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含糊其词地咕哝了一句,是癣吧。我马上说,这不是 癣,癣痒,我这脚一点儿都不痒,就是疼,一个劲儿地疼。郑成说,先开点消炎 粉、止痛膏试试吧,不行再来。谁知道,用了郑成开的药,情况更糟,疼不但没 有止住,脚底反而溃烂起来 我知道找郑成解决不了问题,就去看位老中医。老中医满有把握地说, 水治百病。你这病,啥药也不用凃,你就到浴室去泡澡,一泡包你好。我就按老 中医的法子,到浴室里去泡。但是,老中医的法子也不管用,我的脚底照样溃烂, 疼得钻心。不仅如此。此后不久,街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些和我一样拄双拐走路的 人。不用问,我知道他们得的是和我一样的病,而且还都是我传染给他们的。因 为,那天浴室里洗澡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对此,我只有深表遗憾 过了几天,我的老同学—皮肤科专家郑成却打电话让我一定去他那里 趟。我到,郑成就拉我到一架显微镜前。显微镜下,我看到了一群像子孓一样 的小虫子在动来动去的。郑成问我,看到了吗?我说,看到了。郑成说,你看到 了什么?我说,我看到了一群像子孓一样的小虫子在动来动去。郑成激动地说, 哥们,那不是孑孓,那就是从你脚底的溃烂物中分离出来的病毒,我已经把这种 病毒命名为“陈东病毒”。我一拳朝他胸前捅了过去,骂道,你小子,想让我遗 臭万年吗?郑成嘿嘿地笑,说,你可别不知好歹呀,我想让你永垂不朽呢。世界 上千千万万的人都在奋斗图个啥?不就是想名垂青史么?连我们的老祖宗孔夫 子都说,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呢,你要是真怕出名,就用我的名字命名好了 不过医学界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病毒从谁的身上提取出来的,就用谁的名字命 名。我要是连这点基本的医学良知都没有,还配当一个医生吗?我说,你既然高 兴用我的名字命名,你就用好了,反正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意
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含糊其词地咕哝了一句,是癣吧。我马上说,这不是 癣,癣痒,我这脚一点儿都不痒,就是疼,一个劲儿地疼。郑成说,先开点消炎 粉、止痛膏试试吧,不行再来。谁知道,用了郑成开的药,情况更糟,疼不但没 有止住,脚底反而溃烂起来。 我知道找郑成解决不了问题,就去看一位老中医。老中医满有把握地说,一 水治百病。你这病,啥药也不用凃,你就到浴室去泡澡,一泡包你好。我就按老 中医的法子,到浴室里去泡。但是,老中医的法子也不管用,我的脚底照样溃烂, 疼得钻心。不仅如此。此后不久,街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些和我一样拄双拐走路的 人。不用问,我知道他们得的是和我一样的病,而且还都是我传染给他们的。因 为,那天浴室里洗澡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对此,我只有深表遗憾。 过了几天,我的老同学——皮肤科专家郑成却打电话让我一定去他那里一 趟。我一到,郑成就拉我到一架显微镜前。显微镜下,我看到了一群像孑孓一样 的小虫子在动来动去的。郑成问我,看到了吗?我说,看到了。郑成说,你看到 了什么?我说,我看到了一群像孑孓一样的小虫子在动来动去。郑成激动地说, 哥们,那不是孑孓,那就是从你脚底的溃烂物中分离出来的病毒,我已经把这种 病毒命名为“陈东病毒”。我一拳朝他胸前捅了过去,骂道,你小子,想让我遗 臭万年吗?郑成嘿嘿地笑,说,你可别不知好歹呀,我想让你永垂不朽呢。世界 上千千万万的人都在奋斗,图个啥?不就是想名垂青史么?连我们的老祖宗孔夫 子都说,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呢,你要是真怕出名,就用我的名字命名好了。 不过医学界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病毒从谁的身上提取出来的,就用谁的名字命 名。我要是连这点基本的医学良知都没有,还配当一个医生吗?我说,你既然高 兴用我的名字命名,你就用好了,反正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意
义。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怎么治好这种病,怎么能尽快地解除我的痛苦。郑成耸 耸肩膀,然后将双手一摊,说,哥们,对此,我就无能为力了。我说,那你还激 动个屁。郑成开心地笑了,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医学上,能够发现一种病毒, 就足以使一个人名垂不朽了。郑成又进一步说,发现问题,有时候比解决问题更 为重要。 果不其然,不久,报纸上登出了郑成发现“陈东病毒”的消息,并且称,郑 成的这一发现,已经被世界卫生组织所确认。该消息还说,世界卫生组织已将郑 成作为世界顶尖医学奖的候选人推荐上去。电视台的记者也不失时机地采访了郑 成。郑成面对记者的镜头侃侃而谈,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简直让人恶心。 郑成出了名。但我们这个城市里像我一样拄着双拐走路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不久,我们这里就被宣布为疫区。 就在这时,我舅舅来了。舅舅也是听说我得了一种怪病才来看我的。舅舅进 城,先要走几十里的山路,然后再坐几个小时的汽车,才能到达市里。舅舅到我 家的时候,两只解放鞋上沾满了黄泥。一进门就问我得了什么病。我就把我的病 情和我的痛苦讲给舅舅听。我边说,嘴里一边咝咝地吸着凉气,以表达我的疼 痛。舅舅听完,哈哈大笑,说,是这呀,好治。说罢,舅舅叫我给他一只碗,两 块抹布,舅舅将他解放鞋上沾的黄泥巴刮到碗里和上水,调均匀了将黄泥抹在抹 布上,弄得像两张大膏药,然后解下我脚上缠裏的绷带,用抹上黄泥的抹布将我 的双脚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我正要对舅舅的行为提出异议,我的两只脚底却感 到了一股凉意。与此同时,钻心的疼痛渐渐消失,最后无影无踪。我一下子愣在 了那里。这种情况的出现太突然了,我不敢相信我的脚已经不疼了。我仍然拄着 双拐,用脚轻轻地在地上点了一下。结果,一点也不疼。我又用力地在地上踩了
义。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怎么治好这种病,怎么能尽快地解除我的痛苦。郑成耸 耸肩膀,然后将双手一摊,说,哥们,对此,我就无能为力了。我说,那你还激 动个屁。郑成开心地笑了,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医学上,能够发现一种病毒, 就足以使一个人名垂不朽了。郑成又进一步说,发现问题,有时候比解决问题更 为重要。 果不其然,不久,报纸上登出了郑成发现“陈东病毒”的消息,并且称,郑 成的这一发现,已经被世界卫生组织所确认。该消息还说,世界卫生组织已将郑 成作为世界顶尖医学奖的候选人推荐上去。电视台的记者也不失时机地采访了郑 成。郑成面对记者的镜头侃侃而谈,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简直让人恶心。 郑成出了名。但我们这个城市里像我一样拄着双拐走路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不久,我们这里就被宣布为疫区。 就在这时,我舅舅来了。舅舅也是听说我得了一种怪病才来看我的。舅舅进 城,先要走几十里的山路,然后再坐几个小时的汽车,才能到达市里。舅舅到我 家的时候,两只解放鞋上沾满了黄泥。一进门就问我得了什么病。我就把我的病 情和我的痛苦讲给舅舅听。我一边说,嘴里一边咝咝地吸着凉气,以表达我的疼 痛。舅舅听完,哈哈大笑,说,是这呀,好治。说罢,舅舅叫我给他一只碗,两 块抹布,舅舅将他解放鞋上沾的黄泥巴刮到碗里和上水,调均匀了将黄泥抹在抹 布上,弄得像两张大膏药,然后解下我脚上缠裹的绷带,用抹上黄泥的抹布将我 的双脚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我正要对舅舅的行为提出异议,我的两只脚底却感 到了一股凉意。与此同时,钻心的疼痛渐渐消失,最后无影无踪。我一下子愣在 了那里。这种情况的出现太突然了,我不敢相信我的脚已经不疼了。我仍然拄着 双拐,用脚轻轻地在地上点了一下。结果,一点也不疼。我又用力地在地上踩了