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日常事务用的书体而制定出来的。但实际上，一个人创 制出这种书体是不大可能的，这种传说可以理解为，只是在这 时才统一一了几种较脱的书体，制定出标准的应用于日常事务 的书体。所谓“隶”就是奴隶的“隶”，隶书实际是臣隶们使用 的文字，篆书才是皇帝使用的文字，这-一点前面已经说过了。 居 延笔 贝里曼率领的考古组在名为穆多布尔津的废墟，即汉代 称为甲渠候官烽燧的遗址中，与大量的木简及其他遗物一起， 发现了一支保存大体完整的毛笔和一些毛笔碎片以及刷毛的 碎片（图31）。其形式与今天的毛笔相比，当然是有区别的。 最明显的不同是笔管，居延笔的笔管不是竹子制作的，而是木 头制作的，系先将木条剖成四份，然后以绳子捆起来作出圆筒 形，其作法与日本的剑道中的竹刀的作法相似。插入笔头之 处掏有4厘米以上的空涧，插人的笔头深仪及半，最后以漆固 定。笔管的顶端安有石坠筛。整支毛笔长23厘米余，略短于 今天~一般的毛笔。除此之外，还发现几片同类毛笔的残片，这 些碎片都是同木简一起出土的。因此，很清楚，木简上的字就 是用这种毛笔写出来的。斯文赫定在楼兰也发掘到了同类毛 笔的碎片（图3】右），这种笔应该就是见于记载的所谓“秦 笔”。 从汉魏时代起，就有“毛笔是秦代的蒙恬创造”的传说。 这名叫蒙恬的人，是与匈奴作战的秦代将军，今天，在毛笔 的主要产地湖州，还有供奉蒙恬的庙宇。蒙恬已成为造笔工 匠们的神。奈良的笔匠行会往往供起特地从湖州请来的蒙恬 37
的画像，在每年春天进祭礼。 但也有人对这-一传说提出疑问：“笔在远古文字发明时就 已经出现了，怎么能说是蒙括造的呢？”针对这一问题，晋崔豹 (3世纪末~4世纪初人)在他的《古今注》一书中作了这样的 回答：“蒙恬始作笔，指的是秦笔。这种笔以杯木为轴（笔管）， 以鹿毛为柱，以羊毛为被，所谓鹿毫就是指这种笔。它不是现 今的装在竹管上的免毛笔，也不是指古笔”。 在这段话中，出现了古笔、鹿毫笔（秦笔）、兔毫竹管笔〔今 笔)这样个阶段的笔。下面分别介绍这三种笔 所谓今笔，从文意看，是指纸产生后，书体从隶书向楷书 过渡时所普遍使用的笔。书写楷书的奈良时代的笔就是兔毫 竹管的。 早于这种笔的所谓鹿毫的秦笔，文中提到带有木杆，应该 就是与居延笔属同一系统的东西。传说隶书是自秦代开始 的，因此，秦笔可以认为就是书写隶书用的笔。事实上，隶书 阔大的波磔也只有使用鹿毫之类坚挺的笔，才能够j得出 来。 关于更月的古笔，崔豹的书中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们，但秦 笔本身却可考察出其祖型。由四条木条作出的笔管应该是从 由两片木片中夹刷毛而制成的毛刷发展而成的，这就是说，所 谓古笔，实际就是毛脚形的扁笔。我们在上章中已经提到篆 书是由扁笔写成的，这种扁笔就是这里的古笔。只有使用这 种笔，在篆书的书写中，才不会出现各笔划粗细不-一致的现 象。一定是由于这种笔写起来非常慢，才出现了用于快速书 写的圆头的秦笔。 如此说来，这种篆书一隶书一楷书的书体变化实际 38
是与古笔一一秦笔一今笔的笔的变化相对应的、 木简的内容 如前所述，木简的重现于世还是相当晚的事，而且，真 E可称得上“研究”的对木简的研究，不过是第二次世界大 战后才开始的。正因此，以上我们从木简的出士.说起，在木 简的现状、形式、材料等外在的介绍上.下了很大功夫。至 此，我们总算开始介绍木简的内容、作用等可说是最应谈及 的东西了。 敦煌、居延的一万余支木简的内容，用-一句话概括，就是 基本上都是这一地区的政府机关的文书簿籍。这些文书都是 ·一个机关发往另-一机关，或者是由机关发给个人，由个人发给 机关的，但即使是个人，其身份也大部分是官吏和士兵。所 以，谈到木简的内容，就有文书是什么时候写的、哪里的人写 的，什么样的人写的、送给谁的、写的什么、为什么写等话题要 谈。并且除致送的文类以外，还发现有备用的文书。 如前所述，一般的文书都是由几支木简编缀而成的，五分 宽的木条只写一行字，有时在一寸宽的简上写二三行字。尽 管如此，照编缀时的原样出土的木简其实仅有三例而已，其 余的均七零八落，变成-一片一片的了。并不是编绳腐烂了。 如果是编联着的，如前面的图中所示，其编绳也应该是完整地 保存着的，但观察发现的木简，或由于要将用毕的竹简刮削 后再次使州，或由于要将木简用作燃料，编绳都被解开了，并 且有的木简还被折短，以达到满意的长度。可见要复原一个 文书的原形，确实是相当困难的工作。 39
木简的年代 由于是公文之类的文书，所以，作为原则，在开头就要写 下年月日。敦煌简中所能见到的最早的日期是汉武帝天汉三： 年（前98）十月，这时，这块土地成为汉的领土还没有多长时 间①。敦煌简所记的最晚时间是东汉永平，十八年（公元75 年)六月，即直到东汉政府放弃这一地方为止③，前后近200 年。居延简的年代稍短，从征和④三年（前90）十月到东汉建 武七年（公元31）四月，当时是受到匈奴的压力而放弃这-一 地区的。在这中间还夹着一个王莽时代，在这一时期的木简 中，可以看到独特的官名和地名。 镂兰的废墟中出土的木简都要晚到3世纪以后。如同图 32A,B的照片所见，其书体的变化也是相当明显的。 如上所述，居延、敦煌、楼兰这些地区，在汉王朝的极盛时 期，都是屯驻守卫国境的军队的场所。但此后却成为无人居 住的沙漠。在同一时期的内地的衙署中，一定也有很多的为 边境所不能比拟的木简文书，但用过的木片似乎被作为燃料 烧掉或者腐烂了，因此我们今天一片也没有见到。在近2000 年的时间里，木简的正确使用方法已完全被人们遗忘了，我们 ① 西汉设酒泉、武威、张掖，敦煌四那在武帝元狩.一年（前121）。 ·一译者 ② 永平为议明帝年号。一译者 ③ 原文如此。—译者 征和为汉武帝年号。一一译者 ⑥ 建武为东汉光武帝年号。一译者 40
只能看到后代人们的错误说明。但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居延、 敦煌一带的木简出土地后来完全无人居住，加之该地又成为 世界少见的干燥地带，这些木简才可能以其原来的面貌出现 在2000年后的今天。 木简的出土地点 -·般说来，我们的叙述顺序应是：在“什么时候”之后，就 应该谈及“谁、在哪里书写的”这一问题，但在木筒的场合，只 有解决“送给谁”的问题才不会混淆。换句话说，木简的出土 场所就是这些文书的致送场所。而且，凡署明送到“肩水候 官”或者“甲渠候官”等亭燧的文书，都各是在同一个场所出土 的。就是说，出土木简的场所从前就叫“肩水候官”或“甲渠候 官”。 发掘木简的考古学家们在每枚竹简上都认真地记卜了出 七地点的编号，这样就可以知道各个场所的古名，并可以复原 出务级机关间的行政关系。但早期的研究者们可能没有想到 这一点，或者无视这一极简单的道理，对这种行政关系作了一 些不负责任的研究，因此使有些问题至今尚未槁清。 复原地名、机关名的最重要的根据是写有收件人姓名和 地址的木简：将一捆文书简装入袋内并加封印后，再附上与普 通简尺寸不同的简，在其上用大字书写收件者名称、地址，除 收方名称外，还以小字书与发信者、送信者的名字。通过驿站 送信时，还详细记下途中到达各个驿站的时间。将这些写有 收件者名字的木简编列起来之后，大大小小的了望塔和营所 的配置情况就相当清楚了。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