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结尾的大回环—小说主题的升华 与中间的步步铺垫不同,小说的结尾显得出人意外。好像《西游记》中,唐僧师 徒已历尽众多劫难取得真经,佛祖却算得他们还欠一难,怕这经取得容易了,重 又将他们降下云端,再经考验。上帝也一样没有让圣地亚哥在金字塔下直接挖到 宝藏,非但如此,圣地亚哥还被一群难民暴打并洗劫一空,但他却从一个不肯相 信自己天命的难民口中知道了财宝的真正埋藏地。富于意味的是,原来圣地亚哥 长途跋涉、九死一生寻找的财富就在他自己的国家西班牙。但如果他没有向着梦 想出发过,他的一生就注定了只能是那个普通的牧羊人。小说运用结局的陡转, 为主题添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笔闪光点,让小说的哲理意味更加深厚。 (4)象征手法的运用——主题的寓言性 所谓象征,就是通过某一特定的具体形象间接地表现某种概念、思想和感情,它 要求象征之物与被象征之物有某种相似的特点,能使人引起由此及彼的联想。象 征往往是对比喻等多种修辞格的综合运用,它既可以贯穿全篇,也可以只用于某 些章节片段。恰当地运用象征手法,可以将比较抽象的寓意化为具体可感的形象, 从而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及广阔的思考空间 寓言作为一种文学样式,是通过具体的故事来表达抽象的哲理,往往含有讽喻或 劝诫之意。故事中的人物和事件可以看做是对现实世界的间接反映,一般具有象 征的意义,其深层含义需要读者自己去思考和体悟。寓言与其他文学样式又常常 是相互渗透的,许多优秀的小说家也喜欢借鉴寓言的手法来揭示哲理,如海明威 的《老人与海》和赫尔曼·麦尔维尔的《白鲸》。 《炼金术士》的寓言色彩非常明显,主题的哲理包孕于故事之中。圣地亚哥梦中 的财宝不过是个人梦想的一个象征;卖爆米花的小贩是以经济实力为借口无限延 迟寻找自己的梦想,最终碌碌无为的人们的象征:茫茫的沙漠、遥远的埃及则象 征着寻梦之旅的重重磨难……所有这些,作者都以一个少年的视角展开,没有任 何说教的色彩,读者只是随着圣地亚哥的奇遇而一步步领略了“天命”的真谛, 小说主题的寓言性可谓渐入人心。 三、话题详解 )小说的灵魂——主题 1.写不厌的“母题 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有些生活晢理和思想感情是能够跨越时空而存在的。这些 反复在小说中出现的人类的精神现象和基本行为,被称为“母题”。而我们通常 所说的主题,其实就是对这些母题的一种个人阐述与发挥。母题的魅力在于它能 够连接不同民族、不同文化,它不因时间或地域的不同而变化,从而表现出某种 超然的客观性。而每篇小说的主题都蕴涵着作家自己对世界的看法,显示了作家 的主观倾向性 多篇小说可以对同一母题反复书写,由于不同的作家会对同一创作母题进行不同 侧面的挖掘,小说的母题可以说是写不尽的。比如同样执著于“爱”的母题,小 说表现出来的主题风格却绝不雷同,梅里美《嘉尔曼》的热辣而决绝,充满了性 情之美;海明威《永别了,武器》的迷惘而哀婉,透露出对战争的谴责:艾米莉·勃 朗特《呼啸山庄》的欲罢不能,仿佛使我们都沾染上野性的迷狂;杜拉斯《情人》
(3)结尾的大回环──小说主题的升华 与中间的步步铺垫不同,小说的结尾显得出人意外。好像《西游记》中,唐僧师 徒已历尽众多劫难取得真经,佛祖却算得他们还欠一难,怕这经取得容易了,重 又将他们降下云端,再经考验。上帝也一样没有让圣地亚哥在金字塔下直接挖到 宝藏,非但如此,圣地亚哥还被一群难民暴打并洗劫一空,但他却从一个不肯相 信自己天命的难民口中知道了财宝的真正埋藏地。富于意味的是,原来圣地亚哥 长途跋涉、九死一生寻找的财富就在他自己的国家西班牙。但如果他没有向着梦 想出发过,他的一生就注定了只能是那个普通的牧羊人。小说运用结局的陡转, 为主题添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笔闪光点,让小说的哲理意味更加深厚。 (4)象征手法的运用──主题的寓言性 所谓象征,就是通过某一特定的具体形象间接地表现某种概念、思想和感情,它 要求象征之物与被象征之物有某种相似的特点,能使人引起由此及彼的联想。象 征往往是对比喻等多种修辞格的综合运用,它既可以贯穿全篇,也可以只用于某 些章节片段。恰当地运用象征手法,可以将比较抽象的寓意化为具体可感的形象, 从而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及广阔的思考空间。 寓言作为一种文学样式,是通过具体的故事来表达抽象的哲理,往往含有讽喻或 劝诫之意。故事中的人物和事件可以看做是对现实世界的间接反映,一般具有象 征的意义,其深层含义需要读者自己去思考和体悟。寓言与其他文学样式又常常 是相互渗透的,许多优秀的小说家也喜欢借鉴寓言的手法来揭示哲理,如海明威 的《老人与海》和赫尔曼·麦尔维尔的《白鲸》。 《炼金术士》的寓言色彩非常明显,主题的哲理包孕于故事之中。圣地亚哥梦中 的财宝不过是个人梦想的一个象征;卖爆米花的小贩是以经济实力为借口无限延 迟寻找自己的梦想,最终碌碌无为的人们的象征;茫茫的沙漠、遥远的埃及则象 征着寻梦之旅的重重磨难……所有这些,作者都以一个少年的视角展开,没有任 何说教的色彩,读者只是随着圣地亚哥的奇遇而一步步领略了“天命”的真谛, 小说主题的寓言性可谓渐入人心。 三、话题详解 (一)小说的灵魂──主题 1.写不厌的“母题” 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有些生活哲理和思想感情是能够跨越时空而存在的。这些 反复在小说中出现的人类的精神现象和基本行为,被称为“母题”。而我们通常 所说的主题,其实就是对这些母题的一种个人阐述与发挥。母题的魅力在于它能 够连接不同民族、不同文化,它不因时间或地域的不同而变化,从而表现出某种 超然的客观性。而每篇小说的主题都蕴涵着作家自己对世界的看法,显示了作家 的主观倾向性。 多篇小说可以对同一母题反复书写,由于不同的作家会对同一创作母题进行不同 侧面的挖掘,小说的母题可以说是写不尽的。比如同样执著于“爱”的母题,小 说表现出来的主题风格却绝不雷同,梅里美《嘉尔曼》的热辣而决绝,充满了性 情之美;海明威《永别了,武器》的迷惘而哀婉,透露出对战争的谴责;艾米莉·勃 朗特《呼啸山庄》的欲罢不能,仿佛使我们都沾染上野性的迷狂;杜拉斯《情人》
的至死不渝,则穿越了情爱在世俗偏见中的沉沦。作家不同的感情经验和写作技 巧为同一母题的小说打上了截然不同的个人印记 同一篇小说的主题也可以同时涵盖多个母题,比如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就涉及 了“爱与恨”“美与丑”等多重主题,《红楼梦》更是一唱三叹、百转千回,道 尽了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 2.主题的复杂性与矛盾性 小说的主题往往不是单一的,无论是人物性格,还是一事件内部或一系列事件之 间的冲突与纠葛,都会导致小说主题的复杂性。读者面对众多相关、相对,甚至 截然相反的信息,对主题的感悟常常难以道清。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讨论的 是善与恶的合理性,作者在小说里提出了一个问题:“是饿死呢?还是当强盗 呢?”那个仆人一直在善与恶的边缘徘徊,当他先前谴责别人时,我们认为有理; 当他以恶制恶时,我们也觉得合理。然而,善与恶怎么会同时具有合理性呢?小 说只给了使我们困惑的问题,却没有给出答案。 有时主题的复杂性和矛盾性还缘于作者面对复杂的文本“现实”时,自我价值判 断的含混。比如莫泊桑久负盛名的小说《项链》。小说的主题究竟是想谴责玛蒂 尔德不切实际地爱慕虚荣,还是在同情一个不失自我尊严的小人物被命运捉弄的 不公?作者对玛蒂尔德既有嘲笑、又有敬意,既有叹息、又有悲悯,反映到小说 的主题上也自然是五味杂陈。又如,托尔斯泰在写作《安娜·卡列宁娜》时,初 始意图是想写一个背弃宗教原则的妇女,背弃了忠实可靠的丈夫与别人通奸,最 后遭到惩罚的故事。但在小说里,我们却看到托尔斯泰不由自主地将女主人公从 个“恶妇”变成了举止髙雅、感情真挚的“贵妇”,慢慢地偏离了小说构思时 的“预定”,变得游移和犹豫起来。作者对安娜的同情为小说注入了不安和怀疑 的因素,而主题的矛盾性本身又反过来为作品增加了迷人的魅力。 有时,作者也会有意识地运用主题表里之间的矛盾。美国犹太作家辛格的《傻瓜 吉姆佩尔》,以吉姆佩尔的视角自述其傻,暗含着对虚伪、丑恶的人类社会的批 判。但在叙述的表层,却没有流露出一点对侮辱和损害他的人们的怨恨,而是以 德报怨地娓娓道来,令人在同情的同时充满了辛酸,作者对不公正社会的谴责溢 于言表。 (二)主题的形成 1.以思想为目的的小说 以思想为目的的小说并不意味着要舍弃小说的故事性。霍桑曾在自己的长篇小说 《带有七个尖角阁的房子》的序言中谈到,“为了突出寓意而削弱故事,必将事 倍功半,就像人把大头针插进一只蝴蝶,夺去它的生命,使之僵化并破坏了它优 美的风姿 以思想为目的小说主要有两种构成模式,一种是倚赖人物来表现主题,在这类小 说中,事件的跌宕起伏服务于人物的性格塑造:一种是侧重事件来表现主题,人 物往往被事件所引导,在事件的推动中成长或沦落。《丹柯》属于倚赖人物表现 主题的一类,无论是暴风雨还是人们的责难,都不能改变丹柯的信念和理想;而 《炼金术士》则侧重事件来表现主题,少年圣地亚哥先后遇到了算命的吉普赛老 妇人、撒冷之王、炼金家甚至打劫的难民,但正是在这些人有心或无意的引导下, 他才最终获得了精神与物质上的双重财富。比起丹柯一以贯之的坚定和执著,圣 地亚哥却是在一步步地成长中领悟人生真谛的
的至死不渝,则穿越了情爱在世俗偏见中的沉沦。作家不同的感情经验和写作技 巧为同一母题的小说打上了截然不同的个人印记。 同一篇小说的主题也可以同时涵盖多个母题,比如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就涉及 了“爱与恨”“美与丑”等多重主题,《红楼梦》更是一唱三叹、百转千回,道 尽了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 2.主题的复杂性与矛盾性 小说的主题往往不是单一的,无论是人物性格,还是一事件内部或一系列事件之 间的冲突与纠葛,都会导致小说主题的复杂性。读者面对众多相关、相对,甚至 截然相反的信息,对主题的感悟常常难以道清。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讨论的 是善与恶的合理性,作者在小说里提出了一个问题:“是饿死呢?还是当强盗 呢?”那个仆人一直在善与恶的边缘徘徊,当他先前谴责别人时,我们认为有理; 当他以恶制恶时,我们也觉得合理。然而,善与恶怎么会同时具有合理性呢?小 说只给了使我们困惑的问题,却没有给出答案。 有时主题的复杂性和矛盾性还缘于作者面对复杂的文本“现实”时,自我价值判 断的含混。比如莫泊桑久负盛名的小说《项链》。小说的主题究竟是想谴责玛蒂 尔德不切实际地爱慕虚荣,还是在同情一个不失自我尊严的小人物被命运捉弄的 不公?作者对玛蒂尔德既有嘲笑、又有敬意,既有叹息、又有悲悯,反映到小说 的主题上也自然是五味杂陈。又如,托尔斯泰在写作《安娜·卡列宁娜》时,初 始意图是想写一个背弃宗教原则的妇女,背弃了忠实可靠的丈夫与别人通奸,最 后遭到惩罚的故事。但在小说里,我们却看到托尔斯泰不由自主地将女主人公从 一个“恶妇”变成了举止高雅、感情真挚的“贵妇”,慢慢地偏离了小说构思时 的“预定”,变得游移和犹豫起来。作者对安娜的同情为小说注入了不安和怀疑 的因素,而主题的矛盾性本身又反过来为作品增加了迷人的魅力。 有时,作者也会有意识地运用主题表里之间的矛盾。美国犹太作家辛格的《傻瓜 吉姆佩尔》,以吉姆佩尔的视角自述其傻,暗含着对虚伪、丑恶的人类社会的批 判。但在叙述的表层,却没有流露出一点对侮辱和损害他的人们的怨恨,而是以 德报怨地娓娓道来,令人在同情的同时充满了辛酸,作者对不公正社会的谴责溢 于言表。 (二)主题的形成 1.以思想为目的的小说 以思想为目的的小说并不意味着要舍弃小说的故事性。霍桑曾在自己的长篇小说 《带有七个尖角阁的房子》的序言中谈到,“为了突出寓意而削弱故事,必将事 倍功半,就像人把大头针插进一只蝴蝶,夺去它的生命,使之僵化并破坏了它优 美的风姿”。 以思想为目的小说主要有两种构成模式,一种是倚赖人物来表现主题,在这类小 说中,事件的跌宕起伏服务于人物的性格塑造;一种是侧重事件来表现主题,人 物往往被事件所引导,在事件的推动中成长或沦落。《丹柯》属于倚赖人物表现 主题的一类,无论是暴风雨还是人们的责难,都不能改变丹柯的信念和理想;而 《炼金术士》则侧重事件来表现主题,少年圣地亚哥先后遇到了算命的吉普赛老 妇人、撒冷之王、炼金家甚至打劫的难民,但正是在这些人有心或无意的引导下, 他才最终获得了精神与物质上的双重财富。比起丹柯一以贯之的坚定和执著,圣 地亚哥却是在一步步地成长中领悟人生真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