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世界艺术史 时刻:最富有的家族从世界上最遥远的角落吸取热量,然后 又飘洋过海,把自己的热量送往它的源头,将其扩散至西欧 各地。在十四世纪和十五世纪,欧洲封建统治下的无政府状 态和城市共和国之间进行着激烈的较量,以便掌握一体化的 专制制度的主导权。当时的威尼斯处于自己发展的巅峰,享 有充分的内部和平与安宁,在它的由商业贵族组成的坚强有 力的政府的治理下,其人民过着幸福的生活,除开某些政治 问题而外,这一政府为他们提供了各种自由。正是这个威尼 斯拥有无限的财富,它的可怕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尽管有 置其于死地的危险,仍为它聚敛了这些财富。 在船只的航迹中,在混杂的喧嚣中,商人和水手也为这 座城市带来了各种思想观念,威尼斯同样看到这些思潮在自 己身上实现了融合。穆斯林世界和基督教世界三个世纪以来, 直在争夺对地中海的统治权,但是,这两种敌对的力量在 威尼斯这块独一无二的土地上却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它 们在这里实现了一种奇特的和解,在这种富有诗意的、自动 的协调中,摩尔人的建筑风格与哥特式的建筑形式毫不费力 地达于和谐。像在世界各地一样,建筑的繁荣总是造型艺术 和文学繁荣的先导,也像在其他地方一样,这种繁荣又与人 民大众的集体智慧和才能竞相迸发的这一伟大历史时期一道 出现,并且建筑的繁荣又是首先发端于民用建筑,而被解放 了的个体的能量,正是在大兴土木的过程中得到充分发挥的。 在意大利,其他城市热衷于教堂建筑,它体现着一个城 市的愿望。在威尼斯,这种愿望是通过富商们的宅邸建筑表 现出来的。财富并没有压垮民众热情的表现,因为财富在面
时 刻 ： 最 富 有 的 家 族 从 世 界 上 最 遥 远 的 角 落 吸 取 热 量 ， 然 后 又 飘 洋 过 海 ， 把 自 己 的 热 量 送 往 它 的 源 头 ， 将 其 扩 散 至 西 欧 各 地 。 在 十 四 世 纪 和 十 五 世 纪 ， 欧 洲 封 建 统 治 下 的 无 政 府 状 态 和 城 市 共 和 国 之 间 进 行 着 激 烈 的 较 量 ， 以 便 掌 握 一 体 化 的 专 制 制 度 的 主 导 权 。 当 时 的 威 尼 斯 处 于 自 己 发 展 的 巅 峰 ， 享 有 充 分 的 内 部 和 平 与 安 宁 ， 在 它 的 由 商 业 贵 族 组 成 的 坚 强 有 力 的 政 府 的 治 理 下 ， 其 人 民 过 着 幸 福 的 生 活 ， 除 开 某 些 政 治 问 题 而 外 ， 这 一 政 府 为 他 们 提 供 了 各 种 自 由 。 正 是 这 个 威 尼 斯 拥 有 无 限 的 财 富 ， 它 的 可 怕 的 贸 易 保 护 主 义 政 策 ， 尽 管 有 置 其 于 死 地 的 危 险 ， 仍 为 它 聚 敛 了 这 些 财 富 。 在 船 只 的 航 迹 中 ， 在 混 杂 的 喧 嚣 中 ， 商 人 和 水 手 也 为 这 座 城 市 带 来 了 各 种 思 想 观 念 ， 威 尼 斯 同 样 看 到 这 些 思 潮 在 自 己 身 上 实 现 了 融 合 。 穆 斯 林 世 界 和 基 督 教 世 界 三 个 世 纪 以 来 ， 一 直 在 争 夺 对 地 中 海 的 统 治 权 ， 但 是 ， 这 两 种 敌 对 的 力 量 在 威 尼 斯 这 块 独 一 无 二 的 土 地 上 却 能 和 平 共 处 、 相 安 无 事 。 它 们 在 这 里 实 现 了 一 种 奇 特 的 和 解 ， 在 这 种 富 有 诗 意 的 、 自 动 的 协 调 中 ， 摩 尔 人 的 建 筑 风 格 与 哥 特 式 的 建 筑 形 式 毫 不 费 力 地 达 于 和 谐 。 像 在 世 界 各 地 一 样 ， 建 筑 的 繁 荣 总 是 造 型 艺 术 和 文 学 繁 荣 的 先 导 ， 也 像 在 其 他 地 方 一 样 ， 这 种 繁 荣 又 与 人 民 大 众 的 集 体 智 慧 和 才 能 竞 相 迸 发 的 这 一 伟 大 历 史 时 期 一 道 出 现 ， 并 且 建 筑 的 繁 荣 又 是 首 先 发 端 于 民 用 建 筑 ， 而 被 解 放 了 的 个 体 的 能 量 ， 正 是 在 大 兴 土 木 的 过 程 中 得 到 充 分 发 挥 的 。 在 意 大 利 ， 其 他 城 市 热 衷 于 教 堂 建 筑 ， 它 体 现 着 一 个 城 市 的 愿 望 。 在 威 尼 斯 ， 这 种 愿 望 是 通 过 富 商 们 的 宅 邸 建 筑 表 现 出 来 的 。 财 富 并 没 有 压 垮 民 众 热 情 的 表 现 ， 因 为 财 富 在 面 ４ 世 界 艺 术 史
世界艺术史 5 对着民众的暴烈行为时,只能通过树立体现不知疲倦的体能 与智能的丰碑得到维持和扩展;因为附属于孤立的、单独的 城市的各种机构和组织的生存,有赖于实现积累财富的不懈 努力;因为财富的增长会以与意大利激情的苏醒和飞跃相同 步的方式表现出来。这样,继吉代世界消亡与天主教大教堂 问世之后,威尼斯的建筑就成了最强有力的石块交响乐。这 交响乐在大运河河岸和河网两侧回响,在那里,夜幕降临 时,灯火把建筑物红色的、金色的、灰绿色的正面投射到狭 窄的血色潭面上,这些建筑物的巨型壁画早已被盐分所剥蚀; 在它们那长满青苔、发着霉味的石阶之上,隐约可见一处处 凌空架起的阳台,上面涌出一排排精致的石柱,它们仿佛要 去与尖拱形窗户上的刺绣物以及窗顶上盛开的三叶堇聚会。 这种色彩、形式与情感的统一占据着人们心田,指挥着 人们的一举一动,并使人的思想深思熟虑。在这一充满令人 羡叹的活力的时刻,在这一水天交相辉映的自然怀抱里,在 语言、宗教、习俗、衣着、血液相互交流与混合的人群中,人 们可以萌生出各种奇思异想来。 反把列柱的花边饰悬置于空间的常规,老乔凡尼·波 翁让其出现在石板上,并在使花边饰保持完好无损的情况下 将其安置在巨大的玫瑰花形石块立方体上,玫瑰花呈含苞待 放状,枝条长满了棘刺。生命与征服的胜利行进,造就了建 筑上的反常现象。幽幻的宫殿像是在神秘的东方之夜中从深 暗的水面上探出头来,在月光的辉映下,建筑物的轮廓显现 出平底座上混乱地堆砌着一个个乳白色的葱形圆顶和一只只 珐琅纺锤。剌向天空的穹隆顶上的装饰小塔,不禁使人联想
对 着 民 众 的 暴 烈 行 为 时 ， 只 能 通 过 树 立 体 现 不 知 疲 倦 的 体 能 与 智 能 的 丰 碑 得 到 维 持 和 扩 展 ； 因 为 附 属 于 孤 立 的 、 单 独 的 城 市 的 各 种 机 构 和 组 织 的 生 存 ， 有 赖 于 实 现 积 累 财 富 的 不 懈 努 力 ； 因 为 财 富 的 增 长 会 以 与 意 大 利 激 情 的 苏 醒 和 飞 跃 相 同 步 的 方 式 表 现 出 来 。 这 样 ， 继 吉 代 世 界 消 亡 与 天 主 教 大 教 堂 问 世 之 后 ， 威 尼 斯 的 建 筑 就 成 了 最 强 有 力 的 石 块 交 响 乐 。 这 一 交 响 乐 在 大 运 河 河 岸 和 河 网 两 侧 回 响 ， 在 那 里 ， 夜 幕 降 临 时 ， 灯 火 把 建 筑 物 红 色 的 、 金 色 的 、 灰 绿 色 的 正 面 投 射 到 狭 窄 的 血 色 潭 面 上 ， 这 些 建 筑 物 的 巨 型 壁 画 早 已 被 盐 分 所 剥 蚀 ； 在 它 们 那 长 满 青 苔 、 发 着 霉 味 的 石 阶 之 上 ， 隐 约 可 见 一 处 处 凌 空 架 起 的 阳 台 ， 上 面 涌 出 一 排 排 精 致 的 石 柱 ， 它 们 仿 佛 要 去 与 尖 拱 形 窗 户 上 的 刺 绣 物 以 及 窗 顶 上 盛 开 的 三 叶 堇 聚 会 。 这 种 色 彩 、 形 式 与 情 感 的 统 一 占 据 着 人 们 心 田 ， 指 挥 着 人 们 的 一 举 一 动 ， 并 使 人 的 思 想 深 思 熟 虑 。 在 这 一 充 满 令 人 羡 叹 的 活 力 的 时 刻 ， 在 这 一 水 天 交 相 辉 映 的 自 然 怀 抱 里 ， 在 语 言 、 宗 教 、 习 俗 、 衣 着 、 血 液 相 互 交 流 与 混 合 的 人 群 中 ， 人 们 可 以 萌 生 出 各 种 奇 思 异 想 来 。 一 反 把 列 柱 的 花 边 饰 悬 置 于 空 间 的 常 规 ， 老 乔 凡 尼 · 波 翁 让 其 出 现 在 石 板 上 ， 并 在 使 花 边 饰 保 持 完 好 无 损 的 情 况 下 ， 将 其 安 置 在 巨 大 的 玫 瑰 花 形 石 块 立 方 体 上 ， 玫 瑰 花 呈 含 苞 待 放 状 ， 枝 条 长 满 了 棘 刺 。 生 命 与 征 服 的 胜 利 行 进 ， 造 就 了 建 筑 上 的 反 常 现 象 。 幽 幻 的 宫 殿 像 是 在 神 秘 的 东 方 之 夜 中 从 深 暗 的 水 面 上 探 出 头 来 ， 在 月 光 的 辉 映 下 ， 建 筑 物 的 轮 廓 显 现 出 平 底 座 上 混 乱 地 堆 砌 着 一 个 个 乳 白 色 的 葱 形 圆 顶 和 一 只 只 珐 琅 纺 锤 。 刺 向 天 空 的 穹 隆 顶 上 的 装 饰 小 塔 ， 不 禁 使 人 联 想 世 界 艺 术 史 ５
世界艺术史 起清真寺的尖塔。在这里,人们毫无顾忌地为哥特式建筑的 穹顶镀上金色,而罗马式风格的圆形拱顶,也毫不惊奇地注 视着博斯普鲁斯式风格的穹顶。拱形的窗户上躺卧着赤身裸 体的女雕像,环绕着这些窗户的是三排复叠式的仿古列柱,其 中阿拉伯风格与法国风格交替出现,但这种组合并不影响观 如其吸引着各种流派的画家,威尼斯凭借着其自身荣 耀与对感官愉悦的强烈追求,也召来了意大利的大批建筑师, 他们有的来自维罗纳和维桑斯,有的来自费拉拉、佛罗伦萨 和其他地区。他们的审美眼光大异其趣,以至于从远处看去 和从总体上来看,其效果似乎显得彼此对立、互不相容。弗 拉·焦孔多、隆巴迪兄弟、桑米凯利和桑索维诺都在这里大 显身手,改变着威尼斯的面貌。可以说意大利的建筑复兴在 威尼斯找到了发挥其创造力的最好的立足点,而这种创造力 的发挥,在某种程度上又使它摆脱了杂乱无绪的状态和装饰 上的荒诞色彩。建筑物的布局在这里井然有序并且全都俯向 水面。狭窄的运河在城里穿梭而过,消失在泛着青绿色涟漪 的住宅群体中。中国园林建筑的拱形桥也在水城安家落户,它 们在具有波纹闪光、发出汩汩流水声的景致深处若隐若现。建 筑的和谐美无处不在,它来自毫无节制、层出不穷的同一种 梦想,来自希冀统治东方土地和大海的同一种努力,来自曾 谱写下胜利篇章的同一个历史,来自跳动着反射与映照的同 种令人为之神往的水波。这种水波从浪尖涌向天际,它们 浸润建筑物石块如此年深日久,以至于这些石块呈现出海藻 的色泽,它们宛若是在天蓝与火红的颜料中淬化过一般
起 清 真 寺 的 尖 塔 。 在 这 里 ， 人 们 毫 无 顾 忌 地 为 哥 特 式 建 筑 的 穹 顶 镀 上 金 色 ， 而 罗 马 式 风 格 的 圆 形 拱 顶 ， 也 毫 不 惊 奇 地 注 视 着 博 斯 普 鲁 斯 式 风 格 的 穹 顶 。 拱 形 的 窗 户 上 躺 卧 着 赤 身 裸 体 的 女 雕 像 ， 环 绕 着 这 些 窗 户 的 是 三 排 复 叠 式 的 仿 古 列 柱 ， 其 中 阿 拉 伯 风 格 与 法 国 风 格 交 替 出 现 ， 但 这 种 组 合 并 不 影 响 观 瞻 。 一 如 其 吸 引 着 各 种 流 派 的 画 家 ， 威 尼 斯 凭 借 着 其 自 身 荣 耀 与 对 感 官 愉 悦 的 强 烈 追 求 ， 也 召 来 了 意 大 利 的 大 批 建 筑 师 ， 他 们 有 的 来 自 维 罗 纳 和 维 桑 斯 ， 有 的 来 自 费 拉 拉 、 佛 罗 伦 萨 和 其 他 地 区 。 他 们 的 审 美 眼 光 大 异 其 趣 ， 以 至 于 从 远 处 看 去 和 从 总 体 上 来 看 ， 其 效 果 似 乎 显 得 彼 此 对 立 、 互 不 相 容 。 弗 拉 · 焦 孔 多 、 隆 巴 迪 兄 弟 、 桑 米 凯 利 和 桑 索 维 诺 都 在 这 里 大 显 身 手 ， 改 变 着 威 尼 斯 的 面 貌 。 可 以 说 意 大 利 的 建 筑 复 兴 在 威 尼 斯 找 到 了 发 挥 其 创 造 力 的 最 好 的 立 足 点 ， 而 这 种 创 造 力 的 发 挥 ，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又 使 它 摆 脱 了 杂 乱 无 绪 的 状 态 和 装 饰 上 的 荒 诞 色 彩 。 建 筑 物 的 布 局 在 这 里 井 然 有 序 并 且 全 都 俯 向 水 面 。 狭 窄 的 运 河 在 城 里 穿 梭 而 过 ， 消 失 在 泛 着 青 绿 色 涟 漪 的 住 宅 群 体 中 。 中 国 园 林 建 筑 的 拱 形 桥 也 在 水 城 安 家 落 户 ， 它 们 在 具 有 波 纹 闪 光 、 发 出 汩 汩 流 水 声 的 景 致 深 处 若 隐 若 现 。 建 筑 的 和 谐 美 无 处 不 在 ， 它 来 自 毫 无 节 制 、 层 出 不 穷 的 同 一 种 梦 想 ， 来 自 希 冀 统 治 东 方 土 地 和 大 海 的 同 一 种 努 力 ， 来 自 曾 谱 写 下 胜 利 篇 章 的 同 一 个 历 史 ， 来 自 跳 动 着 反 射 与 映 照 的 同 一 种 令 人 为 之 神 往 的 水 波 。 这 种 水 波 从 浪 尖 涌 向 天 际 ， 它 们 浸 润 建 筑 物 石 块 如 此 年 深 日 久 ， 以 至 于 这 些 石 块 呈 现 出 海 藻 的 色 泽 ， 它 们 宛 若 是 在 天 蓝 与 火 红 的 颜 料 中 淬 化 过 一 般 。 ６ 世 界 艺 术 史
世界艺术史 第二节威尼斯绘画的轮廓 在威尼斯的交响乐中,石块、环境、水域、民众的生活 与王公贵族的生活,商业贸易与历史,在一处极为狭窄的空 间里,在一个异常密集的环境中,把它们的关系组合成了繁 复的有机体。正是借助于这种交响乐的和谐性,伟大的绘画 在威尼斯诞生了。它从一问世起几乎就立即走向成熟,对过 去的回忆与对未来的预感的狂热搏斗并没有在这里出现,而 佛罗伦萨则是在二者的激烈交锋中耗尽了自己的才智。这种 和谐使具有不朽成分的物质世界和必不可少的感官愉悦恢复 了应有的尊严。它的耽于色欲的理想主义,带着如此强大的 力量迸发出来,以至于它很快孕育成形,又因其过度发育而 很快枯萎凋谢。威尼斯的绘画几乎不存在发轫期。 更确切地说,威尼斯的画家是在这座城市之外觅得其启 蒙教育的。雅各布·德·阿万佐和雅各布·德·阿蒂基耶罗 是维罗纳的老装饰师,他们深受佛罗伦萨的后期哥特风格的 影响。这两位艺术家对威尼斯的贡献虽然难以确切言明,但 却是毋庸置疑的。即使对此可以忽略不计,我们也应格外强 调锡耶纳地区的特殊作用,正是通过秦梯利·德·法布里亚 诺,锡耶纳的神秘主义画风吹进了威尼斯画坛,使其得以吞 噬意大利神秘论的残迹。十五世纪初,秦梯利与维罗纳的画 家皮萨内洛一道,曾经在罗马与威尼斯两地效力。皮萨内洛 倾心于佛罗伦萨的绘画艺术,他曾在该城师从安德烈亚·德
第 二 节 威 尼 斯 绘 画 的 轮 廓 在 威 尼 斯 的 交 响 乐 中 ， 石 块 、 环 境 、 水 域 、 民 众 的 生 活 与 王 公 贵 族 的 生 活 ， 商 业 贸 易 与 历 史 ， 在 一 处 极 为 狭 窄 的 空 间 里 ， 在 一 个 异 常 密 集 的 环 境 中 ， 把 它 们 的 关 系 组 合 成 了 繁 复 的 有 机 体 。 正 是 借 助 于 这 种 交 响 乐 的 和 谐 性 ， 伟 大 的 绘 画 在 威 尼 斯 诞 生 了 。 它 从 一 问 世 起 几 乎 就 立 即 走 向 成 熟 ， 对 过 去 的 回 忆 与 对 未 来 的 预 感 的 狂 热 搏 斗 并 没 有 在 这 里 出 现 ， 而 佛 罗 伦 萨 则 是 在 二 者 的 激 烈 交 锋 中 耗 尽 了 自 己 的 才 智 。 这 种 和 谐 使 具 有 不 朽 成 分 的 物 质 世 界 和 必 不 可 少 的 感 官 愉 悦 恢 复 了 应 有 的 尊 严 。 它 的 耽 于 色 欲 的 理 想 主 义 ， 带 着 如 此 强 大 的 力 量 迸 发 出 来 ， 以 至 于 它 很 快 孕 育 成 形 ， 又 因 其 过 度 发 育 而 很 快 枯 萎 凋 谢 。 威 尼 斯 的 绘 画 几 乎 不 存 在 发 轫 期 。 更 确 切 地 说 ， 威 尼 斯 的 画 家 是 在 这 座 城 市 之 外 觅 得 其 启 蒙 教 育 的 。 雅 各 布 · 德 · 阿 万 佐 和 雅 各 布 · 德 · 阿 蒂 基 耶 罗 是 维 罗 纳 的 老 装 饰 师 ， 他 们 深 受 佛 罗 伦 萨 的 后 期 哥 特 风 格 的 影 响 。 这 两 位 艺 术 家 对 威 尼 斯 的 贡 献 虽 然 难 以 确 切 言 明 ， 但 却 是 毋 庸 置 疑 的 。 即 使 对 此 可 以 忽 略 不 计 ， 我 们 也 应 格 外 强 调 锡 耶 纳 地 区 的 特 殊 作 用 ， 正 是 通 过 秦 梯 利 · 德 · 法 布 里 亚 诺 ， 锡 耶 纳 的 神 秘 主 义 画 风 吹 进 了 威 尼 斯 画 坛 ， 使 其 得 以 吞 噬 意 大 利 神 秘 论 的 残 迹 。 十 五 世 纪 初 ， 秦 梯 利 与 维 罗 纳 的 画 家 皮 萨 内 洛 一 道 ， 曾 经 在 罗 马 与 威 尼 斯 两 地 效 力 。 皮 萨 内 洛 倾 心 于 佛 罗 伦 萨 的 绘 画 艺 术 ， 他 曾 在 该 城 师 从 安 德 烈 亚 · 德 世 界 艺 术 史 ７
世界艺术史 ·卡斯塔尼奥。但是,他依然保持着托斯卡纳人所特有的不 容置辩的明晰性和果断精神,具有在徽牌和纹章上一气呵成 地嵌楔金属的精湛技艺 除锡拉库萨地区的镌刻家们而外,人们再也没有见到过 其他人能像皮萨内洛这样,在冲模和轧印时如此刚劲雄健,使 徽章的隆起部分如此层次分明、徽面的表现力如此富有渗透 性和优雅性。每当海船驶入皮亚泽塔湾,卸下各种来自外域 的珍禽异兽、彩色斑烂的蝴蝶和不知其名的昆虫时,他都忙 个不迭地把它们画入画册。这些速写画使他在进行雕刻时走 刀如神。在抓住动物的特征方面,皮萨内洛的风格近似日本 人,在注重画面的精致性和线条美方面,他的风格又酷似德 国人——曼特尼亚、达·芬奇和其他意大利北部的画家也具 有这种德国画风一一这是因为十个世纪以来,德国的商人和 雇佣兵一直不断地涌入意大利北部地区 皮萨内洛和秦梯利看清威尼斯的真容比这座城市的居民 还早。这两位艺术家来自威尼斯西侧的那些城市,其艺术精 神已臻于成熟。他们都酷爱描绘游行的仪仗队、拖曳的长裙 金项链、无沿软帽、花头巾、毛皮大衣、混杂在一起的五光 十色的人流,以及活动着、旋转着的人群的景象。正是通过 皮萨内洛和秦梯利,通过随后的平图里乔和戈佐利,意大利 才接受了对大海航行和东方景色的描绘,并且使这种浪漫主 义的早期因素,进入了莎士比亚具有诗情画意的文学创作中。 雅各布·贝利尼是威尼斯绘画真正的开路先锋,除了接 受皮萨内洛的影响之外,他还受到了其他画家的熏陶,并且 很早就洞悉了古老的托斯卡纳绘画的活力之所在。继乔托之
· 卡 斯 塔 尼 奥 。 但 是 ， 他 依 然 保 持 着 托 斯 卡 纳 人 所 特 有 的 不 容 置 辩 的 明 晰 性 和 果 断 精 神 ， 具 有 在 徽 牌 和 纹 章 上 一 气 呵 成 地 嵌 揳 金 属 的 精 湛 技 艺 。 除 锡 拉 库 萨 地 区 的 镌 刻 家 们 而 外 ， 人 们 再 也 没 有 见 到 过 其 他 人 能 像 皮 萨 内 洛 这 样 ， 在 冲 模 和 轧 印 时 如 此 刚 劲 雄 健 ， 使 徽 章 的 隆 起 部 分 如 此 层 次 分 明 、 徽 面 的 表 现 力 如 此 富 有 渗 透 性 和 优 雅 性 。 每 当 海 船 驶 入 皮 亚 泽 塔 湾 ， 卸 下 各 种 来 自 外 域 的 珍 禽 异 兽 、 彩 色 斑 烂 的 蝴 蝶 和 不 知 其 名 的 昆 虫 时 ， 他 都 忙 个 不 迭 地 把 它 们 画 入 画 册 。 这 些 速 写 画 使 他 在 进 行 雕 刻 时 走 刀 如 神 。 在 抓 住 动 物 的 特 征 方 面 ， 皮 萨 内 洛 的 风 格 近 似 日 本 人 ， 在 注 重 画 面 的 精 致 性 和 线 条 美 方 面 ， 他 的 风 格 又 酷 似 德 国 人 — — 曼 特 尼 亚 、 达 · 芬 奇 和 其 他 意 大 利 北 部 的 画 家 也 具 有 这 种 德 国 画 风 — — 这 是 因 为 十 个 世 纪 以 来 ， 德 国 的 商 人 和 雇 佣 兵 一 直 不 断 地 涌 入 意 大 利 北 部 地 区 。 皮 萨 内 洛 和 秦 梯 利 看 清 威 尼 斯 的 真 容 比 这 座 城 市 的 居 民 还 早 。 这 两 位 艺 术 家 来 自 威 尼 斯 西 侧 的 那 些 城 市 ， 其 艺 术 精 神 已 臻 于 成 熟 。 他 们 都 酷 爱 描 绘 游 行 的 仪 仗 队 、 拖 曳 的 长 裙 、 金 项 链 、 无 沿 软 帽 、 花 头 巾 、 毛 皮 大 衣 、 混 杂 在 一 起 的 五 光 十 色 的 人 流 ， 以 及 活 动 着 、 旋 转 着 的 人 群 的 景 象 。 正 是 通 过 皮 萨 内 洛 和 秦 梯 利 ， 通 过 随 后 的 平 图 里 乔 和 戈 佐 利 ， 意 大 利 才 接 受 了 对 大 海 航 行 和 东 方 景 色 的 描 绘 ， 并 且 使 这 种 浪 漫 主 义 的 早 期 因 素 ， 进 入 了 莎 士 比 亚 具 有 诗 情 画 意 的 文 学 创 作 中 。 雅 各 布 · 贝 利 尼 是 威 尼 斯 绘 画 真 正 的 开 路 先 锋 ， 除 了 接 受 皮 萨 内 洛 的 影 响 之 外 ， 他 还 受 到 了 其 他 画 家 的 熏 陶 ， 并 且 很 早 就 洞 悉 了 古 老 的 托 斯 卡 纳 绘 画 的 活 力 之 所 在 。 继 乔 托 之 ８ 世 界 艺 术 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