万鲰鱼鱼贯而行的密集队列所 带来的震撼 (鸟群疾转逃离掠食者的)高速 电影显示出,转向的动作以波状传感的方式,以大 约七十分之一秒的速度从一只鸟传到另一只鸟。比 单只鸟的反应要快得多。”鸟群远非鸟的简单聚合 在《蝙蝠侠归来》中有一个场景,一大群黑色 大蝙蝠一窝蜂地穿越水淹的隊道涌向纽约市中心。 这些蝙蝠是由电脑制作的。动画绘制者先制作一只 蝙蝠,并赋予它一定的空间以使之能自动地扇动翅 膀;然后再复制出几十个蝙蝠,直至成群。之后 让每只蝙蝠独自在屏幕上四处飞动,但要遵循算法 中植入的几条简单规则:不要撞上其他的蝙蝠,跟
39 一个躺着的巨人,现在翻身坐起了。这头令人震惊 的巨兽在空中盘旋着,转向东方的太阳,眨眼间又 急转,前队变为后队。不一会儿,仿佛受到某种单 一想法的控制,整群野鸭转向西方,飞走了。十七 世纪的一位无名诗人写道:“……成千上万条鱼如 一头巨兽游动,破浪前进。它们如同一个整体,似 乎受到不可抗拒的共同命运的约束。这种一致从何 而来?” 一个鸟群并不是一只硕大的鸟。科学报道记者 詹姆斯·格雷克写道: “单只鸟或一条鱼的运动, 无论怎样流畅,都不能带给我们像玉米地上空满天 打旋的燕八哥或百万鲰鱼鱼贯而行的密集队列所 带来的震撼。……(鸟群疾转逃离掠食者的)高速 电影显示出,转向的动作以波状传感的方式,以大 约七十分之一秒的速度从一只鸟传到另一只鸟。比 单只鸟的反应要快得多。 ”鸟群远非鸟的简单聚合。 在《蝙蝠侠归来》中有一个场景,一大群黑色 大蝙蝠一窝蜂地穿越水淹的隧道涌向纽约市中心。 这些蝙蝠是由电脑制作的。动画绘制者先制作一只 蝙蝠,并赋予它一定的空间以使之能自动地扇动翅 膀;然后再复制出几十个蝙蝠,直至成群。之后, 让每只蝙蝠独自在屏幕上四处飞动,但要遵循算法 中植入的几条简单规则:不要撞上其他的蝙蝠,跟
上自己旁边的蝙蝠,离队不要太远。当这些“算法 蝙蝠”在屏幕上运行起来时,就如同真的蝙蝠一样 成群结队而行了。 群体规律是由克雷格·雷诺兹发现的。他是在 图像硬件制造商Symb·lics工作的计算机科学家 他有一个简单的方程,通过对其中各种作用力的调 整——多一点聚力,少一点延迟—雷诺德能使群 体的动作形态像活生生的蝙蝠群、麻雀群或鱼群 甚至在《蝙蝠侠归来》中的行进中的企鹅群也是根 据雷诺兹的运算法则聚合的。像蝙蝠一样,先一古 脑地复制很多计算机建模的三维企鹅,然后把它们 释放到一个朝向特定方向的场景中。当它们行进在 积雪的街道上,就轻易地岀现了推推搡搡拥挤的样 子,不受任何人控制。 雷诺兹的简单算法所生成的群体是如此真实, 以致于当生物学家们回顾了自己所拍摄的高速电 影后,他们断定,真实的鸟类和鱼类的群体行为必 然源自于一套相似的简单规则。群体曾被看作是生 命体的决定性象征,某些壮观的队列只有生命体才 能实现。如今根据雷诺兹的算法,群体被看作是 种自适应的技巧,适用于任何分布式的活系统,无 论是有机的还是人造的 非匀质的看不见的手(1)
40 上自己旁边的蝙蝠,离队不要太远。当这些“算法 蝙蝠”在屏幕上运行起来时,就如同真的蝙蝠一样 成群结队而行了。 群体规律是由克雷格·雷诺兹发现的。他是在 图像硬件制造商 Symb·lics 工作的计算机科学家。 他有一个简单的方程,通过对其中各种作用力的调 整——多一点聚力,少一点延迟——雷诺德能使群 体的动作形态像活生生的蝙蝠群、麻雀群或鱼群。 甚至在《蝙蝠侠归来》中的行进中的企鹅群也是根 据雷诺兹的运算法则聚合的。像蝙蝠一样,先一古 脑地复制很多计算机建模的三维企鹅,然后把它们 释放到一个朝向特定方向的场景中。当它们行进在 积雪的街道上,就轻易地出现了推推搡搡拥挤的样 子,不受任何人控制。 雷诺兹的简单算法所生成的群体是如此真实, 以致于当生物学家们回顾了自己所拍摄的高速电 影后,他们断定,真实的鸟类和鱼类的群体行为必 然源自于一套相似的简单规则。群体曾被看作是生 命体的决定性象征,某些壮观的队列只有生命体才 能实现。如今根据雷诺兹的算法,群体被看作是一 种自适应的技巧,适用于任何分布式的活系统,无 论是有机的还是人造的。 非匀质的看不见的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